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時的視覺大餐與漫長折磨——從拉薩到樟木

作者: lilyw

導讀拉薩到樟木的長途車時間被傳從10小時到14小時不等,經驗告訴我通常會比人們所說的要長,做好了16、7個小時的准備,然而,還是出乎我的意料,整整走了22個小時,將近凌晨五點終於抵達。顧不上看環境,我一頭栽到那個交通賓館的床上睡去,不知道為什麼會疲憊成這個樣子。 後來我說,早知道這個樣子,我一定飛到尼泊爾。 然而,一路上,即使我昏昏沉沉,即使我很多 ...

拉薩到樟木的長途車時間被傳從10小時到14小時不等,經驗告訴我通常會比人們所說的要長,做好了16、7個小時的准備,然而,還是出乎我的意料,整整走了22個小時,將近凌晨五點終於抵達。顧不上看環境,我一頭栽到那個交通賓館的床上睡去,不知道為什麼會疲憊成這個樣子。

後來我說,早知道這個樣子,我一定飛到尼泊爾。

然而,一路上,即使我昏昏沉沉,即使我很多時間都閉著眼睛,也還是愛戀著窗外的風景,照片也拍了100多張。

雅魯藏布江又給了我不同的景觀,江水雄渾、波瀾壯闊,兩岸的山禿了,赤黃的山土和岩石裸露著,告訴我為什麼窗外是這麼渾濁的水。

午飯後,我們徹底離開了文明世界走進大山,日喀則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路是天路的感覺,干淨、漂亮的柏油馬路在高山環繞中延伸,有時候又行駛在豐收的青稞田野中,遠處的雪山看著和緩矮小,所有的物體似乎都在一個水平面上,一個被拔高了4000多米直至5000多米的平面。

在這裡,收獲的味道是這樣濃烈,藏族婦女帶著孩子在田野裡勞作,看到車來了便羞澀地笑著,任由鏡頭的取舍;青稞垛子不是刻意但是規律地排列在田野中,形成另外一種更有韻味的風景;沒有收割的作物在等待著,陽光下的葉隙間光線閃爍;路邊是還沒有長成的楊樹,完全夠不上枝繁葉茂,但是金色的色彩彌補了一切缺憾;陽光更加炙熱,因為我們離太陽更近了,彼此之間像是伸伸手就能夠著的距離,讓人很不習慣又覺得自己變得透明簡單。這裡,空氣中沒有塵土的感覺,人像是生活在通透的水晶裡,每一種顏色都是本來的顏色,每一種物體都有晶瑩的光澤。

後來,我們完全進入了高山的世界,青黃的山色和山谷隨著峰回路轉變換著肢體給人不同的角度和視野。車子進入山的頂部,我們與山峰齊高或者比它們還高,高原在我們的腳下了,抬眼望去,高原變成了平原。掛滿了經幡的珠峰景區大門悠然而過。

車上人說,遠處,盡頭,最高的是珠峰了。200的頭拉過來,也只是一點點,距離之外,高度立現。

邊檢之後,天色暗沉,我們也進入了最難走的路段。搖著走著人也昏著,猛一抬頭,以為我在天上!星星啊,就在那裡啊,就在我下了車跑過去就能拿到的地方,就在那個小山坡上,就在那個峽谷裡面,那麼近,那麼大,那麼亮!還有月,我從來不曾見過那樣大的月亮。那一瞬間,覺得所有的顛簸和辛苦都值得了,只為這一眼的星空和月光!

老定日吃晚飯,那時候都快九點了。我吃不下,痴看著月光和星光,雙手抱肩,瑟瑟地站在高原的夜空下。如果可以,我想站上一千年。

這一天一夜的車,我把自己關起來。沒什麼交流,盡管車上大多是去旅行的;沒怎麼喝水,水不夠了也沒想到去買;只吃了午飯,因為不覺得餓或是無法融入熱鬧的人群;夜裡,瑟瑟發抖,因為忘記了拿件厚衣服出來。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車上的同行者,覺得自己是隔離在外面的。

邊上本來坐了個女孩兒,很快就換到窗邊去了。一個深圳去尼泊爾做生意的人換過來,偶爾我有問題的時候就問問他,也只是三言兩語而已。夜裡,他睡著了會不自覺地靠在我肩上,我總是不留情地喚醒他或者推開;而我偶爾醒來,就覺得他在看著我,遂覺得更煩。可是到了樟木,是他幫我們聯系了住的地方,第二天一早,也是他背著我的大包,帶我們走了很長的小巷子到達邊境,幫我們找車,然後再背著我的大包走堵車的路段過橋到尼泊爾的口岸。後來,他辦他的手續,我辦我的。然後我便很慚愧,聽了朋友的告誡防人之心是該有的,但是把自己關起來真的不好。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他卻幫了我很多。我最後只是說了句謝謝。

這種漫長的趕路以前或許不覺得,這次卻變成了一種折磨。這一切,都有出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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