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往事之2——沙灘——王高潮

作者: 韭婁

導讀老北京往事之1寫完居然有人期待2,不勝榮幸,那 我也就不客氣地把以前博客上的東西摘來充數了 王高潮(由於年代久遠,如果此文有記錄不實的情況敬請原諒)寫這個人要用真名,因為她已經去世多年了,我和她並不十分的熟,最多只能算是一個童年的玩伴,而且一塊玩的次數也非常有限,但是我覺得她身上有很多典型的時代悲劇的特點,雖然傷痕文學早已過時,盡管我的 ...

老北京往事之1寫完居然有人期待2,不勝榮幸,那

我也就不客氣地把以前博客上的東西摘來充數了


王高潮(由於年代久遠,如果此文有記錄不實的情況敬請原諒)寫這個人要用真名,因為她已經去世多年了,我和她並不十分的熟,最多只能算是一個童年的玩伴,而且一塊玩的次數也非常有限,但是我覺得她身上有很多典型的時代悲劇的特點,雖然傷痕文學早已過時,盡管我的內容太簡單太不夠文學應有的內涵,但我還是要在自己的博客裡紀念紀念她。王高潮的故事基本是聽我童年時期的好友陸陳轉述的:高潮這個名字本身就印著五十年代的烙印,高潮的媽媽說,當年我抱著她從醫院裡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人們正舉著標語在街上游行,標語上寫著“迎接社會主義建設的新高潮”(那應該是一九五六年吧),因此我就給女兒起名叫“高潮”,高潮的父親是筆名叫巴人的文人,後來我才知道巴人是作協的副主席(本人對誰誰擔任的領導職務總是模糊數學),我和王高潮認識也是因為陸陳,因為我和陸陳在中山公園幼兒園就是好朋友,陸的媽媽和我的媽媽因此也喜歡交流,當時報考小學的時候,我們倆開頭一起考上了北京一所十年制的風箏胡同小學(據說挺不錯,和景山學校差不多),後來陸陳媽媽說去那裡上學路程長馬路多不太安全,建議改報史家胡同小學,後來我們就一起改考了史家胡同小學,但是不在一個班了。由於我們還一起考上了中央音樂學院附小,所以我和陸陳還會經常在一起玩。那時候我家住在燈市東口附近的演樂胡同,更多的是我去她在燈市西口的一個什麼胡同的家裡玩兒,當時王高潮正在跟陸陳的媽媽(陸的媽媽是中央歌劇舞劇院的演奏員)學鋼琴,在那裡我們三個女孩子就算認識了。由於年代久遠,好多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有一次去王高潮家玩,她的家門我記得不是在胡同裡,而是對著沙灘大街上開的一個小門,有前後兩個院子,後院裡有一些沙子可以當女孩子玩耍的場地,她們家當時好像就她一個小孩,當時我們喜歡玩什麼,說了些什麼話,這些事情已經像法國印像派的畫只剩下一些柔和的光影了,只記得有一天我在院門裡和她爸爸撞了個對面。多少年之後,文革剛結束不久,我考入了廈門的一所大學讀書,暑假我在北京又見到了陸陳,陸陳問我:“你還記得王高潮嗎?”“記得呀!”“王高潮死了!“啊!”接著陸陳跟我講起了這位童年的女伴。高潮在文革中是屬於“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一類”的,沒什麼好日子過,中學一畢業,被分配到一個街道的小工廠,染料行的,每天一身藍一身綠的,冬天手泡得像個籮蔔。盡管這樣高潮都堅持下來了。有一次,她爸爸從牛棚回來,對她說:園園,我們去街上吃個烤餅吧。高潮後來悔恨得什麼似得說,我當時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就走了,心想,你這個叛徒,誰要和你一起走!一直到一九七九年,高潮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學,那一天,她突然聽說父親平反了,她騎著自行車是要急著跑去將這個好消息通知什麼人,沒想到騎到甘家口(一個我十分熟悉的地方!),一下慘死在公交車下。這故事嘎然而止在這裡令我十分震驚,多年以後我在文學刊物上讀到過高潮父兄的一些文章,但沒有高潮的影子,多麼年輕的一個生命就這樣走了,她歷盡艱辛挽回的青春、前程由於突然的事故再也沒能開花結果,到現在有誰還能記起這樣一個女孩子?連我也回想不起她的真實容貌了。可她的故事埋在我心底永志不能忘懷,這是我們共同的回憶,一段美好而又心酸的記憶。故事裡的又一主人翁陸陳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是我在中山公園幼兒園和文革前小學三年的好朋友。在八十年代初遠嫁香港一上流社會人家,她最後給我的音訊是一張當時十分游行的春節賀卡,上面寫著:送給童年時代的好友:小時候在中央音樂學院附小時的情景你可還記得?

寫於2005年11月26日星期六



(196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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