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奪4

作者: 20927803

導讀2月16日陰榕江栽麻鄉侗寨終於美美地睡了個覺,起床梳洗完畢,已是上午十點過。按照計劃我們開始向山裡的侗寨進發。出得城來,遠遠看見了一座精雕細畫的高塔,這就是加入了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天下第一侗寨,實際上它只是一座鼓樓。可是它並非我們的目的地。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的車停在一個山中路口,路牌邊的石碑清楚告訴我們這裡是扶貧基地。很巧的是,遇上了即 ...

2月16日陰榕江栽麻鄉侗寨終於美美地睡了個覺,起床梳洗完畢,已是上午十點過。按照計劃我們開始向山裡的侗寨進發。出得城來,遠遠看見了一座精雕細畫的高塔,這就是加入了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天下第一侗寨,實際上它只是一座鼓樓。可是它並非我們的目的地。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的車停在一個山中路口,路牌邊的石碑清楚告訴我們這裡是扶貧基地。很巧的是,遇上了即將到縣裡去的一位侗族少女和她的母親及妹妹,於是,她們送走了少女後便義不容辭地帶我們進山寨。路上才慢慢從交談中得知,這位姓楊的媽媽是寨子裡的歌師,而她的女兒正是因為歌唱得好被選到了縣裡成為了專業歌唱演員。這位妹妹是住在楊媽媽家裡的學生,專門跟著學唱歌的。我們不由得對楊媽媽肅然起敬。

前方看起來似乎沒有路,可是走到頭卻給了我們一個驚喜,就好像陶淵明所寫的《桃花源記》,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參天大樹拔地而起密密從從作為屏障把這山谷及小路與外界隔開來,山谷裡有一片侗家木屋,和著那綠油油的菜田映入眼簾,幾株優美的棕櫚樹枝葉輕搖,仿佛這裡不食人間煙火。小路邊一口清幽幽的山泉井,井蓋上放著一把原木挖空做的水瓢,這分明就是給過路的人准備的。我禁不住舀起來大喝幾口,好甘冽的水啊!灌滿我的水壺再上路也不遲。

可是路很快就變得難走,膩滑的泥漿濺滿了褲腿,一步一滑,我們不禁心裡開始沒底,不知什麼時候會一跤跌下去摔得稀裡嘩啦。楊媽媽的村子總也走不到,在這氣溫僅有3到10度的山區行走,卻也累得我們上衣濕透,氣喘如牛。剛進這山溝,不時可以遇見成群結隊出山訪親串友的鄉親,穿戴已與普通的縣城人無異。再翻過幾道山梁,撞見了小河邊歇腳吃桔子的四位侗家姑娘,正在嘻嘻哈哈地說笑著,這立馬就引起了同行兩位肖兄的注意力,跑上去和她們攀談起來。就這樣一直爬山過河,又遇上了一伙在河邊草地上喝酒談天的侗家人,熱情地邀我們前去坐下一起吃午飯,狠狠心勒緊了褲腰帶,我們還是婉拒了,前面的路還長著呢!

已經步行了兩個小時,還沒看見楊媽媽所說的村寨在哪裡,侗家妹妹便為我們唱起歇山調,簡短質樸的旋律,仿佛是清清山泉浸進了昏熱的大腦,令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突然發現我們已經走進了侗族村寨,原來這裡還只是下村,到上村還有一會兒呢!村裡的老老少少好奇地看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一陣爽朗放肆的大笑從木屋裡傳了出來,吸引住了我們的眼球。原來滿滿一屋子坐的全是侗族婦女,每人面前一盅酒,一個大酒盆放在正中間,周圍一圈豐盛的食物。我們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走進她們中間,好客的鄉親立即拉我們坐下,也不問是從哪裡來的,直接給每人端上一盅酒,有了在苗寨裡喝酒的經驗,我們也爽快地一口干掉,頓時獲得了她們誇獎的尖叫和大笑。我們也學著劃她們的侗家酒拳,趙莉不錯,很快就贏了對方,於是對方也干脆地喝下一盅,又是一陣開心的叫笑聲。

在下村鄉親的婉留聲中,我們還是走了。穿過了隧道,再過一道山梁,楊媽媽的家終於到了,這裡就是上村。算了算差不多三個小時的山路呢!

楊媽媽立刻招呼著家人給我們做飯吃,我們已經是又累又餓。隊長很快就和村人定好了:晚飯後將由姑娘們為我們表演侗族大歌的合唱。開飯嘍!主人擺上了豐盛的酒菜,碗還沒端上,酒盅已經遞到了手中。是啊,只要到了苗鄉侗寨,不喝酒哪裡說得過去?!大家又開始頻頻舉杯。飯還沒吃完,盛妝的姑娘們已經來到了楊媽媽的門口,頭戴銀冠,身穿絳色的節日盛裝,頸上掛了好幾串花紋獨特的銀項鏈,對我們熱情地打著招呼。進門姑娘們就唱起來了,口一張就震住了我們,十幾個人的合聲非同凡響,何況平時她們都是經過了歌師的教授。閉目凝神細聽,只覺得清音裊裊,有如天籟。

不遠處,篝火已經點燃在鼓樓的中央,小小的鼓樓裡人影攢動,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我們一來,鄉親們就立刻把孩子們從木凳上趕下來,把最好的座位留給我們。我們拿出早已准備好的糖果散給孩子們,他們眨著清亮的眼睛盯著我們,怯怯的表情,不敢伸手來接。

火光照亮了眾人的眼睛,跳動的火苗不老實地往我們身上直爆火星,姑娘們為我們唱了一首又一首。歌聲就好像小鳥的翅膀,輕松有節奏地扇動著,持久地在藍天下飛翔,感覺風兒把它們輕輕地托住,再送往更高更遠的地方。幾重高音的此起彼伏,層次分明,安排合理,銜接有序,顯出了很深的造詣。這聲音打破了山村的寧靜,余音送出了很遠很遠,久久未絕。我突然發現,楊媽媽就一直躲在領唱的身後,側著耳朵聽她們的發音,不時提示著什麼,有時還會和著一起唱。火光映出她眼中的歡喜,臉上的欣慰,淺淺的笑意。這神情就像一位母親面對長大的孩子流露出的自豪與滿足,這裡面飽含著她對大歌隊的多少關愛?!這感人的一幕我一直未能忘記。

熊熊的火焰也點燃了男人們的激情,他們自發要求為我們表演侗族男子大歌。與女子和聲明顯地不同,他們則唱出了一種低沉,一種渾厚,一種不驕不躁的成熟與敦厚,仿佛就是這高原的紅土地在低聲地訴說。我想,這是因為生活的底色本來就是深沉凝重而成熟的。

姑娘們向客人們伸出手來,哦,原來是要我們和她們一起邊唱歌邊跳舞。於是我們與她們手牽手拉成圈跳起了侗族的圍塘舞。山村的夜很冷,可是我們的心卻好熱,就這樣跳著,唱著,笑著……我甚至忘了那晚的歌會到底是怎麼結束的。

這一夜就住在楊媽媽的木樓上,很清靜,可我的心卻難以平靜。


精選遊記: 未知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