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看梅裡雪山,我不惜把僅有的七天時間留出兩天在艱險的山路上奔波,不惜放棄了瀘沽湖的計劃,一門心思地朝著梅裡奔來。 中國國家地理雜志去年出了一本《選美中國》,將中國最美的風景一一排名,梅裡雪山是最美的山第四名,僅次於南迦巴瓦、貢嘎和珠穆朗瑪,書中說他是雪神的儀仗隊。
書上是這樣介紹梅裡雪山的:
梅裡雪山位於雲南迪慶藏族自治州德陽欽縣和西藏的察隅縣交界處,地處橫斷山脈中金沙江、瀾滄江、怒江三江並流之腹地。
梅裡雪山是藏傳佛教的朝覲聖地,位列藏區的八大神山之首。它北連西藏阿冬格尼山,南與碧羅雪山相接,冰峰接踵,雪巒橫亙,其主峰卡瓦格博海拔6740米,是雲南省第一高峰。
王石也寫到:“(梅裡)常年雲霧繚繞,我專程還是路過不下十次,難睹其尊容。一次例外,雲霧似幕布似的拉開,只是持續了沒有五秒鐘又合上了。這座披著面紗的山峰氣候無常,雪崩和冰裂恰是誘惑我們親近的原因?”
梅裡,神奇的梅裡,壯美的梅裡。這一次,我能否有幸看到日照金山的奇景,傳說只有虔誠和無比幸運的人才能一睹。
到飛來寺是下午六點,天還沒有黑,天空有厚重的雲彩,梅裡十三峰在在雲彩下更顯得神秘莫測。夕陽西下時,萬丈光芒從雲層的後面透射出來,美得眩目。
晚上我們從歸去來吃完火鍋出來,九點多了,墨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夜空繁星點點。沒有路燈,只有小店裡透出昏黃的燈光,梅裡雪山卻亮白清晰,干淨得不沾一絲凡塵。
也許是想著第二天的日出,也許是那壺清香的青稞酒,我晚上興奮得有些睡不安穩。飛來寺的夜晚很涼,也很安靜。
日出時分大約是早晨的七點四十分。早晨七點起床後,看到客棧二樓的走道裡已有人搶占了有利地形,架起了長槍短炮。再看樓下的坡地上,有利地形也都被占滿了。還好我的房間是扎西德吉之家獨一無二的山景房,不需與人搶占地盤,我在房間裡就能盡情地觀賞日出。
很遺憾,昨晚還是萬裡無雲,今天早晨卡瓦格博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雲。我沒有帶三腳架,只能在房間拿電視櫃和椅子搭了個台子。太陽在一點一點升起,卡瓦格博的雲彩慢慢地散了一些,薄了一些,只是吝嗇地露出一點點金頂。捕捉到難得的畫面,我摁下了快門。
沒有目睹整座山峰,心裡好不遺憾。在歸去來吃早餐時一邊找稻子刻盤,一邊嘆氣。稻子說昨天早晨還沒有雲呢,今天一定是有日本人。梅裡真是一座神山,日本人過來,十之八九是難見他的尊容的。稻子說了個段子,是去年,一個新加坡人在歸去來住了八天,都沒能看到梅裡,無奈地下山去了。稻子和他開玩笑,問他是不是有日本血統,他一本正經地申辯說沒有。下山後,他心猶不甘,打電話問稻子天氣如何,稻子看天氣不錯,有可能能看到日照金山。他便折返來,終於看到了梅裡的尊容。看到之後,他長舒一口氣說,我這回不是為了看金頂,而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日本血統。
聽了稻子說的段子,吳哥、陳MM和我都笑起來。我想起早晨在客棧拍照的人,的確不是本國國民,說一口呱拉呱拉的日語,哦,他們是日本人,真讓人郁悶。吳哥也說和他們一起拍照的有日本人。大家忿忿地聊了兩句,還好還要在飛來寺停留一天,也許明天我們能幸運地看到日照金山。
聯想起1991年,中日登山隊十七位隊員聯合攀登梅裡主峰卡瓦格博。晚上在距離峰頂只有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扎營,毫無預兆地發生了雪崩,隊員全部遇難。至今,沒有人染指梅裡。在當地藏民心中,卡瓦格博是他們的保護神。人類一旦登上峰頂,神便會離他們而去。缺少了神的保護,災難便會降臨。
吃過早餐去明永冰川,路上看到遮在卡瓦格博山腰的雲彩像拉幕一般散去。也許梅裡垂憐我們,明天能讓我們一睹尊容。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吳哥的短信“今天無雲啊,快起來看金山。”我趿著拖鞋跑到走廊往外一看,果然萬裡無雲,天色還很暗,十三座山峰纖毫畢現。飛速奔回房間梳洗,抓了我的D40就跑了樓下。一看白塔附近都站滿了人,我順著山坡到了拐彎處,那裡卡瓦格博更近,而且沒有人打擾。
天開始漸漸地亮起來。墨藍色的天空開始染上淺淺的紫色。不一會,紫色開始轉成紫紅,淡紅、淡白、淡藍……整個天空都亮起來時,一縷陽光打在卡瓦格博的峰頂。不一會,金色像從峰頂傾瀉下來,把整個山峰都染成了金色。接著,緬次姆、五台峰、神女峰全部都染成了金色。只是短短的瞬,我卻像經歷了一世,神奇的梅裡,壯美的梅裡,讓我欣賞了這樣美的日出。這樣的神山,讓我只能匍匐在他的腳下,仰望他的神聖和純潔。我大氣都不敢出,快速地摁動相機快門,只為能留下那美麗的瞬間。
整個日出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我看見有藏民向著神山跪拜,祈求神山給予他們護佑。回去吃早飯時找到祥巴,他剛轉完塔拜過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連他都很驚奇今天這樣的日出,他到飛來寺可不下幾十次。
願卡瓦格博永遠護佑他的子民。

(晨曦下的卡瓦格博)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陽光將卡瓦格博的山尖染成金色)

(整座山峰都染成了金色)

(梅裡十三峰都沐浴在金色的朝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