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冬日，享受不到寒風的凜冽
工作間內空調吹響斷電的信號
我們在白天集結 無論工作還是吃飯的間隙
上班前就已享受堵車的煩心
從上班開始忙碌 從忙碌中下班
在2008年年初的上海 天氣是直接的見證
不好意思告別工作
出門，寒風撲面而來
冷是這座城市的代名詞
大家都處在憂國憂民 憂校憂家的激情狀態
外面的寒風讓人領略到比北方還冷的寒冷
這種直接的生活讓人忘記了一切
行人稀少 車輛急促
紅綠燈有時也喪失了權威
人們面無表情 小吃攤的老板卻是永遠的憨厚笑容
我們說著 笑著 走著 看著
路上 有種世外桃源般的風景
道路不是我們的
房子不是我們的
人們不是我們的
我們也不是我們
如同地球上匆匆而來的過客
我們是旁觀者
旁觀著世間的七情六欲
愛恨悲喜
回到家 關上房門 我們獨自過著自己的
七情六欲 愛恨悲喜
冬天在季節的交替更換中深刻發生著溫度的急劇變化
人們在日復一日的瑣碎事情中揮霍者自己的體力腦力
這也是勞動的一種
上海給了大家一個勞動的特殊表達方式
這種表達以生活的嗷嗷待哺告終
那麼多渴望的眼神像東方明珠般燦爛而又凌厲
黃浦江的水不知道流向哪裡
人們的心情卻似在外灘兩側觀望
黃昏已經來臨
外灘燈火初上
輪船疲憊的聲音 由遠而近
游客表面的笑容 點亮整個上海
一個上海男人 穿著睡衣的從容
而女人
望著淮海路上的櫥窗模特 自然的興奮
這孤獨的城市 因為有他們
而那麼純真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衝動
上海的風光已經成了明信片
房子簡直成了展覽品
小籠包卻依舊是大家的最愛
努力生活 渴望向上
有種品質 我們一直擁有
就像空氣一樣
你要記得 天冷了 上海會下雨
會下雨 會下雨
是的 會下雨
你說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發生
二
當然，梅家塢的冬天也會下雨
江南的雨會讓人崩潰
如果拋卻生活的煩惱
雨的清秀雋永 涵義深沉
以及蘊藏的人文風韻
江南的雨便成為專有名詞
簡直成了像征的文化
一邊是上海 摩登時尚的國際都市
一邊是梅家塢 容積杭州天堂般江南的風景
龍井茶的清香高雅成為一種氛圍
梅家塢在周總理的注視下成為永恆的江南棲息地
流水潺潺 旁邊的茶山雲霧繚繞
梅塢春早 在這嚴寒的冬季 人們早已蠢蠢欲動
為了可愛的江南 為了難忘的生活
城市上空每天上演繁忙的景像
交通在擁堵中前行
焦急的人們在等待物價的回落
房子矗立在大街兩旁 熱鬧的永遠是路人
商鋪在吆喝中高興起來
店員小姑娘那天真的笑容
在訴說商品之外的感動
衣服永遠在跳樓價 而生活永遠是沒有窗戶的房間
走出去 從上海到江南
從上海到梅家塢
忘記繁華的都市 在自然中尋找平衡
看到梅家塢的風景 有種天堂般的吃驚
我們在城市努力得到的生活
原來如此不堪一擊
我們在上海種下的誓言 可以瞬息萬變
唯有江南的格調
卻從沒變動
這種格調 在梅家塢展露無疑
在梅家塢這裡，讓江南成為了一種習慣
一種生活
一種屬於梅家塢的江南生活
三
如果把大上海解剖
看某個方面的她
有種江南的味道 仍彌散其中
豫園遍布江南園林的建築
把熱鬧的人群包圍
那個古典名園 一紙門票 卻永遠把大多數人擋在了門外
外面的九曲橋承擔了全部的責任
水面早已波瀾不驚
照相機的哢嚓聲
魚兒的撲騰聲
成為繁華的景像
那些被游人寵壞的幸福的魚兒
肥頭肥腦游走在蓮花下面
紅紅的顏色 充滿了讓人窒息的風景
這是個熱鬧的江南
來到豫園 預備著把自己撕碎了
貼著人群穿行 看到排隊的小吃客
看到耐心細致的等待和翹首以盼的眼神
不要吃驚
聚集自己的全不能量
順著秩序的流動
為了那江南味道的由外而內
直到成為全部的自我
南京路是沒有江南味道的
熙熙攘攘的游客不知疲倦的從東到西
世俗的商品用價格寫著商業社會的精明與世故
上海阿姨挑剔的眼光追逐著利益
游客們川流不息 卻走馬觀花欣賞著南京路的風景
只是欣賞
所謂的風景
在梅家塢 一樣叫做風景
但江南的山山水水 衝破城市的鋼筋水泥
風景在自然中飽滿
生活已經變成享受
從欣賞的層面跳越過去
沉浸其中
這萬金難買的風景啊
這萬金難買的江南
想用盡全生力氣在江南腹地生活
而在南京路 只有迅速逃脫的匆忙
走馬燈 陌生的生活
長相守——是屬於個人的江南
多倫路上一股舊上海的味道
名人雕塑慈祥的看著過路行人
建築滄桑的訴說著往日的興衰成敗
這也是舊日的江南
文人把社會歌唱
將江南拋在腦後
用自己的開拓 重塑一個另外的江南
這也成為今天的歷史
我們一樣感嘆
我們同樣懷念
就在心靈的最深處
望著窗外同樣綠色的芭蕉
我們的心思可以穿越多個時代
從風花雪月到金戈鐵馬
江南有她多變的身姿
或豪放或婉約
客觀的時代不斷豐富江南的內容
經典卻散落在社會的角角落落
每個地方都是江南
這江南便成為生活的一種
上海是江南
但也不是江南
氛圍早已成為鋼筋水泥的俘虜
江南也就被收藏
從公眾印像中淡出
退回到角落
人們可以買賣江南
它也只是商品而已
從商店出來 繁鬧的生活依舊繼續
江南留在身後
散發著價碼的誘惑
不斷消費江南
早已消費掉對待江南的感情
我們可以改變樓層的高低
江南便永遠被踩在腳下
我們看著盆景中的池水
發覺
我們已經將江南包圍
大面積的
滿城將江南包圍
直到它沒有立足之地
四
凌晨4點的上海 安靜的只剩下了零散的車聲
躲在一個人的房間 感覺世界的渺小
白天的繁鬧迅速過去 而夜晚是那麼漫長
生活的軀殼表面化的運作
自己的行動就在單位與臥室之間穿梭
地鐵的擁擠耗費掉每個人的激情
而我早已忘記了我的存在
在陌生與熟悉中轉變自己的身份
笑臉 是一樣的
而心酸卻只有自己知道
是江南帶給了自己情感的膨脹
在青山綠水間歌頌著自己的愛情
你與我 我與你
男與女 女與男
在江南的地方沉醉 沉醉
忘卻了世間一切的煩惱和羈絆
走在西湖邊 在梅家塢品茶
直到我們融為一體
是江南帶給了我繼續生活的勇氣
在鋼筋水泥叢林中迷失的我找到了自我
就在天堂的杭州
面對江南 早已無話可說
外在的一切東西似乎變得無可重要
內心的生活到達了最頂點
我知道 我脫離不開社會
江南也脫離不開社會
她要這個社會的哺育
但發展的最後 卻是江南更加成為江南
而我也是一樣
我的熱愛 我自己更清楚
我的江南 我知道她的所在
在杭州 在西湖 在梅家塢
在天堂 在蓮花 在龍井綠茶
在青山 在綠水 在質樸的人們身上
走出去 逃離城市的束縛
盡可能擺脫經濟的困擾
做一個自由自在的行客
讓物質的意義變淺
讓精神的需要成為深度
在江南之間成為濕潤的蘑菇
渾身沾滿靈氣
如果你還愛這個社會
還愛這個生活
那麼就從江南開始吧
先把自己打碎
扔在群山峻嶺之間
扔在西湖
扔在梅家塢
感受江南的味道
然後拾起自我
動車組78分鐘的路程
將你從江南拉回
你會發現
你更加幸福
如果不徹底的話
如果想永遠纏綿還有留戀
江南永遠是你的棲息地
永遠
永遠沒有多遠
那個78分鐘的天堂
真的不遠
(大上海)
(杭州一景)
(雲棲竹徑)
(龍井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