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時,天生愛做夢,特別喜歡做雲游四海的夢。
一年的初夏,應朋友之約,我風塵僕僕趕到巫山縣。
下榻朋友家,就在縣城邊上。入夜,倚窗長聊。窗外,青山高聳,煙雨朦朧,如臨深山中。也好,暫時脫離塵世的喧囂,難得片刻的清靜。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登上一條僅有10來個人的游船,慢慢地向神往已久的小山峽駛去。
大寧河的水不像香溪那麼碧眼,卻也清綠相間。船過橋逝,龍門峽既現眼前。山雄水清,兩岸翠竹垂蘿,風影搖曳。東岸的岩壁上,一泓清泉汨汨漸入河流。特別是西岸絕壁上遺留著曾經搭載古棧道的石孔,據傳綿延300多公裡,堪比聞名於世的劍閣棧道。是鹽道?是馬道?亦或是楊貴妃的荔枝道?或許它也曾演唱過巴山蜀水間的絲路花雨。不作推測,只想有天能在上面走一走,體會一下古代巴人的剛毅雄魂。
船動,繼續前行。河水開始由平坦逐變淌急,不時有浪花翻滾拍打船頭。兩岸雲蒸霞霧,美景若隱若現。又是高聳的絕壁仟仞上,古代巴人臨崖掘洞,藏葬著漆黑的棺木。高者距河面五百米,沿襲了古代巴人“彌高者以為最孝”的古樸淳風。不問古洞內是否潮濕?不問棺木裡的英靈是否安息?死後找處碧水青山,遠離塵世,安寧歇息,確實要強於現代人的繁文縟節及動輒花費上萬的陰宅。
水急繞處必有灘。穿行長達10公裡的巴霧峽,我們終於落到了一處可供游人嬉水的河灘。下船,同行的靚女們紛紛擇景留念。我卻靜靜地走到一角,注視著沙灘上的細小石頭。拾起一瞧,太漂亮啦!有的晶瑩剔透,有的色彩斑斕,有的造型獨特,有的意像非凡,有的手感圓潤。挑了幾個精致的,悄悄放入衣袋,待回家再細賞。
上船啰,艄公喊著。一眨眼,大寧河小山峽最迷人的滴翠峽已映入眼簾:懸垂的鐘乳石,石石滴水;蔥蘢的花草木,處處蒼翠。“赤壁天摩”、“紅屏翠蓮”、“門岩鎖關”~~奇景掠目而過,宛若童話世界。突然,一陣悅耳的啼聲響徹深谷。顧目環眺,原來是幾群猿猴在臨崖援壁奔躍、嬉鬧、歡唱,好一派怡然自得風光。快到古鎮,船掉頭,一路秀峰幽景,恍若“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落日霞緋。我們惜別小山峽回到縣城。晚上,朋友帶我品嘗另一種渝味:吃川菜。找個小店落座,點了四樣風味小菜。我挾了一塊白斬雞往嘴裡一送,哎,我的“麻”啊!
約好,明早去探訪陸游洞。這晚,我張著木木的嘴,爽朗地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