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上的節日--塔吉克婚禮

作者: xj_lanhu

導讀高原上的節日--塔吉克婚禮 作者:李璐 喀什,新疆南部的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地方,千百年來有多少人經過這裡,在這裡停留,即使你沒有來過喀什,也該聽過,“不到喀什,等於沒有來過新疆”,因為這句話,又吸引了多少來這裡尋夢的人啊,黃昏時分,在喀什的老街上,空氣中彌漫著參加了香料和玫瑰花瓣的藥茶的香氣,坐在斑駁牆邊的白胡子老頭,大眼睛的孩子,挑 ...

高原上的節日--塔吉克婚禮 作者:李璐 喀什,新疆南部的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地方,千百年來有多少人經過這裡,在這裡停留,即使你沒有來過喀什,也該聽過,“不到喀什,等於沒有來過新疆”,因為這句話,又吸引了多少來這裡尋夢的人啊,黃昏時分,在喀什的老街上,空氣中彌漫著參加了香料和玫瑰花瓣的藥茶的香氣,坐在斑駁牆邊的白胡子老頭,大眼睛的孩子,挑水的主婦,聚在路邊聊天的男人們,晚禮時分,買增站在宣禮塔上,召喚著信徒,“Allah-ho-Akbar”(真主偉大),聲音在朦朧的夕陽下的空氣中飄蕩,震顫……. 如果說喀什是古老西域大地上的一頂王冠的話,那麼塔什庫爾干塔吉克自治縣-石頭城就是這頂王冠上的一顆璀璨的明珠,十月,喀什秋高氣爽,我們一行六人驅車穿過蓋孜峽谷,沿著卡拉庫裡湖,在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的注視一下,來到了塔什庫爾干塔吉克自治縣。 記得有人說過,“要看最清澈的眼睛,就去看塔吉克人的眼睛吧”,塔吉克族是純正的歐羅巴人種,臉十分的俊美,藍色的眼睛,高聳的鼻梁,深陷的眼窩,笑容純淨,如同帕米爾高原陽光般的溫暖。 塔吉克族性情淳樸,好客,現在人口約三萬人左右,我國的塔吉克族是由公元前操伊朗語的諸部落和後來從帕米爾西部、南部遷至塔什庫爾干一帶的塔吉克人融合而成。主要分布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南部的塔什庫爾干塔吉克自治縣,他們是帕米爾高原的主人,有自己的語言,屬印歐語系伊朗語族東支,信仰伊斯蘭教。由於民族交往頻繁,新疆許多塔吉克人兼通維吾爾語和柯爾克孜語,普遍使用維吾爾文字。 來到了新娘家,第一次和這麼多的塔吉克族在一起 我們的向導叫努巴努,是一位塔吉克族的美麗少女,原來在縣城文化館做講解員,曾經有個內地的電視台拍過一個反應高原生活的記錄片,她就是高原三朵金花之一。 今天努巴努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她的表姐舉行婚禮,邀請我們參加,這個消息著實讓大家興奮不已,於是,在努巴努的帶領下我們的車沿著曲折狹窄但還算平坦的鄉村道路緩慢走著,路兩邊是低矮的土坯圍牆,圍著一棟棟同樣是土坯造的屋子,每間屋子被圍牆圍出一個很大的院落,院子中種滿了金黃色葉子的樹木,羊兒在樹下悠閑的躺著,很安靜,看不見房子的主人,遠處漸次是黃色的山體,再遠是黑白相間的雪峰,若現若隱。在村道的顛簸中,我們聽到了一陣喧鬧的鼓樂聲傳來,全車人歡呼起來,我們中獎了,終於可以參加最令人期待的婚禮-塔吉克婚禮,現在我明白之前看見的那些院落為什麼那麼安靜了,原來他們的主人和我一樣都趕來參加今天這對新人的婚禮了,今天是大家共同的節日….. 我們來到的是新娘的家,院子裡同樣也是種滿了楊樹,金黃色樹葉,顯得喜氣洋洋,孩子們撒歡打鬧著。我們忍不住加入其中,揪著每一個人拍照,跟進跳舞的人群,並努力實驗著塔吉克族特有的吻手禮,這時候,時間早就已經不重要了,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該忙的事情。 有的人在做飯,有的人在殺羊,有的人在迎接著客人的到來,還有很多的老人,顯的很平靜,也許是他們經歷了太多的人事滄桑,他們或者幾個人站在院子中間輕聲聊著什麼,或者是一個人坐在樹下抽著煙,或者是幾個人坐在門口的馕坑邊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忙碌的人們…… 我拿著相機走過去給他們拍照,本以為這些老人會很不自然的,但他們似乎沒有看見我似的,依然沉浸在他們的世界裡。 今天可能是我這輩子見到塔吉克人最多的一天了,新郎家離著不遠,遠遠看去,新郎家好像也有很多人,應該是在准備接新娘吧。 笑容與金錢無關,是舞者心靈深處最純淨的情感 院子裡小伙子吹奏起了塔吉克族特有的樂器“那伊”(短笛),是用鷹的翅膀骨做的,姑娘打起了手鼓,在人們圍起的一個圈子中,有兩個人跳起了塔吉克族的“鷹舞”,舞姿剛柔相濟,真有雄鷹展翅的韻味。他們的衣著看上去並不富裕,但他們在跳舞時歡快的笑容,確是發自內心最直接和最純真的,這種笑容與金錢無關,是舞者心靈深處最純淨的情感。 塔吉克族能歌善舞,舞蹈多模似雄鷹展翅、飛翔回旋的動作。在民間古老的傳說中,鷹是英雄的像征。另外還有一個腰上扎著紅腰帶的小伙子手上似乎拿著錢,在揮舞著,原來是在邀請場下的觀眾,一個看上去像是外地游客的女孩應邀走到場子的中心,跟著舞者慢慢學起來,由於動作不熟練,所以顯得很不協調,引來了場下觀眾一陣善意的笑聲,扎紅腰帶的小伙子笑呵呵的走到女孩子的身邊,把手上的錢塞給她,又往女孩的脖子上掛上了一條黃色的絲綢,雖然民族不同,語言不同,但快樂心是相同的…… 由於是努巴努帶我們來的,溝通不成問題,並且我們很幸運地被主人邀請去裡屋參觀。來到屋子裡才發現,和屋子外土黃色的古樸外牆不同的是,屋子裡有寬敞的開著天窗的客廳,陽光從天窗照射下來,顯得很亮堂,寬大的土炕,炕上鋪著花紋艷麗的氈毯,幾個年紀大的婦女跪在炕上打著手鼓,幾個塔吉克老人吹著他們特有的民族樂器“鷹笛”,身著艷麗民族服裝的塔吉克婦女,衣著樸素的小伙子載歌載舞,不跳舞的人,就坐在土炕的台子上,喝著茶,聊著天,而孩子們不時跑進跑出。 另一間屋子裡新娘羞澀地坐在寬大的炕的最裡邊,被一群婦女包圍著,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努巴努解釋說,塔吉克族的姑娘在結婚前夕要被關在一個嚴密的小房間裡,並且要蓋上厚厚的棉被,直至大汗淋漓為止。他們認為,這樣做了以後,新娘子就會顯得更加漂亮,更加動人。因此,雖然相當難受,但為了漂亮動人,將要做新娘的姑娘們還是十分樂意地接受這種考驗,並且樂意吃這份苦。旁邊還擠著很多大眼睛的小孩子,我們的進來,把孩子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紛紛湊過來看我們的相機,當看見他們自己還有新娘的影像出現在相機上,立即笑起來,那種笑容純真的讓人感動。 誰有幸做塔吉克人的客人,誰將受到主人最盛情的禮遇 努巴努告訴我們,塔吉克族的婚禮一般來說要辦三天,第一天男女各自在自己的家裡舉辦;第二天,男方帶著一頭肥羊到女方家裡迎親,舉辦儀式,還要舉行賽馬、叼羊等娛樂活動;婚禮的第三天,新郎就要領著新娘回家去了, 帕米爾高原上有一句諺語,“誰有幸做塔吉克人的客人,誰將受到主人最盛情的禮遇。”這時我們被請到了偏房,盤腿坐在了炕上,主人家端出了手抓飯,新鮮的酸奶。幸好我 們也有所准備,拿出在縣城買的茶葉,方塊糖。 接親的隊伍行進的速度比較慢。突然屋子裡的人都下了炕走出去,一定是新郎來了,我們也趕緊拿起相機跟了出去。走出大門,看見的是一台小卡車,上面站滿了塔吉克的帥氣小伙子們,手上拿著不同樂器不停的演奏著,一些跟我們一樣的觀禮游客和新郎的親戚們,還有很多村子裡的人,打著一致的節拍跟在車的後面。 車的前面,一個老人跳著舞,身上被撒滿面粉,我想,這位老人應該是新郎的父親吧,當看到我們迎出來的時候,歡呼聲更響亮了,於是我們也把手舉起來與他們一起揮動、一起歡呼,這種場面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了,我覺得自己血液開始沸騰,已經忘記了拍照,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記了自己只是個過客而已,我感覺自己已經被他們融化了,成為塔吉克族人的一分子了。 車子緩慢的開進了院子,新郎從車上下來,很帥氣,戴著一副眼鏡,顯得很斯文。新郎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屋子裡,在客廳的一角簡單的吃過一點食物之後,新郎和伴郎站在了客廳的中央,陽光從天窗斜射下來,罩在新郎的頭頂上,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整個院子,包括屋子裡一下子變得悄無聲息,我甚至都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一個阿訇坐在客廳的一角,手上捧著經書,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阿訇,阿訇開始頌讀著經文,新郎頭略低著,仔細聆聽著,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宗教氣息。在頌讀完經文之後,凝重的空氣一下子好像又被重新點燃了,人們又開始歡快的跳起來,唱起來,一起為這對新人祝福…… 我想,我唯一能做的是,用鏡頭記錄這令人感動的畫面 不管是什麼民族、什麼信仰的父母,當自己的女兒嫁出門的時候,他們應該是最開心的,但也是最難過的,開心的是自己的女兒有了一個好的歸宿,難過的是陪伴自己的孩子要離開自己了,真的是悲喜交加啊, 新娘戴著白色的面紗被父母,兄長以及眾人簇擁著,在新郎的陪伴下從屋子了走了出來,剛一來到院子裡,在鷹笛和手鼓的聲音裡,突然爆發出了痛哭聲,原來是新娘摟著母親在大聲的哭泣,新娘的哥哥也無法在控制自己的情感,一起放聲痛哭,哭聲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我們這些陌生人,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我想,這哭聲包含了復雜的情緒。 新娘在哭,舍不得離開生她養她的父母和她一直住過的地方;新娘在哭,因為她高興終於找到了自己心儀的男人,壓抑的情感在這時候釋放。新娘的母親、哥哥在哭,看著自己的女兒,妹妹的離開,心中萬分的不舍,為她找到幸福的未來而替她高興,在哭泣聲中為她祝福,在新娘坐上花車離開後,院子一下子空曠起來,新娘的哥哥仍然滿面淚水,默默站在樹下流淚,媽媽走過去,用手幫他擦去臉上的淚痕,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鏡頭記錄下這令人感動的畫面。 感謝努巴努,感謝美麗的新娘,感謝高原的節日-塔吉克的婚禮,帶給我許多的感動,也祝福這對新人幸福快樂!! ―――完―――



(趕去慶祝的鄉親)



(演奏的小伙子)



(斯文的新郎)



(跳舞的人們)



(待嫁的新娘)


精選遊記: 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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