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闖柬埔寨之四吳哥窟的暮與朝(8月6日晚—7日晨)

作者: 夏諾多吉

導讀獨闖柬埔寨 之四 吳哥窟的暮與朝(8月6日—7日)公元802年,中國的唐王朝正走向衰落。而在東南亞的熱帶雨林,距暹粒以北40公裡的荔枝山上,剛剛統一了高棉王國的阇耶跋摩二世在印度婆羅門的主持下,完成了代表權力像征的灌頂儀式,吳哥王朝就此誕生。公元1113年,人稱“太陽王”的蘇利耶跋摩二世即位,他驍勇善戰,使吳哥王朝的疆土擴大到從南中國海到孟加拉灣包括 ...

獨闖柬埔寨 之四 吳哥窟的暮與朝(8月6日—7日)公元802年,中國的唐王朝正走向衰落。而在東南亞的熱帶雨林,距暹粒以北40公裡的荔枝山上,剛剛統一了高棉王國的阇耶跋摩二世在印度婆羅門的主持下,完成了代表權力像征的灌頂儀式,吳哥王朝就此誕生。公元1113年,人稱“太陽王”的蘇利耶跋摩二世即位,他驍勇善戰,使吳哥王朝的疆土擴大到從南中國海到孟加拉灣包括今天柬埔寨、泰國、越南和緬甸部分地區的大片土地,其勢力盛極一時。歷史卻開起玩笑,今天能夠讓“太陽王”被後人景仰的,不是他引以為傲的疆土,而是建造了那座被亨利穆奧發現的蓮花寶塔——吳哥窟。吳哥窟是一所葬廟,是太陽王為自己修建的陵墓。這也許解釋了它坐東朝西的秘密——根據婆羅門教的教義,西方像征著死亡。突突車被一條大河攔住了去路。“我們到了?”THA搖搖頭,用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要順著河繞過去。果然,突突向左一拐,沿河而行。河很寬,中間是一座建築,被樹木掩映,看不清。突然意識到,這是一條護城河,中間的建築,應該就是吳哥窟。想起北京紫禁城,被水環繞的地方,總多了幾分神秘和威嚴。突突再向右轉時,看到了蓮花寶塔的一角。它顯得那麼遙遠,在灰霾的天空中,不露聲色地露出一角,然後被樹木遮擋,再露出一角,再被遮擋。反反復復,直到樹木褪盡,整個呈現出來。也許是內心期待了太久,沒什麼震撼,甚至有些失望。突突到了西門,天上開始下雨,THA說在對面停車場等,我一個人進去。進入吳哥必須經過一座寬闊的石橋,橋西兩側各蹲立著一頭石雕巨獅及七頭蛇神,稱為“那伽”(Naga)。都說通過此橋可以進入天國,因此也就得名“天界橋”。天色漸晚,游客陸陸續續向外走,我卻冒雨前行。在這樣的傍晚獨自探訪埋在草堆裡的千年古跡,多少有些詭異。過了橋,穿過幾重石門,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可以容納幾千人的廣場。廣場中間,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向主殿,把大門和主殿連為一體。中央大道高出地面1米多,全部由巨大的石板鋪成,兩側飾以那伽神的石欄杆。大道兩旁的空地上各有一座小型建築,據說是圖書館,我卻不以為然,太陽王又不是大文豪,在自己的墳墓外修起雙子座圖書館又有何用?倒是圖書館前的蓄水池給吳哥窟加了幾分生氣。尤其是左邊那個,無數名垂青史的吳哥靚影都是以此為前景創作而成,當年的建造者門絕想不到水池還有如此功效吧!進入主殿時,已經沒有什麼光線。正欲拾階而上,角落裡躥出一個黑影,讓我渾身打了個激靈。“關門了。”黑影說道。我應了一聲,渾渾噩噩退出來,黑影又隱入角落。是看門人嗎?至少我希望是。從主殿一起出來的,還有幾個蒙頭蓋臉的印巴女子。她們衣著鮮亮,在灰色城堡中儼然一道風景。拿起相機,趕緊拍下來。到西門找到THA回酒店,一路無話。在外旅行時,我總處在一種莫名的興奮狀態——不,更准確的說是亢奮狀態。無論幾點睡,只要意念裡有一個時間,肯定會在這個時間醒來。我清楚地記得清醒後幾分鐘才聽到4點45分的鬧鈴聲。和THA約好5點出發,去看吳哥窟日出。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是走到陽台,看一看天氣。極力想從黑黝黝的天空中找到一顆星,後來發現找到的那顆也是眼花後的幻覺。THA的出現可不是幻覺,他在樓下衝我招手,我報之以李,趕緊閃身進屋,因為身上只穿條內褲。迅速清點了裝備:佳能400D配騰龍17-50 F/2.8掛機頭,佳能10-22廣角和佳能75-300 IS長焦。備用電池一塊,2GCF卡兩張。腰包一個,雨衣一件,地圖一份,還有卡門的《五月盛放》。作為一名行走在路上的攝影愛好者,本想盡可能減輕重量,優化設備,比如只帶一個“一鏡走天下”的適馬18-200;可惜五一在越南對適馬產品深感失望,這次來柬前攢足銀子,花7000大洋入了騰龍2.8和佳能廣角兩員虎將,希望不枉費對吳哥的一片痴心。5點整准時下樓,THA又以他憨憨的笑容站在突突旁恭迎我上車。心中一陣得意,那些名人政要前呼後擁登上寶馬7也不過如此。突然屁股下一涼,座位上一灘雨水被褲子無情的吸走,我喊THA拿布來,THA卻聳聳肩,用手抹了兩下,無奈中只好用雨衣墊上!趕到蓄水池的時候,天色已經微亮。一群香港人占據了水池前最好的位置,長槍短炮,仿佛等待110米欄劉飛人出場。吳哥窟是一個好演員,好導演,是這個水幕舞台的總策劃,自編自導著365個版本的日出,年復一年地上演,讓追隨它的觀眾如痴如醉,義無反顧。天空灰藍,日出是看不到,只能看剪影。又開始飄起零星的雨,落在寂靜的水塘,落在吳哥的倒影和盛放的蓮花間,泛起漣漪。聽不到聲音,思想也已凝結,只想和吳哥一起蘇醒,仰望蒼宇,俯視大地。多少年來,獨自行走在路上,真正迷失心竅的,只有在黎明時雨中的吳哥。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港客都已散盡,我也重回中央大道,走進主殿,而昨天被攔住的黑暗角落,現在卻人蹤皆無。吳哥窟主殿建於三層台基之上,完全用巨石堆砌。第一層台基四邊有浮雕回廊,講述了印度神話《羅摩衍那》和《摩訶婆羅多》的精彩故事;第二層台基也有一個回廊,裡面擺滿各式各樣的神像;第三層台基上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座蓮花蓓蕾形佛塔。整個建築采用古印度“曼荼羅(Mandala)”布局,中央聖殿像征宇宙中心須彌山,圍廊像征神話的海洋。關鍵問題是,在當時建築學原理還很粗糙之時,是誰主持設計了吳哥窟,又用了怎樣的方法將這些巨石堆砌?吳哥和古埃及都沒有留下文字記載,而同樣偉大的建築吳哥窟和金字塔卻傲然於世,只有留待後人去破解。沒有對印度教進行過深入研究的,吳哥的浮雕大都看個熱鬧,而吸引平常人眼球的莫過於小仙女阿普紗羅的百變形像:多數時候她在笑,在舞,偶爾在思考,在矜持;她像孩子般天真,又如少女般楚楚動人。作為吳哥窟上鏡率最高的人物,也許她是太陽王的情人,或是他的女兒,能工巧匠們賦予她靈魂,讓她在葬廟中起舞。從二層台基上到三層台基,無論從東西南北哪個方位,都要爬一段天梯。之所以稱“天梯”,一是因為它與地面呈80度角,近乎垂直;二是因為它有四層樓高度,一梯到頂,沒有緩衝。1973年,一對法國夫婦來此旅游,妻子不慎失足墜亡,丈夫悲痛之余捐錢在西側修了條帶扶手的樓梯,被稱為“愛情梯”。我攀著愛情梯扶手緩緩而行,幾個大膽的歐美女游客如攻占堡壘般吹著口哨從身邊掠過,令人瞠目。上了樓梯是一個四方庭院,五座蓮花佛塔就從此處“長”起來,若非有飛檐走壁之能,這佛塔就上不去了。不過,我已經站到了可以站到的最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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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始飄起零星的雨,落在吳哥的倒影和盛放的蓮花間,泛起漣漪)



(她們衣著鮮亮,在灰色城堡中儼然一道風景。)



(天空灰藍,日出是看不到,只能看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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