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睡覺,新疆時間起床.在南疆,生活多了一份規律與清閑.
在尋找古城的路上意外的發現了庫車大寺,隱蔽之極,不張揚,夠氣派.大峽谷的神秘,在於每年經受住了大自然對它的磨礪.紅褐色的岩石塑造了栩栩如生的造型.獨庫公路果然在大修,吃了一鼻子的灰.當地政府深諳"要致富,先修路"的硬道理,而且發揚到了極致.
一早的火車,上網到天亮,民警同志倒是很負責.駛往喀什的列車絕大多數是維族,味道不是很好聞,還好座位不算難找.
火車站離市區有點遠,明明下車天還很亮,一轉眼就沒入了黑夜.吵著讓人燒洗澡水,可還是像隔了夜的開水不夠熱.吃個飯又是滿大街的跑,齋月裡,飯館要麼不做生意,要麼很早就打佯了,好不容易開著的也就只要拌面拌面還是拌面.
去塔縣要先辦邊防證,邊防大隊門口擠滿了人.國慶期間,相對於其他地方,應該算少的了吧!一路向南,海拔的提升並沒有帶來多大的反應,我們進入了帕米爾高原.久違的藍天白雲果然是有神奇的魔力,使人心曠神怡.沙山的沙子隨風滾動,發出陣陣的響聲,風大時又成了沙塵暴,模糊了視線.慕士塔格峰巍然聳立,白雪皚皚,陽光直射在卡湖上,波光粼粼,兩者交相輝映,如膠似漆.塔吉克人友善的問候,大方的笑容令我對這支被譽為"高原雄鷹"的民族充滿了好感!石頭城高高佇立在山丘上,歷經滄桑,如今只剩下了頹垣殘壁,亂石滿地,誰能想像出這曾是西域蒲犁國的王城.昔日的輝煌早已不再,只有無限惆悵在心頭.
通往中巴邊境的公路蜿蜒曲折,小伙子騎著馬兒在公路上溜達,追風的少年在草原上馳騁,迎面吹來的不再是涼爽的風.紅其拉甫,不僅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口岸,也是一幅絕美的畫卷.興奮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近雪山.在這個冰天雪地的世界裡,若不是刺骨的寒風,看守的士兵提醒著我保持清醒的頭腦,真想醉臥於這方天地中暢快淋漓的自我放縱一番.
趁天不亮溜進了清真寺,每周五是穆斯林做禮拜的日子.靜靜地坐在台階上,耳旁只傳來阿訇的頌經聲,不時有教徒從四面八方趕來,個個莊嚴肅穆,虔誠跪拜,仿佛在聆聽神的教誨.即使聽不懂,心靈似乎也跟著得到了淨化.8點半不到就全散了,此時天際才泛微光.躲在角落裡待到對外開放才敢露面,其實此前是禁止參觀的,尤其是女性!艾提尕爾清真寺,這個號稱全疆最大的清真寺,伊斯蘭教的活動中心,其實並不大,卻很精美,雕梁畫棟,極具特色.
逛到大巴扎,各式各樣的貨品琳琅滿目,終於嘗到了垂涎已久的烤包子了.新鮮出爐的烤包子,滴出的羊油發出滋滋的響聲,又薄又脆,羊肉鮮而不膻,至今想來仍舊回味無窮.路口的人行道上站滿了人,浩浩蕩蕩的隊伍排到了百米之外,原來又到了做禮拜的時間了.這一天,大大小小的清真寺成了男人們聚會的海洋.
白天還是陽光普照的晴好天氣,到了晚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沒想到這場雨竟然持續了三天,就連當地人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臨走那天,老天總算是關閉了水龍頭.星期天的集市果然熱鬧非凡,趕著毛驢上街是一道南疆隨處可見的風景線.
路過和田,玉龍喀什河上碰碰運氣.干涸的河床滿是石頭,撿玉的人需要煉就一雙火眼金金,外行人也就湊個熱鬧罷了.坐往民豐的車只有我一個漢族,擠在最後面動彈不得,腰都坐直了.車站旁的抓飯超級難吃,油膩不說,羊肉也沒燉爛,還是一整塊,雖說入鄉隨俗,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形像吧!好在喀什買的伽師瓜水分又足又甜,吃了半個還怕得糖尿病呢.
離這不遠就是沙漠公路的起點了,為了完整的感受這條橫穿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偉大工程,還是決定搭車.維族人的小貨車雖然只載了我一小段路程,但當你走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公路上孤立無援的時候,仍舊把它當作一根救命稻草般緊抓不放.在一個岔路口下了車,兩邊是起伏的沙丘,此時反到沒了先前的緊張與擔心,既來之則安之.陽光很暖和,吃完半個瓜先.大漠風光,一覽無疑.休息片刻,繼續上路.還沒走多久,就攔到了第二輛貨車,這一坐竟坐到了庫爾勒.回頭想想,那天真的很走運,整條公路大部分時間就我們一台車在跑,從身邊開過的車子決不超過五輛,迎面過來的車倒是不少.筆直的公路,連綿的沙丘,有種"天蒼蒼野茫茫"的感覺.沿途的108個水井房,孕育了這片沙漠上的綠洲.孤獨的守林人,只有看著飛馳而過的車子揮一揮手,報以一個微笑向他們致敬!快到塔河時,正值日落黃昏,大片的胡楊林出現在眼前,凌亂的扎跟在沙漠裡,有些早就枯死卻依然挺立著,很是壯觀.夜幕降臨,我們駛出了沙漠公路.
庫爾勒不愧是全國有名的衛生城市,一條孔雀河,香梨熟了.吐魯番真熱,葡萄長廊令人浮想聯翩,可惜已過了采摘的時節.遠眺交河故城,巍巍乾坤,始於足下.幽幽蒼穹,一聲嘆息.站在火焰山上,有種隨時被吞噬的感覺.哈密是新疆旅行的終點,同時也是另一段旅途的開始.
在烏魯木齊住著的時候,有人問我新疆好不好,好與壞沒有一定的衡量標准.我們喜歡美好的事物,所以選擇最好的時候去接近它,為了擁有一個美好的回憶,可是這種美往往也是屬於多數人的.而有些東西,只有在不經意間才會迸發耀眼的光芒,無論它原來的面目有多醜陋多平凡,這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美麗.要我說,新疆一點也不好,因為不好也可以很美麗.希望每個在路上的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