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舒婷的《真水無香》,又想起廈門,想起鼓浪嶼。回望時,已是昨年。
初遇·夜色(20070219)
1900公裡的飛行之後,高崎機場彈鋼琴的紅衣女子和滿眼的棕櫚樹是廈門給我的第一印像。天色陰沉,坐公交車一路走一路看街景,不寬的街道上流淌著溫潤的綠色,但老房子背後那一棟高過一棟的新建的高樓大廈讓我心裡有些隱隱的失望,現實的廈門與我想像中的不一樣。
從鷺江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逃離,不想船到鼓浪嶼的別墅碼頭後,又是一股人潮奔向我們坐的船——誰讓這是所謂的“黃金周”呢,我們不也是這人潮中的分子嗎?
天已擦黑,入住手續辦好,行李放好,迫不及待的出門。沿著鼓聲路向西,游客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偶然閃現的過客都是島上居民的打扮,昏暗路燈下與我們做伴的是街邊不時出現的貓咪,安安靜靜的瞪著眼睛看著你,我們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輕起來。夜色中的鼓浪嶼樹影婆娑,辨不出本色的老房子散發著懷舊的味道,一切仿佛都不是真實的。而到了龍頭路周圍的商業街上,一個個店主熱情的叫賣,一簇簇游人興奮的身影,繪就了它的另一張臉。
老巷·本色(20070220)
沒有北京的爆竹與汽車防盜器的合奏,久違的早春的雨聲如一夜天籟。在鳥鳴中晨起,趁著人少去看那些著名的景點。鼓浪嶼的標志日光岩、林爾嘉曾經的毫宅菽莊花園、紀念鄭成功的皓月園等一一看過之後,給我印像最深的卻是此起彼伏、縱橫交錯的街巷,很窄的小道,偏偏有叫“路”的氣魄。還有那紫色的、橙黃色的花兒,無論牆頭、石壁,還是鐵柵欄門上,處處開得生機勃勃,那可是詩人筆下四季皆花期的三角梅?
午後小憩,重新上路。避開景區,在一道道民居小巷中尋覓——那才是最本色的鼓浪嶼。古老歲月造就的老屋、別墅,長滿厚厚青苔的石板路,老爺爺般的大榕樹,緣牆而上的青藤和花,流露著無盡的滄桑與優雅。沒有工業,沒有機動車,呼吸著清透潮潤的空氣,少了游客的紛至沓來,沒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噪音、污染,喧囂與浮躁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怎樣形容這種感覺?閑適、平和、懷舊,還有絲絲縷縷的感傷?
軟風吹拂,迷人的暮色裡飄著若隱若現的琴音,你怎忍離去?真想推開一扇門,走進一個院落,看看那斑駁矮牆背後的故事,或者,如果我們生活在這裡,又將是怎樣的情形……
覽勝·五顏六色(20070221)
廈門大學。假期裡靜謐優美的校園,中西結合的建築,一切疏朗有序,不似我的母校,越來越多的樓讓那校園只好用“逼仄”來形容。看到了白發的先生,未遇漂亮的女生,趁著游人不多,在文學院的樓前留影,在芙蓉湖邊徜徉。也許,開學後這裡就是另外一幅景像了。
南菩陀。沒有對宗教的信仰,各地的寺院廟宇都是抱著到此一游的心態走過。然而春節時到這裡又如同去年在靈隱一樣顯然是個錯誤,太擁擠的香客,太興旺的香火,太濃郁的香氣,除了人與香,幾乎看不到什麼,只好奪路而逃。再有的印像是出門時看到的高大的菩提樹。還有,一位香客和一位修行者(大概是閩南佛學院的學生吧)卻在佛門勝地過一扇小門時互不相讓——信仰與迷信大概也就一扇門的距離。
胡裡山炮台。再次穿越廈門大學,從白城校門出來後沿環島路走向胡裡山炮台。海邊的環島路寬闊悠長,天氣也漸漸明朗起來,終於感受到了廈門的陽光。那門保存完好的德國克虜伯大炮還是值得瞻仰一下的。
中山路。好像每個城市叫中山路的地方都是傳統的繁華之地,廈門也不例外。人頭攢動的街道,鱗次櫛比的店鋪,喧鬧的街景有如王府井的翻版。已是午後一點多,大名鼎鼎的黃則和依然人滿為患,只好去KFC果腹。
然後,回到鼓浪嶼,去走昨天沒走過的路。熱鬧的商業區,古老風格的福州路,一一留下我們的腳步,峰回路轉之處,又有我們第三次踏上的土。
告別·原色(20070222)
集美學村是此行的最後一站。鐘靈毓秀之地自有它引人之處,但是旅游團太多了,原有的寧靜就被處處的人聲鼎沸取代,不知陳嘉庚先生在天之靈是否會欣賞這樣的場面。好在,那一個個獨立的學院、中學、小學,仍是安靜之所在。
前一日北方大霧,延遲的航班至今尚不能正點。在機場消磨了一下午之後,告別廈門,告別我期待了一個月的鼓浪嶼之旅。
150分鐘的行程漸行漸遠,也離家越來越近,飛臨北京時透過舷窗往外看,那日日光影斑斕的夜色仍在,“破五”的火樹銀花怒放。
補充·形形色色
鼓浪嶼上的其他發現:
——開觀光電瓶車的大多是二十多歲的女孩,長得都很好看。
——晚飯時分,家家戶戶開了燈而不掛窗簾,有的還敞著門,飯菜的香氣在街道上彌漫,一家人圍桌而坐,也仿佛游人眼裡的風景。
——竟然看到了一輛1041大卡,可能是收垃圾的,呵呵,“引我側目”。
廈門公交車上的人很友善:
——司機看到有人趕車會自覺的放慢速度。
——一個老奶奶上車,有兩個乘客同時起身要讓座。
——我們在車上沒聽懂司機為什麼讓補交錢,前座的年輕人主動回頭做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