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沒有安排活動,只在酒店附近轉了轉,給老婆買了兩條看上去還算漂亮的披肩,我一般不在旅游景區買東西,因為旅游時心情好,出手也比平常要大方得多,結果十買九錯,不是買貴了就是買了永遠也用不上的東西,比如這次買的兩條披肩,時隔一年,老婆從沒用過,在成都買的牛肉干早就吃完了,而那極貴的松茸都放過了保質期還在櫥櫃裡。昨天來的路上,因忙於趕路沒進購物點,但是地陪小湯花了不下一個鐘頭推銷一台羌藏歌舞晚會(據說有什麼高原紅組合,慚愧,不知!票很“緊張”,需提前通過導游預定)和藏族烤全羊,分別耗資200和150,出發之前我以老江湖的身份告誡那幫後生們:如果我不掏錢你們就別衝動出手。結果,推廣了半天只有一位首長和兩位小弟掏了口袋,事後鷗弟說是跟著首長掏的,湯導很是沮喪,只恨我等沒文化,不懂得欣賞,豈不知我等之所以捂緊口袋,不還是被無良的導游逼出來的,最後演出三個人是看著了,但烤全羊因賞臉的人太少而取消,小弟們僥幸得以逃過一“宰”。在我去過的旅游區中,較有名氣的表演活動只有麗江的納西古樂、陽朔的印像.劉三姐和九寨溝的羌藏歌舞晚會,這其中我只去過看過印像.劉三姐,200,值了,因為那是以真實的漓江山水為背景的演出,張藝謀編導,色彩變幻如夢境一般,氣魄撼人。像這種劇院裡幾個人的一台戲,就算真的值得一看,不如花十塊錢買張碟片回家慢慢看,何必出來充大頭,要知道200塊錢可以乘火車2000公裡。
第四天的行程安排是黃龍,夜宿茂縣。早晨七點多就從九寨溝出發了,其實完全沒必要這麼早出發,九寨溝經川主寺到黃龍全程不過140公裡,就算山路再不好走最多也就三個小時行程,何至於7點多就出發。車出溝口,我們看到前天晚上來時沒看到的美麗景色,剛出溝口海拔不高還是森林地帶,滿眼是挺拔的雪松,隨著海拔的慢慢升高(川主寺海拔3000米),森林漸漸變成了高山草甸,草甸上是一群群犛牛,這裡已是犛牛的天下。
八點半還不到(換算成當地時間那就是七點半),司機把車開進了路邊一處購物點,正式開始了我們的購物之旅。原來出發這麼早的謎底就此揭開,這是一處賣犛牛肉干的地方,我進去看了一下,真假好壞姑且不論,光每斤60-80的價格就太過分了,這價格可能貴過成都超市價格的一倍,而且手工作坊,品質沒保證,於是我就出去拍照了,遠處的山峰上飄著薄薄的霧靄,為了取景我甚至用梯子爬到圍牆上。出了犛牛肉店繼續前行,還沒到川主寺,車又停在了一家珠寶店門前,導游真是不動頭腦,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怎麼可能在景區買珠寶,結果是免費參觀一次,我則坐在門口喝了兩碗酥油茶,先鹹後甜,味道不錯,挺香的。現在旅行社太過無恥,公然把旅游購物回扣計入應得收益,導游和司機的收入主要依靠回扣,如果不進店則需另外加付額外費用,據說我們全程要進九家購物店,為保證購物時間,導游甚至不惜犧牲游客的旅游時間和休息時間。
車過川主寺轉向黃龍方向,在導游的忽悠下(稱此處30黃龍50,實際上黃龍也是30),車上好些膽小的人在路邊買了罐裝氧氣,可以吸上十來分鐘,我覺得沒必要,大家還算年輕,不至於有明顯的高原反應,黃龍入口處海拔3198米,最高處五彩池海拔3553米,都不算太高,最終事實證明那些氧氣罐基本用不上(現在黃龍景區已提供免費吸氧點,每800米設一處,這些賣氧氣罐的應該都下崗了,也算是對以前暴利的懲罰)。川主寺到黃龍有四十多公裡,全是盤山路,途中翻越最高的山梁海拔有四千多米,如果運氣好,可以看到海拔5588米的雪寶鼎,遺憾的是陰天,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黃龍主景為一條長3.6公裡黃色地表鈣華堆積體,似一條從雪山上飛騰而下的“黃龍”,在這黃龍上梯田般錯落著三千多個鈣華彩池,故稱“人間瑤池”。這些鈣華池雖然很美,但基本上大同小異,黃色的鈣華池裡面是淡藍色的一汪水。由於沒有多余的水溢出,有些景點如金沙鋪地,一大片干巴巴的土黃色,又缺少陽光的照射,完全看不出金沙的意境。整個黃龍景區最美的要算海拔最高處的五彩池,這一片彩池群不僅規模大連片成群,而且深淺不一,使得那池中的水也呈現出從淺到深不同的藍色,之所以稱為五彩池,據說池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會幻化出五彩繽紛的色彩,但是我們的運氣一般,在黃龍的半天時間裡,天一直陰沉沉的,時不時還飄起陣陣蒙蒙細雨,始終未得見一絲陽光。爬黃龍一定要到最高處,因為只有五彩池才是黃龍最美的景色,切不可半途而廢。如不能觀賞到最美的五彩池,豈不等於白來黃龍。
黃龍與九寨溝的風光有著比較明顯明顯的差異,九寨溝同樣的水有海子、瀑布、灘流等不同形態,陰晴雨雪都有變幻的色彩,相比之下,黃龍的景致則要單調許多,彩池只有大小之分,色彩只有深淺之分,並無本質區別。從經濟價值或性價比角度來看,游黃龍不如游九寨溝,二者同為世界遺產,門票都是220,但是九寨溝風光的多樣性遠勝黃龍。所以,有的行程安排就放棄黃龍只去九寨溝。其次,九寨溝的游程比較休閑,尤其是二次進溝。而黃龍游程雖然只有半天(我們用時四小時),但是畢竟海拔三千多米,體力一般的人有點難以支撐。我的觀點,如果沒有充足的時間、金錢和體力,與其草草游遍九寨黃龍,不如細細體會九寨溝。
從黃龍出發已是天色將晚,住宿是在200公裡外的茂縣,正常情況下到茂縣估計也要十點左右,之所以不在川主寺一帶住宿,估計有兩個因素:一、茂縣住宿相對便宜;二、給明天白天留更多的購物時間。於是連夜趕往茂縣,很不幸,晚上九點多鐘,在離茂縣大約還有一小時行程的地方,所有的車徹底堵死在路邊,左邊是高山,右邊是岷江,漆黑一片,為什麼堵?什麼時候通車?誰也不知道,只能等!為使心中有底,我和三位兄弟步行向前尋找堵車的源頭,大概走了一公裡後才找到堵車的源頭,原來是一輛大巴撞到了左側的山崖上,車子橫了過來,把原本就沒多寬的公路完全堵死。所幸的是,現場已有交警在處理,在得知兩小時內可以恢復通車後,我們再回到車上把消息告訴那些極度焦躁不安的妹妹們,從堵車開始的那一刻,但凡有男友的妹妹都以一種極度恐慌的口吻向遠方的心上人彙報(徐鋒稱之為:現場直播),好像末日即將來臨,期待著心上人如超人一般從天而降。其實,當時岷江邊上汽車排成的長龍足有幾公裡,至於游客那就以千計了,車上有水和零食,還有一幫男人們,可她們偏偏舍本逐末,白白浪費手機費而已,戀愛中的女人可笑之極。人生有許多意外是注定難以避免的,比如那夜在岷江邊的遭遇。於是一幫兄弟聚在車前胡侃,並一致把槍口對准了剛弟,接下來,胡編的、虛構的、魔幻的、想像的;精神的、意念的、肉體的;葷的、素的、半葷半素的;一股腦全加在了可憐的剛弟頭上,直到大家笑到肚皮痛,笑到直不起腰,笑到道路恢復通行為止,感謝剛弟讓我們在笑聲中度過岷江邊那段難熬的時光。等到茂縣已是子夜辰光,吃飯睡覺不提。至此,我們六天的行程已過四天,接下來的就是回程了。
第五天,起床稍晚,根據行程安排,今天就是回成都而已,從裡程上(不足200公裡)推算應是非常寬松的一天。早晨從酒店出發時,在酒店門口買了一串不知用什麼石頭串成的手鏈,深棕褐色,拿在手裡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那商販兜售說,這是他用以物易物的方法從一個有錢(?)的藏民手裡換來的,曾經戴過。於是就買了下來,一直戴到今天,相信它會給我帶來好運,隨著自己年歲日增,進取心益發衰退,變得更加相信命運。
出得酒店大門直奔第一個購物點---格桑花犛牛制品店,店家就差把犛牛角做成的東西說成是保健品了,於是買了兩把梳子之類的小東西。剛出這家店門,立馬又給拉到一家珠寶店,好像只有瞿小弟買了一串水晶手鏈,不可思議的是他本人就是東海人,而東海是著名的“水晶之鄉,真是昏了頭!也許是錢來得太容易。購物到此,我們和導游之間的矛盾已經開始公開化,她嫌我們購物太少,言語之間帶我們這個團太虧了。但我們意見更大,我們是來旅游的,不是來購物的,購物可以回成都,景區購物意味著質次價高,而且這些東西根本不是我們需要的。而全陪導游夾在我們和地陪之間裡外不是人,苦笑之余唯有稍作姿態(據她說湯導原本安排要進九家店,經她力爭已減至七家)。出了珠寶店再進中藥房,大家已懶得再和導游費口舌,走一圈就上車,竟無一人消費,導游的臉越發黑了下來,原本我們還覺得挺漂亮的湯導也越發醜陋起來。到了這份上,對旅游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心情已經變得很差,這就是中國目前跟團旅游最讓人惡心的地方。購物吧,擺明了被“斬”,不等到家,估計出得店門就會後悔。如果自我保護捂緊錢袋,那你就等著看導游的黑臉吧,直到把你的游興全部敗光為止。想想這次六日游,路上用去四天,真正的九寨溝黃龍只有可憐的一天半,而購物店進了至少五家。萬幸的是,所有的購物活動都安排在出溝之後,不能想像如果這一切發生在進溝之前會怎麼樣?就算是天良尚未完全泯滅的中國旅游業放了我們一碼吧。
晌午時分到得都江堰,在胡亂對付四天之後,我們終於吃了一頓比較像樣的飯菜,到底是天府之國啊。都江堰到成都只有一小時車程,看看時間還早,我們提出自費去都江堰,(行程中無),都江堰---青城山也是世界遺產,但時間有限,道教聖地青城山肯定是來不及去了,只能去一個都江堰,如果不去早上那幾個購物點,時間完全來得及。
都江堰是個水利工程,位於成都西北岷江干流上,是目前中國保存最完整的古代水利工程。是秦昭襄王時期(距今2300年)蜀郡守李冰和他的兒子所建,引岷江水自流灌溉,至今仍在澤被成都平原。從魚嘴到寶瓶口,構思精巧,無不讓人感慨李冰父子的智慧,都江堰內建有二王廟,是古代人民為紀念李冰父子的治水功績而建。二王廟前橫跨內外二江的安瀾索橋,被譽為我國古代五大橋梁。都江堰應該算是人文景觀,談不上有什麼自然風光,從旅游角度看價值不大,可去可不去,而且門票60,有點偏貴。
參觀都江堰用去小半天辰光,回到成都剛好天黑,大家一致要求找個地方暴啜一頓,因為幾天下來已經荒透,到成都當然得吃火鍋,一個重慶的連鎖品牌---德莊火鍋,關鍵還是自助的,非得吃它個底朝天不可,於是一幫人餓狼一般殺將過去,大有吃空德莊的架勢。果然,大家都覺得正宗的重慶火鍋口味比常州滿大街的四川火鍋好多了,也許是真的好,但很有可能是愉快的心情加飢餓的腸胃帶來的感覺。其實口味好壞完全不重要,因為片刻之後,大家就開始瘋狂鬥酒,一直喝到十一點,喝到所有人都喝不下去為止。其間,洋相豈止百出,有拉著導游喝交杯酒的;有摸著小妹妹的手語重心長的;有扯斷導游證放在自己胸口的;有抱著花瓶往裡面倒酒的。以至酒醒之後看著照片說:這是我嗎?不可能吧!出門時還不忘問服務員是否見過如此瘋狂的客人?回答是酒店開業以來所未曾見,於是大笑而歸。如果在常州肯定喝不出此等效果,這也是旅游的魅力之一:徹底地放松。
回到琴台路上的百花酒店,亢奮之下當然難以入眠,於是相約對面歌廳繼續操練,除了幾個已經喝趴下的,其余的再上紅酒,又唱又跳,最後蹦到了一張茶幾上對舞,結果是又醉了兩個。出了歌廳已是半夜兩點,睡意仍無,遂拉了瞿小弟,打的去找龍抄手,半夜三更哪知是什麼抄手,只記得辣乎乎的飄著一層紅油,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滋味,就是辣。最後坐在琴台路邊一直聊到三點多才回酒店休息。
最後一天的行程是自由活動,然後乘晚上五點的飛機回常州。前一天鬧到半夜,早晨硬撐著起來,離開酒店時已經九點多,下午兩點前要回到酒店去機場,只剩半天時間來感受成都的風情。成都市區的景點也很多,名氣最大的是杜甫草堂和武候祠,可有限的時間只能二選一,於是就選擇了武候祠,從地圖上看並不遠,決定步行走著過去,一路上也好仔細感受一番成都人生活的悠閑。
一路慢慢走來,正好可以找個吃早飯的地方,沒多久在路邊看到一處賣早點的,坐下來等抄手(基本等同於江浙一帶的大餛飩),原以為不過幾分鐘的事,哪知一催再催,一等再等,過了將近二十分鐘,餛飩才好。真佩服成都人的耐心,你再催她也不急,直到把所有的餛飩都包好再來一份一份的煮,她並不因為有五個人在等她的早點而著急慌忙加快速度,一點都不,以小見大,這也是成都人的人生態度。早就聽說成都人生活悠閑,滿城盡聞麻將聲。成都不適宜創業,但確是宜居之地,所以有 “少不入川”之說,擔心過份的享樂會消磨年輕人的進取心。
武候祠始建於西晉末年,清康熙十一年重建,為君臣合廟的獨特格局,前面是諸葛亮的祠堂,後面是劉備的墓地。純粹的人文景觀,門票60,如不是對三國歷史特別感興趣的人,建議不必破費,我們游覽武候祠用時不超過半小時,如果草草走一遍,一刻鐘足矣。
出了武候祠後門倒是一個熱鬧去處---錦裡古街(准確說是仿古街),這裡有成都所有的特色小吃和手工藝品,非常地熱鬧,我們也是無意之中走到錦裡的,原本並不知有此處。到錦裡剛好是中午,原本想趕到龍抄手品嘗成都小吃的計劃就此作廢,中午的就餐問題不經意之間就解決了,早上大家出門是各自行動的,但是大部分都到了錦裡,可見這確實是一處該來之地。而且,在錦裡和來錦裡的路上看到好些PL的妹妹,雖然也許不一定就是四川人,但在存疑待考(總不好意思去問人籍貫吧)的情況下,暫且只能記在川妹子的名下,以此證明不虛此行。成都女孩子皮膚白淨細膩,個子嬌小,比較符合我的審美情趣,故此特地多看了好幾眼,我把她們當作和九寨溝一樣美麗的景色,下輩子再投生成都吧。
從錦裡出來打的直奔成都最後一站,春熙路,大名鼎鼎的商業步行街,好比南京路之於上海。規模很大,但是毫無特色,我們既無時間也無興趣逛店,於是干脆找一家大超市去買些四川土特產帶回常州,牛肉干、辣醬、香腸、榨菜一類,超市有N多種牛肉干可供選擇,都是四川的名牌,價格不及川主寺的一半,可憐的孩子們!
一路順風,晚上九點不到回到常州。
檢討本次九寨溝—黃龍之旅,主要存在以下一些遺憾或是缺陷:一、六天行程有四天耗在路上,真正的旅游時間只有一天半,從旅游經濟學的角度分析,固定成本(主要是機票)占比太高,不合算,可適當增加1-2天行程。二、應該選擇品質團,所謂品質團就是全程不進店的旅游團,人均增加300左右的團費,這是中國旅游的悲哀,不購物就是品質?如果不進店,省下來的時間至少可以讓我們游成青城山,甚至二次進溝也是可能的。三、成都停留時間太短,我們遠未體會夠成都這座城市悠閑的韻味,實在可惜,成都應該安靜地住上兩三天,什麼行程也不要安排,睡醒了自己到街上轉悠,哪兒熱鬧去哪兒。
四川是中國旅游資源最豐富的省份(應無爭議),可去的地方的實在太多,而且好多都是大美、絕美之地,比如四姑娘山、海螺溝、若爾蓋草原、米亞羅、康定、稻城亞丁,我會創造機會一一去過。四川旅游雖然行程艱苦,但是景色優美,而且交通住宿也還算是方便(至少能通汽車),如果再去,誓不跟團,一定背包自助,充分享受品味美景的自由,再不受制於人。
我期盼著這一天早日到來,相約四川再見。
二00七年九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