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媽媽之看得見風景的城市

作者: 五月may70

導讀我告訴媽媽,攜程有一群女孩子發起了一個征文大賽,寫寫心中最美的風景,媽媽隨口說,最美的風景不就是在身邊嘛?想想也是,不管怎麼向往異鄉的旖旎,家鄉永遠是心目中最美的風景。^_^ 一、 虎丘遲桂花虎丘在蘇州人的心中地位有點特殊。因為這一處“丘”,就在水巷悠悠,舟楫唱和的蘇州古城邊上,緊挨著“一等一的繁華之地”山塘街、閶門,歷來“游人往來,紛錯 ...

我告訴媽媽,攜程有一群女孩子發起了一個征文大賽,寫寫心中最美的風景,媽媽隨口說,最美的風景不就是在身邊嘛?想想也是,不管怎麼向往異鄉的旖旎,家鄉永遠是心目中最美的風景。^_^

一、 虎丘遲桂花虎丘在蘇州人的心中地位有點特殊。因為這一處“丘”,就在水巷悠悠,舟楫唱和的蘇州古城邊上,緊挨著“一等一的繁華之地”山塘街、閶門,歷來“游人往來,紛錯如織”。又因為它是“丘”,在蘇州人心中便是“林”而不是“園”: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的細微、雅致不如拙政園、留園;但從千人石到深不可測的劍池,從虎丘雲岩寺塔到後山,無不掩映在林木繁茂、郁郁蔥蔥中。相對於玲瓏、纖巧的古典名園,這一片“林”就有點“蔚為壯觀”、令人神往了。像許多蘇州人一樣,我們喜歡虎丘,尤其喜歡虎丘後山。每年春天,我們都會去後山,在幽深的林間小路上漫步,看淡紫色野花在林木間、山坡上爛漫繁衍,沉浸在山花草木的清香中,享受那一份難得的天籟人和……當然,冬去春來,我們總不會忘記到萬景山莊探望那一盆盆別來無恙的蘇派盆景:巧奪天工,集萬千林壑於一處的盆景仿佛是濃縮了的蘇州園林:玲瓏透剔的“園”,氣像萬千的“林”。但我們很少在秋天去虎丘,秋天我們會去離城稍遠一點的天平山:觀天平紅楓,爬一線天。雖然人流如織,卻興衝衝地年年赴約,徜徉在一片霞紅、明黃、淺褐的斑斑駁駁中。今年秋天我們卻受電視廣告的誘惑加入了“金秋逛虎丘廟會”的行列。一進虎丘山門,遠看千人石上果然人影幢幢,來不及細品那鶯歌燕舞,一陣陣濃香便撲鼻而來。啊,桂花!中秋前幾天,蘇州的大街小巷曾飄過一陣桂花香,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轉瞬便被風吹走了。有人說,今年桂花是小年,不期然,中秋過後十多天卻在虎丘聞到如此濃烈的桂花香!我們再無心觀看高蹺、雜技,循著清雅的桂花香走走停停。擁翠山莊,試劍石畔,虎丘塔下,直至前山後山走遍。這遲來的桂子飄香吸引了眾多的游客,而那一株株毫不起眼的冬青般的桂花樹竟然遍布虎丘。如果不是聞到濃郁的遲桂花香,又有多少人能注意到它們的存在?即便在經典的“虎丘景區”介紹中也從未提及十裡飄香的桂子樹,雖然桂花是蘇州的市花!仿佛受桂香的“魅惑”,我們全然忘卻“逛廟會”的初衷,只是山上山下徘徊流連。累了,靜靜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歇息…………平時最愛聞三種花香,一是含笑花,那濃濃的甜香有一種成熟的香蕉味,小時候我們都把她叫做香蕉花;二是白蘭花,那種雅致的幽香,有點矜持,有點冷傲,只適合綴在女子的襟邊,淡淡地散發著獨特的香味;三是桂花,那馥郁的芬芳隨風而飄,是那樣地讓人陶醉,引人親近!有意思的是蘇州人嬌貴的白蘭花在雲南叫做緬桂花,是地栽而非盆栽(蘇州冬天要把盆栽的白蘭花移入室內)而且能長成樹。去年去雲南在大理一破舊的居民後院裡就看到幾棵高高的緬桂花樹,樹上開滿了長長的白色的小花。街上,有些當地老太太拎著一只籃子,用紅線把一朵朵緬桂花串連起來,2元線一串賣給游人。一時間,大理街上許多男女,脖子上都掛上一串緬桂花——當白蘭花變成緬桂花,原先的矜持、冷傲便不見了,仿佛蘇州的桂花似的顯得那樣的平民親民……兩天後,當我晨起推開窗子,一陣陣芳香隨風而入。呵,院子裡那一棵小小的桂花樹又開花了。原來今年的桂花不是小年,中秋前那陣短暫的花香抑或只是小小的試探。那末,虎丘的“遲”桂花也應是二度飄香啊!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中,在居民小院裡,在社區的樓間空地、街心花園裡。在馬路中間的隔離花帶以及一處處大大小小的園林中,桂香飄飄,綿綿不絕,,一派清雅。一個星期後,一株株桂花樹上那米粒大小的金桂、銀桂、丹桂便都悄悄地從樹上脫落。一年一度的桂花雨便飄散在蘇州的大街小巷、鄉村山坳……桂花,蘇州的市花。二、 冬日園林冬日暖陽,溫軟、柔和、慵懶。冬日的環秀山莊,疏朗、岑寂、嫻雅。位於蘇州市中心的環秀山莊,雖然占地面積只有3.26畝(0.2公頃),但卻因為擁有那一座著名的湖石假山而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上午十時許,環秀山莊內只有我們兩位游人。往日亭亭如蓋的大樹,仿佛經過了一次成功的瘦身,只剩下遒勁蒼老的枝干。陽光下,山莊一側高聳的圍牆,像一塊巨大的白色幕布,映出大樹的陰影,仿佛一幅線條簡潔的白描。一座諾大的疊石假山,連同身下的清溪、幽谷和岸邊的條形石欄,幾乎占據了半個園子,剩下的一方空地只擺了一張石桌,四條石凳,清清爽爽,干干淨淨,令人神清目明。環秀山莊的這座大型的湖石假山出於清代疊石大師戈裕良之手筆,頗得當代園林學家劉敦楨、陳從周,美學家王朝聞諸名家大師的贊譽。陳從周甚至說:“造園者不見此山,正如學詩者未學李、杜。”雖然,作為游客,我們尚不能把玩,、品鑒這座湖石假山之三昧(這絕非一日之功!),但“傾國宜通體,誰來獨賞眉?”這座袖珍名園的山石、廳堂、亭台、樓閣構成的整體美卻足以令外行的游客們感受到濃郁的古趣以及咫尺天涯般的審美愉悅。去除了春花、夏草、秋葉的點綴,園內的山石、疏林、小檻更顯其質樸、古典的情懷。問泉亭前細碎的石階仿佛只適合“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的大家閨秀,就連“半潭秋水一房山”景點西側三進兩層的仿古建築(1982年建成),也與山莊的古典氣質珠聯璧合。在那一扇扇朱紅的方格長窗後,仿佛隨時都會出現一位書卷氣濃郁的古代仕女,或憑欄看山,或沐浴著冬日的暖陽吟詩作詞——那是低迥婉約的詩句,一如她們的先輩晏殊、歐陽修、李清照……事實上,二十多年來,在那一扇扇朱紅的方格長窗內確乎有一雙雙纖纖玉手在飛針走線——一群蘇州繡娘在那兒作針法表演,接待賓客;她們把一根絲線劈成48份,在薄如蟬翼的絲帛上繡出極富層次感的雙面繡,以及一幅幅細膩、精致的傳統繡品——與環秀山相鄰的剌繡研究所是展示蘇州傳統文化的又一扇窗戶,那曾有的承平繁華,風流旖旎令人嘆為觀止。如果說環秀山莊在冬日的疏朗、岑寂、嫻雅中更彰顯其秀逸、古樸,那末,在我看來,另一座蘇州名園,與環秀山莊同時列入“世界遺產名錄”的網師園也更適合在冬季,游人稀少的時候游覽、欣賞。網師園東宅西園,布局緊湊,結構精巧,中部水池面積約有半畝之多。環池建築自微型石橋引靜橋起,池水東南兩面的建築有射鴨廊、竹外一枝軒、濯纓水閣、月到風來亭、看松讀畫軒、小山叢桂軒等。在冬日暖陽中,池水波平影靜,地上的建築與水中的倒影仿佛是兩幅靜影沉璧圖,那似真似幻而又肌理清晰的影像,因為少了游人的驚擾,池魚的戲嬉以及繁花藤蔓的喧賓奪主而顯出一股文人寫意畫般的意境:氣韻生動,逸興澄懷。而自主廳萬卷堂以往的四進東宅,門樓廳堂間的磚雕木刻,細膩精致,蘊涵豐富;室內陳設皆循文房之例。楹聯匾額,條桌書案,無不透出濃濃的文化氣息。在中部水池西側另有一書齋別院殿春簃,上世紀三十年代,國畫大師張大千皆其兄在此讀書、作畫。殿春簃有小軒三間,取蘇東坡詩意:“多謝化工憐寂寞,尚留芍藥殿春風”而命名。上世紀八十年代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仿殿春簃作明軒,展示中國傳統文化之精髓。近年來,網師園自每年4月至10月開設夜游項目,利用現代化的電光聲色展示園林別樣的魅力:夜色迷離,水殿風來,弦歌雅曲,一時醉倒多少游客!但竊以為,當繁華落盡,笙歌音稀之時,方能由引靜橋引入靜境,而一窺網師園之堂奧。如果說,環秀山莊是大家閨秀優游休閑的後花園,那麼網師園則是書生、才子們的讀書聖地。在這“心遠地自偏”的城市一偶,在萬卷堂、殿春簃的殷殷書香中,他們可以“獨善其身”,遍讀聖賢書,也可以“彈琴復長嘯”,一澆胸中之塊壘。洗盡鉛華,摒除絲竹,冬日的蘇州園林別有一番韻味。三、 西山縹緲峰、堂裡古村太湖東山西山是蘇州園林外的真山真水。五月下旬,枇杷黃了,我們去西山采枇杷,登縹緲峰。縹緲峰號稱太湖第一峰,海拔336米,為太湖七十二峰之首。因太湖風雲多變,飄飄渺渺,雲遮霧嶂,“縹緲晴巒”,便成為西山八大勝景之一。順著新修建的10公裡長的環山旅游大路,我們乘坐觀光車盤山而上。山上山下,林木茂盛,大多為果樹,枇杷正黃,果實累累,高大的楊梅樹上則紅果點點。路邊,新栽的松柏還較矮小,但翠綠茵茵,倒也令人賞心悅目。環山大路平緩、寬闊,觀光車靈活,軒敞,水氣氤氳的山風拂面而來,移步換景間,我們已來到半山腰。山下,登山步行道上的游人已越來越小,五月的陽光裡,林木野草的氣息中夾著一股悶悶的、濃濃的,幾乎還有點酸澀的氣味。問過導游,才知那竟是栗子花開的氣味!在一處向陽坡上,導游停下車,讓我們看“栗子花”,只見一片片深綠的闊葉間有一些毛絨絨的東西,那便是“栗子”?原來,吃起來香甜的栗子,開花時散發的氣味卻並不令人愉快。觀光車繼續在山上盤行,不知不覺間已經到達山頂——縹緲晴巒。涼風習習,三萬六千頃太湖盡收眼底。浩瀚的湖面上並沒有片片白帆(是因為正處於太湖封漁期?)。波濤盈盈中,幾處黛青的島嶼,遠山顯得格外嫵媚、娟秀,真有“白銀盤裡一青螺”的韻味。另一側山塢裡,但見青山綠樹中,白牆灰瓦的民居片片相連。時近中午,陽光照耀下,山塢上方的裊裊水氣若有若無,好一派“暖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的古樸祥和。吃過午飯,我們便在水月塢、堂裡古村一帶盤盤桓。只見路邊山澗流水潺潺,山坡上,一叢茶樹油綠油綠的,間或還開出一朵一朵白色的小花。這裡是碧螺春茶的原產保護地。村民們說,茶樹不施化肥,只能用一些豆餅和雞鴨糞。村裡修舊如舊的古民居向游人開放。這些古民居大多有精美的磚雕、石雕;木門、長窗上的雕刻圖案也古樸、簡潔,有明清之風。在當今的旅游宣傳資料中,多把古民居的主人說成是××大官,或官至宰相,或位及權貴,殊不知在民間的口口相傳中,西山明月灣、堂裡古村一帶的大宅門大多為經商得益者所建。當年的江淅商人經由太湖水域的黃金通道賺得盆滿缽滿。還有一些雖不是商人,但活躍在太湖水域或拉幫結派,從“漕運”中分得一杯羹;或打家劫舍,明裡暗裡掙來黃金白銀無數,於是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太湖小島上,一座座雕梁畫棟、深宅大院便應運而生。更有意思的是,像日後民國初期的“鹹以維新”一樣,這些大宅門無不變成“耕讀世家”。若干若干年後,當滄海桑田,當“六朝舊事”全被雨打風吹去,當衰落的文明成為文化遺產,現代的人們便擁有了這些懷舊的載體。當一隊隊游客在導游的帶領下出入於一家家村舍樓宇,當寂靜的村莊裡飄響著導游們通過擴音器傳送出來的優美的解說詞時,我的腦海裡卻不合時宜地浮出“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的詩句。我最愛的還是這曾經的漁村、水驛、果園中的自然風光。一幢幢整潔的農家小屋前,空地已經很少了,但依然種著桑樹、香椿樹,樹下間種著一畦一畦的小青菜、韭菜、空心菜……幾只肥碩的母雞,搖搖擺擺地帶著一群半大的新雞在樹叢間、菜地上覓食。村裡幾乎看不到當地的村民。村外的山坡上忙著采摘枇杷的大多是中年婦女和老年男子。從山上蜿蜒而下的石板路上,三三兩兩的村民挑著一擔一擔枇杷,或在路邊就地賣給游客,或挑到稍遠一點的公路上賣給前來收購的商販。我們在路邊買了一些青種枇杷,是西山的新品種枇杷。黃黃的果實末端呈現出一點青色。剝去果皮一嘗,新鮮的酸酸甜甜,讓人頰齒生津。下午四時許,村子裡的老人、孩子漸漸多了起來,菜地裡,幾名中年婦女正忙忙碌碌地挖菜、松土。一隊隊游客乘著大巴離開了這古老的村落。村子裡顯得格外的安靜。暮色蒼茫中,我們告別了堂裡古村。心中祈願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的寧靜、自然不要被商業化的旅游潮衝毀,更希望在我們蘇州的真山真水中保留這一處處人間天堂。



(清雅的環秀山莊)



(是誰在園子裡淺吟低唱)



(靜謐的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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