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沒有冬季,正當北方寒冬腊雪時,我們眼中只是落英繽紛。元月五.六號我和小霞報名參加一戶外俱樂部,去了花都梯面的王子山緩降。 離廣州市區僅一小時多的車程就到了王子山,其實花都境內都比較多的山,特別是梯面,地若其名,一層層的土地上長滿了長長的,枯黃的狗尾草。進入山區境內,小車逆溪水而攀,溪邊每隔數米便有一三角頂的小草棚,雞鴨們快樂地踐踏於山野間。這是用黃色濾片過濾了的世界。只見車開到一山道口,俱樂部負責人交待工作人員一聲,祝福我們:你們慢慢玩,兩天後同樣地點,我開車來接你們,就這樣揮手告別了。從這一刻正式宣布我們為期兩天的山野生活開始了。
大家下車分配行李,這時覺得男人是好樣的。可以背的,他們都背了,特別二個工作人員,看著後面重重的包子,很專業的樣子。第一個任務是穿越山洞。上山後走不到一小時,我們看到了山洞,領隊劉錢告訴大家:這就是一個大的人造隧道,以前打算開洞取水,後來出過事故後就沒有再用。我漫步於黑乎乎的山洞,剛開始還是有一些怕的,後來不再理會,需要應付的地上的泥漿和洞頂上的雨水早已把恐懼拋於腦後。一大班人,一個緊挨一個地走著。我現在知道穿越千米山洞是怎樣一個概念,它等於半小時的恐懼和戰戰兢兢+全天五分二的體力+泥頭濕腦的身體體驗=瞬間成功的巨大喜悅。SOTHAT,它等於喜悅,世上沒有比跨越自己更值得高興的事情。
正如他們笑謔地說,我為這次活動中“獻出“了許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穿千米山洞;第一次搭帳篷,露營;第一次勇敢地爬山;第一次在野外煮吃;還有第一次攀岩。
好不容易到了洞外,又是另一番景像,它是一片空地,四周有一些雜草,中間有一些曾燒過的灰屑,雜七雜八不算少的垃圾,看得出不久前曾有人露營的劣跡。等人到齊後,劉錢和莊莊就開始忙碌起來,所有的活都是他們作主力,在此非常感謝他們。飯不算香,取材於身邊流過的溪水,自帶的肉類和米。可能我們才剛開始離開都市,怎麼也覺得難吃。糊弄了一點兒就作罷了,後來才知道這一頓飯是做得最好的。
搭完帳篷,劉錢開始領著我們上山,山路不好走,好些地方只是兩腳合攏寬,還比較斜。看著底下高聳的懸崖,聽著下面湍湍的流水,心裡好些害怕。為了趕在天黑前回營地,隊伍行進得很快,恐懼已趕不上我的腳步,我只是大步流星地跟著大隊伍走。叢林,分明聽到耳邊有許多蟲蟲和鳥兒的聲音卻不能回頭看,如果讓我靜候多片刻那該多好。山野,小路裡積滿了胭紅的、青黃的落葉,願我能把你與陽光一起拾下。倘若這是一曲班得瑞的森林樂章,祈求從此以後不要合上。
古老、斷裂的石階承接著我們走上頂端,五百多米高的王子山主峰,攀上時不敢相信我真的能攀上。想當初爬桂林的三百多米主峰,半途而廢的情形;七星岩的戰兢;腳軟的陽元山;心有余愧,想像一下呆會下山就驚稟起來。
在山頂,大口大口地吮吸帶有山林氣息的芳香,冬日驕傲的太陽把大地照得通通透透,它在我上空,它永遠地悠然自得地站在高處俯望著它的臣民。我喜歡太陽的炫耀,它存在我溫暖;它存在使整個空氣洋溢著上升的離子;它存在令所有生物都帶著閃爍的輪廓,使之看上去像金子一樣耀眼。人從哪裡來?自然而來,人將向何處消亡?回歸自然。人,在山野,融化於自然循環的空靈中。靈魂隨空氣上揚,悠悠地飄向遠方,流動荒野間。風,掠竹林,輕撫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