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冷得死
秋林地下一層的顧客非常之多,而且都是一買一大包的扛回去,盡顯豪爽本色。在這裡我出了點小醜——以前沒見過列巴,只知道大,不知道有多大,於是指著櫥窗裡柚子大小的圓形物問:這是列巴嗎?同伴見狀趕忙羞愧的把我拉出人群,七繞八繞的到了一個櫃台,讓我看——剛才那是肉腸,這才是真正的列巴!好家伙,一個列巴足有小西瓜那麼大,我接過時手一酸差點沒掉到地上。熱騰騰、硬如磐石的秋林大列巴終於呈現在我面前了,每個都有四斤重,用一個布口袋套著。背著這東西十天八天壞不了,小興安嶺沒准都能給橫越了。說實話,至今我都沒咬動這東西,倒是當枕頭睡了幾覺,此是後話。
出來就是奮鬥路(果戈理大街),相當於天津的濱江道,是本地人逛街的地方。在秋林對面的郵局買了五張賀卡寄回家,這個每年堅持的傳統沒想到今年在哈爾濱辦了。寄完賀卡已經將近四點,天色昏暗曉月初生。沿路走到兒童醫院、馬家溝轉了一下,在迎樂園面館吃了碗面,非常不錯果然名不虛傳。尼古拉教堂就在附近,但因天氣太冷,我便放棄了。
看了看天已完全黑透,是到看冰燈的時間了。裝備好來到冰雪大世界(兩個過膝羽絨大衣、兩雙羊毛襪、護膝手套帽子口罩)當天是開幕第一天,人非常多,據傳說都是贈票來的(門票150元,學生票75元)冰雪大世界今年算來已是第九屆,以奧運為主題。大門仿照天安門的樣式,以環形跑道串連起各個景點,都是和奧運相關的國家標志性建築。比如長城、雅典神殿、巴黎聖母院等等,富麗堂皇流光溢彩。和雪博園一樣,冰雪大世界並沒有完全建成,施工隊仍用麻繩拖著一塊塊的冰辛勤勞作著,我相信建成後冰雪大世界將會更壯觀!因此,去哈爾濱最適宜的時間應該在一月中旬。
老實說,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冰,天知道都是哪弄來的!冰雪大世界猶如一個大冰窖,“冷到了骨髓之外”。作為學新聞的我理應擺出當時溫度是零下多少多少,但我實在不想用那些蒼白的數據來說明什麼,同樣是零度在北京和哈爾濱完全是兩個概念,所能提供的只有我自己最直觀的感受。沒有來過東北的人根本想像不到這裡冷的程度,一出門腦細胞就凍死了一大半,思維明顯遲緩。緊接著,皮膚的裸露處開始生疼,繼而麻木。寒氣從腳底透上來,沿著骨髓凍到頭皮散發出來,全身血肉便徹底充滿寒冷,觸覺變得遲鈍。身體開始僵化,你越來越不願意活動,也不會打顫,你的軀體喪失了最後一點自我保護機能,不知不覺間便會被凍傷,甚至器官壞死。這不是危言聳聽,游覽時我忽然感到呼吸困難,這才發現鼻子已經被凍上,裡面全是冰,後來右腿也被凍得走不了路,回去雙腳開始麻癢。這都是凍傷的前兆,而當時我卻一無所知。我絲毫不懷疑以往聽到說在這裡端著熱水走一段路就結冰的傳言,因為我自己就險些創造出來。對抗寒冷的辦法不只是穿衣服(穿再多都沒用),多活動和多吃飯才是真諦。真凍得不行了趕快進屋子或到上車,東北的暖氣很足,十幾分鐘就能緩過神來(羞愧的說道連索非亞教堂到兆麟公園三五百米的距離安都是打車去的)
自然環境雖然惡劣,卻絲毫影響不了游人的心情。我在裡面待了兩小時左右實在凍得沒辦法,才不得不意猶未盡地出來。當時已將近晚八點,人群也紛紛離開。為了補充熱量我又來到了中央大街,不幸的是大多數店鋪已經關門了。嚴寒難耐,我信步閃入一家小店,是家半地下室的西餐廳(毫無疑問,俄式的)。進去之後才發現布置得頗為雅致,環境極好。這家店就是始於1901年的塔道斯,創始人是什麼什麼尼亞人xxxxxx·xxxx·xxxx·塔道斯(原諒我吧,我實在是記不清了)
聖誕前夕,留聲機反復放著《鈴兒響叮當》,但此情此景我更願意聽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回去了,十點十分,出租車司機告訴我他也要回家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