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大陸的最南端--南非印像(1)

作者: Kanny96

導讀《南非印像》 2005年2月3日--4日 上海陰 新加坡多雲 開普頓晴 2月3日中午一家人去新亞大包湊合完中飯,回到小區裡朋友來送行的車子已經等在樓下了。出門前先拿起DV機把家裡大致掃一遍,然後把車子經過的內環高架橋、八萬人體育場、磁懸浮軌道、盧浦大橋、浦東國際機場也一一拍攝下來,准備帶去南非去皮特一家看,他們離開上海整整9年了,這9年上海的變化實在太大些 ...

《南非印像》

2005年2月3日--4日 上海陰 新加坡多雲 開普頓晴


2月3日中午一家人去新亞大包湊合完中飯,回到小區裡朋友來送行的車子已經等在樓下了。出門前先拿起DV機把家裡大致掃一遍,然後把車子經過的內環高架橋、八萬人體育場、磁懸浮軌道、盧浦大橋、浦東國際機場也一一拍攝下來,准備帶去南非去皮特一家看,他們離開上海整整9年了,這9年上海的變化實在太大些。

我們中午12:40離開家,13:50到達機場,把隨身穿的大衣丟給朋友帶走。這次我們一家三口同行的還有妻的同事小沈,以前是皮特在上海的司機,她總說皮特請妻去玩可以理解,因為她是皮特的秘書和翻譯,可是請她這個駕駛員去,是她絕對沒想到的,所以當她對家人說她要去南非時,家人都以為她說開玩笑說胡話的,直到簽證簽出機票拿到手,家人也沒緩過神來。一個幾乎連上海以外也很少去的本地女子,竟然第一次出遠門就是15000公裡外的非洲。她說沒有我們一家帶著她,她是絕對沒膽量一個人出門的。其實說回來還是被皮特的真誠邀請所打動,離開中國這麼多年,每次妻和小沈的生日,他一定會打電話來問候,甚至連kanny的生日也記在心裡,如此看重感情之人,實在很少見了。一行四人中,kanny是皮特夫人執意要我們帶上的,我的角色是女士小姐們的全程保鏢和腳夫。

辦理完登機手續後本來打算去藥店買些泰諾什麼的小兒防感冒藥的,可是機場裡的藥店竟然盤點,只好作罷。到後來kanny在開普頓連燒三天找不到應急藥物時,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郁悶了。我們乘坐的新加坡航空公司SQ805航班登機時因為kanny是兒童的緣故我們幾個大人也被恩准可以和豪華艙以及公務艙的旅客一起優先登機,這樣的優待貫穿整個行程。起飛前一個新航小姐拿來一個SNOOPY毛絨玩具給kanny,kanny笑容燦爛。飛機延誤25分鐘起飛,新航廣播原因是一個換取了登機牌的家伙遲遲未登機,只好找他的行李並丟下飛機所以耽誤了時間。我們17:15起飛,全程3809公裡,21:15降落在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新加坡和中國沒有時差,當天地面溫度27度。飛機是波音777大型客機,每個乘客面前有單獨液晶彩色熒屏,可以自選電影頻道或者玩游戲。

從飛機上俯瞰新加坡,沿著海岸線高樓林立,燈火輝煌。飛機停穩後打開手機,意外發現並沒有國際漫游的信號出現,很是郁悶。找到機場裡的電話座機研究如何撥打就費了好大的工夫,國際信用卡、中國聯通卡、最後還是靠小沈帶來的一張新加坡無敵電話IP卡解決問題,加021區號打上海1860,質問上海移動為什麼7天前口頭承諾的開通國際漫游竟然不通,沒有手機我們如何和南非接機朋友聯系。上海移動的那幫官僚就知道追問我是哪天找哪個服務生聯系開通業務的說要去追究責任,就是不說明我關心的漫游何時可以開通的問題。最後是凌晨2點鐘我再打電話過去一個女接線生答應在24小時裡一定幫我開通。

新加坡時間(也是北京時間2月4日)凌晨2:25,我們又登上了新航SQ478航班前往南非,還是波音777機型。起飛後才發現飛機第一目的地是南非首都約翰內斯堡,9800公裡,飛行時間10個小時,一個難捱的夜,幾乎沒有睡,抱著kanny睡會,讓她躺在我腿上睡會,看了好幾部好來塢娛樂片。南非時間4日早晨6:30分,北京時間4日中午12:30,飛機降落在陽光燦爛的約翰內斯堡,地面溫度30度。有一部分旅客在約翰內斯堡下了飛機,大多數旅客和我們一樣在飛機上等待轉飛開普頓,有幾個南非警察上來給大家發張登記卡,似乎是統計人數的,一會又全部收走了。穿馬來民族桶裙的新加坡空姐換了一批新人上來。在等待起飛前再次打開手機,竟然發現漫游信號有了,移動發來了南非大使館電話號碼和南非手機撥打電話的舉例說明。讓妻給皮特掛個電話過去,皮特竟然還在家裡沒出門呢。就聽到他在電話那頭的笑聲。

大約早上8:30,飛機再次直插非洲的藍天,1272公裡航程,飛行一個半小時後,4日早上10:00,飛機終於抵達我們的目的地--非洲大陸最南端的花園城市開普頓。此時是北京時間4日下午16:00,我們整整輾轉了23個小時,才從亞洲的上海抵達非洲的開普頓,這一次飛行甚至超過了我上次飛紐約的21小時時間延續記錄。

南非進關沒遇到什麼麻煩,那個黑人警官竟然會用中文對我們說“你們好,再見”什麼的,我們誇他說得不錯,他就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齒得意地笑起來。到行李托運處等待行李,問略顯情緒激動的妻說是不是很期待看見皮特?畢竟有九年大家沒見過面了,我是這些人裡最後見過他的人,96年在他德國法蘭克福的家裡,距今也算得遙遠。取了行李出門,沒在出口迎接的人群中發現皮特,再走出來才見他從斜對角大步邁過來,給我們每個人一個熱情而結實的擁抱。我是第一個發現皮特的人,而他也是先從人群中看到高個的我和穿一身黑裙子的kanny。我們眼前見到的皮特,頭頂上還是依稀沒幾根頭發,一件體恤衫加休閑短褲,撒著一雙拖鞋,和9年前的樣子幾乎沒什麼變化,依舊是精力旺盛和開朗的感覺。後來在他家看到他拿DV拍攝的錄像,有我們乘坐的SQ478波音777飛機徐徐靠上下客引橋的鏡頭,還有我站在行李處的背影。最早邁出機場大廳出口的是妻,然後是我和kanny兩人推著同一部行李車,最後一位是小沈。

大致寒暄幾句,大家朝停車場走,皮特先去自動結算機那排隊塞入紙幣換了停車結算卡,再領我們去上車,一部日本產尼桑柴油發動機旅行轎車,很寬敞,放下行李再坐上四個乘客也還是沒感覺緊張,這部車後來陪伴我們3000多公裡旅程,讓我從此對日本車有了些好感。小沈說皮特一直就很喜歡柴油車,在上海的時候他的車也是一部從德國海運過來的奧迪柴油轎車。回家路上問皮特作為德國人為什麼不買德國車,比如德國大眾的車子,皮特反問為什麼要買?德國車太貴了,而日本車既便宜又省油。

汽車上路,才發現南非和去年過年在香港看到的一樣是左行道交通規則。皮特指著前方那座樣子奇怪的山說那就是桌山(Table Mountain)了,在國內時看南非旅游介紹資料,提到開普頓一定會提到桌山,山峰如同被天神攔腰劈斷般平整整方墩墩,就像是一張吃飯的大餐桌一樣。出機場後第一次注意到南非國旗,是一面彩虹旗,皮特說那代表南非是個多民族混居和睦相處的國家。

車過開普頓市區,經過一座外表豪華漂亮的賭場建築,開上了通往納米比亞的N7高速公路,沿途經過開普頓破舊混亂的貧民區,還有前總統曼德拉為黑人百姓修建的格式一樣的平房集中聚居區。然後看到大片的原野和草地,有很多奶牛和牧羊,甚至還有鴕鳥。遇到一次堵車,經過事故發生點才看到是一部德國大眾甲克蟲轎車被全部燒毀了,應該屬於自燃,旁邊沒有其它車輛相撞痕跡。想來車主夠心痛的,這車子可價格不菲,在中國現在賣到40萬人民幣一部。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們接近了皮特在南非的家--瑞貝克(Riebeek-West),路邊開始出現大片的葡萄園,皮特說這一帶是南非著名的葡萄酒產地,景色接近法國或者荷蘭的葡萄園風光。到非洲的第一天似乎就需要修正對非洲的傳統印像了,沒有荒野和沙漠,都是綠地和花園別墅,更接近歐洲風光,後來再研究資料,的確因為開普頓是非洲最早的歐洲國家殖民地的緣故。

皮特家在那個小鎮的最高點,這一點和他們在德國的房子極其相似,只是面積大了很多。打開半腰高的圍攔門,我們終於進入了皮特家。第一個迎出來的是皮特夫人布裡吉特(Brigitte),和每個女同胞擁抱,待我放下DV機,互相握個手示意,然後開始和妻用德語熱烈交談,皮特只是站在一邊微笑,插不進嘴去。皮特家三人裡,他夫人變化最大,身高178釐米全家最高高度的她曾經是最有風姿的女子,現在突然間膨脹了很多,可謂歲月不饒人,據說是更年期和打網球傷到腰服藥過多的綜合反應所致。而她和皮特給我妻的評價竟然都是要比原來還漂亮,kanny的模樣整個就是媽媽的翻版。

妻和Brigitte正交談間就聽她突然捂著嘴尖叫一聲:“傑西卡!”,我忙把DV機鏡頭搖過去,發現從主屋門口走出一絕色秀氣的金發女郎來--皮特家的寶貝千金傑西卡,她是知道我們要來南非特意早我們一天從德國趕回來的。還是一樣的程序,擁抱和握手。我第一次見傑西卡時,還是在上海虹梅路上的虹橋別墅裡,那時候她才9歲,和今天的kanny一樣大,長得大大胖胖的,在上海上美國國際學校,喜歡同班一小小矮矮的日本小男生。我去德國那年她12歲,但看上去已經是16、17歲大女孩的模樣了。現在的她芳齡21身高176,站在母親身邊已然出落為一個身材苗條舉止端莊的窈窕淑女了。發現我用DV機拍她,她會難為情狀笑。聽到妻和小沈問她和以前在中國時要好的那個日本小男生還有沒有聯系時,她立刻警覺而微笑著反問:為什麼要問?她兩歲起隨嫁給皮特的母親來到皮特家,皮特始終待她比親生的還要親,皮特在她身上傾注的心血,甚至超越了皮特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聽小沈說傑西卡在上海上學時曾經因為上課時總喜歡問老師一些老師回答不了的問題而招致老師尷尬和難堪,學期末考試成績有一門被老師判了良,傑西卡回家委屈難過到哭。這下皮特炸窩了,第二天讓小沈開車帶他去找到那家不知道屬於青浦縣還是松江縣境內的遠郊美國學校,質問老師和校長,逼著他們把成績單改為優。傑西卡到南非後先是讀德國中學,而後上南非的大學,學習酒店管理專業,今年要畢業了。去年夏天曾經讓妻幫她聯系申請到上海的幾家五星級酒店來實習,因為還需要對方解決她免費食宿等事宜沒有談攏,最後還是選擇去德國慕尼黑實習了。而她此次三個月的德國實習,結識了一位同樣在德國酒店實習阿富汗籍男朋友,皮特夫婦知道後不很放心,布裡吉特還特意提前一個月返回德國去當面審查那小伙子。如此說來傑西卡將來究竟留南非工作還是回德國發展,充滿了變數,而皮特和夫人身邊,也就這一個孩子了。我們看到過那小伙子照片,非常秀氣漂亮,感覺中傑西卡喜歡漂亮男人,她甚至和黑人同學也關系很好,從她給我們看的生活照片中看出來,當然也限於長相漂亮的黑人。

最後一個出場的皮特家成員是斯蒂威(Stevie)--那只全身黑色,就四足是白色的母貓,我在上海和德國都見過她,經歷非凡的一只貓,德國出生,去過上海和印度,現在生活南非,已經16歲高齡了,聽皮特一家介紹說人的一年相當於貓的7歲,這只貓已經是102歲的老奶奶級貓,怪不得走路緩慢,甚至眼神中透出幾分憂傷和蒼涼味道來。kanny第一天到南非時是一身黑裙子加上白襪子,抓著斯蒂威的尾巴照張照片,發現她們兩相似處還真多,斯蒂威在德語裡就是靴子的意思。聽小沈說96年10月份皮特家離開上海時,斯蒂威上飛機的托運手續是她去辦理的,費了不少功夫,後來一個貓籠子加上喝水的小水盅還有斯蒂威自身重量是16斤,回來告訴大家時妻大叫說那時候還是半歲的kanny正好體重也是16斤哎。那一次去送皮特一家去虹橋機場的女子有妻公司裡好幾位女子,一個個都哭得淚漣漣的,搞得皮特眼圈也紅了。恐怕那時候沒有人敢想過大家還有再見面的一天。其實97年時妻和小沈就曾經接受過皮特的邀請打算去印度探望在那邊工作的皮特一家的,甚至簽證也辦出來了2000美金額度也兌換了,後來因為印度政局不穩定又發生火車爆炸案,而皮特夫人也帶孩子先回了德國,想想就皮特一個人在德國,兩個女子去拜訪也不怎麼方便才放棄的。

大家站著說半小時話後皮特提議先放行李,問清楚哪些箱子是我們的哪些是小沈的,然後小沈去了主屋,睡傑西卡的臥室,和皮特夫婦臥室門對門。而我們一家是皮特家游泳池邊離主屋大約10米遠的一幢獨立客房,面積不算大,最多十個平方,但有單獨的衛生間和浴缸。客房裡並排放了兩張單人床,地上還有張席夢思搭的地鋪,我對kanny說kanny你晚上有地方睡了,皮特卻搖頭說那張地鋪是安排給我的,我於是做出皺眉抗議狀,好在kanny叫著說她要睡地鋪,大家歡喜收場。客房牆壁上掛著三組當年掛在皮特上海辦公室裡的他自己的攝影作品,包括在中國拍攝的山水照片和上海的弄堂,在印度和非洲的旅游照片,我最欣賞的是那張非洲半裸女人像,豐滿的乳房上還停落著一只蒼蠅。這張照片10年前第一次在他上海的公司總經理辦公室裡掛出來時曾經引起轟動,進辦公室的女子們都不好意思看,男人們則私下議論紛紛,而我一直認為那張是皮特的一戰成名的作品。從客房門外望出去遠處是大片的葡萄園和群山,感覺心曠神怡,夢中的鄉間小屋,應該就是這樣的啦。

皮特家院子裡種了好多葡萄,還有檸檬樹、桔樹、無花果樹、扶桑樹、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樹木,檸檬果有不少已經熟透了掉在地上也無人去揀。有棵樹上還有兩個鳥窩,露台屋頂上是鴿子窩,能看見幾個小鴿子在裡邊嗷嗷待哺。皮特就用自己家的果實做了不少果醬,廚房的壁櫥裡塞得滿滿當當的,我們以後每個早上的早餐都是果醬夾面包吃。皮特家的房子如同他在德國的住房一樣是是買了地皮自己設計建造的,只是找了幫工幫忙而已,屋頂和地板是全木質結構的。主屋設有兩間臥室、一個客廳、一個工作室兼書房、一個儲藏間、一個衛生間、一間飯廳和超南方向足足30平方面積的大露台。當天下午我們放下行李就全部集中到皮特家的大露台上來,一張大餐桌旁大家落座喝咖啡吃著小點心敘舊,小沈和妻開始展示從國內帶給皮特一家的禮物。小沈是特意從上海城隍廟裡給皮特家三口刻的玉石印章,印章裡刻有中文和英文名對照。給皮特的那個有個拿長壽杖的老壽星,雕像的腦袋被皮特夫人和女兒摸了又摸,聲稱很像皮特本人,也是光頭沒毛的,大家轟堂大笑。妻帶來的禮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些絲綢的工藝方巾,一個蠟染工藝布包,兩塊少數民族掛毯,一塊真絲布料(因為皮特夫人一直在做服裝生意)。最後隆重推出的是三件唐裝,傑西卡是粉色少女裝,穿上去更像個公主了,給皮特是藍色地主服,布裡吉特是棕色太太服,正好配她棕色的頭發。三個人都穿上新衣大家合影,皮特夫人喜歡得不得了,拉住妻又是一個熱烈擁抱,還對著我連說感謝,搞得我很有些難為情。要知道這些都是妻一手操辦的,我可是一點功勞也沒有的。

大家在露台上聊天兩個多小時,皮特翻出他們在上海時的舊照片給大家看,其中還有kanny過滿月時皮特夫婦抱著她合影的照片,甚至還提起kanny當年在皮特懷裡一捧熱尿讓皮特感覺胳膊熱乎乎的趣聞來,大家更是笑個不停。妻說當年他們單位有個小胖子總喜歡讓皮特每次去德國時給他帶《花花公子》的畫報,皮特總是乘沒人在的時候悄悄塞給那小家伙,結果有一天被妻無意中看到,如今提起來,皮特只是亂笑。後來我問皮特有沒有每次都自己先欣賞過目完才交給小胖子的,皮特誇張地說他每次都是把好看的都剪下來才把剩下的給胖子的。聊天結束皮特去准備晚上的燒烤晚餐,我們四散自由活動,kanny盯著斯蒂威玩,我和傑西卡打了會羽毛球,在下午四點陽光下爆曬才半小時,竟然已經胳膊和面孔有被灼傷的感覺了,第一天來就領教了非洲陽光的臉色。打完球和傑西卡先後下水游泳,kanny也早早跳進游泳池裡了。雖然是非洲的夏天,池水溫度還是很低的,水池裡的溫度計顯示水溫為27度,初下水時還倒吸口涼氣。似乎開普頓的夏天更接近中國北方的夏天,晝夜溫差很大,夜裡睡覺甚至需要蓋棉被,中午溫度最高時可以超過40度之高。

在游泳池裡kanny和傑西卡打水仗,因為我拉她進深水學游泳嗆水而大哭,好生熱鬧。稍後我們各自上岸回屋洗澡。待我洗完澡出來看到傑西卡從德國來南非度假的舅舅也過來游泳了,他們買了和皮特家緊挨著的一套別墅,每年有一大半時間在德國工作,還有幾個月時間,尤其是德國潮濕而暗無天日的冬季會像候鳥一樣遷移到南非來享受非洲陽光。已經洗完澡換好衣服的傑西卡過來看舅舅游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情時就看到她190高度身材健壯的舅舅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傑西卡攔腰抱起走到泳池當中,然後手一松,在傑西卡掙扎和驚叫聲中,人已經全部掉如水中啦,我們在岸邊的人哈哈大笑,同樣換好衣服的kanny趕忙躲得遠遠地怕那德國大塊頭把她也丟進水裡去,傑西卡從水裡爬上來又氣又笑,卻也是無奈何。作為報復她企圖乘舅舅不注意時推舅舅下水,卻沒想到又被他帶進水裡一次,她這一次入水全過程都被我搶拍進DV錄像帶裡。

晚上7:30開始晚餐,此時遠處的山麓還在陽光照射中,四周暮色也不重,要是在上海,這個點天可是早早黑了的。晚餐是西式的燒烤,一條很大的海魚,抹了奶酪黃油什麼的,皮特下午辛苦兩個小時的傑作,再配上面包、蔬菜色拉、土豆泥等輔食。葡萄園自然少不得葡萄酒,是那種方型的小酒桶,帶一個輕便小龍頭,是當地產的葡萄酒,口味酸甜醇香。我在國內一般只喝高度白酒或者啤酒,入鄉隨俗喝這裡的葡萄酒,感覺還真不錯。兩張大餐桌拼起來才坐下五個德國人(加上傑西卡的舅舅舅媽)四個中國人的大聚餐,大家舉杯慶祝相會。然後邊說話邊吃東西,談及布裡吉特和她哥哥似乎長相並不像時,布裡吉特誇張地走到哥哥身邊把臉和她哥哥靠在一起給大家看,然後說他們兩個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再指指自己高聳的胸脯又指指哥哥前胸,說我有這個他就沒有,當然更不像!大家轟堂大笑,真是德國式的幽默,中國人恐怕也只有笑的份了。

一個晚上妻幾乎就顧著說話了,很少有時間動刀叉。她這次到南非,一直被我笑說是終於又找到組織了,這說法讓她同事小沈也很贊同。一開始她還幫我們翻譯幾句或者說英文試圖讓我們大家都可以聽懂些意思,再後來就是大段大段的德文交談了,甚至延續了十幾天之久幾乎沒中斷過。一直不認為妻是個能說健談的女人,這一次非洲之行幾乎要對她重新認識和定位了,一直說到她快離開南非喉嚨也啞掉為止。最極端的時候會轉頭對著我和小沈也說起了德語竟然自己還沒意識到。只能說,她和皮特一家很投緣,在國內再未遇到比皮特還好的老板了,壓抑很久,終於在南非找到釋放點得以宣泄為快。甚至我在國內沉溺網絡的細節皮特都能一一道來,可見妻平時在電話裡沒少對皮特抱怨過。最有意思的是我們以後的行程中遇到中國老鄉都沒什麼感覺興奮的,可是妻遇到德國游客那個親切和興奮幾乎比皮特還強烈才是我真正看不懂的,儼然她已經把自己當作半個德國人了,我也感覺她的德語熟練程度甚至超過她的上海話了,嘿嘿。甚至在皮特家晚餐時她說德國繞口令,皮特一家三口都不是她的對手。

第一次發現kanny其實是個很有表現欲的孩子,我們大家下午說話時要她給大家表演彈鋼琴她害羞逃走了,可是晚上她先吃好晚飯竟然一個人自己進客廳去彈琴了,《四個小天鵝》、《致愛麗斯》,每彈完一曲都博得露台上的聽眾一陣掌聲,傑西卡跑進去陪她,傑西卡的舅舅放下刀叉也走進客廳給專心彈琴的kanny拍照。晚上的晚餐進行了兩個多小時,我們最後是在極度疲倦和瞌睡的狀態下於北京時間5日凌晨3點當地時間4日夜裡21點結束第一天會餐的,回到房間涼也沒衝頭一挨枕頭就睡過去了。

2005年2月5日 周六 開普頓 地震村 陽光明媚 瑞貝克的星空

5日凌晨4點鐘,北京時間上午10點醒轉,看天色還暗,再迷迷糊糊睡過去,總算捱到6點鐘天亮起來衝澡。開普頓的氣候很干燥,一個晚上從皮特家帶過來的涼水杯裡的水都喝干了,只好喝自來水,好在那邊的自來水很干淨,第二天肚子沒出問題。

早上8:30到皮特家陽台上吃早飯,陽台上的溫度計顯示30度,遠處的葡萄園陽光燦爛,一看就是個大晴天。早餐是典型西式的,烤黑面包和白面包,黃油、皮特自己做的桔子醬、無花果醬、蘋果醬、最暢銷的兌了威斯忌酒做成的葛哇果醬等各種果醬、還有咖啡和奶茶自選,一些葡萄、芒果、甜瓜洗淨切塊的水果盤,可謂豐盛。發現傑西卡是個很懂事的女孩子,主動擺放刀叉碟子和咖啡杯,大家吃完早飯又逐一收拾干淨拿去廚房清洗,一點也不嬌氣,做事待人謙恭得體,引得我們大家連連誇獎,她竟然還會難為情。真可謂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可愛了,kanny 也是把這個姐姐喜歡得不得了,總喜歡跟在後面。而傑西卡在大學裡同時選修了中文,希望有機會可以去中國工作,在皮特家,她是和我們操練中文最多的一個。而皮特記得幾句中文還是小沈開車時教他罵人的那幾句上海話:“垃圾癟三,鄉下人,巴子”。只是他的發音實在滑稽,每次他說我們都要笑場。

皮特對我們的來訪相當重視,來的當下下午和5日早上,都有拿厚厚的資料和地圖來和我們討論出行路線和觀光項目,我們說一切聽他的,但他還是說要征求我們的意見。除了10日開始兩天多的國家公園旅游是在旅行社報的名並已經付了訂金,其它地方都是皮特自己開車帶我們去玩。傑西卡和舅舅舅媽則是5日早上和我們同時出門,他們去印度洋大西洋兩大洋交彙處以及鴕鳥園度假一個星期後回來,5日早上早餐完我們先各自回房間收拾東西洗衣服什麼的。

中午11點整開始我們在南非的第一天游程。出門第一件事情是去皮特家山腳下的超市,用我們帶來的國際長城卡在超市門口的ATM機器那提現。結果那張美金卡塞進去輸入密碼竟然毫無反應,大吃一驚,以為又像手機漫游未及時開通一樣的事件重演,對妻抱怨說Chinese真是太不可信任了,要知道我出門前還和中國銀行電話確認過回復我說帳戶已經激活的。妻也著急地看著我問該怎麼辦?還好皮特勸我們不要著急,他拿過那張ATM機器吐出來的紙條仔細看看說帳戶沒問題,是提醒密碼錯誤。我們返身檢查,還真是把歐元卡和美金卡的密碼給搞混了。於是再重新塞進去輸入新密碼,大家屏住呼吸,聽力始終超人的妻很誇張地把手放到耳朵邊,做著點鈔機數錢吐錢的動作,果然,1000蘭特的南非貨幣終於出現在我們眼前。後來按皮特提供的蘭特和美金比價,大約估計出來人民幣對蘭特是1.4: 1,蘭特略貴,而回上海收到帳單才知道在國外提現,每次要收取提取金額3%的手續費,大約每次1000蘭特需要5個美金約合41元人民幣手續費。但在餐館和旅館住宿吃飯刷卡消費則不收手續費。我們取錢的時候周圍有不少當地的黑孩子,看著我們很好奇,亞洲人在當地人眼裡應該也是稀有動物品種了,呵呵。

提完錢繼續上路,皮特帶我們去一個地震後重建的叫TULBAGH的小鎮,路過了一大型水庫,皮特說這水庫是負責供應開普頓市區飲用水的,再有60天不下雨的話,開普頓全市就要斷水了。於是問他為什麼不開采地下水?皮特說這裡的地下水要挖到90米深處才有,成本太高,很不現實。半小時後,我們抵達TULBAGH鎮教堂街,這個鎮大約在上世紀60年代到70年代的大地震中全部毀滅了,90年代末按原樣重建,有幢樓樓頂上寫的年代是1890,證明這幢樓最早建於1890年。下車後過馬路時在馬路當中發現一條爬行中的小蛇,拇指粗細,尺把長,kanny 嚇得逃到一邊去,怕被蛇咬,我走出兩步去想想還是回轉身把小蛇尾巴拎起來扔進路旁邊的草叢,不然這條蛇停留在車來車往的路面上會有什麼命運,可想而知。這個小鎮的風格完全是歐化的,和我在德國還有盧森堡看到的小鎮建築很相像,有兩個腳踏滑板的白人小青年滑過身邊,看我在拍他們,還主動和我招手示意。我們去了一家專門賣貓工藝品和賣亞洲主要是中國工藝古玩的商店,去一塊標識為青蛙濕地的地方找青蛙未果,倒是有一對脖子上騎著兒子的黑人父子走過我身邊,對著我的攝相機燦爛一笑,才發現父親上牙都掉光了,孩子笑得很可愛。在賣青蛙工藝品的商店裡我們被那些帶圍巾的,穿比基尼的,倒立的、發呆的各種造型的青蛙木雕吸引著邁不動步子,最好玩的是帳台上那只躺在WELCOME(歡迎)沙發上的小青蛙,kanny說這只青蛙長得像沈阿姨,搞得我們都快笑岔氣了。店裡的紀念品價格可都不便宜,征得店主同意,kanny和牆上小朋友們畫的幾張可愛的青蛙卡通畫合影留念,妻則是和店主合張照片,討了他的email地址說回去後發給他,我拿了幾個人民幣硬幣讓妻給那店主算做禮物,那人連聲說謝。我們告辭出來後,皮特這時候發話了,說那人好沒禮貌,照道理我們送他禮物,他看到我們帶著孩子應該回贈點小禮品的,這個我倒是還沒意識到呢,不然我寧願不送了。妻則好心給那人開脫說大概他只是個伙計吧,皮特聳聳肩攤攤手,沒再說什麼。這個下午我們在南非的第一個斬獲是妻和小沈各買一個木制的和皮特家露台上掛著的一模一樣的非洲風鈴,前個晚上我們吃飯時聽獨特而悅耳的風鈴聲伴奏,很有味道的。風鈴75蘭特一個,不可以還價,此外一個裝風鈴的馬甲袋要另外收0.3蘭特,這點有些不習慣,國內購物時至少包裝袋應該免費送的。

離開地震村我們皮特帶我們去看一家當地的葡萄酒廠,當天是周末,非接待日。一個大概西班牙血統的白人小姑娘聽皮特說我們來自遙遠的東方,於是拿了地下酒窖的鑰匙帶我們去參觀。進入兩道厚厚的鐵門,我們終於進入到法國電影裡看到過的酒窖當中。小姑娘說他們的廠建於1988年,現在酒窖裡放著的酒時間最長的是1997年放入的,現在的酒都是放在玻璃酒瓶內鐵蓋密封的,瓶內保持6bar的正壓,瓶口朝下斜30度左右擺放,這些酒每天要瓶身轉動90度翻一次,需要連續翻兩個星期,他們雇佣了五個工人,每個工人每天負責翻5000瓶酒,酒放好後換木塞前需要把瓶口的沉澱物清除掉。那小姑娘實在很熱情,無以為感謝,問她中國她說很陌生,不知道北京更不要說天安門了,告別的時候我拿出剩下的人民幣硬幣給她,讓妻告訴她那上面就有北京天安門的圖像,小姑娘收到這樣的禮物還是滿心歡喜的。

離開酒廠我們繼續上路,下午2點半在一處滿是地震土層岩石凸出的路邊野餐,有現成的石椅石桌,啤酒飲料加冰水,德國產的酸黃瓜,黃油,面包,半生不熟的水煮蛋,還有一大串紫葡萄,蠻有滋味的一頓午餐。飯後繼續拔營去了另外一個小鎮,拍了兩座歐式教堂的照片和錄像,然後回家。

下午四點回到皮特家,大家在皮特家客廳坐會兒,天熱皮特夫人打開空調,說她家的掛壁空調是中國上海產的雙菱牌,半年前在南非買的,岔不多花了2000歐元,銷售部地址顯示上海桂林路,小沈從遙控器上看到廠家名字時突然跳了起來,說雙菱就是他老公原先工作的廠,而且說不定皮特家所用型號的空調就是她老公親手設計的,還說這空調在上海不會超過2000人民幣,可以和皮特聯手做這家空調品牌在南非開普頓的代理,皮特笑著說這家空調在南非已經有經銷商了,自己退休了拿退休工資就好。倒是可以找個理由說家裡空調壞了需要小沈老公從上海趕過來修理更加現實些,於是大家哄笑。不過這念頭小沈到離開南非的時候也沒放棄,還在動員皮特呢。

那個下午是kanny先進游泳池去玩水,我和妻兩個人忙著翻看錄像和已經拍好的照片,等我們也下水的時候kanny已經在水裡泡了一個小時超過了,下水時感覺水溫比前一天冷,kanny說話的時候牙齒在打架,就這樣讓她先上去洗澡還不答應。她媽媽這是來南非後第一次下水,哆嗦了半天才終於把自己浸入水裡,連聲喊冷。她們母女兩個打會水仗,不知道皮特什麼時候也冒出來游泳,一個猛子扎下去時,妻正好背對大家在深水區裡認真蛙泳時,突然感覺腳下有東西在動,嚇花容失色尖聲亂叫,我和小沈在岸邊看熱鬧大笑起來,反倒把皮特嚇了一跳。這時候皮特學kanny說話打顫的語氣,我們才反應過來kanny已經在水裡泡了快兩個小時了,不管她是不是樂意強行拉她進房間去洗澡換衣服,此刻有點擔心她會不會感冒了,要是在國內一定先給她喝點泰諾感冒藥來預防感冒的了。

晚餐還是在露台上吃,有香檳、德國瓶裝黑啤、紅葡萄酒、面包、土豆泥加蔬菜色拉。吃飯聊天時知道布裡吉特也患有嚴重失眠症時,妻特地推薦自己元旦去北京醫院求診來的特效藥,還差我去臥室拿來幾盒她給皮特夫人試用,說如果有效果等我們回去後在北京買好給她寄到南非來。Kanny吃不慣西餐,燒了開水給她泡國內帶來的小方便面吃。明顯感覺平時活蹦亂跳的她這晚上有點蔫了,摸摸額頭感覺有些熱度,讓她媽媽也摸摸看回答說沒問題的。於是大人們繼續吃飯,好一段時間沒看到kanny,本來想也許她又是找斯蒂威玩了,但還是感覺不放心。走進屋找了幾圈才在後面的餐廳裡找到用手臂支著趴在桌上的kanny,摸摸她額頭,開始感覺很高的熱度,推醒她問她是不是很難受?女兒說爸爸我想睡覺。好懂事的孩子,就是生病了也不去黏糊大人,那一刻看著她好心疼的眼淚也快掉出來了。帶著她跟皮特夫婦道完晚安先送她回去睡覺,等我回到露台上時,妻她們還在聊天中,布裡吉特評價說好像kanny更依賴爸爸點,小沈也在旁邊評點說我這個爸爸很好的,妻則對孩子要求太嚴格了點。

晚餐結束回房,經過花園時隨意朝天空望望,幾乎要驚呆了:漫天星鬥顆顆透明幾乎伸手可摘,似乎只有電影電視中才見識過的銀河系此時也異常清晰地排列在頭頂上,星星倒影落在游泳池水面上隨水波游弋閃爍,恍若童話世界。妻在那邊激動得大呼小叫,衝進主屋把已經准備脫衣服睡覺的小沈也拉出來看星星。不過小沈眼光中的瑞貝克星空似乎不像我們眼中那麼美麗,第二天白天她說看到的清晰星河讓她感覺害怕,人仿佛進入了天國。那晚上皮特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跟出來看看,然後笑著對我們說如果我們去納米比亞,那邊的星河才更加迷人。那邊的夜空更加漆黑和透明。對我來說似乎遙遠的童年記憶裡還見過些星河,上海這些年夜裡幾乎很少能見到星星,甚至去西藏那樣的聖地也沒見到過這樣的夜空。也許是南非是最接近南極的大陸了,空氣稀薄點,離星星距離也近點的緣故吧。其實那樣接近幸福的時刻竟有些傷感:當我們結束行程離開非洲時,這樣的星海也將成為永遠的回憶和奢望了。

當天夜裡不敢再讓kanny睡地鋪了,晚上就和我擠一張單人床。靠著她的小身體像火爐一樣燙,妻從皮特那拿來一個溫度計,當夜最高燒到39.5度,這種溫度在中國的時候早就帶她去打針了,可是現在卻束手無策,只能給她服些小沈帶來的成人抗感冒藥,而這藥對抑制發燒應該是毫無作用的,於是更加追悔沒在國內買好兒童藥物再出門了。一個晚上kanny喝掉5大杯冷開水,還要拿毛巾放在她額頭上降溫,到早上的時候,熱度竟然退了。想想她的體質一向很好,或者算是沒事情了。我這個夜裡因為擔心孩子加上時差因素,根本沒睡好,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夢見好些人,還夢見非洲漫天的星鬥。

2005年2月6日 周日 開普頓市區 霍特灣 A&A制 首次錯過桌山

早上8:30早餐,早餐內容和前一天一樣,飯後皮特來我們房間通知說和太太商量了一下,原計劃今天去海邊吃海鮮大餐的計劃臨時改動為去開普頓市區,以便觀察kanny 情況需要得話去醫院方便點,而後布裡吉特不放心kanny,也要求一起去。於是這個早上是我們四個人坐後排,皮特開車,夫人坐副駕駛位子上出門了。開車一小時後我們抵達桌山腳下,桌山上雲霧繚繞,很有幾分神奇和妖嬈。Kanny提出要上衛生間,皮特於是把車頭一拐轉到一個住宅區路邊停車,進入一個門洞拿鑰匙打開門,看得我們都愣神時他才解釋說這是他們初來南非時在開普頓市區買的房子,傑西卡上大學時就住在這裡,是個帶個小院的一室一廳小單元,當時價格19萬蘭特(約合26萬人民幣),現在的價格已經翻了三倍。而他們在瑞貝克買那塊地造房子時,連造房子一共花了30多萬蘭特,現在那套房子已經升值到100萬以上了。南非的房價這些年漲得厲害。我們前一天在地震村看到一個街邊花園房,皮特兩年前動心想買的,開價50萬,現在的市價已經是200萬蘭特了。我對妻說我們也來南非買套房子過日子吧,反正我們也買得起,妻把眼睛睜大問我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笑她一點幽默感也沒有,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不是當初我答應一家人來南非玩時她也以為是開玩笑說的,可是現在不是已經站在南非共和國領土上了嗎?

大家輪流方便過繼續上路,去了風光秀美游人如織的霍特灣(Hout Bay),開普頓四周這樣美麗的海灣實在數不勝數,而且都是白色的細沙,海灘上戲水和游泳的人非常多,私人游艇和白色風帆構築一道旖旎的風景線。皮特說從霍特灣開始沿海岸線有20多公裡路都是這樣的景色,這讓我想起中國大連的海岸線,只是開普頓的海水要更藍一點。放眼看四周,與美麗風景最格格不入就是我們這個團隊撐著遮陽傘的兩位中國女士了。即算保護措施做足,防曬霜一天三遍,來南非旅游的第二天,小沈已經是我們四人中泛黑最明顯的一位了,被我們笑稱是最不經曬的一位。Kanny來非洲被我調侃為回家之旅,說她看到那邊的黑人應該有歸屬感和親切感,事實上南非19天她只是犧牲了曾經是全身最白的一部分—她的小腳丫,臉和身上並沒有曬黑多少。她媽媽把這意外歸結為是給kanny的保護工作到位得力的緣故。而那兩只整天不穿襪子也不會去抹防曬霜的小腳丫,離開南非時基本可以和黑人兄妹有得媲美的了。

我們在霍特灣遇到一幫玩花式跳水的黑人少男少女,一長溜排開趴在海堤上,看到我們用DV拍他們,反而跳得更加起勁,一個個換用不同的姿勢跳到海面離地面6,7米深的海裡去,還有扎一頭小辮子黑人舞者在和著吉普車裡的大功率音響大跳街舞。妻看到街邊有個光著上身就穿個小短褲的白人小女孩很可愛,就停下來逗她笑,還給那小孩撳了幾張快門,小孩的媽媽也站在一邊跟著笑,說女兒才15個月大。水灣裡看到幾只海豹在懶散地游弋,海鷗則是在岸邊和游船間穿來穿去自由飛行,甚至在海水裡看到3個通體透明的小水母在游動,布裡吉特說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水母,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妻一時想不起水母的德語和英文名,說回家查字典告訴布裡吉特,我開玩笑說這有什麼難的?按中文字解唄:water’s mother,妻聽後笑著罵我亂解釋。回到皮特家我去查文曲星詞典,水母和海蟄是一個詞,好像這兩樣東西應該不是一種生物吧?

找吃飯餐廳的路上兩個金發雙胞胎小丫頭攔住了走在前面的布裡吉特,推銷20蘭特一塊的肥皂,布裡吉特饒有興味地和她們一問一答,兩個丫頭則像機器人一樣的嗓音拉長語氣唱著回答,很是好玩,最滑稽的一幕是終於推銷成功說再見時兩個荷蘭籍丫頭唱著說了句:“Danke schoen,Tschuess!(非常感謝,再見)”這可是一句標准的德語,我是聽得懂的,驚奇而好笑。妻一把逮住她們和kanny 合張影。

霍特灣海濱的商店紀念品價格都很高,還限制攝影攝像,包括酒吧裡也一樣不可以攝像。因為是周日,游客很多,海邊咖啡吧餐廳都滿員,我們去了二樓那家叫作“MARINER’S WHARF”的海員俱樂部餐廳,所有服務員都穿著水手服戴著無帽檐海軍藍的帽子和飄帶。讓伙計燒壺開水過來給kanny泡小碗方便面,其他人各自點菜,我點了牛排,他們幾個點魚肉、雞肉、鹿肉和蔬菜色拉的都有。其實我並不喜歡牛排,本來以為可以分一半給kanny的,她在國內時就喜歡吃肉來的,可是這天中午她一點胃口也沒有,不想吃,害我剩了一半還多怎麼也吃不下了。吩咐他們燒熟點,怕帶血絲那種,可是又燒得太老了點,澆上那些汁只覺得更難吃。以往國外出差都是中餐從頭到尾,這一次看來要經受些鍛煉了,畢竟還有大半旅程沒進行呢。本來打算我們請皮特夫婦的,可是他們堅決不肯,協商的結果是各自A&A付帳,小費被皮特搶先付掉了,妻再三問皮特南非小費標准,皮特才說是消費金額的10%,一般建議總數湊整數賣單。我們幾個人吃了240蘭特,第一次拉卡消費,不需要密碼只要簽名,可口可樂8蘭特/罐、生啤9.5/杯、鮮榨果汁7.5蘭特/杯,牛排69.95,魚飯75,蔬菜色拉45,在這樣的旅游景點吃飯,就算在中國這價格算得便宜了。

離開海員餐廳我們朝停車場走,路邊有漂亮的德國奔馳公司產小甲克蟲車,妻拉了kanny和那車子一起合影,說將來長大要爸爸給你買部這樣的小車。皮特讓我在一部奔馳兩門跑車那給妻和車子一起留影,說這算是我在南非給太太購的車子。好些天以後,在另外個小鎮,皮特指著一部鏽跡斑斑前後都吃過生活的破車說,這部就算是我在南非買給我自己的車了,氣得我當場揮拳表示抗議。

繼續上路,看桌山方向能見度不錯,問妻是不是今天下午就可以去向往已久的桌山了,妻問過皮特說是這樣打算的。可是車行不久,明顯感覺起風了,皮特說有風的日子登山纜車會停掉,於是半路上再次扭轉方向繞到了桌山後方去,山路兩邊都是歐式別墅和莊園,我們繞著桌山整整一圈,看得心癢癢的,可就是不能上去。沿著霍特灣的海濱大道很秀氣,但有一段也感覺很危險,路邊樹起大的安全網保證山上的落石不會砸中路上的車輛或者阻擋住路面。還有大約100米長的距離的公路整個就是在懸崖峭壁上鑿出來的一個向山體方向的凹坑,另一邊甚至沒有支撐柱,更加感覺驚險。就是在這條路上唯一一次遇到在南非的公路收費,懷疑就是收這段半開式隧道的通過費。南非的高速公路和大多數國家一樣,都是敞開不收費的,在加油站柴油是每升4.01蘭特,只比國內略貴而已。

我們下午四點踏上了回家路,皮特半路上突然要我拿出攝像機來准備拍,照做了但沒明白要拍什麼,經皮特指點才發現遠處一座山整個籠罩在煙霧中,還看到有吊著滅火劑的直升飛機趕去救火。因為連續高溫干旱,屬於森林自燃現像。皮特開車到離火區最近的路邊停車,讓我可以下車去拍攝,電視新聞裡才能看到的森林大火,今天終於有機會見識一趟了。這場火燒了幾天幾夜,我們第二天早上出門經過這個地區時,依然看到濃煙滾滾。

下午五點我們坐在皮特家的露台上,小沈發現露台上的溫度計指向40攝氏度,我們都大吃一驚,這才覺得是比前一天熱了很多。或許因為開普頓濕度小,才沒覺得熱得難受吧。要是在上海夏天到這溫度時,人該憋悶得窒息了。因為我們一家住的房間小,晚上又不敢敞著門睡覺,皮特把他那邊的立式搖頭電風扇給我們送了過來。感覺熱,第三次去皮特家游泳池游泳,kanny也想下水,被嚴詞禁止。這天晚上是我們第一次在皮特家自己動手做飯,西餐吃厭了,決定熬粥喝。小沈來南非的包裡,有兩斤崇明新大米,在上海來的時候她美國回來的妹妹看到她帶著大米出國亂笑她,要她趁早扔掉太平,免得給老外笑話。事實證明那些米幾乎有救命地位的重要性。我們幾個人的腸胃再要經受西餐考驗,估計都該趴下來了。粥是小沈熬的,她說自己不會燒菜,在家都是婆婆和老公做飯,不過第一次國外熬粥水准就已經相當高了,晚飯時就著國內帶來的榨菜、肉松、花生米作為小菜,皮特夫人還做了一份蔬菜色拉。我們幾個中國人都吃得很香,布裡吉特似乎也還可以適應,惟有皮特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聽妻說布裡吉特在旁邊用德語悄悄提醒皮特好幾次,說晚餐就是這些了沒其它東西可以吃了,讓皮特吃快點,皮特只有無奈地說:“知道知道了”。

當天晚上我們在飯桌上操練皮特夫婦說中國話,各拿起一個酒杯,先互相稱呼一句:“老公,老婆”,然後碰杯後說“干杯!”,他們學得很認真,杯子都快被碰碎了, kanny也起勁地幫他們喊1、2、3開始!大喊加油,我們肚皮都快要笑破了。這個晚上入睡前,依舊是看會星星才進屋,kanny是第一天注意到非洲的星星,眼睛瞪得大大的,聽我講銀河系故事和傳說。這一天唯一缺憾的是 kanny白天一切正常,入夜熱度又升了上來,最高到39.7度,很後悔白天沒堅定去醫院看看的想法,暗下決心第二天一定不可以再大意了,一定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2005年2月7日周一開普頓水門區漁人碼頭海豹第二次錯過桌山

早上7:30,北京時間13:30起床,kanny 燒了一個晚上,到天快亮的時候,又和前一天一樣熱度全退了。又是灌她一晚上的涼開水,夠熱的天氣,又不敢開著門睡覺。第一天我們到的時候,向皮特要我們客房鑰匙,皮特本來說不用鎖門的,想到不鎖門睡覺就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朝鮮電影,特務晚上潛入不關門的住家去殺人,難免心裡發慌,所以還是要皮特翻出鑰匙來給我們。皮特自己家的防衛措施其實是相當到位的,沿著院牆有自動報警裝置,甚至我們住的客房裡還有紅外線探頭,包括起夜裡去衛生間,皮特臥室裡的信號燈也會一閃一閃的報警,所以我們一家幾點睡覺到早上何時起來的信息,都在皮特掌握中。皮特每天晚上會把自己的那輛尼桑旅行車停進車庫裡,然後鎖上門。據他說以前車庫門是不鎖的,後來前後被村裡的黑人偷走了四樣包括鑽床電鋸之類的工具拿去賣錢換酒喝了才開始上鎖的。皮特家還有一部從德國帶來的日本產豐田牌轎車,非常便宜,合人民幣也就是六、七萬左右,沒有空調只有通風,最大優點是省油,百公裡只要5升油。至於傑西卡的舅舅每次來南非度假都是向租車行租一部轎車用,每天80蘭特,加油是自己的,不限制裡程數,這要比在中國租車便宜了一半還有多。其實來南非自駕游也是不錯的選擇的,南非高速公路是世界第三發達的,路況非常好,沿途熱帶草原風光就更吸引人了。

這天早上看到有黑人工人進來院子鋤草和給隔壁人家糊牆頭,kanny說皮特家雇佣的工人是三天來干一次活的,很奇怪問她你怎麼知道的?她說爸爸你真笨,我們來那天是星期五,看到很多黑人在干活,今天是周一又看到黑人進來,不是正好隔了三天嗎?想想她總結的倒是蠻有道理的。妻一大早把我們房間裡這幾天積累的垃圾帶到院門口去,那邊已經緊挨著放了七、八個裝滿垃圾的黑塑料袋了,原來這個鎮的住家垃圾都是每星期一一次來統一收集運走的。這個早上的早飯是我們繼續喝前天晚上剩下的白粥,皮特終於不再和我們為伍了,還是吃他能下咽的面包果醬咖啡。吃早飯前我們看那些黑人工人玩泥瓦工活,站在高凳的黑人在上面接,底下的黑人把攪拌好的水泥漿往上面甩出去,上面的家伙空中接力,那平面抹泥板每次最多接住2/3的水泥,其余的都四散濺落了。小沈說這幫黑鬼在搗糨糊,就這樣浪費東家的材料。上面抹牆面的黑人發現我在用DV拍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妻算靈活,伸個大拇指意思是他干活漂亮,那家伙還開心地笑起來。

今天准備去水門區和羅賓島,出門前皮特夫人告戒我們說今天去的地方要注意安全,不要帶貴重飾品和太多現金,於是我們把護照和隨身帶來的美金歐元現金都交給皮特放到他的保險箱去了,皮特特意用電腦給我們每人掃了一張護照和南非簽證頁用彩色打印機做出來的復印件交給我帶在身邊。我出門前對妻說今天務必要去一次醫院,孩子沒大問題當然好,但萬一發燒是因為肺炎什麼引起的,耽誤了可就麻煩了,畢竟去醫院看看會比較放心點。妻在路上告訴皮特我的意見,皮特問kanny現在是否有熱度,我說現在沒有。皮特說那麼我們先去桌山或者是羅賓島,等下午再去醫院。還對我們說出門前問過開普頓市區的朋友,說桌山現在籠罩在雲霧裡,等我們到達時如果雲還沒散開的話,桌山纜車就不會開放的,大家都說那麼就去撞撞運氣看了。

趕到開普頓市區時,開普頓周圍晴空萬裡,唯桌山半山腰以上被雲層籠罩著,很是神奇。對妻和小沈說桌山如果是在中國,一定會如普陀山一樣被人奉為神山仙山早就香火茂盛了的。皮特說看來今天早上是沒希望了,直接帶我們轉向了開普頓的漁人碼頭—水門區(Water Front)。去水門區前要經過開普頓最繁華的市區,一路見到喜來登和假日酒店等五星級大酒店。按妻意見拿DV搖水門區指路牌時,鏡頭裡出現一魔鬼身材的混血摩登女郎,身高180cm左右,極具模特氣質,穿著很少,一路大步流星步伐跳躍,超越很多行人,穿越路口的動作就和西洋電影上常見的定格一模一樣。回家來放到電視上看,連妻都在驚嘆:真漂亮啊!

過去的水門區只是個供漁船和貨船停泊進出的碼頭而已,這個海港叫做維多利亞—阿爾弗列德(Victoria and Alfred)港,它所以出名是因為進出關押南非前總統曼德拉長達27年的羅賓島,就需要從這個港口出發。1988年一家民營公司斥資30億蘭特開始令人目瞪口呆的水門區重建計劃,藍本就是美國舊金山的漁人碼頭。比較而言,同樣是酒吧林立海豹游動,在我眼中開普頓水門區更加從容和大氣,就連海豹身上也是干淨透亮了許多,不像舊金山漁人碼頭海灘上那些海豹總感覺身體上沾著污油。最重要的一點,在水門區海濱酒吧坐著有遠眺桌山的最佳視點。據說一個人悠閑地坐一個下午,坐看桌山在不同時段裡的光影變化,夕陽余輝,就如同自己融化進一張風景明信片般的愜意和迷人。很多的工藝品商店和黑人民間藝人歌舞表演牽絆住我們的腳步,500米的距離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這還是在皮特不斷催促下的結果,搞得皮特只有無奈搖頭的份。遇到一七、八歲左右穿漂亮小拖鞋的金發小女孩,非常漂亮可愛,kanny 還和她合張影。很有緣的是我們第二天在開普頓水門區海洋公園又遇到這女孩和她媽媽,拿出前一天給她拍的數碼照片,小女孩連連點頭說記得我們。等我們走到游船碼頭售票處時,當天去羅賓島的船票已經全部售罄,和皮特商量後我們買了第二天早上10點的船票。每張票大人150,小孩75蘭特,奇怪的是上島還需要出示護照,還有登記我們在開普頓的聯系電話。因為皮特要趕去會一個朋友,約定他下午兩點來水門區那家德國餐館門前和我們會合,這段時間我們自己轉水門汀碼頭。水門區的商店一家緊挨一家,大都是各種旅游工藝品和服裝專賣店。看中鴕鳥蛋做的工藝燈,非常漂亮,只是發愁15000公裡如何帶回家不會敲碎掉。藝人表演中一隊穿黃衫的9人黑人兄弟無伴奏演唱組吸引了大批觀眾,他們在現場發售他們的歌帶,看到有游人當場購買,也有投零錢到他們面前放專輯紙盒的人。晚上回家聽布裡吉特說那個演唱組在當地很有名,妻馬上建議我們次日也去買一盤回家。街道上還有許多制造誇張的黑人或者動物雕塑,生動有趣,拿DV機全部掃一個徹底。水門區沿海邊的椅子上都坐滿了人,很多歐洲男女索性光上身或者三點式出場曬日光浴,還有個小男孩在認真啃他手裡的冰激凌,結果還是糊得滿臉滿手,非常好玩可愛。在水門區運河河道上方有一座可水平旋轉90度的吊橋,每當運河裡有大小船只進港出港時,岸邊的值勤保安都會用喇叭通知游客和行人,然後安全隔離柵欄自動關閉橋兩頭進出口,吊橋轉向和河岸平行方向讓出航道空間,很多游人會圍攏來看各種船只通過,船上的水手或者游客會合岸邊的人揮手致意。而河道裡的那些數量眾多的海豹則從容不迫篤悠悠游開來避讓船只。甚至還有海豹爬上岸來躺在街角懶洋洋地曬太陽,根本不在乎身邊走過的行人,至於那些對他們拍照的快門聲就更是充耳不聞了。

中午轉累了對妻建議說找地方坐下來喝點東西休息一下,選了家可以看到桌山的室外酒吧,看到午時的桌山雲霧漸漸散盡了,就讓妻打電話給皮特問下午有沒有可能上桌山,皮特說好,還是兩點鐘在水門區停車場門口碰頭。於是我點了兩份色拉、一份面包、給kanny點了份熱巧克力冰激凌,再就是啤酒和果汁,kanny的主食還是讓那個黑而壯實的伙計拎了一咖啡壺的開水來泡方便面,一頓飯連小費242蘭特,還是吃不慣洋蔥和奶酪。吃完飯起身才發現身後的二樓有個小小的“中國大飯店”的招牌,幾乎要捶胸頓足的感覺,kanny也說要是早看到那家飯店招牌,自己也不用吃那麼難吃的方便面了。走去停車場的路上,我們繞進一家南非手工掛毯作坊,看那些黑人女工坐在高凳上編制那些幾米高的工藝掛毯,價格都不便宜,幾千蘭特起價。德國人總是很遵守時間的,2點才過幾秒,皮特就出現在車庫人行道的扶梯上了。接了我們趕赴桌山,才知道皮特中飯也沒吃,搞得我們很是難為情。本來他是想下午兩點和我們約好在水門區那家叫BB的德國餐館吃午飯的,皮特對我說我錯過了開普頓最好的德國啤酒。

車到桌山纜車處,皮特掉頭下山,約好我們下來時再打他電話來接我們,妻把我們身邊的旺旺雪餅丟給皮特讓他隨便吃點充飢。我們去纜車售票處排隊,大約5分鐘不到,那邊有工作人員出來說因為桌山上風速超過,安全因素起見纜車關閉不開了。好生郁悶,趕緊打電話給皮特喚他返回來,合議之下決定去開普頓V&A商業中心轉轉街,車子才開到山下,但見桌山山頂又一次被雲霧籠罩在其中了,還真在是一座奇山。

去購物中心前皮特特意繞行到他在開普頓的家附近的德國學校門口經過,說這裡就是傑西卡來南非後讀中學的地方。皮特還告訴我們說我們預先訂好位子准備宴請皮特一家共度中國除夕的中餐廳,明天北京時間除夕夜24點當地時間18點會比平時提早一小時營業,以保證客人可以在北京時間子時可以與國內的親人同時間舉杯祝賀農歷新年。而我們要吃飯的那家中國餐廳就在這個超級購物中心的二樓,所以特意繞過去確認一下,妻問當班的伙計飯店裡有沒有卡拉OK裝置,說想要我在除夕夜給大家高歌一曲,我說不用那麼誇張吧?人家這裡不喜歡影響周邊客人用餐的。問下來的結果也讓妻很失望,他們沒有設備,無法滿足。我從國內帶了四盤DV帶,這才游玩第三天已經三盤拍光了,如此速度必須再買幾盤。乘著妻和小沈去逛童裝商店的間隙,皮特陪我去買DV帶,90蘭特一盤的松下帶買了三盤,約合126元人民幣一盤,我在上海太平洋數碼廣場買的SONY錄影帶只要25元錢,很後悔自己估計不足,陡然增加額外開支。購物中心底樓是賣工藝品的地方,妻盯著非洲圖騰和鴕鳥蛋工藝品看,我則更傾向於買非洲木雕頭像。皮特建議我們先看東西和價格,不要急於買下來,因為我們以後的行程中這樣的購物點有很多,應該都比開普頓市區要便宜。

離開購物中心時皮特排隊去換停車結算卡,我特地走過去看看收費標准:20分鐘內免費、一小時3蘭特、2小時4蘭特、3小時6蘭特,4小時9蘭特,5小時以上12蘭特。這裡可是開普頓市中心的價格,真便宜哦,要知道上海鬧市區停車平均價格就要15元/小時。對於早上出門說好今天要帶kanny去醫院探病的事情,我一直堅持該去一次。所以離開購物中心回到車上時,我又提了出來,妻不以為然說可以不去了。最後協商結果是請皮特遲點發動汽車,先給kanny 量體溫再決定,出於kanny總是入夜才發高燒,我說只要量出來的溫度偏高就去醫院,口腔表和實際體溫應該有1度的偏差,所以和妻說好按照37.5度的參考值,高於37.5就去醫院,低則回家。結果測下來是37.8度,一個敏感數據。令我不滿的一點是,妻並未守約,而是轉身問皮特意見,皮特思考一下說依照他的經驗,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雖然我很懷疑,但考慮到皮特中飯還沒吃,也只好帶些保留地同意了,私下抱怨妻說話不算話,沒有信譽。而且幾乎很肯定地對她說:“kanny晚上再發燒的概率,99%”。

連日征戰加上連著幾個晚上陪kanny,感覺累了,下午回到家我倒頭就睡覺,一覺醒來發覺滿屋子人,原來是kanny跑去皮特家主屋玩,自己說難受被他們送過來,摸摸額頭又是滾燙滾燙的。布裡吉特大聲指責皮特大意不帶孩子去醫院,皮特像個做了錯事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一樣默不作聲。布裡吉特說周二早上我們去完羅賓島,一定要去她家的私人醫生那邊看看,那醫生能說德語,可以認真查查孩子是否有問題。看到皮特很尷尬,我出面替他解圍。然後說依照我對kanny的了解,她每次發燒最多持續三天,到明天一定會好的,請他們放心。隨後布裡吉特去家裡翻出來幾片成人德國產成人退燒藥片給我,我全部按說明書劑量減半給kanny服下去。待他們都離開房間我對躺下來休息的kanny說,明天就是中國的年三十了,寶貝你一定好起來聽到嗎?不可以把病帶到過年的。Kanny很用力地點點頭說: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的。

當天晚上沒讓皮特夫婦准備西餐,我把從國內帶來的方便面下了五包,添上雞蛋和番茄,用大鍋煮著吃的。在國內時早就厭倦了方便面,可是南非這一頓面條卻是要多香有多香。Kanny只誇爸爸燒的面條好吃,就連適應不了中國白米粥的皮特,一碗面條也是底朝天吃得干干淨淨。妻總結說我是面條裡調料重,那面湯幾乎和西餐中的羅宋湯味道差不多了,所以皮特才會接受。這個晚上每個人都吃得很滿足。吃飯前發生一個小插曲,皮特家露台上的吊扇和吊燈是做為一體的,我們開了燈但不想風扇轉,皮特過來幫忙拉吊扇開關繩子,結果玻璃制的吊燈罩意外脫落掉在餐桌上摔碎了,而且一碗盛好的面條也報銷了。最後是給皮特重新盛碗方便面,妻則發揚風格只喝了點面湯。事後她說還好我們在場,不然布裡吉特一定會因為皮特闖禍又對他發火的。吃完晚飯後還是我陪kanny回自己房間先休息帶記日記,剩下的人照慣例在露台上聊天敘舊。Kanny這個晚上情況還行,最高一次量下來的溫度是38.6度,比前兩個夜裡要緩解許多了,終於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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