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房間的馬桶一直有點問題,昨天出門時找旅館的人修,說可以把鑰匙留在前台,回來時就會修好。晚上回來一用,還是老樣子,感情他們也會搗漿糊啊!今天出門前再次跟前台交涉,前台答應今天一定修好,不然就換房間。在Knati Path攔下一輛5路突突車,衝著車頭裡的售票員念叨著“Narayan Gopal Chowk”,他一臉迷茫地看著我。湊近車窗,又說了一遍,只怪這路名太長,這一遍走調得自己也要偷偷擦汗了。售票員還在回味我的發音時,旁邊的駕駛員聽懂了,她邊笑邊往後甩甩手,示意我們上車。這是一個女司機,聯想到以前看到的Garuda Hotel的前台,皇宮拐角處的女警官,電影院的女安檢,甚至還有路邊自行車修車攤的女師傅,感覺加德滿都出來工作的女性也不少。
這是一輛破舊的小突突車,方向盤的喇叭已經不知去向,電線亂作一團,後車廂兩排椅子,乘客面對面而坐,一邊坐4人應該是比較合理的,可沒久就變成5人,最多時坐了6人,有些人只能把屁股搭一丁點在椅子上,根本不能叫“坐”;坐在車門口的人,須牢牢扒住車頂的橫杆,以防被顛下車。坐這樣的車是蠻遭罪的,好在很快就到了Chowk。
巴基斯坦大使館10點開門,仍然是先到登記室,同上次一樣,接待人員一開口便要護照、照片和中國大使館的介紹信。
“我們去過中國大使館了,中國大使館說從今年起不再提供這種信,他們已經通知相關使館,並已在網站上發布。”我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他似乎並不滿意,還是堅持索要介紹信,又給他解釋一遍。他還是堅持原則,我就再解釋,讓他去和中國大使館確認,頗有點死纏爛打的味道。總算,在契而不舍的努力下,他終於松口,放我們進去,並且指點了Visa Office的位置。出了登記室的門,我稍稍松一口氣,第一關闖關成功!不過接下來不知會怎樣......
所謂的Visa Office並不是想像中那樣的寬敞的大廳和一字排開的窗口,其實就是一間普通的小辦公室,辦公桌後坐著一位女簽證官。聽我們說明來意,她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可是一張口就是介紹信。我只能把奔波在兩個使館之間的冗長的故事又講了一遍。女官員態度是不錯,可一碰到原則問題,卻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因為我們的大使館是接到外交部通知,不得已才不開介紹信的,這是我們國家的政策,他們也沒辦法。”我試圖從國家政策上展開攻勢。
“很抱歉,你們國家有你們的政策,我們國家也有我們的政策,並不是針對中國,所有來簽證的外國人,都要求提供這樣的信件。”她的回答針鋒相對。
“我說的全是事實,您看,您可否打個電話到中國大使館問一下?”
她笑著直搖頭。
“中國是巴基斯坦的朋友,巴基斯坦歡迎中國人來旅游嗎?”
“當然非常歡迎,只是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她建議我們去巴基斯坦駐德裡的大使館去簽證,或者干脆回中國去簽。隨後幫我們在訪客單上簽了字,起身為自己去倒水,送客的意思顯而易見。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勞,謝過退出,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巴基斯坦簽證受阻,心情不暢,不想在此久留,想著還是早一點離開尼泊爾去下一站印度吧。
從尼泊爾到印度走陸路通常有三條路線:
第一條,從Kathmandu——Sunauli(尼邊境)——印邊境小鎮——Gorhapur,這裡有火車可以通往印度各地,這也是外國游客選擇最多的路線;
第二條,從Kathmandu——Bhairhawa(或者叫Bairhahawa,靠近Lumbini)(尼邊境)——印邊境小鎮——Gorhapur,前兩條到尼邊境需7小時左右;
第三條,從Kathmandu——Kakarbhitta(尼邊境)——印邊境小鎮——Siliguri,再坐火車至印度各地,這條到尼邊境距離最遠,約需13~14小時。
功課中只有攜程悠游走的是第三條線路,而且走的那次堵車、修車、一路檢查不斷,最後花了26小時才到邊境,非常艱苦。而我的計劃又不太想先去印度中北部,可又擔心走Kakarbhitta會太艱苦,風險太大。這樣思想鬥爭了好幾天,最後的決定是,就讓我們順著悠游的路線向東向東再向東,哪怕前方多麼艱難坎坷也要一試!(謝謝悠游的游記)
從巴基斯坦使館出來,坐5路到Sundhara白塔,那裡集中著許多長途汽車售票點。去Kakarbhitta,票價750Rs/人,離尼心切,當即決定今天下午就走。
仍然坐5路車回旅館退房。坐了幾次突突車,已經掌握規律,有經驗了。快到站時,我學著當地人的樣子,“咣咣咣”用手使勁敲車頂,司機聞聲靠邊停車,跳下車,走到副駕旁付錢,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絕無半點拖泥帶水,儼然一副當地人的樣子。
按售票亭老板的要求,15:35在售票亭等候,周圍還聚集了不少人,都帶著行李。16:00,老板叫了輛小面包,招呼大伙上車。30分鐘後,到Kalanki Ring Road,大伙下車。正欲跟著眾人一起走,老板叫住我,說他們是去另一個地方,你們去Kakarbhitta邊境跟我走。原來其他人跟我們不是一路的!走沒多遠,來到一個破破的店門前,老板向裡面的人叮囑幾句,示意我們在此等候,去往Kakarbhitta的車會從這兒經過,到時會有人指引我們上車,隨即離去。唉呀,坐這趟車還真復雜。
門外堆了幾個破輪胎,還有兩條板凳。坐在長凳上,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車還沒來,我開始有點焦慮起來,莫非老板是個騙子?好在身邊還等了幾個人,大包小包的,是長途旅行的樣子,一問,也是去Kakarbhitta的,在這裡等著從長途汽車總站開來的車。確認車會從這兒經過,這才心安。看著他們習以為常的樣子,又想起那句話,“在尼泊爾,你需要學會等待”。
17:30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身上泛起陣陣寒意,開往Kakarbhitta的車終於來了。車況不錯,座位之間還挺寬敞,車上已經有些乘客,有的甚至已經放低靠背睡著了。車在市裡開還是有點堵,走走停停,雖然車內只剩兩個空座,售票員還是努力地將身子伸出窗外一個勁地喊著,“Kakarbhitta,Kakarbhitta...”,不放棄最後的機會。
天漸漸黑下來,車終於駛出擁擠的市區,向城外飛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