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米堆順利下撤,趕到村口正好比原計劃晚了一個小時。司機格桑似乎並不在意我們的晚歸,遠遠地便朝我們揮手,我們的平安歸來並且僅遲到60分鐘對格桑來說好像是個意外。稍作休整,繼續趕路。米堆至然烏一路逆帕隆藏布江而上,路況超爽。格桑的昌河面包一度飆到80公裡時速,這是拉薩出來後從未體驗過的速度。接近然烏鎮的時候,318國道上著名的藏族村寨—瓦村在公路一側進入視野。川藏線真是一條不可言說的道路,就那麼一個守在帕隆藏布江邊的小小村莊,無需停留,僅憑掠過車窗的一瞬,便已是無數時空的轉換。 做為川藏線上的必停之地,十月的然烏基本被越野車和背包客占領。因為提前預訂,我們用50塊錢一張床位的價格住進了然烏鎮上離湖水最近的旅館,而隔壁跟我們同樣的多人間則以謝絕講價的方式賣到100元一床並早早宣告客滿。然烏之所以聲名遠播,那片號稱藏東南最美的湖光山色自然功不可沒。但是,然烏的價值絕不止山水。在然烏以南往察隅方向的途中,有一條岔路蜿蜒了30多公裡之後,念青唐古拉山脈東部尾閭的地貌逐漸清晰起來,那是由美西、亞隆、若驕、東嘎、雄加和牛馬等六條冰川構成的現代海洋性冰川群落。當米堆冰川被《中國國家地理》冠以“中國最美冰川”稱號過去了兩年,來古冰川正以一種更為民間的方式不動聲色地展示著自己奪世之美。 沒有任何雜念,在旅館的院子裡曬了一天太陽之後,我和LP送走一路同行的4位伙伴,義無反顧地開始了來古冰川之旅。吉普車於藏東南崎嶇的山路和遼闊的草甸上穿行,帶狀的然烏湖在其上游以更加飄逸的姿態展示內涵。一個小時的路途,憨厚的藏族司機以其高超的駕駛技術讓我們見識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越野。爬坡、避讓、涉水、單邊木橋······如果不是一直拽著把手,吉普車內的狀況將混亂不堪。這是我走過的最不能稱之為路的路,因為旅游,草甸上有了車轍。而在幾年前,來古冰川對於外人而言幾乎難以進入。 來古村的村民在距離所謂的核心景區還有大概5公裡的樣子設立了收費站,進村的方式要麼徒步,要麼花40元乘坐村民的摩托直抵來古村村民委員會。我和LP當即決定徒步往返,在這樣一條與世無爭的路上行走,5公裡甚至可以忽略不計。走了沒過10分鐘,眼前的畫面已然令人激動不已。湛藍的天空、寧靜的冰湖、巨大的冰川斷裂後的橫截面、偉岸的白色山體、山谷中釋放裊裊炊煙的來古村·····把這一切比喻成畫卷肯定俗了,因為人的想像力絕不可能創造出如此景像。繼續前行,當身後也被拉開距離,你會發現自己已處在雪山和冰川的包圍之中,那些牛羊、那些青稞架、那些房屋、那些香火、那些孩子們像夢境一樣交替出現,極度缺乏真實感。 盡管來古冰川已經正式對游客開放,但是來古村內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家可以為游客提供住宿的旅館,整個村子裡幾乎沒有人能用漢語進行交流,微笑是來古村的通行證。只要你想,你可以在村裡任何人家裡小憩、午餐甚至過夜,如果有孩子的話,只需一塊巧克力或者一包餅干便足以令你成為這個家庭的VIP。對於來古村而言,旅游意識仍然處於萌芽狀態。大部分村民只是對進來的游客感到好奇,有的或許也想通過提供住宿、餐飲、導游等服務賺錢,但是他們不知道如何招徠游客,不知道該如何定位自己的服務價值,不知道如何販賣自己獨特的文化符號。 即使過去再長時間,我也會慶幸自己曾經徒步進入過未曾開化的來古村。在中國,這樣的經歷會越來越少。因為來古村,我的心裡對自然時時充滿感激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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