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芳 <雨夜花>(白)在夢裡有個地方,紅葉森林的牧場,我沒聽見有人吹著,一首歌叫雨夜花,已經忘了這首歌,它到底在說些什麼——雨很美,夜很涼,花很香……(唱)那時樹林裡花兒紛飛,那時樹林裡花兒紛飛……山風溪水篝篝炊煙,熱湯木桌缺了誰鳥叫蟲鳴鶯聲燕語,何苦惹是是非非山風溪水篝篝炊煙,熱湯木桌別喝醉就算醉有了我你更陶醉你說我太傻人生本匆忙,花兒是裳嫦揮揮衣袖吧我不想要歷經滄桑陶醉夢裡緊抓不放,給我好嗎山風溪水篝篝晨飲,熱湯木桌缺了誰不要笑我夢的太美,夢裡等著你來陪山風溪水篝篝晨飲,熱湯木桌別喝醉就算醉,有了我你更陶醉昨夜夢裡有個地方,紅葉森林的牧場隱約聽見有人吹著,一首歌叫雨夜花雨夜花,花雨夜,夜裡花兒明白誰多麼靚,多麼香,多麼美……
聽過一種說法:“時間是靜止的,是我們在流逝。”是否會這樣?我們去過一些時間,卻不知道自己曾經去過,因為這些地方用夢的方式掩飾自己,只在將來的某個時刻,當我們真的順流而下來到那個時刻時,讓我們驚喜——這似曾相識的現在,莫非是我的過去?我不知道這樣的說法是不是真的,也沒有執著到整天眉頭深鎖糾纏於究竟是時間穿梭在我們身邊,還是我們在時間裡奔波。只是在我踏上牯牛降土地的瞬間,突然有了一種被時空擊中的錯覺——這個地方,我從未來過;從未來過,卻對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房、一樹如此熟悉。這是一個非常童話的所在,在想入非非的年紀,我曾無數次為自己編織過這樣的夢——牧場、水邊、木屋、山風溪水、篝篝炊煙、熱湯木桌、鳥叫蟲鳴、鶯聲燕語、空氣裡纏繞著《雨夜花》的悠悠笛音,林間花兒紛飛……當在腦海裡為自己描摹了無數次的畫面躍然眼前時,我禁不住心神恍惚,這陌生卻無比熟悉的現在讓我迷茫:究竟是我闖進了夢裡,還是夢闖進了我的生活?劃竹筏。沒有方向感也不需要有方向感地在一潑油亮的碧綠裡飄搖,思想在這一刻顯得那麼不重要,重要的感覺。我感到每一個微小的感覺在此刻都被放大、再放大,就連每一個毛孔都在張大、再張大,只為盡情感受當下的一切——溫暖和煦的陽光柔柔地擁著我;濕潤輕柔的微風徐徐地撫過我;我聞到竹林、青草、泥土、漣漪蕩漾起混合而清新的氣息;滿目的蒼翠碧綠、天高雲淡……輕輕地、無意識地搖擺著手裡的船槳,任竹筏搖曳這一潭青波,望著船槳一下下落入水中、一次次緩緩撥動帶起的層層漣漪,出了神,發了呆……伸手輕觸潭水,滑膩得綢緞一般——一直以來都對把水形容成綢緞的說法不屑一顧,覺得矯情、誇張而不切實際,可現在我也要這樣說,因為,這是真的!耳邊,有林蛙、夏蟬的吵鬧,而我卻覺得好靜好靜……夜色降臨的時候,水上船塢燃起燈火,一場精彩的原著民演出就此拉開帷幕。坐在水的這一邊,看以天鵝絨般質感的夜幕為背景下,燈光搖曳出些些的曖昧,卻洗盡鉛華的演出,感覺無比放松而滿足。有時,看演出追求的不過是感覺,就像大學時的露天演唱會,台上的人唱得如何其實並無要緊,要緊的是台下的夏夜涼風裡那份有人共享、有音符點綴的輕松愜意。當下,亦然。忘乎所以之際,台上的舞者邀我們去跳竹竿舞,笑鬧著摔倒了,爬起來,繼續合著永遠踏不准的節拍瘋癲。矜持,早已拋諸腦後。入夜,回到全木質的小屋。衝涼、散發、來到屋外陽台——夜已闌珊、月色如水、涼風有興,晚風依然斷斷續續的送來原住民嘹亮透徹的歌聲應和著對面竹林裡吵吵嚷嚷的蟲蟲大合唱,奏起一曲最美的和弦。所有這些真實,都像是夢,最美的那種!

(木屋正對這一片郁郁青蔥的峽谷)

(溪水的顏色是濃得化不開,讓人深陷的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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