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前的大提琴手”早晨六點,睡眼朦朧的我們就背著包走出了旅館,沒走多久就到了那塊blue sign站牌下,時間還早,把行李堆在一遍,陳睿又去四處找尋可以confirm的人,我們插著手開始欣賞小路團長的瑜珈表演。
金雞獨立,犀牛望岳……
6:30稍過了一會兒,巴士來了,果然只到pirgos(1.8歐/人)。到了pirgos,陳睿一頭衝進了車站,很快就出來以後告訴我們8:45有一班直達德爾菲附近一個叫itea的班車,這應該比到帕特雷再轉車要理想些,我們可以安心吃早飯了。
緊靠站台修建有一個讓心靈停靠的港灣——教堂,教堂不大,裡面工整地擺放著聖經、聖像和祭壇,東西還很新,應該才建好不久。
上車開始打瞌睡,臨近11點左右,我探起身,車窗外的天際邊露出了藍色的大海,是愛奧尼亞海,一座不知名的城市從海岸線開始一直延伸到遠處的丘陵,高高低低的房屋,絕大多數都漆成了白色,很美。
前方隱隱看到海峽和大橋的模樣,我趕忙把大伙搖醒,沒錯,前方就是世界上最長的斜拉索橋——安提裡翁大橋,這座趕在雅典奧運會召開之前完工的大橋聯接了伯羅奔尼撒半島和希腊本土,最恐怖之處是這座工程的奇跡竟然是坐落在一條地震斷層線的正上方。
巴士很快就開上了大橋,整個在科林斯灣的懷抱,蔚藍色的海面上閃爍著萬點銀光,海鷗在自由歡快的翱翔、俯衝。我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激動,不要激動,還有大把機會看海。
12:30左右,巴士停靠在一個加油站,司售人員告訴我們,ITEA到了。下了車,問明了方向,我們轉彎向海邊走去,臨近中午,小鎮呈現出一派安靜的氛圍。又找了一個老先生問路,老先生英語說得很棒,連我都聽明白了。
到了海邊,右拐,果然在一家面包店的門面發現了售票點,13:15分有車到德爾菲。心終於定了。
同樣是海濱小城,不同於nafplio,ITEA看起來現代些,正午的陽光十分明媚,海水又非常清澈,我們順著碼頭開始散步。
不遠處停著一條小漁船,年青的漁夫看著陌生的東方面孔,有點不知所措。再向前走了一會兒,前方的堤壩上大群白色的海鷗突然飛了起來,就像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飄舞。
正在此時,一艘快艇自西向東疾馳,船頭上老水手揮舞著手中的帽子向我們示意,我趕忙也伸出手來揮手示意。
時候不早,車子很快來了,14:00左右,我們達到了古希腊人稱之世界的肚臍——山城德爾菲。
在希腊神話裡相傳了宙斯為了確定“世界的中心”,從相反方向放出兩只老鷹讓它們反向飛行,最後兩頭老鷹在德爾菲相會,宙斯即委派它最疼愛的兒子阿波羅太陽神管理塊區域,並賜他一塊卵形石,使德爾菲地成了古希腊“神諭”的起源,一度變成的朝聖勝地。
到了德爾菲,悲觀主義者陳睿首先打聽明日的車次,不幸的是,明日喀蘭巴卡方向的換乘車最早10:15才發車,還不是直達車,中間的換乘方案還無法得知,如果這樣的話不知道明天能有多少時間去幾個修道院。
心裡忐忑不安,但今天的時間也不早了,聽說德爾菲博物館14:30就要關門,我們趕緊找到了事先預訂好的旅館(28歐/兩人間),房間很不錯,房間外陽台上遠遠地還能看到天際邊蒼穹下的大海,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後就向阿波羅神廟走去。
群山環抱中的德爾菲遺跡,主要包括位於在主干道之上的阿波羅神廟遺跡群和博物館(1987年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憑學生證通票價格5歐,游客如織;位於下方且稍稍遠離主干道的雅典娜神廟遺跡,免費,但是遠遠望去反而沒什麼人。
在售票處碰到幾個年青的中國女孩,看起來像是留學生,希腊所有景點只要憑歐盟學生證都可以免費游玩。博物館門口牌子寫到博物館現在開放到晚上17:00,估計現在還算旅游旺季。這一次,我用小路團長放在我這邊的F1.8 50MM的定焦鏡頭拍展品,由於光圈很大,所以即使沒有閃光燈也很拍出很清晰的照片,但由於是定焦鏡頭,從此開始,每到博物館,一進展廳,我習慣性地往角落裡鑽,只有這樣才夠距離拍攝大型雕塑的全景!
最精美的往往都是雕塑作品,人物(或者神仙)的神色都是異常剛毅而從容,長衫束衣,吳帶當風,奕奕生輝。在大廳中央,有一個碩大的缸狀物,這就是世界的肚臍。這個肚臍用石頭鑿成,斜線花結紋,好玩的是肚臍的兩邊有兩個凹陷的孔,我問工作人員這是什麼,工作人員也搖搖頭說不清楚。
阿波羅神廟遺址群範圍很大,有阿波羅神廟遺址、各城邦的禮品庫,可容納5000名觀眾的露天半圓形劇場和體育場,最好玩的是居然還有禮品商店。據說,古希腊由於四面八方朝奉人群很多,虔誠的百姓供奉給阿波羅山一般的禮品,管理人員便把供奉在神殿裡的供品收集到禮品店裡再次出售。世相人情千百年來竟無二致!
時間還不算晚,熙熙攘攘的旅行團,大部分是“夕陽紅團”,既然我們不趕時間,索性以阿波羅神殿那殘存的七根柱子為背景,開始站在殘岩碎瓦上,成對的模仿兩頭老鷹的造型,根據各自模仿能力的大小,有擺成比翼雙飛的,有化身兩只小蜜蜂,最後一對勉強可以稱作“中國功夫、揚威德爾菲”
古希腊德爾菲神殿入口處的門匾上有一句箴言,希腊七賢之一泰勒斯所寫的“認識你自己(know yourself)”,我們找了半天,最後只能厚著臉皮追問某個旅行團導游,導游告訴我們這段文字早已被毀了。
出了阿波羅神廟遺跡,我們向下方的雅典娜神廟走去,走了大概一公裡多,又經過一個古競技場,下了山坡,前方不遠處就是雅典娜神廟遺跡。
遠遠的看到有人手舉一塊反光板,再沒多遠看到一小群人在雅典娜祭壇前忙活,走近一看,好像是有人在攝影哎。一個頭發稀疏的大提琴手正襟端坐在祭壇的背面,身前架著他的大提琴和琴譜,攝像、場記、錄音、監督等模樣的人圍繞著他成一個半圓,一個頭發花白的看似導演模樣的女士看到我們這批人走近,把手指豎立在嘴中間示意噤聲,所有人都很配合,紛紛停下了腳步,大氣不敢出一聲。
場記拿著提示板走到大提琴手面前喊道“CAMERA”後趕緊回撤。大提琴手開始奮力演奏。
必須指出,雖然是在室外,我還曾仔細觀察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麼擴音設備,純粹依靠樂器本身,聲場的效果卻是出奇的好。群山環抱下的雅典娜祭壇,山風在輕輕的吹拂,夕陽將三根多利克柱映射得異常美麗,一個大提琴手在專心致志的演奏,只看見他使出渾身解數,撥,拉,彈,不時還用手有節奏地拍擊琴身,所有輔助的要素成功地將現場營造出一片莊嚴而又肅穆的氣氛。
但一切中的一切,那最關鍵的主角,也就是他所演奏的音樂,我只能說用“很難聽!”來形容實在不為過。音符與音符之間的跳躍全無旋律可言,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所謂“現代派”作品,莫扎特再世的話估計會氣得上去抽他兩個耳光,真可惜焚琴煮鶴般的煞風景。
這群人最終錄制了大概兩小節,每小節大概錄制了三遍,我們耐著性子聽完後趁著還有陽光趕緊拍了幾張照片。
往回走時太陽也在一點點地下山,遠山環抱,山石嶙峋,間或聽到不知從哪裡傳來的鈴聲,忽隱忽現,山谷中大片的橄欖樹林,夕陽照耀在山谷間,明暗交替,原本以為德爾菲身處內陸,不可能看到海,回去後又仔細看了看地圖,原來德爾菲身處的內陸從這裡向內深凹了一塊,因此天際間的盡頭能夠看到大海的身影。
回到小鎮開始打聽去喀蘭巴卡的包車價,一位看似熱心的老頭主動替我們打聽,隨後他告訴我們一部車200歐,我們謝絕了他的安排,自己開始打聽,發現行業內看似已經統一了口徑,200歐,不二價。
找了一家飯店開始晚飯,吃了一半突然湧進來一大群漂亮而又青春的女中學生,一打聽居然是到這裡度假的塞爾維亞中學生,看來好似因為我們辦理了學生證,所以此行特別與學生有緣。
一邊晚餐一邊討論,最後決定先包車去附近的lamia,再爭取從lamia中轉去喀蘭巴卡。這頓飯吃了47.9歐,而且居然還有剩菜,開始奢侈了。
最終陳睿和小路去找好了巴士,約定第二天一早6:00出發去lamia,一部車70歐。把鬧鐘調到5:15,望著陽台外黑呼呼,一邊為了這來之不及的海景房嘆氣,一邊到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