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UETOYOURHEART

作者: david300w

導讀TRUE TO YOUR HEARTDavid 帳蓬 所有的原因其實只有很簡單的一條:一頂未打開的帳蓬。 帳蓬是去年買的,本打算好好用它來作戶外活動,但是直到冬天來了,還是沒有機會用上它,也就未能打開它。甚至當時我在“友天下”買它時,也因場地的原因未能打開它試一下。簡而言之,我擁有一頂從未打開過的帳蓬。 我打定主意:先參加一個有組織的戶外活動,學習一些基本的技能以 ...

TRUE TO YOUR HEARTDavid

帳蓬

所有的原因其實只有很簡單的一條:一頂未打開的帳蓬。

帳蓬是去年買的,本打算好好用它來作戶外活動,但是直到冬天來了,還是沒有機會用上它,也就未能打開它。甚至當時我在“友天下”買它時,也因場地的原因未能打開它試一下。簡而言之,我擁有一頂從未打開過的帳蓬。

我打定主意:先參加一個有組織的戶外活動,學習一些基本的技能以及了解所需的裝備,再開始我獨自的旅行。最起碼,我得打開我那頂帳蓬。

21CN的戶外活動大本營上有FREE CAMP的召集,是去廣東佛岡的觀音山,費用280元,而且已有十人報了名,時間是2002年3月16-17日,不用自帶干糧,等等。這一切都比較符合我,就選它吧。我甚至在臨行前還去了我旁邊的位於環市東路的Let’s go旅游讀書酒吧,老板二五是我的朋友,有時候我喜歡在他那嘮叨一會兒。雖然他叫二五,但卻從未請我喝過免費啤酒。

阿斌

最早認識的是阿斌。他在收到我的報名郵件後來了電話,阿斌告訴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已經有五個女的啦。我明白他為什麼告訴我這個,但我確實只是為了那頂帳蓬。

阿斌是一個不太愛說話有點靦腆的小伙子,心地很好。作為FREE CAMP的領隊之一,他盡職而勤快,並且在爬山途中一路上照顧著一個叫阿純的姑娘。也許他們正在戀愛,我不太清楚。但如果他真在戀愛,就不應該告訴我“已經有五個女的”,――總不能把自己的女朋友也搭進去啊。

我和阿斌沒認識就在電話裡鬧了點不快,原因是我一直沒有去報名,因為FREE CAMP在江南大道,而我在東山,我想我在周六的早晨搭上他們的車就可以了。當然阿斌拿我這個沒交錢的主也確實沒什麼辦法。

周四清早下了些雨,預示著廣東的雨季就要來了。我心裡有些猶豫,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將要來臨的雨季,促使我更要下決心在這個周末出去走一趟。

周六早晨七點四十分的時候,阿斌給了我最後一個電話,說他們將在八點半在白雲賓館門口接我。我迅速洗臉漱口,熱了一杯冰箱裡僅有的酸牛奶出了門。

什麼滋味?

阿純

上車後阿斌就一一介紹本團的隊友,除領隊阿斌和阿光外,共有五位小姐,三位男士。但我稀裡糊塗根本沒記住誰是誰。後排的一個姑娘遞給我一顆青橄欖,這就是阿純。我猜想她是潮州的,事實上她正是揭陽的。

我聽人說過,娶老婆要找潮州姑娘,現在我真願意相信。

阿純有一張精致而甜美的臉,笑起來兩個酒窩,長長的睫毛下,有一雙黑而調皮的眼睛,有時候她會隔著飄落的頭發看你。她是我們這個隊最瘦弱的,無論爬山還是下山,她總是落在最後,據說這也是她第一次這樣爬山。我們是下午五點鐘左右下山的,她已經累得腿打顫,跌跌撞撞跟著阿斌,我簡直懷疑她如何能順利走下這海撥一千二百多米的爬了近四個小時的觀音山亞婆髻。

阿純是個非常要強的姑娘,總是自我嘲諷在先,令你無話可說。阿純對我不錯,在山頂的時候,她居然還能從口袋裡找出一顆巧克力送我。

我一直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真害怕還是不害怕。看她上山下山的樣子,無疑是非常辛苦的。弓著個腰,細長的手指甚至有些發抖,但你剛想可憐她,她的俏皮話馬上來了。我們下山的路,在七點半以後,基本上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上走的。阿斌和阿純遠遠落在後面,我曾想留下來等他們,但似乎這兩人正情投意合,如果真是那樣,我又不該等他們,再說阿斌是領隊,沒理由丟掉。

晚上八點半左右,阿斌阿純終於趕上了我和小劉。那時候,我們剛過流溪,我折回頭示意他們從這邊過,但他們根本置之不理,微弱的電光搖晃,也許聽不見吧,他們選擇一處困難的地方過溪流。其實走山路最困難的就是過溪流,因為石頭太滑,很難平衡。阿純過了一半時,蹲在一塊大石頭上就是下不來,阿斌最終只好抱她,但抱住之後就無法動彈了。阿斌已經完全站在水中,阿純的兩腳懸著,兩人僵持在那裡,情形緊張。我趕緊撞過去,路上一直小心謹慎的腳終於踏在了水裡。上得岸來,阿純忍不住抱著阿斌哭了起來,嚶嚶可憐。我想這一路她一定受了不少罪吧。但奇怪的是,沒一會兒,她又活了,語音不變,風趣不改。我們下到山腳,已是十點半了,阿純似乎完全忘了疲勞,淘米做飯仍那麼勤快。第二天燒烤,也是她忙得最歡。她當自己是第二領隊。

女人的忍耐力有時候是超出我們想像的,也可能是愛的力量,誰知道,阿純,你說呢?

觀音山

觀音山自然保護區位於佛岡縣北部,我們這次要登的是最高峰亞婆髻,海撥1219米。

上午十點半到的山腳觀音山莊,廁所出來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餐廳有湯米粉。我心裡著急,因為出門時別人已經為我繞了路,這回再因未吃早餐耽誤時間就更不好意思了。為此我付出了代價,忘了從大包裡取出必備的上山行裝,最主要的是忘了拿頭燈。

上山不遠就到了觀音廟,據說這是我們晚上將要露營的地方,很小的一塊水泥地,我無法判斷。而且這與我想像的躺在草地上的景像相差甚遠,令我失望,但我已經學會隨遇而安,況且,我又重復一遍,我主要是來學搭帳蓬的。

有幾個進山的人在燒香,令人苦惱的是他們不僅燒香而且放爆竹,一串驚人的聲響不說,弄得到處是硝煙。我實在不明白拜佛為什麼要放爆竹,咱中國人能把什麼東西都本土化,也是一絕。佛門本是清靜之地,我估計觀音菩薩是不會喜歡有人在他門口放爆竹的。萬一菩薩不高興,放爆竹的人命運堪憂,也是報應。

像所有的山一樣,上山的路幾乎都是沿著一條山溪逆流而上。我們的中餐就是在溪水邊吃的,那時候,山水嘩嘩,綠樹環抱,空氣清新,人歡語笑。如果是夏天,大家肯定是不會放棄玩水的機會的。

這回出門,我沒有認真准備,沒打算記住什麼。世界上要記的事情太多,誰會在意某一天某個地方發生過什麼呢?新的大使館可能已經蓋好,“911”的恐怖景像也正在被人們淡忘,甚至拉登到底在哪兒我們也不太關心了。

大概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吧,我們收拾完垃圾,開始真正的爬山。

山花

其實吸引我出行的另一個理由是春天來了,我想去山裡看山花。一星期前我在西安,從兵馬俑去華清池的路上,看見桃花開在田野村邊,楊柳依依,在那片曾經肥沃的土地上格外俏麗,幾乎使我忘了看完秦俑後的陣陣悲哀。

我不喜歡大多數所謂的文化景觀,而西安正是這麼一個歷史堆集的地方。

西安城裡,到處都是古人遺跡,展現著我們曾經有過的輝煌,可那鐘鼓樓旁新蓋的所謂中西合壁的現代建築,卻是不倫不類,透出這個古都對今日世界想像力的貧乏。

我想我們中國人不能老是捧著個破刀殘瓦對世界說,看,這是我們老祖宗兩千多年前造的。我們是不是該弄出個比如海上種良田的生物發明來,解決一下人類的資源問題,四大發明之外,咱們再對世界作點貢獻?

好在南大街上麥當勞正火,據說西安麥當勞爆炸後的第一天重開,門口又排起了等候的長龍,新的一代自有所愛,不服不行。

還是忘了那些土頭土臉的文化吧,自然才是我真心所愛,投進山花爛漫的春的懷抱吧。

從白雲機場回家的路上,我看見紅棉花開,古樸而艷麗,還有其它的樹也在開花,花城的美譽,名符而實至。

頂峰

奇怪的是這南方的山上幾乎沒有春花,整個觀音山,我實在記不起看過什麼花。除了雜木,沒有很高大的樹。一路登山,也沒多少時間好好感受這春天。如果要在登山和感受春天之間做出選擇,我會更喜歡後者。當然,空氣是非常清新,兩天下來,我的肺肯定是得到了一番清洗。

我們登上次峰的時候,正有一片雨雲慢慢掠過主峰,留下了夢幻般的景像。極目遠眺,山川翠綠,令人神怡。

大多數隊友還是堅持要登主峰,我沒有什麼意見。我並不在意是否登上山頂,因為,事實上,你上了主峰,就被包裹在雲霧裡,什麼也看不見,依我看來,只是一種心理上的滿足而已。爬主峰用去了兩個多小時的寶貴時間,弄到我們後來十分狼狽。

尼采寫過一首格言體的詩,大意是:別呆在山頂上,也別在平地停留,站在半坡看,世界最美麗。

看山爬死人,從次峰到主峰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分鐘。站在主峰上,大家都大喊了幾聲,尤其是阿純,她堅持要留著一口氣到主峰去叫――但也沒多大聲。

阿英姑娘抱著山頂標志三角石擺出哭的樣子,說“我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倒是令我有些傷感。見面就是永別,這也是怪圈啊。阿英,你就找時間再上一次吧。

至於我,依舊是撒尿留念。

說起這事,我還得補充幾句:從觀音山莊出發,我就沒見過女隊友們撒過尿。快到山底的時候,我還是憋不住問了阿純,說得她哈哈大笑。她的解釋是她們可以通過排汗而避免這個。可我也排汗,甚至排得更多。

五點左右從主峰下來的時候,大家已經覺得情況不妙,因為路途太長而難行,肯定是要走夜路的了。但我們還是心存僥幸,希望能夠在天完全黑之前下到山腳。再次走回到溪邊稍作休整後,六點多的時候,我們急急往下趕,要知道,我們才僅僅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小劉

小劉無疑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一個姑娘,一雙眯眯眼,基本上默默無語。小劉穿一條牛仔褲,一件牛仔上裝,一雙旅游鞋,這一切,與戶外活動的專業配置都有差距。尤其是她背著細帶的黑皮小包,簡直就像是假日走在女人街上的一個外來妹。小劉個小,上坡下坡前一般總是習慣性先伸開雙手,如一只小花蝴蝶,倒也可愛。

別看她那包不怎麼樣,但我認為包裡起碼有兩樣好東西。上山行至某處大家坐下休息,她一伸手進去摸出一數碼相機四處搜尋,估計比我這全身加起來還貴。

另一樣好東西是小手電。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從溪邊下山後,大家就走散了。我在團裡年齡最大,所以依老賣老,基本上不太干活,自有小弟小妹們伺候。但年齡大也得有個樣子,遇上危險困難的路段,我會主動留下提醒一聲拉別人一把。我們這行人,有一對伴侶,他們經驗很足,設備齊全,完全令人放心。另有一對姑娘,她們結伴而行,年青而健康,也沒問題。阿純緊跟阿斌,也有保障,剩下一個叫“張生”的,有點愣頭青的味道,基本上我行我素,也沒問題。唯有這小劉沒人照顧,原以為她和阿純是一伙的,但其實她們根本就不認識,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小劉下山的速度不快不慢,我想想我應該留下來和她一起走。結果我們的隊伍分成了三截:領隊阿光和其它共六人遠遠地趕在前面,我和小劉居中,阿斌陪著阿純落在最後。

天快黑的時候,我忍不住征求小劉意見,說我們是否應該等阿純,我一直以為她們倆是朋友。小劉說不是,再說阿純和阿斌似乎是一對剛擦出火花的戀人,我要留下等他們似乎並不是個好的選擇。想想阿斌是領隊,總不至於迷路,就這樣,我和小劉走在了隊伍的半截。

七點多的時候,天完全黑了,我正後悔上山時忘了拿頭燈,小劉從包裡摸出了第二樣好東西:一把小手電。憑著這把手電,我們才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上走了一個多小時。遇見叉路的時候,真是心有余悸,因為我們不知道是否真正走對了。那時我就開始臭罵阿光和阿斌,實在是沒有組織經驗,將我們置身如此險境。後來大家回憶說,每個人基本上都說不清楚上山時經過什麼,恍惚間有時候覺得自己走在一條毫無印像的路上。

路上我了解到小劉是搞電腦的,IT精英。我一路拉著她,她可能有點不好意思,那手不抓我的手,基本上是放在我手裡的,加上手又小,時間長了令我感覺手握的很累,握不住。

下到山後,我的保護任務也就結束了。我們再沒怎麼說話,甚至在廣州分手的時候,她連一個招呼也沒有打。她是一個很要強的姑娘。我們同在鹿湖邊下車,我看見她橫過馬路,背著一個大大的睡袋,消失在車流滾滾的都市。

阿鴻和小魚

阿鴻是典型的玩家,一副廣州仔的模樣。我這次出門,本想少抽點煙,所以只帶了個小煙盒,裝了九只煙。休息的時候我環視了一下,說好啊,你們都不抽煙,這時候阿鴻一轉身,嘴上叼了根煙,不但歪戴個棒球帽,說話還有點鴨嗓子。

阿鴻看上去很年青,可實際上和我同齡,但他肯定小過我,因為我是正月初生的。我想他是一個一輩子都在玩的人,長相精瘦,後來卻知道他小時候居然是練水球的。阿鴻貪玩,我們晚餐後已是十二點多了,又困又累,阿鴻卻還提議要打拖拉機。

阿鴻的自我評價是他什麼也不會,就是會玩,那正是我的生活理想,所以我肯定這話包含他自我吹虛的成份。不過阿鴻確實是一個很有經驗的戶外活動愛好者,和他一起出游,絕對是個好伴。阿鴻說話風趣幽默,常令女孩們開懷不已。有兩件事我印像很深,一是我們休息之後,他必定忙活著打掃環境,幫著把垃圾收起來,不怕髒不怕累,這與他的形像極具反差。另一件事是我們第二天燒烤,姑娘們正為燒不著火而犯愁時,阿鴻不知從哪兒找到一張報紙,卷成一個吹火筒,蹲在那使勁地吹,看上去像電影《林則徐》上的大煙鬼。我們都笑了,阿光跑過來搶拍了一張,我覺得這張照片比較能夠反映出阿鴻的特點,不知大家是否同意?

阿鴻的女友叫小魚,我想她一定是和阿鴻一起玩出來了吧,出游很有經驗。我們上山的時候,阿鴻晃蕩著膀子,小魚卻背著一個35升的背包。其實他們很有經驗,兩人輪換著,倒是一對。

小魚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廣州本地姑娘,難得的是她漂亮而不嬌氣,我們摸黑下山時留在半路的中午的垃圾,就是小魚提著走下山的。小魚基本上獨立而行,也不知阿鴻這家伙哪來的這份福氣,從什麼角落把她拐騙到的。

阿純在晚上聊天的時候別有用心地說,靚女肯定配醜男,醜女往往配靚仔,我聽了不由瞟了他們一眼。

後來想想覺得自己也很有希望。

阿紅和阿英

這是一對形影不離的朋友,慢慢才知道她們和阿斌是同學,是阿斌介紹她們參加這個團的。

阿紅自我介紹是“助理”,也不知到底是多大老板的助理。阿紅很冷靜,舉例而言我們在下山過第一道溪流的時候,她就一屁股摔在了石頭上,但她馬上坐下,等人來拉,毫不慌張。阿紅健康而結實,有運動員式的標准身材,和阿英一樣,不太愛說話。

阿英自我介紹是“老師”,教什麼的不說,只說是很復雜;學什麼專業的也不說,說是更復雜。

阿英顯然對登山沒什麼經驗,居然穿了雙高底的是不是叫松羔鞋?我想她心中一定對這雙鞋不太滿意,因為我在剛上山的時候就打趣地說她竟然可以穿這樣的鞋登山。

這不好的話確實不能亂說。山下到最後,我們已經會合了,度過了最後的難關了,經過一小坑,阿鴻甚至還提醒過大家小心有坑,阿英還是撲通一聲腳扭了進去。扶起她後,阿英低著頭,再也忍不住一路上的辛苦和委屈,流出了熱淚。

不過在休息幾分鐘後,阿英就表示可以繼續走路,我不禁為她鼓了掌。

張生

我估計他只告訴領隊他姓張,所以一直被大家稱之為張生。和我相似,我叫David,大家都只好這麼叫我,雖然別扭點,也還過得去。但張生這稱呼在我們這種隊伍裡多少是有點怪怪的。你想想,我們一起摸爬滾打狼狽不堪時,忽然有人叫:張生!那什麼感覺?

阿鴻就是這麼叫的,晚上十一點多,大家都快吃完了,才發現少了他。阿鴻這家伙就扯著嗓子用廣州話大叫,“張生……,張生……。”

張生穿一條軍綠迷彩褲,軍綠高腰球鞋,大口袋裡塞滿了東西,上山時只拎著一個塑料袋。後來他也覺得拎塑料袋登山不妥,中飯後就把他那點東西全塞進了口袋。在他把塑料袋藏在了草叢後,張生滿意地上了路,屁股上撅出個礦泉水瓶,很爽的樣子。

張生除了有點虛胖外很壯實,基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偶爾也有走錯路的時候,但很快折回來繼續領隊。我猜測他是一個極要面子的先生,有一回,大家還遠遠落在後面,他像龜兔賽跑裡的兔子一樣正躺在一根樹干上眯著眼睛睡覺,我趕上了他,看著他陶醉的樣子我也很開心,說,你真是一身輕啊。沒想到張生忽然衝著我說,就是啊,登山這麼簡單你們還背個什麼包,簡直是傻瓜!

哈,其實我正背著那個我挺得意的25升的BIG PACK的衝鋒包,被他這麼一句,嗆的真正無話可說,一剎間想起了《圍城》裡的什麼人。我估計他還是忘不了那個塑料袋,都是叫這面子給折騰的。

老崔在一首歌裡唱道:說起嚴肅的話來總是結巴兜圈子,可干起正經的事來總是要先考慮面子。

晚飯後阿純試探著問我,說要安排一個人和我同睡我的寶貝帳蓬。

“哪個靚女?”

“當然是個靚仔啦。”

我明白了,她要安排的正是張生。

“我說小姐,你可別忘了我正是為了這頂帳蓬才參加這個團的。”

張生最終沒有睡帳蓬,他去和司機睡賓館了。

其實張生人也挺好的,得罪我了?我干嘛這麼樣說人家?可能還是有點得罪我,我記得中午野炊後,小魚忽然大叫了一聲,原來是張生發現了一條躺在一根枯樹干裡的小蛇。那條蛇渾身翠綠,十分可愛,張生卻嚇唬我不准靠近,並充滿英雄氣地對姑娘們說,要不要滅了它,甚至廣東佬十足地揚言要拿它去煲什麼靚湯。這可能得罪了我,因為我就是屬蛇的。再說了,喜歡登山的人,怎麼著得是半個環保分子吧,哪能像偉大領袖一樣隨便就滅什麼。

張生沒有介紹自己是什麼職業,如果介紹出來,沒准嚇我們一跳,像小劉,其實是IT精英呢。

阿光

阿光是我們的領隊,一個真正的陽光青年。雖然是三月的天,但我從沒見他穿過長衫長褲。路上阿斌叫他和我換個座位,我才看見他只穿一條運動短褲跳了下來。從開始到結束,他總是朝氣勃勃,凡事衝在最前面。玩起戶外活動,從裝備到經驗,阿光都是很專業的。後來我問他多大,說是十八歲。

什麼時候咱中國年青人都像阿光這樣,國家就真有希望了。

晚餐後大家都想睡覺了,阿光還坐在石椅上弄著手機,並說他一旦出門就不想睡覺,真是精力充沛,阿斌嘲笑他是在給女朋友發短信息。“十八歲的哥哥坐在那小河邊”,我倒是想起了九九艷陽天。

阿光被阿純說成是長著一對兔牙,像羅納爾多,笑起來一副壞小子模樣。

我也覺得是,我不騙你,我這就告訴你。

蹈火和赴湯

我們星期天早上吃完一頓豐盛美味的早餐後(包括用昨晚剩的米飯煲的潮州稀飯),舉手表決是否在回廣州的路上去泡溫泉,結果是五對五。我們還是停在了路邊的一間叫白雲溫泉的度假村,並且說服了經理讓我們在溫泉池邊燒烤。

正是在姑娘們忙手忙腳生火准備的時候,我坐在椅子上,聽著優美的歌、清清的風吹著我的時候,我動了要寫這篇游記的念頭。

我們這趟出來,阿斌和阿光帶來了超出我想像的豐盛的食品,以至於大家在剛吃完早餐不久又開始燒烤,令我幾乎忘了我們不是來登山而是來大吃的。

我不太喜歡燒烤,如果別人要烤,我跟著沾光,但我自己不會張羅著弄這個。在大家吃的正帶勁兒的時候,我說這些雞翼和香腸不過是垃圾食品,可能倒了別人的味口,剩下很多。

燒烤後我繼續泡溫泉,那裡的溫泉實在設計的不好,不是太燙就是不夠熱。就當我站在一個池邊,用小木桶往身上淋溫泉的時候,阿光跑了過來,說要交給我一個光榮的任務。原來阿斌把兩個雞蛋放在了最燙的那個大溫泉池裡煮,結果雞蛋慢慢地滑進了池中心,水又太燙下不去,要撈上來頗費腦筋。我一看阿光那一臉的壞笑,就知道這小子准沒什麼好事找我。不理他。

可這人吧喜歡動腦子有時候不是什麼好事,喜歡逞能就更糟糕,阿光和阿鴻用劃水漿是無法移動那沉在水底的雞蛋的。我來試試吧,我不是正提著一個小木桶嗎?用小木桶攪動水,雞蛋應該會被暗流移向池邊的。可水實在是太燙了,手不能進去,如何能攪起池底的水呢?我折騰了一會,發現還是不行。

急中生智,人家非洲人敢從火堆上跳過去,不就是因為火對皮膚的真皮沒有傷害嗎,燙水對皮膚應該也是一樣吧。想著想著,我竟然跳下了池子,直衝那雞蛋奔過去!

真燙啊,可正像一句俗語說的好了傷疤忘了痛那樣,我現在已無法回憶無法形容那被燙的感受。我伸下手去抓那雞蛋,雞蛋破了,沒有停留,直衝上岸,我像跳蚤一樣蹦了幾下後,馬上又直奔那冰冷的游泳池,我實在是被燙壞了。

安靜後我倒是想起了赴湯蹈火這句成語,火沒蹈過,湯可以說這回是赴過了。

皮膚倒是真的沒什麼事,只是一整天我的雙腿都火辣辣地痛。好在池子不深,僅及大腿,要是到了大腿根,估計我那根會怎麼樣?

帳蓬

最後我不能不交待一下我那帳蓬,其實很簡單,帳蓬最終還是我自己撐起來的。

我們的營沒有扎在觀音廟,那是因為觀音廟被下午趕來的三個背囊客占了,再說,我們確實也沒力氣將行裝從山下再背上觀音廟了。

我們的營扎在觀音山莊的涼亭走廊裡,阿斌和阿光很忙碌,又要扎營又要煮飯,一時半會是沒法教我了。那我自己先試試吧:兩根鋁條交叉一穿再插進孔裡,就支起了我的帳蓬。

我明白了,支帳蓬其實不用人教,就像第一次做愛不用人教你一樣。

TRUE TO YOUR HEART

由於阿斌對我的關照,我上車不久就和阿光換了座位,坐在了司機旁邊頭可以靠著的前排。我很高興,這不是因為我喜歡坐前排,免得像白岩松一樣被王朔挖苦,而是我周五晚上的酒還在胃裡,並且,那個位置正好可以操縱CD機。

我帶了好幾張碟,最終也不明白大家是否真正喜歡我這個熱心的DJ。熱心DJ,記得我對面的那間搖滾風格的Voltage酒吧裡,經常會出現熱心的外國人來當DJ,問那酒保,他說,其實那些老外挺煩的,常常是半夜兩點酒吧要關門客人都沒了,他們還在那如痴如醉地打碟。我聽了好笑,但這一回,該輪到我們的隊友討厭我了。起碼阿英到最後忍不住抱怨我聲音太大,簡直要震破她的耳膜,可我喜歡那些強烈的節奏,因為它實在很合我這顆浮躁的心。

觀音山之行令人開心,是一次可愛的郊游。我在回程途中不懷好意地問大家,我准備把我們這次的活動寫成一篇游記,大家是否反對。

沒有?好吧。

如果我說錯了什麼得罪了什麼,請各位團友多多包涵,那也是你們沒有反對的事情。

進廣州的時候,我最後選了那首我最喜歡的動畫片《花木蘭》上的歌。一陣口琴的跳奏聲響,立馬引起後排友善的哄笑,我回過頭說,最後一次把這首歌獻給大家。

聽吧,這首歌的名字叫:TRUE TO YOUR HEART。

2002年3月19日

david300w@***


精選遊記: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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