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黃姚(四)——黃姚的建築

作者: 5799

導讀黃姚雖發祥於宋代開寶年間,但興建和鼎盛於明萬歷之後至清康熙年間。所以,其民居建築基本是一水兒的明清時代老房子。諾大一個村落的古建築群,能完整保留到今天,實屬難得。青磚黑瓦,木門扇,街面青石鋪地。黃姚沒有江南古鎮的顯赫、富貴,沒有雕梁畫棟的園林大院,沒有鳳凰古城的大氣與壯美。它顛覆了名鎮的固有形像,就如一塊原玉,未經細磨,卻渾然天成� ...

黃姚雖發祥於宋代開寶年間,但興建和鼎盛於明萬歷之後至清康熙年間。所以,其民居建築基本是一水兒的明清時代老房子。諾大一個村落的古建築群,能完整保留到今天,實屬難得。青磚黑瓦,木門扇,街面青石鋪地。黃姚沒有江南古鎮的顯赫、富貴,沒有雕梁畫棟的園林大院,沒有鳳凰古城的大氣與壯美。它顛覆了名鎮的固有形像,就如一塊原玉,未經細磨,卻渾然天成,自有風骨和內涵。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黃姚美在自然,美在天人合一。那些小橋流水、騎樓炊煙、那些亭台廟宇、詩聯牌匾,那些牽牛的老人和晨浣的村姑,還有那些覓食的雞、睡著的狗,全都是悠然自得的,毫無修飾地原汁原味地活著,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和這山水一起從遠古走來,他們早已和山水融為一體。

橫貫鎮子四面八方的青石板街確實已經年代久遠了,古人今人紛至沓來,青石板已被磨得像鏡子般光滑,即使在不雨的天氣裡,也隱約泛著人影。走在街上看去,街道與房屋很是規矩齊整。看得出,這裡經歷過極盛時期,是個阿Q說的“我們先前也闊過”的那種有歷史的地方。

行走黃姚街中,人們難免會為一個藏在大山深處的小鎮,在久遠的年代能有這樣發達的規模與雍容的氣度而疑惑。一個隱秘不為人知的地方藏著美妙的風景可以理解,比如九寨溝。但明清時代發達的經濟與社會文明是如何火種一般散播到到深山裡的黃姚並且保持住呢?

其實很簡單,根源就在於水。

黃姚是興寧河與姚江、珠江的三江彙合地,因地處三江水路要衝而繁盛一時。一個鎮子有三條河,這是上天給黃姚的恩澤。無論走到那裡,都看到水如清曲陣陣,玉蕭管管。正因了這三條水,小鎮有了清俗脫塵的靈氣。也正是這三條江,尤其是姚江,曾經是這一帶方圓幾百裡的水運要道。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商人們通過姚江,西可到達廣西桂北,東可通往桂江聯絡廣東。因此,明末清初以來,黃姚便利的交通使其成為重要的商賈彙聚之地。細看臨街的房屋,幾乎都是那時候的店鋪,不少的木門扇上,還留有晚間售貨的圓洞,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鮮明體現。

因為經濟的發達,防匪防盜也成為一項重要的任務,這也是黃姚鎮構造奇特的根源。整個黃姚鎮按九宮八卦排布,面對迷宮一樣的老街,盜賊進來就出不去。倘若不是事先看到驢友們的游記,知道遇到路口需要一律左轉或右轉,本人估計也早就如古代的盜賊一般迷失在煙雨黃姚之中。

與防匪放盜相關聯的,還有全鎮的4個城門與7個閘門。城門樓壁上有觀察孔、槍孔,門樓有活門,有匪敵來侵時落門以阻。而閘門口青石板上碗口大小的一排洞,告訴我們,原來每條街道之間也都有閘門間隔以御敵。

鎮上的很多建築也有御敵痕跡,比如有的老屋下面的小窗都是像長城的箭窗一般設計,外窄內寬,以方便向外投射利器,外面卻很難向裡回射,起到了很好的防備作用。還有那大戶人家設計巧妙的古老防盜門,也給人留下了深刻印像。

當然,水路的暢通帶來的不僅僅是經濟的發達,還有外界的文化。在黃姚,印像最深刻的,除了自然景觀,還有與其偏僻的地理位置不匹配的濃厚文化氛圍。體現在一是詩聯牌匾多,一是大姓宗祠多。僅清康熙至光緒年間黃姚就出了11名舉人,眾多的本土文人騷客,為古鎮留下了許多詩聯牌匾。黃姚在秀麗出塵的自然風光中,有著足堪與之匹敵的不俗建築與人文景觀。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隨著姚江水位的降低,水路頹廢,這裡的繁華也隨之消散。黃姚沉默了,漸漸成為一個隱退在深山的世外桃源。

黃姚的第二次繁榮是在抗戰時期。交通不便的黃姚成了抗戰後方,大批文化人疏散到桂林,繼而到達黃姚。遠離烽火的寧靜小鎮,成就了一批抗日精英,在中國抗戰史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高士其、梁漱溟、千家駒、莫乃群、歐陽予倩、何香凝……一個個重量級的名字,小小的黃姚一時冠蓋雲集,山水增輝。

黃姚的最近一次聞名於世,當是拜一個家在黃姚的電影人所賜。幾部港台影片的拍攝,使大眾看到了一顆深山名珠。於是,就這樣,黃姚完成了我對古鎮的幻想,它不可替代地刻在了我的旅行史志上。



(遠遠望去,山嵐霧靄環繞,宛如仙境。)



(這是村口。“亦孔之固”,“又是一個堅固的城門”之意,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作用,城門有遼望孔,防御槍眼。更獨特的是它的城門防御功能很強,由兩道門構成,外門是用堅固的樟木制成,內門則是用杉木修成圓柱形的木柵門。不過如今能看見的也只有青石板上的門閂洞了。)



(騎樓據說是古鎮最早最高的建築,但已經翻修重建過。清晨的炊煙自騎樓上方飄起,那斑駁的黃牆與長滿青苔的石階,讓人感覺這建築與景觀仿佛就是天然長在一起的。)



(安靜的街道)



(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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