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被無數次的告知,要想走向世界,一定要學好英語;長大以後,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英語,幾乎走遍了亞洲,居然暢行無阻;當學了大半輩子英語的我,做去歐洲的准備時,語言已經不在我需要准備的清單之中了。到了歐洲才知道,那裡的多數人不說英語。 在希腊、意大利和瑞士,除了在機場、車站及酒店等旅游一族經常光顧的地方外,大街上70-80% 的人不說英語。當你試圖與他們交談時,熱情的意大利人,會滔滔不絕地對你說上一陣子,然後看著你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哈哈大笑;法國巴黎是英語比較普及的地方,星期天我們去參觀艾菲爾鐵塔,游人如織,上塔游覽要排隊2個多小時,在排隊的過程中忽然見到一個亞洲模樣的女人,不住的向游人發問:“Can you speak English?”讓人驚異的是幾乎所有的游人的用搖頭的方式回答她,我忍不住想不會所有的游客都不會英語吧?巴黎人非常熱情,怎麼這裡這樣冷漠呢?正想著那女人來到了我面前,並用同樣的問題問我,於是我點頭稱“Yes”,想不到她馬上遞給我一張紙,低頭一看,只見上面用英文寫著她上有老,下有小,貧困交集,被困巴黎,無錢回家等等….此時我已不好意思說我只會說英文,實際上是個文盲,只好給她幾個歐元了事。當時就想原來在這裡說英文是要付出代價的;後來發現她們一伙有很多人,用同樣的方式要錢,大部分游客想必知道其中奧秘,所以一律搖頭;那次之後我也學了個乖,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再也沒用過“Can you speak English?”這句話。在希腊大街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會說英語的人,問清我要去的地方如何走之後,我又問了他一個問題:為什麼大部分希腊人都不說英語呢?他帶著蘇格拉底式的微笑反問我:為什麼我們希腊人要說英語呢?這個問題我還真回答不出,總不能說你們為了方便我也應該學英語吧?只好一笑說:bye-bye。真是典型的蘇格拉底交流方式,來歐洲之前,曾作過准備工作,看了一些歷史書籍,其中有這樣一段:蘇格拉底教學生從不給他們現成的答案,而是用反問和反駁的方法使學生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他的思想影響。比如:
學生:蘇格拉底,請問什麼是善行?
蘇格拉底:盜竊、欺騙、把人當奴隸販賣,這幾種行為是善行還是惡行?
學生:是惡行。
蘇格拉底:欺騙敵人是惡行嗎?把俘虜來的敵人賣作奴隸是惡行嗎?
學生:這是善行。不過,我說的是朋友而不是敵人。蘇格拉底:照你說,盜竊對朋友是惡行。但是,如果朋友要自殺,你盜竊了他准備用來自殺的工具,這是惡行嗎?學生:是善行。
蘇格拉底:你說對朋友行騙是惡行,可是,在戰爭中,軍隊的統帥為了鼓舞士氣,對士兵說,援軍就要到了。但實際上並無援軍,這種欺騙是惡行嗎?
學生:這是善行。希腊是西方文明的發源地,蘇格拉底之後還有伯拉圖和亞裡士多德,伯拉圖式的愛情自成一體,亞裡士多德的形式邏輯年輕時讓我很著迷,現在還記得一題:有一個理發師,他只給那些不給自己理發的人理發,問他該不該給自己理發?回酒店後,我開始思考,我是為了什麼學的英語呢?上學時英語是必修課,不學不行,而且英語那時很時髦,英語好,同學們會高看你。工作後繼續學是因為想出國,出國後是工作需要,不學不行;總之我學英語是因為得到了一定的好處,如果沒有好處,我可能也堅持不到今天。是不是大多數人都像我一樣學習英語,我不知道;聖人說: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看來我不是君子。英語流行於世界,開始得益於英國的殖民統治;在現代則是由於美國的強盛,有人統計,80%的高科技詞語,源於英語;忍不住想,如果中國人把學習英語的功夫都用在發展經濟和科學研究上,可能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會埋頭學中文的。 歐盟自成體系,整體並不依賴英美,歐洲大陸又是世人向往的地方,所以他們可能覺得學英語,還不如學學法語、德語或西班牙語等,來得實惠。

(著名的紅磨房,少見的英文商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