5月7日 星期一 多雲有雪 德格-馬尼干戈-甘孜(一)
不知道為什麼昨夜竟然失眠了,這對於被老媽形容為屬豬的我來說極為不尋常,我將其歸結為低原反應,不適應這樣高濃度的氧氣。
6點多,D的手機鬧鈴瘋狂地響了起來,把我和H都吵醒了,這家伙卻還在呼呼大睡,響了N久之後我忍無可忍地跳起來,說:“把他打起來。。。”正在這時,這個比我還屬豬的家伙醒了,睡眼惺忪地按息了瘋狂的鬧鈴,然後倒下,繼續睡。我徹底無語了,比我還強的人真少見啊!
七點多爬起來,湊到窗邊看看,樓下的馬路上停滿了長安、五菱之類的小車,昨天搭過來的那輛五菱之光也在,看來他沒找到乘客,中午又坐他的車去甘孜也說不定。我只回了個頭,多說一分鐘的樣子,再看下去車竟然幾乎走光了,簡直神速。
聽說印經院8:30開門,我們掐著點兒來到門口。售票處就是一張桌子,管事兒的應該是旅游局或者文物局的吧,反正不是出家人。他說剛剛開門,裡面的窗還沒打開,黑的很,看不到(因為防火的緣故,印經院裡沒有裝電燈),讓我們過會兒再來。不如去前面的更慶寺看看,反正又不要門票。
沿著印經院旁邊的小巷子是一溜兒經筒,轉著走著,前面的紅色高牆就是更慶寺了。走進門去,迎面一群僧人正出來,不知是不是剛剛做完早課。院子裡有僧人正在擺弄傘蓋,我問是不是有法會?答曰:“昨天有,今天沒有了。”哦,可惜,但看樣子明明很熱鬧。經堂裡幾個僧人正在給個小扎巴穿很華麗的衣服,還是像要作法事啊!征得他們同意,我胡亂拍了幾張照片。忽然間,似乎一聲令下,僧人們都向外走去,我被堵在了門口,左晃右晃不知該從哪裡出去。低頭從紅衣堆裡鑽過,我來到小廣場上。哦,儀式開始了,僧人們開始列隊走進旁邊的一個大門。我簡直看傻了,瘋狂地追著按著快門。隊伍沿著寺廟的圍牆向上面的村子行進,法號、海螺、紅衣以及隨風飄揚的傘蓋下衣著華麗莊嚴的大喇嘛(或許是法王?)。路邊有村民列隊觀看,我們幾個跑前跑後地追著。終於,隊伍走到一戶藏家門口停了下來,門開了,紅衣僧人們席地而坐,而黃色衣衫的大喇嘛則坐在准備好的椅子上。僧人們開始念經,一群小扎巴坐在對面的土坡上,嬉笑著。半小時的樣子吧,儀式結束了,有僧人把供在水泥平台上的酥油等等倒掉,收拾好所有的用具。紅色的隊伍又這樣飄蕩著回到寺院。我徹底看傻了,太美妙了,真不知如何形容這樣的場面。



從巷子裡鑽出來,竟然又碰到昨晚的小姑娘,她說要去遠處的某個寺廟,請人來給家裡念經,可能更慶寺的價錢太高吧。
回到印經院,買了門票進去參觀,看門的特地叮囑我們不能拍照。沿著黑漆漆的樓梯上去,二樓的回廊裡有N組工人正在奮力印制著經文,那投入的神情實在驚人。盯著他們翻飛的手臂,H計算了一下,每分鐘大約出產正反兩面印刷的經文5張,每天以8小時工作計,也有2400張。逛到儲藏經版的庫房,一排排活像圖書館的書架。看四下裡無人,我偷偷摸摸調了相機的ISO到800,端在手裡,估摸一下方向,按下快門。檢查一下,貌似還能看。我正得意呢,上來個老人家,說不能拍照啊,我連聲應著,把相機塞回包裡。三樓上是印制唐卡的房間,從10塊到80塊(?)不等。我們在裡面晃了N久,終於還是一張都沒買,三個小氣鬼。。。上樓頂轉了一圈下來,我們又在經版堆裡晃蕩,嘻嘻哈哈地拍照,正歡聲笑語著,沿著樓梯上來個大姐,說別拍了,你們在這裡拍照都被文物局的攝像頭照下來了。。。我傻了,攝像頭在哪兒呢?這看似古舊的老房子裡怎麼有這麼先進的東西。。。趕快灰溜溜地下樓,生怕她讓我現場刪了那些照片,那可是我的寶貝啊。。。還好,還好,只是被責備了幾句。。。


門口邊的兩個黑黢黢的小房間裡,有老人在攪拌皮口袋裡印制經文用的紅色朱砂,沒有燈。看到我們,老人熱情地叫我們進去。一進門,我差點被嗆暈過去,天啊,這味道簡直都不是刺鼻,是惡心,我每呼吸一次都有嘔吐的欲望!想到朱砂的劇毒,看看四下裡竟然連一扇窗都沒有,我趕緊出了門,就這麼兩分鐘,我已經頭昏腦漲了。D很憤憤地說,這簡直是草菅人命,老人們不懂這些,難道旅游局的也不懂嗎?沒有防護措施,沒有通風。真是無語啊!
小心翼翼地從門口溜出來,生怕那群管事兒的叫住我。。。
為了慶祝安全撤離,我們又轉了一圈,下來向“絨麥昂扎”旅館走去。原來“絨麥昂扎”就是雀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