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川隨筆11

作者: wq3

導讀雜記 一、方便的方便和不方便 到了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人口最少的地方每五平方公裡只有兩個人),方便真是方便,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可以。有時在灌木裡,有時在草地裡,有時在森林裡,有時在河流的淺灘邊,更有時在石頭旁邊,土坡後面,花叢中間。無論在哪裡,都能嗅到草木的芬芳,看到美麗的風景,擁有美好的心情。更難得的體驗是,每一處草原的牧草的香味 ...

雜記

一、方便的方便和不方便

到了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人口最少的地方每五平方公裡只有兩個人),方便真是方便,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可以。有時在灌木裡,有時在草地裡,有時在森林裡,有時在河流的淺灘邊,更有時在石頭旁邊,土坡後面,花叢中間。無論在哪裡,都能嗅到草木的芬芳,看到美麗的風景,擁有美好的心情。更難得的體驗是,每一處草原的牧草的香味都不一樣!可惜,男人們體會不到。

猜猜看,最不方便的地方是什麼?——當然是草的高度了 ^-^

最緊張的地方?——公路邊羅

最尷尬的時候?——被某頭犛牛直視,又趕它不走

二、動物篇

我們的師傅們都是一直跑可可西裡、格拉丹東、藏北以及阿爾金山這種無人區的。看多了野生動物,也就有了很多故事。

一匹超級強的狼

小馬有次在可可西裡碰到了一匹孤獨的狼,因為狼的舌頭是治療哮喘、狼的胃是治療胃病的良藥,童心大發,一踩油門開著車就追上去了。這一追就追出去了整整五個小時!那狼如此強健,直到最後小馬也沒有將它追到,而是被它誘到了沼澤地裡,將車陷在了裡面,而狼在沼澤地的對面看著小馬動也不動——沒有力氣了。小馬只能扛著把鐵锨,將車扔在那裡,徒步二十多公裡到有人煙的地方。

小小

因為我們中的美女在見到它的那刻,一時語塞,用手指著說:小……小……,小、小、。從此,“小小”就成了旱獺和這位美女的別稱。

“小小”的生命力是非常強的,即使打上它十幾棍子,也不會死。因此人們在捕捉“小小”時,就很多人將它圍在當中,看到跑不了了,這時的它,會站立起身子,將兩只前肢抱在胸前,不停地向人們作揖求饒,那樣子又可愛又可憐。可那些打獵的人們根本不會有任何同情心,他們會控制住“小小”,然後強行將它的脖子扭斷使其氣絕身亡。楊師傅向我們說,說真的,實在是下不了手。

聽的我們心裡酸酸的,發誓絕對不會使用任何旱獺制品。

草原上的熊

還是小馬說的。在可可西裡碰到了一頭熊。草原上的熊異常高大魁梧。突然想逗它玩兒。就開著車故意的去側撞它。一撞兩撞的將其撞翻在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在他開上前,想就近看個究竟的時候,那熊突然躍起,一個巴掌呼上來。嚇的小馬,隨手將檔位掛上,猛踩油門。驚慌之中,掛到了倒檔上,熊掌劈下來的時候正落在前保險杠上,一下子就把前保險杠拉了下來。從此再不敢招惹熊。

三、人物篇

石渠川菜店的老板娘

走進這家川菜店是因為就在我們住的旅館的一樓,我們下午還要趕去巴格瑪尼牆和色須寺,因此土登事先訂了這家店。

一般在外吃飯,會先進廚房巡視一番,廚房干淨整齊,才會點菜用餐。走進這家川菜店,無論廳堂還是廚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干干淨淨、跑堂的小姑娘手腳干淨麻利勤快,一看就是老板娘管理有方。老板娘自己也收拾的利利索索,講話輕輕的不緊不慢的,面容白皙細嫩(這可是在4218的高原哦),猜不出實際年齡。

在那裡吃第二頓時,從包間裡臨時出來,看到她和小姑娘在喝粥,就討了一碗。一邊喝一邊聊天,了解到了她的一些過去。我們的這位老板娘先是帶領了四、五十位兄弟淘了十六年的金子,然後全家來到了石渠。丈夫做買賣,兒子開了石渠最大的超市。但她覺得還是花自己賺來的錢比較開心,先是開了個小的飲食店,然後就開了這個川菜店。說實在的,我走遍了小小的石渠縣城,老板娘的川菜店是最大裝潢最好最干淨的店面了。

“小溪嘩啦啦,雅魯藏布江寂靜無聲”,又應了西藏聽來的這句話。淘金是怎樣的工作!何況又是一位年輕的姑娘領著四、五十位兄弟干了十六年。而眼前的她,娓娓道來,平和淡泊,佩服!

我如此鐘愛旅行的原因之一:一個人的人生有限,而且只能過他自己的一生。而在旅行中卻可以接觸不同的人,體會到不同的人生,用自己柔軟細膩的心去體會這一切,獲得更多更豐富的人生體驗。

謹慎的老楊

老楊是我們三個司機中最謹慎的,謹慎到什麼程度呢。舉個最典型的例子:每次經過檢查的卡子的時候,明明橫杆抬起到車輛可以通過的位置,但是我們謹慎的老楊在車子開過去的同時還是都習慣地把頭低一下。每次我們三號車上的人都一邊說低頭低頭一邊哈哈大笑。想不到的是老楊最喜歡聽的是那些纏綿悱惻的傷心愛情曲而不是慣常的西北花兒和藏族民歌,整天從早放到晚,結果一路上被我們調侃,老楊的回答是:年輕時失敗太多。猜測一下,是不是因為他的過於謹慎因此失敗太多呢?

扎西歐珠

同扎西歐珠說話的時候,我一直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由於一次意外,他的一只眼睛瞎了。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疼痛的說不出話來。而對於自己的殘疾和別人躲閃的目光,扎西歐珠非常坦然地正視,沒有絲毫的自卑和不爽。十二歲的他所表現出來的伶俐、聰明、得體、思維之清晰,卻讓人感慨萬千,大城市的孩子同他相比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裡。不知道這是寺院造就的還是出家前造就的。聯想起在松格瑪尼城迄今所見到的年齡最小的牧羊女,個子離領頭的公羊還差一個頭尖,大概只有三歲,走路還有些搖搖晃晃,卻趕著十來頭羊。不能不讓人想:我們同他們的差距只有精神層面的嗎?人類在追求越來越舒適的物質生活的同時,是不是更應該追求越來越豐富的精神生活。而每一次的出行都成為了一個尋覓、體驗和印證我們本身的“無”的過程,無論是風景的還是精神的。身體游歷的同時,也在心靈的放逐和游牧中尋找靈魂的棲息地。

以扎西歐珠只是八邦寺裡一個倒茶的孩子,因為沒有閉關過還不能成為一位正式的喇嘛的身份,卻可以請我們進入活佛的房間同活佛見面,也可以感覺到這不是個等級森嚴的寺院,非常的開放。宗教不應該就是這樣的嗎?反觀我們漢地的寺院,已經到了企業化的地步,對神佛的敬畏異變成了對神佛的利用,寺院和香客都是。

活在拘束之中

西部跑的多了,總感嘆我們活在拘束之中。先說寺院,寺院並不抹殺作為人的天性,小喇嘛們天真爛漫童趣實足,依偎在老喇嘛身旁猶如父子,課余之下喇嘛們也是嬉笑打鬥;寺院之外,同藏族美眉們也是自然親切相處,從沒有所謂的避嫌。不似我們漢地寺院,道貌岸然一本正經,高高在上(絲毫沒有褻瀆宗教,進行評判比較之意,只是講些個人的感受)。而那裡的民眾更是率真坦然,嬉笑怒罵皆在臉上,在他們單純燦爛的笑容之下,我感到自己是如此無法隱藏,只能報以同樣單純燦爛的笑容。而東部的我們活的過於沉重,包裹在重重鎧甲之中,眼睛後面的內容太多了。能夠活在自然之中真好啊(人的自然和環境的自然)!引用幾句別人的詩:

那裡的笑容比較持久

那裡的握手比較有力

那是西部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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