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行之老友記(三)

作者: 愛出行的小魚兒

導讀川西行之老友記(三) 2007-8-18 親愛的老友: 在路上,行者決不會寂寞,有那麼多有趣的人。 給你介紹介紹我們一路上碰到的各路神仙。 杜師傅: 杜師傅是我們在川西高原上包他車的司機。他長著黑紅的臉膛,丹鳳眼,要不是木訥加上拘謹,一打眼倒有點關公重生的模樣。他被我們譽為“川西第一好男人”、“感動中國十大人物之首”,實在是太好人了!在包車的那幾 ...

川西行之老友記(三)

2007-8-18

親愛的老友:

在路上,行者決不會寂寞,有那麼多有趣的人。

給你介紹介紹我們一路上碰到的各路神仙。

杜師傅:

杜師傅是我們在川西高原上包他車的司機。他長著黑紅的臉膛,丹鳳眼,要不是木訥加上拘謹,一打眼倒有點關公重生的模樣。他被我們譽為“川西第一好男人”、“感動中國十大人物之首”,實在是太好人了!在包車的那幾天,他隨叫隨停,口頭禪是“好的好的”、“沒事沒事”,任我們幾個女生怎麼折騰都沒脾氣。我們吃飯吃得少又貪新鮮,老試一些藏餐,他吃不下又不吭聲,只偷偷買了一大包米花糖充飢。小蟲老想去偷人家樹上的蘋果吃,他不聲不響去買了一堆蘋果請我們吃。有一次在康定住宿,他臨時換了房我們不知道,結果他等我們吃飯等到晚上九點多,當我們酒飽飯足地回來,萬分抱歉,他又是“沒事沒事”的安慰我們。最令人感動的是,我們極想去木格措玩,但木格措修整封山了,得有當地藏族司機才能開車進去。杜師傅一大早就幫我們到處打聽,看有沒有人能帶我們進山——要知道,如果有人帶我們進山,他就得空車打道回府了。雖然最後沒辦成,但是,這麼淳樸善良的司機師傅,我們真是平生第一次見!我們強烈要求在網上強力推薦他,他聽了,臉紅紅的一笑。

蹊線佬

蹊線佬是我們到四川碰上的第一個引起我們注意的人物。那時我們剛到成都,立馬上了成都至瀘定的客車,客車上一個中年男人引起了我們(估計全車人都注意到了)注目。他身材粗壯,面貌粗俗,頭戴一頂牛仔帽,上穿一件油漬斑斑的籃球無袖運動衣,下面居然配條不成形狀的黑西褲,腳上又是拖鞋,總之是不倫不類。在路上,他不時地起身巡視車廂,隔一段時間還報個地點,開始我們以為他是跟車的工作人員。接下來,他開始停在女乘客座位邊和她們搭訕,不急不惱,逐個死纏爛打,方法是:拿出一串質地低劣的珠子,硬送給人家,然後討吃的,再講些不三不四的話。小蟲和小白被他纏得沒辦法,居然想出個金蟬脫殼的計謀,指著我說:“那是我們領導,你有什麼事問她吧。”這個渣滓就走過來了(我感覺他是壯著膽走來的,因為他在我旁邊晃了幾圈,瞟了我好多次,但一直沒停住)。他看著我微微笑著,說:“你是領導啊?”我冷冷地瞪著他,說:“是。有什麼事?”(據小蟲評價,我瞪起人來,眼光猶如小李飛刀)他涎著臉說:“我要送你一點東西,伸出手來。”我心想,怕你不成!就伸出手,他放了一串劣質珠子,看著我。我繼續瞪著他,臉上帶著幾分譏諷的笑容。他突然泄了氣,嘀咕了一句“領導就是領導”,走了。小蟲一直看著我和他,偷偷地豎了個大拇指給我。下車時,他堵在車門口,女乘客躲閃不及,他樂得不行。輪到我下車,我橫了他一眼,他乖乖地讓開了。

到現在也不知道此人是何方妖孽,怎麼司機他們都任他胡來?

順便說一句,“蹊線”,白話裡是神經病的意思。

星級佬:

星級佬真夠倒霉的,總共才跟我們說了兩句話,卻被我們罵了一路!原因是這樣的:在哲多山口,我們遇上一伙旅行團。蕾蕾想打聽新都橋那邊的情況,聽其中一位40歲左右的阿叔講白話,就跟他聊了幾句:“新都橋那邊住宿怎樣?”“噢,”傲慢的,“我們一路都住星級酒店(加重語氣),其他旅店不清楚。”(這就是星級佬的來由)“那邊景色怎樣?”“哼,”不屑的,“嘛嘛得。(最後這個字要上揚)”(白話裡,嘛嘛得是勉強湊合之意)

隨後我們去新都橋、塔公草原,一路景色極美,雄渾闊大,意境幽遠,為什麼星級佬認為“嘛嘛”呢?唯一的解釋是:此佬純屬品味低級的暴發戶,有倆錢後就學別人到處旅游,可又沒什麼感受力,除了能感受星級酒店外,啥也覺得沒意思。於是我們一路看到什麼討厭的東西都聯想到星級佬:草原上有丟棄的包裝袋——“肯定是星級佬們丟的!”;在康定看到夜總會、三陪女——“星級佬肯定喜歡這種地方!”;汽車加塞搶道——“星級佬們肯定是這樣開車的,一點公德都沒有!”……

一路的罵過去,星級佬不知會不會一路打噴嚏?

上海佬:

在新都橋,有一天我們在一家小餐館吃飯,來了一對夫婦帶個六、七歲的小孩。老公三十七八年紀,生得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但口氣大得嚇人:“你們這種地方有什麼吃的?好的、有特色的都給我來點。”又看看我們吃什麼,“這些是什麼來的?好吃就來點。”又跟我們聊起包車的事:“包車一天得七、八百吧?”(我們包車一天兩百,包加油)杜師傅就坐在旁邊,我們真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但他呱呱呱地說個不停:“不用這麼多呀?應該要五百吧?啊呀,真便宜。我們從上海來,打算包車在四川玩個幾十天,但是她(他指指老婆),才三天就呆不住了,覺得髒。”老婆同志一直捂著鼻子,這時才放開,但仍一直用手扇著空氣,仿佛蒼蠅圍了她一頭,用厭惡的語氣發話了:“太髒了,太髒了。我沒法住下去。這種地方怎麼住,怎麼吃飯啊?”大有本地人,包括我們以及其他能呆在這裡旅行的人,都是些不講衛生到不可思議地步的外星人。“唉唉,”老公格調高尚地、遺憾地發話了:“我說這種地方就是這樣的,西部嘛,可以看看的。但是,唉唉,她呆不下去。”老婆臉上是竭力忍住要吐的表情:“太髒,太髒了。”弄得我們幾個本在歡喜吃飯的人都下不了筷子了,再吃就是證明我們狗屎都能下肚了。小孩一臉迷糊地坐在旁邊,不知道這裡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蕾蕾給這一家三口總結了一下:“老公呢,是個有錢佬,而且花錢不動腦筋,滿腦子浪漫主義,想學人家自駕游,但是出門不作功課,啥也不懂,揣上錢就上路了;老婆呢,從沒出過門,窮講究,沒點出行品味,根本就不該出門;小孩是懵查查(白話,稀裡糊塗之意),看了也是白看,游了也是白游。”

阿朱和阿一

這兩人大學剛畢業,阿朱准備讀研究生,阿一趁工作前出來玩。這倆人是在商場買水,主動和阿雯、小蟲和蕾蕾搭訕的(我和小白在理發店洗頭)。他們帶了帳篷,還帶了鍋子煮東西!雖然他們說自己是新驢,但看到他們的防水快干褲,還有曬得黑黑的皮膚,以及自來熟的性格,就知道他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兩人想和我們一起上木格措,蹭我們的車坐,嘴巴甜得像抹了蜜。吃飯時,他們問我們怎麼稱呼,我們說是師徒五人西天取經。他們就一個一個輪流給我們敬酒(敬雪碧),從師傅唐僧(就是我嘛),到大師兄悟空(蕾蕾),二師兄八戒(小蟲),三師弟沙僧(阿雯),小白馬(小白),一個個地敬。

非常可惜的是,我們的杜師傅沒法把我們帶去木格措,他們是堅決要去,結果當晚就分道揚鑣了。後來,他們通過短信告訴我們,他們戰勝一切地上了木格措,遭遇冰雹。我們,包括自詡老驢的蕾蕾,都挺佩服。

口水佬:

口水佬是我們在成都青羊宮前拍照時遇上的,他孤身一人走甘肅、四川線,大概是有點寂寞無聊,看到我們一伙女生,就主動來搭訕,又把他在藏區拍到的天葬給我們看,想讓我們對他青眼有加。可是,我們認為隨意闖入其他民族的隱私地,是不道德的。我們在成都的大街小巷閑逛,口水佬一直跟著,一路口沫四濺,嘴沒停(這就是口水佬的來歷,白話裡口水佬的意思是話多的人,有貶義)。一路走一路說,我們幾個,尤其是小蟲,對他又調侃又挖苦的,他不以為意,繼續跟著。一直到我們上了車,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口水佬其實是常州人,本想叫他常州佬,無奈他話太多,只能叫口水佬。

親愛的老友,我們還遇到了很多人,就不一一說了,這,也是旅行的一部分呢!

你的:一路笑不停的小魚

2007年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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