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之行漫記

作者: 孤峰pan

導讀新疆之行漫記前 言在辦公室裡悶久了,就想著要出去透透氣,尤其是真正明白了“瑣事是永遠做不完的”這一淺顯的道理之後,想要透氣的感覺就愈發的強烈。或許,相對於所承擔的各種角色,我並沒有自認為的那麼重要——我對自己的責任心做著如是解釋!對於戶外活動和自助旅行,一直停留在字面理解和有限的想像之中,從沒有真正的經歷過。幾年前,出於對西部的想往 ...

新疆之行漫記前 言在辦公室裡悶久了,就想著要出去透透氣,尤其是真正明白了“瑣事是永遠做不完的”這一淺顯的道理之後,想要透氣的感覺就愈發的強烈。或許,相對於所承擔的各種角色,我並沒有自認為的那麼重要——我對自己的責任心做著如是解釋!對於戶外活動和自助旅行,一直停留在字面理解和有限的想像之中,從沒有真正的經歷過。幾年前,出於對西部的想往,我開始籌劃一次長線自助旅行,目標區域為西藏或者新疆,由於認為自己的戶外經驗不足,決定先跟隊參與,以擴大和積累相關認知。因此,在去年和前年的署假前夕,我均於163的旅游版塊上跟了大量目標區域基本一致的招募帖,之所以選擇在署假之前,是我偶然發現這段時間發出長線旅行招募帖的人特別多。我的標准跟帖詞為:性別;年齡;江蘇人;雖曾去過一些地方,但大都是常規的旅行方式,所以對真正的旅行者來說,我應該是一個沒有經驗的新手,因此非常想體驗完全與自然交融(即“驢”們所經歷的那種)的旅行感受。

很想有中、長周期的旅行經歷;目的地為旅伴們共同向往的區域;也期待著因此獲得投緣的朋友,以使行期能夠多彩;只要在出發前稍做工作上的安排,出行的時間及時間的長短是可以調節的。

為准備這些經歷,我擁有大量有關“自助游”及全國各個方向的參考線路資料,由於沒有得到驗證,因此還不能確定我所掌握的知識的專業程度和實用性。

體格不是看上去就非常好的那種,但非常健康;而真誠度、毅力、品格和決心則是一流的;相融性好;愛好較多;知識面尚可。如果經驗夠的話,可以獨立操作和完成許多與此相關的項目,自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成為“麻煩”的——當然,這得由時間和實際過程來證明。

新疆和西藏是我向往已久且必須要去的地方,所以看了您的貼子後,冒昧提請加盟——如有可能,請和我聯系:

我的名字:……;聯系方式: ……可能緣於我的真誠,回應總是及時而至,也有溝通到裝備和行囊等細節,只等日子一到就出發的,但每每於行前皆會因瑣事所累而無法成行。因此,就老是有“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感慨!今年的“五一”節前夕,在"喀納斯"和她的《鹽城論壇》的“號召”下,先是參加了兩天的江西婺源自助,繼而又進行了七天的安徽績溪古道徒步——背負著19公斤裝備,每天徒步16—24公裡的成功經歷更增強了我征服西域高原的決心。今年必須成行——我對自己下了命令!從六月份開始到七月初,我查閱了163上所有意向區域的招募帖並有選擇地跟帖,隨後就一如以往地進入溝通確認階段,認真建立聯系的有福州的流沙老師和廣州的徐教師,因為流沙的線路僅為北疆,故在後期放棄了和他們同行的打算。和廣州徐時斷時續的聯系中,有兩點得到了確認:一是她們的行程為環疆游,這一點與我的期望相同;二是感覺到她走過很多地方,旅行經驗比較豐富,初次長線自助行,跟著這樣的老“驢”,心裡比較踏實。遂決定:正式加入“組織”。(哈哈——好長一段時間,我把廣州徐當成此行的組織者,而真正的組織者——沈陽孫卻一直深藏不露!)“組織是否可以分配一點力所能及的工作讓我這個新手干干?”一心想得到錘煉的我向廣州徐請求!“你能干什麼呢?”“比如協助哪位前輩拿一拿行程線路啊,或者提前聯系一下旅館、車輛什麼的?”我毫無概念的拚命搜羅著自認為可能干得了的事。“能把每天的食宿都安排好?每個景點的門票預算都拿出來嗎?”廣州徐用略帶嘲喻的口氣問!“呵呵——你在為難我!”我自嘲式地訕訕!“線路有個大概的就可以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其它的是不需要提前考慮的。”她用正宗的老驢口吻教導我。臨末,她還提醒我要做好吃苦的准備:“這個行程,對養尊處優的人來說是難以適應的!”廣州徐的話使我愈加感覺到學習對我來說的必要性和緊迫感。臨近出發,為使自己對即將開始的行程預先有點兒認知,也作為學習行動的開始,我翻看了收藏著的一大擼旅行書藉中所有與新疆有關的部分。並用一整夜的時間做了一個將凡是書上提到的南北疆的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都串聯起來的攻略選擇資料,復印了維吾爾日常用語的漢語口音翻譯版,以備“組織”可能的所需。由於京廣線被洪水衝跨,廣州徐將在烏市的集合日期最終定為7月27日,我即致電航空售票處,得知我能拿到的最早的票也只有28日的,於是,一邊電告廣州徐,一邊做工作上的承接安排。28日一早匆匆起床,沒有讓人送我,登上巴士直奔機場。飛機上,坐在我旁邊的是一位南京地質研究所的老兄,曾多次去過新疆,攀談中我第一次知道了新疆的“疆”字的像形含義:右半邊反映了新疆的地貌特征:三橫分別代表著東西向橫貫新疆的三個山脈——昆侖、天山和阿爾泰,兩個田則分別代表著正好位於南、北疆的塔裡木盆地和准噶爾盆地,而左半邊的弓加土則喻意著這裡的人們依靠狩獵和這片土地上的草原為生。我帶著對“疆”字如此像形的驚奇及對行程的無限期待慢慢睡去--夜裡只睡了近三個小時,實在是太困了。而此時機艙內開得很足的冷氣正在悄悄吸走我的熱量,五個小時後,還沒等我走出機艙,咳嗽和鼻塞表明:從醫學角度來說,我已經是一個標准的病人了。而這些症狀一直伴著我長達半個行程之久。晚上十時左右在烏市機場的到達大廳裡,剛打開手機,即收到廣州徐發來的消息,告訴我集合地——白樺林國際青年旅社(南湖南路28號)的房間基本上均為多人混住,問我是否介意與老外同住,我回問:“能讓他們睡覺時不打呼嚕嗎?”她大笑!出了機場,那高高懸在天際且強度很高的太陽似乎在提示我的確已經到了異域。匆忙擺個POSE留影後即打車直奔我們的集合地,司機告訴我,這個季節這裡要晚上十一點以後天才會緩緩變黑,後來也證明了正是這種感覺上絕對不止兩小時的時差造成了我們的睡眠嚴重不足。白樺林是專門接待世界各地背包客的帶有連鎖性質的專業旅館(掌櫃名叫沈延濱,電話:13809943984,0991-4861428)。在這裡你可以獲得很多的旅行信息,也可以認識到志同道合、線路和目的地一致的游伴。這裡沒有通常意義上的帶衛生間的標准間,洗澡間和廁所都是公共的,房間標准分為兩人至十人不等,房價在二十到八十之間——後來的經歷使我明白,這樣的條件已經是多麼的舒適和高檔。同伴幫我定好的房間(四人間40元/人.天)裡已經住進了一對法國情侶和一個看上去年齡很小的湖南女孩,在後面的旅程中,我們碰到了更多這樣結伴或獨行的在我們眼裡還是孩子、年齡在18-22歲之間的旅行者。說實話,我非常贊同他(她)們的膽識和勇氣,因為對所有的自助背包客而言,這樣的行程已經絕對不僅僅是一次游玩而已了。放下行囊,終於和我此行的隊友們會合了,時近十一點,沈陽孫(此行的發起人)和廣州徐因為等我一直沒有去吃飯。在旅館附近的一個較有名氣的民族飯店吃大盤雞(後來我認為那晚我們吃的其實是辣子雞)的同時,我們簡單地討論了即將開始的行程:按先北疆後南疆的順序進行環疆行,預算周期為一個月!初定為:烏市包車出發從東線穿過准葛爾盆地進入北疆達布爾津,再到喀納斯風景區的入口處賈登峪,在那兒我們將騎馬徒步穿插到北疆深處,達喀納斯湖,這樣既可以飽覽北疆如畫的自然風光及感受原始的人文氣息,又能省去進喀納斯的130元/人的門票和80元/人的景區內區間車費!然後返布爾津,經魔鬼城和五彩灘至奎屯;從這裡折向西進經賽裡木湖、果子溝,霍爾果斯口岸抵西部邊境城市伊寧;從那裡將轉向東走經那拉提草原(這兒是真正的草原,和禾木的高山草甸有一些區別),到達巴音布魯克的天鵝湖;再折向南進翻越天山達板(海拔3700多米)經庫車、阿克蘇達新西南的喀什;我們將先登上帕米爾高原,翻越海拔5100多米的喀喇昆侖山達板到達海拔4700多米的我國海拔最高的唯一一個向第2國開放的紅其拉甫口岸,後回到喀什再折向東進,經英吉沙、早年不斷動亂的葉城、和田、民豐、若羌,穿越塔裡木盆地和塔克拉瑪干沙漠,沿沙漠公路北上抵庫爾勒,(在這個方向上,我們將根據可能,選擇性涉足尼雅、米蘭或樓蘭遺址,從庫爾勒向東走經和靜、托克遜、吐魯番、哈密達此行的終點巴裡坤,後返烏市休整和回程。在新疆境內的總行程預計9000多公裡。(附圖)回到白樺林時盡管已是夜裡十二點多,但隨著投宿的各路人馬越來越多,旅舍裡的人氣正旺!有走完北疆或南疆回烏市休整後前往下一目的地的;也有一人或二人出來在這裡的信息欄上貼征尋同行者的小條的;還有原來的團隊解散後到這裡來重新尋找“組織”的(因為對於背包自助旅行者來說,並不是人越多或越少越好,而是以將此行中包車、吃飯、住宿等元素組合的越科學、綜合人均費用越低為好,一般四到九人為佳。)——他們每個人都帶來了相應的計劃、經歷和體會。一時間,各類紛繁的信息將我們這些剛到的、對新疆整體概念尚不完整的大腦充斥得毫無睡意。

由於我們計劃第二天包車走東線210國道經五彩城(據說這兒的日出和夕陽讓你值得為它們駐足一個晚上),用兩天時間到達布爾津,所以我們很快加入到有關討論之中,包車人數以5人比較科學,必須包7座以上的車,以有充夠的空間放置每人至少一個、容量絕對在70公升以上的行囊。7-9座金杯面包車今天的行情是400元/天、其他加油及過路費由客人負擔的半包價或為700-900元/天的全包價。從28日晚到第二天,我們即投入找車、洽談且不斷重復這一過程的努力之中,同時組成了首個團隊:他們分別是沈陽孫(此行的發起人)、廣州徐、南通王和長沙李和我,除我之外,他們全部都是老師,之所以說是首個,是因為它將在行程的五分之一處發生變化。可能是正值旅游接待旺季的緣故,從29日早上開始,車源就開始緊張且行情快速看漲,至下午已是1100元/天了,如我們僅租用兩天的話,還得另加一天的返程放空費以平衡車輛的綜合費用。超過我們心理預期的包車費用使我們的談判過程變得異常的艱難,直到晚上10時,我們依然一無所獲,碰頭開會後不得不忍痛第一次修改行程——坐票價只要140元/人的班車走西線直接到布爾津。烏市開往布爾津只有每天晚上九點的時候才有班車,這樣我們只能繼續在烏市待上一天。30日,在繼續收集相關信息的同時,我抽空逛了一下有名的、中亞最大的商貿集散地之一的國際大巴扎(巴扎:意為集市)。在大巴扎做生意的幾乎全部為新疆的少數民族,其中以維吾爾人居多,不太順溜地講起漢語來口氣很衝,看人的眼神似乎也讓你感覺怪怪的,從而讓他們的熱情招呼也好像變了味道。於是,不知深淺的我在任何一個攤點都很矜持,不做太多的交流,以免發生無謂的、不可預知的麻煩。晚上,在果子溝長途車站我們准時登上走217國道直達布爾津的大巴,也許是兩天來大腦持續興奮的緣故,上車安頓下來後,我很快睡著了,且一夜無事。31日早8時,經過近620公裡的顛簸,我們到達了阿拉泰地區南面的門戶城市布爾津,一下車,我們馬上被一群熱情的司機包圍起來,從這裡到喀納斯景區的門戶小鎮賈登峪138公裡,一律30元/人,我們無可無不可的上了看起來車況不錯的馬軍師父(電話:13319063500)的11座全順車,車上除去放行李的空間能坐9人,除我們五人之外,同時上車的還有兩撥人馬——一撥是從烏市來的胡家姐弟;另一撥為從廣西來的已游完南疆、且已郵寄三個包裹回家的張老師兩人。在車上,這兩撥人一致申請加入進我們的團隊並獲得認可。前往喀納斯風景區的必經之地布爾津是個僅有1萬多人口的小城,大部分居民為哈薩克族和回族人。這裡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游客經過,盡管小城近兩年建設的不錯,有俄羅斯風格的建築和哈薩克風味的小飯館,但依然只有極少數人會在這裡停下來小憩。馬軍師父是當地為數不多的漢人之一,知道許多有關當地的人文、地貌及植物等信息和知識,應該屬於那種信息豐富、人較靈活且略帶狡詰一類——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的這些特征得到了多次的驗證。找了飯館簡單洗漱及吃完早餐後,在去賈登峪的路上,我們看到生長著雲杉、冷杉、落葉松及西伯尼亞松的山林;由地柏、抓山松、駱駝刺及一種當地人叫土兒條的植物構成的戈壁以及長著沙棗樹和麻黃草的稀疏草原。一路上,我們邊捕捉著自我認可的鏡頭,邊聽老馬向我們介紹他的跑車歷史以及當地的綜合信息,講至激動處,他毅然、決然的向我們做出承諾:只要跟著老馬走,他能幫我們搞定吃、住、行、游的許多項目,並且是最低價。今天的計劃行程是從賈登峪騎馬徒步沿喀納斯河前往號稱“最後一片淨土”的禾木鄉(全程約35公裡),這樣既可以省去走車行道必經收費站的60元/人的票錢,又可以沿途細細領略喀納斯河畔的原色風光。出發前,我們掌握到的全程租馬費用信息為100元/人,但到了賈登峪後,那個一身膘悍的回族馬幫的馬隊長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告訴我們:“150元/人,少一分不行!”——他不知道,我們這個基本由老師同志組成的團隊是一個充分體現自助背包族精神的、絕對杜絕一切FB和高成本行為的團隊,大家以用最少的、最直接的經濟成本去獲得最充分的旅途感受和快樂作為團隊行程中的價值取向標准。於是,我們與其進行了嚴正交涉,在這期間,老馬師傅一直在旁觀,而當另一撥哈薩克馬幫想用100元/人的價格和我們成交時,立馬兩撥人用行動向我們證明了游牧民族爭強好鬥的特征,眼看一場無法預測結果的打鬥即將發生,不想惹事的我們只好打消了在這裡騎馬的念頭。而在我們猶豫之時,兩位也在租馬的老外MM早鑽進來時的車輛,一溜煙地絕塵而去。老馬適時地向我們提出了以40元/人送我們去禾木的建議。這一路的汽車行程還不到80公裡,且還意味著我們省不掉進禾木的60元/人的門票錢了,但賈登峪是騎馬進喀納斯的驛站小鎮,到這裡的車輛很少,望著冷清空曠的馬道,我們別無選擇地重新上了車。不過,這一路上的風光和我們已走過的截然不同,那絕對純淨的藍天白雲、一望無際茂密的草原風光、粗大的原生林木帶以及蜿蜒回旋至天際盡頭的柏油馬路使我們很快忘記了剛才的不快。筆者曾到過內蒙古的希拉穆仁草原,那是一片絕對稀稀拉拉蓋不住沙粒的可憐的小草,讓你不忍目睹——正如席慕蓉對她的故鄉發出的“沙漠離我們越來越近”的感慨一樣!而這裡的草原,雖還未能達到“風吹草低顯牛羊”的場景,但毫無疑問,這已是真正的草原了,只是草的高度未達標而已。我們的注意力迅速被車外的景色所吸引,一路上,車子兩邊所有的窗口始終擠滿著相機鏡頭。 下午四時許,老馬徑直把車開進了位於禾木村頭的“旅游者之家”——一對河南夫妻在這裡開的、所有的房子全部由原木搭建而成、很有當地特色的小型旅館。老馬告訴我們,他已經幫我們安排好了房間,憑他的面子,房價從40元/人降為25元/人,在他離開十分鐘後,我們分別住進了自己的房間,房價為20元/人。這裡的條件不錯,居然有開價180元/間的帶有衛生間的標准間,且有單獨的餐廳和共用洗澡間,壓力很足的自來水是直接引用山上融化的雪水,在這炎熱的夏天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冰涼,你的手持續浸在水裡的時間絕對不可能超過3分鐘,在我們放下行李、整理內務之時,水池邊曾因此此起彼伏的響起一陣女人的尖叫,惹得早先住進來在院子裡晃蕩的游人哈哈大笑,而同一性質的尖叫聲一直持續到我們離開。我們計劃將在這裡停留至次日的太陽升起之後,然後騎馬前往喀納斯湖。就在我們准備走出旅館感受這個名聲很響的原始村落的時候,剛才還很燦爛的天空轉眼卻下起了雨,急著觀景同時也不想耽擱時間的我們趕忙了解這裡的天氣習性,得知這裡的雨完全不成氣候,很少能連續下兩個小時的,再看看天空,細小的雨絲稀稀疏疏果然下的很不認真。於是,放松下來的我們在胡家姐姐(後來我們稱之為大胡)的倡議下鄭重而認真地舉行了一個儀式,在這個儀式中,筆者被動地、絕對違背本人意願的成了這個團隊的隊長——可能怕我反悔也可能是為了鞏固我的核心地位,大胡還在我們來不及思考的時間裡讓另八個人的右手疊在了我的右手之上,居然還像中國女排隊員那樣一起大喊了一聲:“嗨——”!大胡和老師同志們的這一舉動使我一時百感交集——此次的行程是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強行放下各種責任才得以出行的,原本想以完全放松、隨遇而安的狀態讓自己得到一次充分的調節和休整,因此,我厭煩一切與責任有關的事物。沒想到行程才開始,這該死的責任又如影隨形般地纏上了我,一時間還真有一種宿命感!眼看“鴨子”已被“放在了架子上”,考慮到自己的那點戶外旅行經歷和體會並不足以應付這三男六女在旅途中可能發生的種種未知“凶險”,遂趕忙及時委任大胡為副隊長,並趁熱打鐵"召開了一次會議",羅列並公布了本隊6條若干字的"紀律"。"會議"結束時天已放晴,走在雨後的泥土村道上,嗅著在村落的上空彌漫了幾百年的濃濃的牛、羊糞及腐木的氣息,看著路的兩側呈不規則排列著的一棟棟木屋民居以及幾乎家家都有的圈著木柵的牛羊圍欄,一種遠古的親切感油然而生!這裡的所有木屋均采用原木榫接而成,縫隙用抓地松的枝葉添滿——這與瀘沽湖的木屋用牛糞填塞縫隙形成區別。外形為上尖下方,屋面為大跨度坡面人字形結構,屋內齊檐高度另有一木板平頂,平頂與尖頂間的空間可以用作儲藏,這種房子的構築方法是80多年前當地圖佤人從旅居於此的俄羅斯人那裡學來的。現在,這一組組俄羅斯風格的木屋不僅 勾起了絕大多數游人有關童話世界的聯想,且已成為這裡和諧、自然畫景中最核心的版塊之一。禾木村落的面積不大,大約8平方公裡,以禾木河為界,河的南岸為村,河的北岸為高山草甸和原始森林。河上帶門樓的古樸木橋是村子的形像標志之一。這是一個由哈薩克人和圖佤人組成的蒙古鄉村,人們平時以牧業為主。晨曦微露,他們便將自家的牛羊趕過村中的古橋,到河北岸的草甸上自行吃草,中途並不看管,傍晚,大部分牛羊會自動排著縱隊、井然有序的回到各自的家——一切都顯得寧靜而安詳。在禾木河北岸的半山腰上,有一個自然的高甸平台,在這裡,整個村子宛似一副完整而精美的油畫,一覽無遺的展露在人們面前。因此,在夏季和秋季中的大部分早晨和黃昏,這個平台上總會擠滿了觀賞者和攝友。在這個剛下過雨的傍晚,當我們氣喘吁吁(呵呵!上的急了點兒!)爬上這個平台的時候,上面早已站滿了游人,且在最前沿還排著一溜高矮不一、各種型號的三腳架,有人正在為這個處於半山腰的土丘草甸鋪設木棧道,我們當時沒來得及把這種方便了游人、破壞了原始景觀的舉措到底是否科學的問題考慮清楚,就匆忙擠進了人群之中。俯視中的禾木果然婉約而清麗,一派自然和諧的景像。據說如果是九月中旬來,這兒會更美——周圍不算很高的山坡上的落葉松將是一片嫩黃,而原生白樺除了樹干依然保持白色之外,樹葉則由淺黃、金黃、橘紅變換著自己的顏色,雲杉、五針松會挺拔翠綠依舊,還有一些鮮艷的結著紅果的樹,彼此交織在一起,像一副五彩斑斕的錦屏。那些早先歸根的樺樹葉,如同專為你鋪設的金色地毯,讓你如入夢幻之境——哦!那樣的景色會讓人不敢觸碰的!而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充滿生氣的禾木——周圍的樹木是一片蔥綠,完全襯托出了不遠處草甸上的一片嫩黃;異常清冽的河水,用經典的嗓音唱著輕快的民謠奔向它的下一目的地——布爾津河;木房子上空彌蕩著的炊煙,會提醒著被你一不小心忘卻了的時間;村裡的土道上,由於很少有人將車直接開進村子深處,所以除了路人之外,基本還是那些“自由散漫”慣了的牛和羊的天下,走在其中,不時會有舒緩或急促的馬蹄聲在你的身邊響過,偶爾騎馬人會停下來向你發出邀請(當然是有償的!),同時,你還會碰到閑來無事向你兜售蟲草的當地人,2-5元/棵的價格一定會讓懂行的人大吃一驚——一切都是非常的真實!無論如何,我們正在感受著這個季節裡的禾木。直到傍黑時分(約夜裡11時),我們才回到旅館,以人均7元左右的標准吃完晚餐並洗漱完畢之後,當地的馬幫負責人應約前來榷談明天早上租馬前往喀納斯湖事宜,他們的一臉厚道和言談中流露出的責任意識,讓我感受到了這個小村民風的淳樸,我和大胡很快以每匹馬100元/天、向導連人帶馬100元/天的價格搞定了一切。雖說向導費用比我們掌握的信息高了些,但我們可是一個9人的大團隊,人家可是要承擔安全職責的,而且平攤下來每人也多花不了多少錢。為預防萬一,我和大胡還決定多雇一名向導斷後,以防有人掉隊。在床上躺下的時候已是將近2點了,而我們已約好明早一起去平台拍攝晨霧和日出。

翌日清晨,平日裡並不會在這個時候介意雨聲的我被一陣雨聲驚醒,急忙看表後才知時間還早,想著“這裡的雨完全不成氣候”的說法,懷揣著會如願看到想看到的一切的熱切期盼,重又小眯至叫早聲響,我們立刻以非同尋常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出房間查看天色——我想你們一定不會笑話我們所體現出來的略帶幼稚的急切,因為你們已經理解了這樣的時刻在此次的行程裡對我們具有唯一性的特征和我們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漏掉什麼而徒留遺憾的心理狀態!在後面的行程中,處於自覺而計較氛圍之中的我們變得那麼地努力和勤奮!而且,由此而引起的身體疲倦,始終不會抑壓大家高漲的情緒和對異域風情的迷戀。

小雨剛剛停息,現在的天色尚處於朦朧之時,這樣的天氣使我們無法確定是否會有日出出現。一時間,我們拿不定主意是應該立即往山上跑呢(從這裡到平台,即使行動敏捷之人尚需30分鐘,更何況最美的景色往往是稍顯即逝的!)還是在這裡坐等天色的明朗,猶豫了93秒鐘之後,我們已經在上山的路上了——我們的信條是:即使努力沒能得到回報,但這一過程本身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足以用來自慰了!(呵呵!是否有點阿Q的味道?)禾木的清晨非常的冷,在這個季節裡我們都還穿上了厚厚的衝鋒衣,當我們在剛被雨水洗禮過的草甸中徑直斜插、一路奔突至平台的時候,發現剛穿的上衣都已被扎在了腰間,每個人的頭上都冒著熱氣,而我們要看的漂浮在村莊上空的薄霧和將那些錯落有致的木房鍍上金邊的日出卻遲遲未現,於是,心有不甘的我們痴痴守侯在平台之上,希冀著夢想復蘇。眼前尚處於睡夢中的禾木(這個時候相當於內地的早晨5時),處於一種原始的自然和絕對的靜態之中,略帶朦朧中的畫面好似一個整幅的波墨山水。我想:這裡應該是一個需要思考和不需要思考的人都會感興趣、而且一不小心還會沉湎於此的地方!而此刻,我預感到自己在某一天會再來,細細感受她的顰笑和內涵!因為,浮躁在這裡可以得到舒解,心靈在這裡一定能得到蕩滌。我們終於沒能等來日出,但時空讓我在認知另一種狀態中的禾木的同時賜予了我思考的機會,我真的想知道這是幸抑或不幸?下山的時候,村子剛剛蘇醒,那些一路列隊前來就餐的牛和羊們,用一貫的嗓門和我們打著招呼。村子裡,炊煙開始升起,上空有些許雲霧在慢慢聚結、飄移,讓村子此起彼伏、此隱彼現就像幻燈片一樣展示著它多角度、多畫面的景像,而旅館門前的一派人歡馬嘶則在提醒我們:即將離開這裡了。下午2時許,我們跨上了各自的坐騎,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應該靜心體會的異域小村,我隨著馬隊走向草原深處。我們的馬隊由十三匹馬組成,除我們九人加兩個向導每人一匹坐騎外,另有一匹專馱行李,而走在最前面肩負開道引路之責的前導所騎馬匹的女兒則一溜小跑地始終跟隨在它的母親身邊,在兩天的行程中,那逐漸自信和准確的步履表明:在這一行程中,它得到了很好的鍛煉。馬隊中,馬兒們相互間的關系要比我們這個人群隊伍的關系復雜許多——有的曾經或正在是夫妻;有的是表兄妹或堂兄妹;有的則用“武力”向我們指明它的仇家!因此,一路上這些馬兒因為上述關系給我們演繹了兩天活生生的“動物世界”,使我們的行程憑添了許多意外的樂趣。我和我的馬兒從此要共同相處兩天,考慮到對這裡的環境它肯定比我要熟悉得多,而且一路上我們彼此還要追求一種叫“合一”的境界等眾多訴求!因此,在它柔和的目光注視下,我始終堅持使用口述加形體語言的方式和它不斷進行坦蕩而誠摯的溝通和交流,溝通語言量達520句!抑或是溝通到位的緣故,我們的合作始終處於開心和快樂之中!無論是穿行於亂石地面、跋涉於沼澤之中、穿越在陡峭的坡甸之上、穿插於枯木亂林之內,即使在它幾次“開玩笑”做出失蹄狀之時,我們依然彼此相互充滿信心——盡管,我得坦白:我的信心時常是浮在空中的。我始終避免抽打它,不僅僅是我們的關系狀況使然,而是我一直牢記著前人的告誡:假如你足夠聰明的話,你會和你的馬兒搞好關系,因為一旦惹惱了它,它可能會馱著你一溜煙跑回馬廄,它回家了,你卻回不了家!而我認為這還是它最禮貌地表達不滿的方式,具不完全統計,根據馬兒的品行、性格等項的不同,它們至少還有6種以上讓許多人感到畏懼的備選反應方式。我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聰明人,於是,我的善良+它的理解=合作愉快。從禾木到喀納斯湖的騎馬裡程約為38公裡(這條線路也是新疆較為經典的徒步線路之一),我們計劃用兩天的時間走完,今天必須走約22公裡,並且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黑河宿營——這一段的路況和地形相對於明天的路段而言較為艱難和復雜,而天黑後在這樣的環境中行走,其危險度會俱增。沿著喀納斯河逐源而上,我們逐漸進入草甸及山林深處,草甸上茂密的草叢中開滿了五顏六色不知名的小花,將原本就多姿的草原裝綴得格外的多彩和妖嬈。處於甸的高處遠眺,眼前是一片起伏凹凸、延綿不盡的綠色,在已經完全放晴、明媚異常的藍天白雲下,隨著光線的變化,它也不斷調整著自己的濃淡和深淺,這使我N次地萌生放馬馳騁其上的念頭。山林深處,群嶺聳峙,成片的楊樹林及粗大的西伯利亞松林,青翠欲滴,處於這蒼莽幽深原始古樸環境中的喀納斯河,有時淺唱低吟,清咧涓涓;有時急流澎湃,山鳴谷應。其河床常被亂石巨礫覆蓋,我們聽得到下面水流的湍急,卻無法看到。我想像著山汛期間,那重達幾十噸的巨石從山嶺上移動到河床裡的過程一定是非常的艱難和壯觀。而現在我們正穿行於這自然造化而成的,時斷時續的古老馬道之上,由於要避嶺讓溪,故其道婉延曲折之至,在很多Z形彎處,其坡度達60度以上。我的馬兒每每於坡的陡峭處停下來,津津有味地補充食物,這一姿勢對它來說可能司空見慣,但對我來說就非常尷尬,直腰和俯背均不得勁,於是我只好“禮貌”地打斷它的進餐,催它快走。它很配合,也從不嫌我煩——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它就能充分理解我的感受,而管住自己“好吃”的嘴,在下一陡坡不做停留。在平坦一些的路段,我會由著它停下吃上一小會兒——理解是相互的啊。所謂“平坦”,在這個原始山林中只能是一個相對的詞彙,腳下時而亂石密布,毫無道跡;時而泥沼一片,不知深淺。而頭上茂密的樹木遮天閉日,不時有橫空挑出的枝干讓我們小心地匍匐而行。而林中或直立或倒臥著的枯木則向我們展顯著這片山林的遠古與滄桑。一路上,我的隊友們認真地執行馬隊長的培訓要點:雙手在大部分的時間裡均“全神貫注的”應付於行走。而我的“小卡片”在這種環境下則充分發揮了其輕便特長,以至於我於陡峭處記錄我們的穿行面面時,長沙李驚呼:“嗨!他居然還敢拍照!”遺憾的是,盡管我拍了許多隊員們正在險峻穿越的畫面,但絕大部分都因模糊而成廢片——那一定是當時的狀況無法保持平衡所至。然而,我依然保留了其中的一部分,至少,它們會讓我腦海中可能淡卻的記憶清晰起來。長沙李和沈陽孫曾對騎馬穿越表示出惴惴之意,在我們的極力鼓勵下才作有限度的釋然,但此刻她們的表現絕對會讓周圍的人信心倍增。事後,我們的向導說,這個MM占多數的9人團隊是他帶過的大團隊中令他費神最少的一個,我認為這至少驗證了兩個極其常規的問題:一、人對自身的了解總是無法完整的;二、人的潛能在於挖掘。黃昏時分(21時許),在穿過一片亂石密布、凹凸不平的干涸沼澤狀地面之後,我們到達了喀納庫勒湖,喀納庫勒湖地處海拔2000米的高甸之上,這片區域裡大大小小的原始湖泊星羅棋布,數以千計,其中黑湖的面積最大,故而人們通常稱這一區域為黑湖。在黑湖異常絢麗的夕陽余輝裡,周圍的山巒漸漸地朦朧,身邊的湖水黝黑而寧靜,我們這一行跋涉者在感受它的同時,也賦予了這片水澤草甸富有動感的生氣和活力。 23時許,天已完全黑下來了,經過近九小時的跋涉,我們抵達了宿營地——一個有著兩座氈房的夏季牧場。下馬的時候,我那劇烈疼痛的雙膝讓我明白,馬背上的日子也有艱難的一面,在我幫長沙李下馬時,她緊抓住我的手臂靜立了好一會兒無法邁步,幾乎所有的人從馬背上下來的最初幾步路都是用呈O形的兩條腿蹣跚而行。以40元/每人的價格,我們包下了其中的一座氈房,同時請主人為我們准備晚餐——清燉羊肉加面片。因為極度勞累而一旦放松就驟然襲來的疲倦感讓我們早早地團上了鋪著花氈的“榻台”,這是一個盛夏的夜晚,但我們分明感覺到了這裡濕冷且略帶凜冽的寒氣,而由於感冒、咳嗽外加一些高熱反映,使得我對奶茶、羊肉和面片沒有一點興趣——這是一個極需休整的身體狀態。餐畢,大家用濕紙巾的簡單擦拭代替了洗漱之後,按外側GG、裡面MM的原則,呈扇形和衣而臥——我堅持認為:那夜自己一定呼嚕了,而平時則是不會的。

2日早晨八時半,當恢復過來的我走出氈房的時候,向導們正在往馬們的身上安放馬鞍;女主人則在鋪曬著游牧民族必備的食品之一——奶疙瘩;柵欄裡的羊們已在“歡聲笑語”地等待著一天的自由;旁邊的小溪剛剛褪去霧紗,正於晨色裡鋪展開一片原始濕地的畫卷。遠處凹下去的草地裡有一個紅點在移動,那是廣州徐,喜歡攝影的她一定又是早早就起床了。

用冰涼的溪水洗漱後隨便吃了些干糧,我們再次上馬出發。在大隊人馬淌過小河後,那匹小馬卻猶豫著不敢涉水,它一邊嘶叫著,一邊幾次衝向河邊,但均在最後一刻怯步,而它的母親則在河的這邊打著響鼻“呼喚”著,直到小馬鼓足勇氣淌河而過——那喚聲一定滿含了關切和鼓勵。看著那滿是“馬”情味的畫面,我們的心裡暖暖的。今天的路相對比較平緩,大多為起伏的草甸,於是,有人開始策馬飛馳,我們一邊模仿著影視裡的模樣吆喝著,一邊把自己想像成騎俠或別的什麼英雄人物,同時,也將我們平時已不習慣展露的童稚留在了這無邊的綠色裡。就在我們盡情馳騁之時,我漸漸地感覺到馬背上的艱難絕不僅僅只是膝蓋疼的問題——在經過昨天的顛簸之後,我們的屁股逐步到達了它所能適應和承受的極限。所以,當發現南通王的屁股偏在一邊,擔在馬鞍上的是他的某一側大腿之時,我立即“敏銳地”認定這絕對是個有效解決“痛若”的方式,於是馬上調整身體,同時向周圍的隊友們推廣——只是,這種姿勢看起來的確有些不雅,且有違我們剛剛塑造的騎俠形像。下午二時許,我們在喀納斯村的邊緣結束了我們的騎馬歷程,重又背起我們的行囊,在向導的帶領下,徒步向村子中心——喀納斯湖畔走去。之所以不直接騎馬進村,是因為沒有買票的我們不想招徠村子裡可能存在的檢查人員的目光。在村子裡,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找個宿營地安頓下來,考慮到大隊人員背著行囊在景區行走目標太大,而對環境還不熟悉的我們也無心公然乘坐區間車到更大範圍的地方尋找住宿地(其實喀納斯可住宿的地方還是很多的,區域分布也比較廣,乘坐區間車可以很方便的到達景區內的許多地方。),所以決定在盡可能近的地方分兩路尋找,標准為:能夠洗到澡,價格盡可能便宜的干淨床位。我和南通王在總站鐵橋兩邊看上去可能洗到澡並擁有衛生間的房子進行了快速拜訪,但這些房子要麼就是無人,要麼就是公務場所,這時大胡那邊傳來消息說已搞定了房子,趕緊奔回集合地。大胡找到的是位於總站旁邊的邊防武警的接待用房,尚有兩個標准間和一個五人套房,標間210元/人,套房180元/人。兩個標間已分別被大胡和廣西張訂下,剩一個五人套房問我們要不要,而且這裡的房源很緊,要馬上訂。我們五人商量後的主流意見認為過於奢侈,決定就住圖佤家庭旅館,關於對洗澡的問題的顧慮(圖佤人家沒有洗澡的設施),沈陽孫作了一個建設性的、絕對正確的推理:這裡的人們也是要洗澡的,因此這一問題應該是可以解決的。十分鐘後,我們五人終於坐在一個名叫巴依兒的圖佤小姑娘家寬大的炕上了——整個炕被我們包下,每人30元/天。房子的結構和我們在禾木住的基本一樣,只不過這兒家的感覺更濃一些,四周的牆上滿掛著鮮艷多彩的毛毯,正中懸掛著成吉思汗的織像——圖佤人自稱是蒙人的後裔、成吉思汗西征時的余部,但歷史學家說:他們與俄羅斯圖佤共和國的圖佤人屬同一民族,而科學家們根據遺傳基因的分析結論則是:他們與遠古美洲的印第安人有著很深的淵源。我的大腦在0.5秒的時間內運行了N轉之後,結論也出來了——這些讓許多人爭執不休的問題就無需我們的參與了,我們應該知道並已經感知的是:巴依兒是新疆民族大學的大二學生,因此,她的普通話說得非常好,從外表上我們已看不出她與漢族的區別,這與附近其他的圖佤家庭旅館不太順暢的交流相比,讓我們倍感親切和欣慰——盡管,其實我們就是為了體驗異域風情而來。(待續)



(飛機上看到的天山)



(白樺林青旅)



(隨便拍拍)



(隨便拍拍)



(隨便拍拍)

據說喀納斯的食物很貴,故從烏市出發前,我們特意去超市為每人配備了3升礦泉水和若干袋方便面。此時,“方便”地吃了面後,我們接下來立馬要做的兩件事就是:給被無節制地消耗了兩天的相機電源補充能量和解決洗澡問題。

在尋找電源插座的時候,我發現巴依兒家的冰箱裡塞滿了肉類,趕忙問她是否可以幫我們加工飯菜,起初她還有些為難,但在我們的鼓勵下,很快就以早餐每人十元,中午和晚上素菜12元/份,葷菜15元/份,湯6元/份的價格談妥,吃什麼由我們提前預定。至於洗澡的問題,巴依兒通了兩個電話後告訴我們,離她家5公裡有一個叫鴨澤湖的景點,那裡是喀納斯湖飄流線路的終點站,站裡設有供飄流客衝涼更衣的淋浴,平時不對外開放,但她已聯系過,說私下裡去也是可以洗到的,收費每人5元,在家門口就有經過那兒的區間車。一切都那麼的順利,欣喜的我們急忙收拾好衣物,出發前我收到廣西張發來的短信:如果有人願意,可以來我們這裡洗澡。我問這裡是否有人願意過去,同伴們均笑而不答。輕裝的我們第一次乘坐了喀納斯景區的區間車,這些車非常的漂亮和豪華,清一色的空調大巴,車內很干淨並嚴格按座位上客,給人整潔有序的感覺。如果你坐不上這一班車,別著急,幾分鐘之後就會有下一輛,一切都很方便——有了這些感覺,我就為自己沒有購買景區門票和區間車費產生些許不安。

到鴨澤湖漂流終點站時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居然在下車時毫無意義的脫口而出問司機大哥:“洗澡在這兒下嗎?”在對方愕然的眼神和車上人們的笑聲中,我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嚴重問題並落荒而逃(在人們的意識裡,那個站點沒有任何和“洗澡”一詞有關聯的因素)。事後,我的同伴們告訴我,他們當時也被我的舉動驚嚇得大氣不敢喘出且感到窘迫異常,而明白過來的我立即為自己使團隊形像受損、讓同伴蒙醜的行為總計汗顏了約786秒!順便說明一下,這種愚蠢的低級錯誤,在後面的30多天的行程中,我一次也沒有再犯過——真的!

下車步行約兩公裡,在漂流終點站,我們找到了一個似乎是服務生隊長的領導,表明來意並說是部落裡的人介紹來的,他問了一圈周圍的人後一臉茫然,並堅持說這裡有規定不允許對外開放。我馬上意識到巴依兒的電話只是證實了這種洗澡途徑,而並沒有給站上的人通話介紹我們。為彌補我下車時的過失,我立即行動起來——飆著那個隊長誠懇地從我們已經N個小時沒有洗澡說起,到現在的身理和心理的感受,再到假如在這兒洗不到澡可能會對我們產生的嚴重後果等等,話語中間,我盡量舍去標點符號!與此同時,香煙不斷從我的煙盒裡位移到隊長及隊員們的嘴裡、手上和耳朵縫裡。半小時後,我們愜意並自得地在衝涼房的最裡間開始享受熱水對我們全身心的呵護——這可是在烈日裡經過兩天騎馬跋涉後的身心啊!

安全地洗完澡,穿著干淨清爽而不是滿是汗漬且混合著羊臊味的衣服,吞吐著喀納斯湖畔清新異常的空氣,曬著北京時間21點以後的太陽——感覺幸福極了!我以盡可能燦爛的表情向所碰到的每一個站點員工致意!今天的飄流已經結束,已沒有為游客提供的返程車,坐在隊長先生專門安排送我們回住地的面包車裡,我們歡笑著、由於得意而略顯張揚和放肆地討論著剛才的過程。 在整個行程中,這是我們第一次在碰到困難時得到額外的幫助和庇護,同類性質的幫助後來曾多次發生過,對於這些過後或許會從我們的記憶中逐漸淡失的過程,當時的渴望的確曾讓我們真切地感知到我們是多麼的需要它們。因此,借此機會,我要非常認真且真誠地感謝所有在行程中幫助過我們的、熱心而又善良的人們,我真的期望能夠有幸在他們需要幫助而我恰好能夠使上力氣的時候,再次與他們相遇——盡管我知道,他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回到住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將那兩天沒換的,混雜著馬和羊、當然還有我自己味道的衣服清洗掉——對這些味道一時還沒有習慣。於是,在巴依兒的引領下,我和沈陽孫、廣州徐三人以輕快異常的心情跑到一公裡外的溪水邊,這是一彎天然的、流動著阿爾泰山脈冰雪的清溪,在這裡洗衣服的感覺當然和在家裡的自來水旁不好類比。因此,我們認真地、多角度地拍了“到此一洗”照片N張,以作留念。第二天一早,我們開始游覽進疆旅游者幾乎100%都要來的喀納斯湖區。喀納斯為蒙古語“神秘而美麗”之意,喀納斯湖位於阿爾泰山脈西部的深山密林中,其形好似一個彎曲的長豆莢,由六道灣組成,總長24公裡,寬1.6~2.9公裡,面積37.7平方公裡。最深處位於第二道彎,為188.5米,是我國最深的冷水湖,湖區海拔1374米。由於擔心污染,現在的湖區只對游人開放到第三道彎,坐汽艇無論快慢一律100元/人,同伴們選擇了速度較慢的游輪,我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快艇。湖面的水很清也很靜,湖的四周密布著西伯利亞泰加林帶,那些高聳著的樺樹和松柏映襯得湖區越發的幽靜和神秘,我想起有關“湖怪”的傳說,便問駕艇的小伙子,他笑而不答,後來在游客們一致的好奇聲中,用極為平淡的語調說:“就是大紅魚唄。”大紅魚的學名叫哲羅鮭,為大型冷水魚,其性凶猛,生長緩慢,壽命可達80年,現在能夠看到的最大的實物標本為身長1.68米,重46.8公斤,就陳列在布爾津的大紅魚餐廳,為1998年湖邊牧民所捕。據說日本釣魚協會在一次科考中曾動用水底聲納探測器在現在的二道彎探測到6個長約6米、形體龐大的水下未知生物——畢竟,這個比著名的博格達天池整整大十倍的大湖,在與世隔絕了幾百年後衍生出幾條大魚也屬正常。至於那些水面上巨大的黑影、湖邊動物的屍骨,被撕裂的長百米、200噸重的大魚網等紛繁的信息——我的意見是:可以先不忙著下結論,不妨再等等看。在布爾津,我品嘗到了小的紅魚,一嘴細密的小牙看起來很銳利,其余的——如果你們一定要我說的話——說實話,我對它的"肉體"不太感興趣!

從三道彎往回轉的時候,駕艇小伙子看著我們不太滿意的神情,善解人意地用憫惜的語氣建議我們:要想看湖的全貌,去登觀魚亭吧。觀魚亭位於湖區南端的山峰上,在關於湖怪的討論最熱烈的時候建成。於總站花40元就可以坐上至西側半山腰停車場的雙程區間車,下車攀登1200多級台階就到了。為了能搭上20時最後一班車離開,我對所剩不多的時間做了如下規劃:上去時不看景,用盡可能短的時間直達,然後再根據剩余時間一路看下來。於是,我以一步兩節台階的速度直衝而上,將一路的贊嘆聲迅速拋在身後——毫無疑問,那些贊嘆是衝著我的速度而來。至於中途是否停下來大口喘氣的問題,我認為純屬枝末節尾,也屬個人隱私,且此時探討也已不宜,因為,我已經站在了觀魚亭裡。也許是已近黃昏之時,亭子裡游人了了,很是安靜,遠不是大胡描述的她們早上來時“擁擠得站的地方都沒有,一片混亂”的場面。悠閑地極目遠眺,四周的重巒疊嶂被西伯利亞植被包裹得蔥翠一片,而此時一覽無余的喀納斯湖就安靜而溫順的舒展在我的腳下。據說,它會隨著氣候和天氣的變化時時變換著自己的顏色:或湛藍、或碧綠、或銀白、或金黃,有時諸色兼備,深淡相間,是最多姿的變色湖。我坐在亭閣中的邊椅上看著湖的全貌猜想:這應該是因為喀納斯的湖水太清了,就像一面鏡子,她看到了什麼就會將自己化成什麼。在湖的東北角的源頭處,海拔4300多米的友誼峰上的冰雪在距離近50公裡的視線裡,於面前的一片綠色中,泛著白光冷峻而孤傲地映襯著整個畫面……

這的確是一個充滿神秘的地方,我真的無法描述出這個原始湖泊全部的內涵和美麗!但是——我突然想到,從快速穿梭於景區的區間車數量及大體上的人流量來推測,僅今天,停滯在這裡的人們應該有5000人,如此下去,這裡的原始景觀中最本質的部分將會被人們慢慢剝開,而這裡的原住居民也將會變得不再那麼的純樸(看看以前的的旅游信息,再對照一下現狀,結論就會得出。),導致這裡的風光可能將不再依舊……我徒勞而無助地大發愁緒,直到亭子裡剩下我一個人。在我們圍在炕上吃晚飯之時,背著全套野營裝備的李和楊夾裹著滿身的草土和馬味風塵僕僕地闖進來投宿。對這兩個後來和我一起走完所有行程的鐵杆同伴,沈陽孫很有經營頭腦地、創造性地及時提出將我們有點兒空的炕位轉讓兩個給他們,我和南通王馬上對轉讓價位及可能帶來的經濟效益進行了認真的評估和相對准確的計算,並為得出的結果持續興奮了38秒——之所以沒有實施這一計劃,是因為我們的高智商很快讓我們理性而明智地意識到這個項目只有房東才能夠操作。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我感覺良好地用滿是江湖味道的語氣對他們進行盤問。當在楊清脆的、滔滔不絕的介紹中得知來自武漢的他們是在草地密林中經過八天的徒步,直到喀納斯湖的源頭——白湖才返回來後,我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眼神裡只有崇敬和羨慕了——旅程中人們相互的認知也和這個社會一樣,真正讓人能從心底裡認可和尊重的,依然是那些敢於挑戰、能夠承受的強者!盡管後來得知,原本他們無論在身理上還是心理上,都只是准備花3天時間從賈登峪直接徒步到喀納斯湖的。 一切只因為他們在賈登峪“榮幸地”請到了一個“勇敢”且膽大的外行向導,這位菜鳥級老兄僅對賈登峪至禾木的路途相對熟悉,而對接下來更長的路程,他只是憑感覺帶著我後來的同伴在深山密林裡左衝右突。七轉八拐了兩天後,他自己也徹底找不著北了,至此,他們3人的身份在某一時刻立即變得毫無區別了(寫到這裡,想像著明白過來的李和楊彼時必將出現的那副憤怒、絕望和無奈的嘴臉,我無法按捺、絕對善意的偷樂了378秒!)。在阿爾泰山脈中的無人區裡昏轉了幾天,對這片原始山水有了更多的認知之後,他們無意闖入了一個處於山脈深處、喀納斯湖源頭附近的隱秘牧場,在這兒,那個菜鳥向導終於為自己的鹵莽付出了代價——高價另請一名向導帶他們出去(此時,我的大腦馬上閃現出四個不同版本的李和楊氣急敗壞地、威逼利誘地殘酷折磨和高壓逼迫著那個可憐的菜鳥做選擇的場景,而且我敢斷定:身為律師的楊一定還義正詞嚴地和那個倒霉蛋講了許多法律知識!)。後來,我曾和他們開玩笑說,你們得感謝那個牧場,否則,幾年後當我們再次走進這片區域的時候,一定會看到兩個披著1.3米長發、腰間束著破布片的狼人領著1-3個小狼孩在密林中奔突的身影。於是,有關阿拉泰地區出現了狼人的新聞將迅速在祖國大地上傳播,喀納斯湖管理當局會因為你們再次賺了個盆滿缽溢——有人已經笑得花枝亂顫了。

就是這樣一個意志之外、歪打誤撞的經歷,成了楊後來一路上擺酷和炫耀的資本。我對此表示認可,因為,他們的確到達並經歷過絕大部分人不可能到達的境地。

但在那個晚上,我能真切地感受到楊那似乎有滿腹話語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表達徹底但又做不到的那種焦慮,他們就像在深山老林裡被打散了的游勇,經過漫長而又孤獨的艱險跋涉後突然遇到組織時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我還記得楊看到我們時的第一句話竟是:“哇--我們又看到人群啦!”在她的眼裡,於滿屋明亮的燈光下我們團在炕上圍台而餐的場景一定是溫馨極了!

從香妃墓乘20路回來的路上在大巴扎下車,看了一下巴扎後從旁邊的小橋直接進入了高台民居,省去了從正門走的30元/人的門票。穿梭在那原始古柏氣息尚存的小巷,視線中的草泥牆和木柱仿佛在向我們潺潺講述著遙遠和並不遙遠的故事。在故城的老城區,95%的房屋門檐上都有一塊“喀什市低保戶”的牌子,偶見整理得比較清爽些、民族風格明顯一點的建築,那一定是某個旅游接待點。我們並不想看這些,倒是那些在小巷中展示童趣的孩子,盡管他們的身上絕對稱不上干淨,但我願意為他們拍照,和他們一起留影!在他們身上,我能看到這片處於城市邊像的高台的未來,而他們,僅需要拍完照片後讓他們看一下有他們形像的畫面,就異常的興高采烈了。無論是在庫車老城還是在喀什高台居民,我一直詫異於那些大人和小孩,無不對拍照興趣盎然,而且在你拍完後一定要看一下畫面,然後就很喜歡的笑,再然後就一連聲地“熱和買提”(謝謝)!對此,有時我真的有些內疚和不好意思,要知道,在安徽的績溪,我們給一群初中生拍照時,人家都說我們觸犯了肖像權的。

楊在一家商業化了的手工作坊家庭發現了喜歡的維吾爾絲巾和小帽,花25元買了下來,並立即在女主人的指導下先扎上絲巾,又帶上小帽,然後轉回頭,一臉燦爛地征求我們的意見!我知道,這兩樣東西一般不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頭上,但我依然和李一起朝她豎起我們的大拇指——畢竟,有時感覺比真理更重要,尤其對女人而言!

出了高台民居,已是下午4:30,接到廣州香港幫的消息,催我們回酒店敲定包車事宜。忍著飢餓,和他們一起來到位於酒店三樓的“西部風光旅行社”,即將談好一切但由於預付款數額問題又談不攏了。當時,我能感覺到那個香港人對我們內地人遇事決策能力的憤慨!但畢竟這十個人來自於6個地區且跨越三個年齡段,在對事物的認同度上存在統一性偏差純屬正常,說實話,我的思想裡憤慨和理解共存!而我的這一矛盾心態,那個港人一定不會理解,遂放棄了解釋--家裡那幫快餓扁掉的肚子還等著我一起吃飯呢!

在樓下吃完飯,立馬坐28路車前往我國四大清真寺之一、全疆最大的艾提尕爾清真寺,據說這個位於艾提尕爾廣場的清真寺在周五主麻日的時候,門口有上萬人同時做禮拜,路上的交通在那天也會因此而中斷。今天是星期天,做禮拜的人相對較少,我事先不知道游人要買票才能進去參觀,所以就不知恐懼、一路坦然的踏門而入。跟在後面的李和楊知道要買票,所以看到我進去後就很猶豫,最終花了20元買了兩張票。在他們猶豫之時,我已經站在寺裡的大殿中聆聽接待生米拉迪力——一個維族小伙子,給我講穆斯林做禮拜的種種習俗和規定了。

穆斯林們每天都要做五次禮拜,在這個季節,分別為北京時間早上的6:20(晨禮)、15:10(響禮)、19:00(福禮)、21:45(昏禮)、23:00(晚禮);每次時間約十五分鐘,內容為背誦類似於簡化版的《古蘭經》(完整的《古蘭經》有三十二章,很長的,背不了。);背誦時配之以標准格式的動作,流程為:站著背一會兒、鞠躬背一會兒、嗑首背一會兒、站起來背一會兒、再嗑首背一會兒、再站起來背一會兒。而每次做禮拜重復這一流程的次數又是不一樣的:晨禮四次、響禮十次、福禮四次、昏禮五次、晚禮九次——我的媽呀!不知道你們怎麼樣,反正我的頭絕對暈了!也終於明白了穆斯林世界怎麼統治教眾,“維吾爾”為何寓意為“團結”了。

全世界的穆斯林們做禮拜時一律面向沙特的麥加——那是他們的聖地!我國地處東方,所以這裡的人們一律面向西方排列著。做禮拜也不一定非來大寺,可以去任何干淨、整潔的地方,只有在每年的開齋節和古爾邦節或周五要到大寺來。今天,我們看到了一些虔誠的教徒,他們特地在寺門旁邊的租衣店花10元錢租了禮服穿上,然後才一臉莊重地進寺進行對於他們來說神聖的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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