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8月17日,周五
20:08,T164次火車,上海-拉薩。
D2,8月18日,周六
10:00西安,16:30蘭州,19:38西寧
同車廂,認識了一組4人3男1女的同行者,大家目的地一致,一路上談興頗濃,男士們紛紛秀出自己的裝備,指南針、氣壓表、地圖,湊在一起研究著青藏線火車的走勢,真是無聊啊,我坐在窗邊,獨自繡著我的“春天女神”,倒也樹立了我在男士們心目中的淑女形像。
D3,8月19日,周日
6:22格爾木,16:47那曲,21:00拉薩
睡眼朦朧間,被嘈雜聲驚醒,於是披頭散發(此時有感於自己削短長發的明智),汲著拖鞋衝下火車,在微明的天色中,格爾木的站牌邊已圍滿了拍照的人群,於是不能免俗地上前湊興。
空氣稍嫌寒冷,游客們已穿上了抓絨衣、厚外套,看來都知道在高原感冒的惡劣後果。
回到火車,本來想回床上繼續積蓄體能,無奈窗邊陣陣地歡呼聲讓我心癢難撓,於是起床,同化為窗邊的化石之一。
天際漸亮,厚而縹緲的雲層如紗般展開,一望無際的戈壁上,粗糙的石礫恍若伏地植被。遠處聳立的群山,涇渭分明地顯現出黑白二色。雲霧罩住山頭,不知其高,白色的雪峰偶爾晃過窗際,引起大家一陣歡呼。鐵路兩旁用鐵欄杆和水泥樁子保護著鐵軌,也保護著野生動物們。把頭靠在玻璃上,有些發呆。
黃褐色的地面漸漸出現綠色,山腳下也出現了零星的村落,但更多的是部隊那綠色的營帳。一路過去,裝甲車、坦克車、大炮依次出現在我們的視野內,男生們更加興奮了。扎在鐵路邊的軍營,清晰地出現,穿著軍大衣、善意地向我們揮手的士兵們,不愧為最可愛的人。
窗外飄起小雨,水汽更重了,遠方的景致有些模糊,牧民家大群的白羊也隱藏在了水汽之中,火車宛如穿行於雲層。車廂內開始供氧,每人發了一副呼吸軟管,但我沒有用它,不想自己對它產生依賴,好在目前自己對於4400米的高度並無任何不適。
很快,車子開入昆侖隧道,世界上最長的凍土隧道。從1800米的黑暗出來,迎接我們的是漫天的雪花飛舞,我們來到了白色的可可西裡。大家都激動地看著窗外,努力尋找著傳說中的藏羚羊。成群的犛牛,潔白的羊兒,灰色的野驢,次第出現。終於,看見了一群與草地眼色及其相近的藏原羚,雖然沒有角,雖然不屬於真正的藏羚羊,但是,已經夠幸運的了。連闊平坦的草原,沒有邊際,深入無人區的可可西裡,回想起陸川的作品,感嘆於自然環境的惡劣。
青藏公路一直都在鐵路的左右,路上卡車不斷,看來隨著人類腳步的深入,這塊荒原也逐漸出現了生機,只是不知道這對於可可西裡來說,是幸運抑或是破壞。
經過長江的源頭,沱沱河。不大的河流,卻是江南地區勃勃生機的創造者。
唐古拉山口,5000米的絕對高度。
或許是高壓氧艙的作用,昏昏欲睡,於是順應自然的身體反應,睡覺去也。
經過錯那湖畔,歡呼聲再次將我吵醒,已是下午4點,該到那曲了。
看向窗外,火車已駛入西藏界內,荒涼的凍土層被綠色所覆蓋,羊群、牛群明顯增多,滿山遍野的白點和黑點。天空飄起小雨,打濕了窗玻璃,影響了取景的鏡頭,只好專心的觀景,尋找著《紅河谷》裡寧靜所騎坐的純白的犛牛。
一路的那曲草原,土地肥沃,水草茂盛,牛羊成群,一年一度的那曲賽馬節就在這裡舉行,可惜,剛剛結束,只能看見草原上依舊扎著的大片的帳篷,可見當日的盛況。
今天是農歷七夕,忽然想起。
21:08,火車准點抵達拉薩。隔著拉薩河,對岸布達拉宮的燈光點點,仿如星辰。
走出火車站,拉客的出租車一擁而上,基本上4人一車,坐滿即走,10-15元/人,可能出現等客現像,但不會太久。報上八朗學的名字,沿柳梧大橋開去,15分鐘可達。
早早休息,頭疼等高原反應倒是不見蹤影,只是自己的六感異常敏銳,隔壁住房的電視聲、說話聲,甚至嘔吐聲都清晰入耳,Z的呼嚕聲也來湊興,難道我的聽力在高原變得如此靈驗?呵呵,其實不過是失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