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5日 陰雨相間
上午旅店睡覺,下午去巴亭廣場及旅店周邊街頭咖啡店喝咖啡,晚上坐OPEN BUS離開河內去順化。
昨晚的酒真是厲害,讓我昏睡了一個晚上之後有種全身無力的感覺,早晨懶在床上不願起來,但又無法真正的入睡,那種非死非活的感覺真是差到了極點,直後悔昨晚的酒喝得太多、太猛。
勉強起床後,來到底層大堂,別人早飯早已用完,看著與昨天早晨相同的那幾片面包和一杯越南茶,實在沒有胃口,但又不能不吃。匆匆吃完後人還是感到無力,再回房間睡覺,躺在床上突然想到,我怎麼會這樣的白痴,花了幾千元從數千裡之外的中國來到越南喝個大醉,這個成本實在是搞大了。最可怕的是晚上還要坐一個通宵的夜車,想到這些,我真的有些後怕。
迷迷糊糊中好像睡著了一回,睡醒之後人稍微有些了精神,於是再次下樓,但同來的朋友一個也沒看到,問了旅店值班的,說剛才還在,現在已不知去向了。突然間變成了孤身一人,既有些孤寂,也有些清靜。想著今晚就要離開河內,連河內最為著名的地標景點——巴亭廣場、總督府都沒有去過,總有些遣憾,不如一個人獨自去那兒逛一圈。於是,問了值班的服務生巴亭廣場的大致方向,就一個人出門了。
午後的河內街道很是清靜,路上少有行人,偶爾在一些商家的店門口看見坐著的一些人,也是在飲茶或聊天。飲茶或許是越南人的天性,從芒街到下龍灣,又從下龍灣到河內我這一路走來,時不時可以在路邊看見散坐在店堂裡喝咖啡或飲茶的越南人,對於他們來說似乎坐在店堂裡喝上一杯是他們生活的必需。我邊走邊問很快就接近了巴亭廣場的區域。讓我有些驚奇的是,這裡的街道特別的寬,綠化特別的好,街道兩邊全是歐洲風格的西洋建築。這些建築規模和氣勢都讓我有些瞠目結舌,因為在越南的這幾天,我差不多都在老城區這邊轉溜,即便昨天在還劍湖邊上看見那麼一些不錯的房屋,但無論從建築的體量和數量密度都無法與這裡相比。所以我不免有些激動,拿出相機想對著一幢看起來高大而又華麗的建築拍一些照片,讓我有些不解的是,我的攝影舉動居然被那幢建築門口站崗的那位越南人民軍戰士所阻止,我只能尷尬離去。
沿著巴亭廣場的那條寬廣的街道慢慢的走著,滿眼是一片的綠色。突然在濃郁的樹蔭底下我看見一對相擁在一起的越南情侶坐在摩托車上談情說愛,看到他們那種相依相偎在摩托車上的樣子,我對越南的摩托車功能非凡的感覺又不免多了一分。
在廣場的一邊我又看見一幢黃色的有著巴洛克風格的建築,我以為這就是久負盛名的越南老總督府。但與門口站崗的越南人民軍戰士一交談才知這裡是越南的外交部,而那個老總督府在廣場的另一邊。
我按著他指點方向走去,廣場的街道雖然行人稀少,但摩托車卻不斷的從我身邊駛過,說來也是奇怪,無論是我還是那些騎摩托車的越南人,在我們相遇的一剎那都有種好奇的目光相遇。對我來說,連續幾天早已有無數的摩托車從身邊駛過,也算是熟視無睹了,但不知什麼原因,只要一聽到那個隆隆的聲音從遠到近傳入耳膜,人就有種莫名的興奮,就會在車與人相交的那一個瞬間投去注視的目光。
在廣場的另一邊,我終於看到了那幢經典的建築,原法國人的總督府。這幢深黃色的建築比我先前看到的那幢建築更為氣派和漂亮,尤其在午後的陽光下,反射出一種金黃的光亮,給人一種陶醉的驚艷。
或許是我走累了,或許是我不想驚擾的她的美夢,我只是隔著一個大大的草坪遠遠地看著她,看著這樣一幢經歷了無數滄桑的老建築。我只把她美麗的倩影,停格在2007年5月的某一個下午。
時間不知不覺中已過了下午二點,沒有吃飯的我差不多已餓到了極點。於是打算打道回府,但環顧四周,卻不知如何可以回店,沒有一輛空著的出租車,連先前殷勤上來兜生意的摩的也沒了蹤影。這裡離旅店雖不過一二公裡的距離,但要走著回家可真的有些犯難了,因為先前來時已走了不少路,加上肚中空空,沒有了半點力氣了。
也算是應驗了那句“天無絕人之路”的老話,正在我一籌莫展之際,前面的路上慢慢地駛來一輛越南載客三輪車,那個騎車的越南老頭也看到了我,於是把車停在我的身前。他開價三萬,我還到二萬成交。越南的三輪車和我東興鎮坐過的不一樣,這車的客人座位在前,騎車人位置在後,而東興鎮的三輪正好與這裡的反了個。不過,這倒是很合我的心意,不僅大大地擴大了我的視野,而且,讓我輕易地坐在車裡隨手抓拍我看到的景物。
那個騎車的老頭看樣子也是蠻健談的人一個,一路上操著我不太聽得懂的英語與我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而我為了多在車上耗磨一點時間,也是有問必答,可能是談得投機,老頭對我的攝影給了大大的配合,特別是看見我對路邊的花攤有興趣,便特意地停下車來讓我拍個夠。
到了旅店的門口,正好遇上了出門的杭州朋友,一問也沒吃午飯,於是一起去找吃飯的地方。在離旅店不遠的一個街道拐角處,我們看見一對像是夫妻所開越南吃食店。那個老板娘有種越南女人的天然溫柔,雖說那時已不是吃飯的時間,對於我們的到來仍然很是熱情,張羅著為我們端水送茶。我們兩人各要了一碗越南海鮮米面,一萬五千盾,雖說有些貴了,但還是覺得味道不錯。在差不多吃完的時候,看見老板、老板娘與店裡的其他伙計開始吃晚飯,看著他們從飯鍋裡盛出的一大碗白米飯就著鹹茶吃得那麼香,著實使我們已多日沒吃到米飯的兩個中國人看得眼饞。也許是老板娘看到了我們那副饞相,端了兩碗米飯一碟鹹菜給我們,我們很是過癮地吃了白米飯。吃完後,我們讓老板娘算錢,老板娘笑吟吟地表示不要米飯和鹹菜的錢,搞得我們有些不好意思。
吃飽了飯,人變得有精神了,杭州朋友提議再去街上咖啡小店喝上一杯越南咖啡。越南的路邊咖啡小店隨處可見,在那個昨天我冒雨坐公共汽車的那條街上,我們找到一家有些中國庭院風格的咖啡店。咖啡店一進門後就是一個有三四十平方米大的天井,天井靠街一邊是一堵有大透窗的牆,天井另一邊是一溜的平房,那裡既有做咖啡的餐台,也有供客人喝咖啡的雅座。我們在天井裡擺放的四個五露天餐桌中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在這裡可以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不斷走過的人流和摩托車車流。
要了兩杯九千盾一杯的越南咖啡,和在芒街喝到的滴露咖啡一樣,也是苦苦的,香香的。但在這裡更多的注意力顯然是放到了越南街頭小店休閑體驗上,因而對於咖啡的味道也不再過多的關心。
當那苦苦的、澀澀的咖啡讓我有些不想再多喝一口的時候,天天淅瀝地下起了小雨。因為下雨,服務生就把我們的桌子向另一張桌子靠擾了一些,這樣一頂遮陽傘就能擋住兩張桌子的雨,也因為坐在了一起,使得我們認識了另一桌的兩位河內女生,那個嬌小的看起來有點學生模樣的女生竟然還是河內一電視台的編輯。於是海闊天空的聊了半天,從越南的物價到越南人的收入,我們幾乎變成了越南物價的調查員。最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在兩位女生最後要離開時,用一點稍有些羞澀的神情告訴我,她們想為我們所喝的咖啡買單。我們當即推讓,但她們還是很誠懇的堅持,說是我們來越南旅游就是她們國家的客人了,應該請我們喝一杯咖啡了。
那個一臉純情的女生在付了錢之後就與我們揮手道別,在她們跨上摩托車離去的一瞬,在我的眼裡她們兩個分明是天上下凡的仙女,那個飄然離去的背影,則成了一個永不磨滅的影像,留在了記憶的深處。
我們回到旅店也快六點了,離與Open Bus公司約定的接我們的時間已不遠了,我們當即開始收拾行李。但偏不湊巧,還沒等我們收拾完,Open Bus公司接我們的面包車已停在了門口,那個司機還走進旅店催我們快點上車,說是車上還有其他的客人。在結賬的時候,那個平時一直與我們笑臉聊天的值班經理不知什麼原因,突然要多收我們一天的房費,對此,我們提出疑議,說我們現在不過是剛過六點,最多也就可以收半天的房費,為何要增收一天的房費。他回應說是現在已過了六點,按照全世界酒店收費慣例,過了六點就可收一天的房費。對此,我們無比的胸悶,因為剛才從我們進旅店的一刻起,他們都是看著我們在收拾行李,現在突然來個如此不近人情的公事公辦,似乎做了半路剪徑的勾當。因外面面包車等著,讓我們沒有爭論的可能,只能是繳錢走人了。
停在店門外的十人座的面包車已坐了五六個歐洲老外,加上我們這幾個中國老外,把一輛車坐得滿的。在夜色中,面包車載著我們向Open Bus公司大巴車停靠點駛去。而我是一臉的茫然,不知即將要坐的Open Bus公司的長途大巴是怎樣的一種車況,能不能讓我們在明天早晨平安到達越南古都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