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游記

作者: 夢環游

導讀濟南的老街老巷有500多條,它們是老濟南的脈絡,是老濟南的觸角。在濟南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發展的過程中,老街老巷沐浴時代風雨,承載人間悲歡,感受歲月滄桑。這個城市的許多歷史故事其實就是在一條條的老街上發生的;老街,記錄著這座城市的驕傲與遺憾,也珍藏著人們的回憶與夢想。如果把濟南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市比作一個人的話,那麼,老街老巷就是這個人的神 ...

濟南的老街老巷有500多條,它們是老濟南的脈絡,是老濟南的觸角。在濟南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發展的過程中,老街老巷沐浴時代風雨,承載人間悲歡,感受歲月滄桑。這個城市的許多歷史故事其實就是在一條條的老街上發生的;老街,記錄著這座城市的驕傲與遺憾,也珍藏著人們的回憶與夢想。如果把濟南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市比作一個人的話,那麼,老街老巷就是這個人的神經。 ·與許多地方的老街一樣,濟南的老街自然有它自己的特點。

·老街既遠離你又吸引著你。滄桑歲月已經使老街擺脫日常生活變成了傳奇。這裡永遠有你看不懂的角角落落,但它又因厚重的歷史召喚著你,去解讀它的衰微和榮耀。

濟南的小橋流水人家——曲水亭街

曲水亭街它北靠大明湖、南接西更道、東望德王府北門,西鄰濟南文廟。從珍珠泉和王府池子而來的泉水彙成河,與曲水亭街相依,一邊是青磚碎瓦的老屋,一邊是綠藻飄搖的清泉,臨泉人家在這裡淘米濯衣。北魏時期,濟南士大夫即在曲水亭街附近建起了“曲水流杯池”也即王府池子。池水北出為曲水河。舊時,每年三月三,各地文人聚會於此,到水邊洗濯以清除不祥,宴會開席,文人們將盈滿酒的杯子放在托盤上,又將托盤放在“流杯池”水面上任其漂流而下。托盤漂至拐彎處往往會停下來,於是,坐在河邊的人必要端杯一飲而盡,然後即興吟詩,如詩作不佳便會被罰酒。這種曲水流觴盛會一直流行到清代。

現在的曲水亭街依然完整地保留著“家家泉水,戶戶垂楊”的泉城風貌。曲水亭街,叫起來上口,聽起來順耳,極富文化韻味。

濟南老街的布局多依托泉水的流向,雖稍顯得隨意散亂,卻也多了份蜿蜒的靈氣。從珍珠泉和王府池子迤邐而來的泉水彙成小河與曲水亭街相依相伴,一邊是青磚赤瓦的老屋,一邊是從容流過的清泉,水面波光粼粼、水中青藻飄搖,水旁楊柳依依。臨街人家在這裡淘米、洗衣,使老街古舊中透出活力,沉靜中顯出生氣。清澈的泉水於院內、街頭、巷尾隨處可見。它們經年不息,在家家戶戶的生活裡淺吟低唱,使濟南這座北方古城擁有了些江南水鄉的明麗嫵媚。

曲徑通幽——芙蓉街

芙蓉街以街中芙蓉泉而得名,街位於珍珠泉群之中,鄰近歷代兩大府衙和貢院、府文廟及古城主干道。金、明、清時,向是文人墨客飲酒賦詩之地。清代詩人董芸曾寓居“芙蓉館”,因而書聲朗朗,流水潺潺,垂柳依依,意境優雅。

更為現在人們所熟悉的是芙蓉街的民俗、商業風貌。清同治年間,這裡已有多家眼鏡店、樂器店,與鄰近的書、碑貼、文具、古玩店主的大小布政司街構成了濟南文化商業中心,民國後,又開有武學官書局,文雅齋等多家書店、瑞蚨祥祖店、濟南最早的鑲牙館、照相館以及燕喜堂等著名飯店都誕生或集中在這裡。

芙蓉街的建築反映了清末民初的發展變化,中西合璧至今仍存。芙蓉也即荷花,是濟南人最喜愛的花,因而,芙蓉街的四泉一街一巷均以“芙蓉”為名,其所承載的悠久而燦爛的文化,成為濟南作為歷史文化名城的標志性街巷之一。

芙蓉街正位於泉城濟南的中心,南起泉城路、北至西花牆子街南口,因街中路西有芙蓉泉而得名。如果說"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是泉城濟南的絕妙寫照的話,那麼"家家泉水、戶戶垂楊"就是芙蓉街及其周圍地區的真實描述。芙蓉泉在濟南七十二泉中名列第四十二,是名泉中極具特色的一眼:她既沒有趵突泉的豪放也沒有珍珠泉的婉約,她身藏於民宅之中給人一種“藏在深閨人未識”的感覺,但是這一切都逃不出詩人的慧眼,清代著名詩人董芸在其成名之作《廣齊音》的壓卷篇《芙蓉泉寓居》中這樣寫到:“老屋蒼台半畝居,石梁浮動上游魚。一池新綠芙蓉水,矮幾花陰坐著書”。

芙蓉街的建立年代已經無法考證了,根據史書記載金、元時芙蓉泉旁邊建有“姜家亭”;明朝中期,德王府右史、詩人許邦才曾在附近建“瞻泰樓”;清朝康熙年間,德王府故址建山東巡撫衙門,將德王府的西苑廢為民宅,芙蓉街的路東也建起了民房和鋪面;清朝著名詩人董芸曾經在芙蓉泉附近寓居……

在濟南的老街中芙蓉街是很熱鬧的。明清時期這條街的四周多是巡院、都司、布政司、貢院和府學衙門,良好的地理環境吸引了眾多商家來此開店營業。著名的瑞蚨祥布店,清朝同治年間濟南的第一家眼鏡店“一珊號”,當時濟南最大的百貨商店“文升行” ,著名教育家鞠思敏、王祝晨、許德一等人開辦的教育圖書社均曾在芙蓉街落戶。著名的畫家俞劍華、岳祥書也曾經在這條老街上居住開業招攬學子。芙蓉街一度成為經營文房四寶、樂器文教用品、古玩字畫以及印刷業為主的商業街,同時還聚集了刻字、銅錫器、樂器、服裝鞋帽小吃店等店鋪作坊,街道兩邊店鋪鱗次櫛比顧客盈門,加之街上的住戶大多祖籍章丘一帶,有做生意的傳統,芙蓉街也開始從單一的文化街向文化、商貿並行發展過渡,商業的繁榮也把芙蓉街推向了一個異常興盛的階段。

芙蓉街過去有四座廟,從南向北依次為:土地廟、龍神廟、關帝廟、文廟。其中以文廟和關帝廟最為著名。文廟始建於北宋熙寧年間,曾是濟南最古老的建築之一。在科舉時代文廟是來自全省考生赴考的必經之地,科舉時代考取秀才者入縣學、府學為生員,也稱“入學”或者“入泮”,這是封建士子仕途的起點,為此清朝順治年間在芙蓉街北段梯雲溪上修建了一座石橋,名曰“青雲橋”取青雲直上之意,並修建坊額題有“騰蛟起鳳”的牌坊。梯雲溪、青雲橋、騰蛟起鳳牌坊之名都是因文廟、府學、秀才們而命名的,當時外地來的文人雅士都把到芙蓉街一游引以為幸。久而久之考生秀才們拴馬匹的地方便成了現在的馬市街,張榜公布考試成績的地方便成了如今的榜棚街,雖然現在梯雲溪、青雲橋、騰蛟起鳳牌坊早已損毀遺跡全無,文廟也只殘存大成門和大成殿以及破舊的影壁,但是憑這些遺跡足以想像當年祭拜孔子時鼓樂喧天萬人景仰的盛況和芙蓉街的繁榮。

走進現實中芙蓉街就好像走進了一座年久失修的歷史博物館,盡管隨著歷史的變遷,陳跡漸少,但從沿街二層小樓的精美木刻仍可推想出當年老街的繁榮。

為了方便車輛的通行,壓實的柏油路取代了年邁的石板路,老街外面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和幾乎呈爆炸增長的人口扼殺了老街的泉脈,年輕人只能從發黃的照片上一睹當年泉水的風采。往來熙攘的人流車輛的喧囂掩埋了老街的寧靜和閑適,街道兩邊來自大江南北各色小吃煎炸濃烈的氣味取代了當年文廟傳出的裊裊香煙。芙蓉街像一個沒落了的貴族,雖然破舊的華服依舊在身但還得為了晚飯而四處奔波。

漫步在芙蓉街上,雖然這裡早已沒有了過去的青石板路,再也聽不到青石板下淙淙的水聲,但經年累月世事滄桑的歷史沉澱會使你一不小心就踩出一個故事來。你要把腳步放輕些、再放輕些……

當然,濟南的老街不僅納儲了泉水的靈氣,而且老街還有種兼容並包的氣魄。在密密匝匝的民居中,你會發現一些巍峨壯觀的洋建築。它們卓爾不群,又妥貼安然地沉入其中。坐落在芙蓉街上高大氣派的原濟南教育圖書社顯現出巴洛克風格,造型簡潔別致的衛生鑲牙館則是以歐洲古典風格為主的典型建築,而位於將軍廟街的天主教堂和位於後宰門街的基督教會更為老街增添了濃厚的異域風情。漫步老街,如同行走在世界建築的園林中,各式各樣的石柱、扶壁、山花、尖塔顯得典雅高貴。如今,除了教堂,這些洋建築早已經是人去樓空,無奈地盡染了歲月的風霜。它們是老街別樣的風景,但並不是濟南的心脈。

館驛街——群眾俗稱“接官亭”

起順河街,西止緯一路,因明朝時期曾在此地設館驛總站而得名。明洪武九年(1377年)三司(布政司、按察司、都司)移於省城,該街東端設館驛,傳遞公文、迎送官員,群眾俗稱“接官亭”。館驛最初始於戰國時期,當時稱“置郵”。在《孟子》中有“速於置郵而傳命”的記載。漢代稱“驛亭”,唐初稱“驛站”,唐朝中葉才有“館驛”之稱。

據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歷城縣志》記載:“周官遺人之志,三十裡有宿,行夫之職掌邦國傳遞之小事、後世驛遞之,設蓋於此縣,為山左首邑,又西接南北通衢,賓客之往來,文書之傳遞,無日無之。”

只有當你再拐進老街的更深處,在幽幽折折的胡同裡踏上青石板時,你才能真正聽到歷史的回聲。走在僅剩的兩條青石板街:閣子西街、秋柳園街上,一扇扇黑漆剝落的大門密閉著,冬日的陽光只塗抹了半巷明亮,一種復雜的情緒油然而生:老街既遠離你又吸引著你。滄桑歲月已經使老街擺脫日常生活變成了傳奇。這裡永遠有你看不懂的角角落落,但它又因厚重的歷史召喚著你的心靈,去解讀它的衰微和榮耀。而這只是它凝重的外表。真正走進一座院落,你才能體會老街的內心——一股被鍛壓至深沉的對生活的激情。雖然院子有些狹仄,內室顯得陰暗,但整個院落處處蘊含著精巧智慧。玲瓏的飛檐,中間裝飾有排列成不同圖案的瓦片,門柱上的石雕更是栩栩如生地浮刻著“二獅戲珠”、“松鶴延年”等,目所能及的邊邊角角多是卷雲或卉狀花紋什麼的。老濟南人在細微處豐富並體味著生活。

舜井街——大禹鎖鎮水怪於舜井

南至黑虎泉西路,北至歷山路,因位於街內西側的舜井而得名。傳說,上古虞舜為民時耕於歷山(據稱歷山為千佛山的本名),曾在此井取水。

大禹治水時,曾用鐵索把水怪巫支祁鎖鎮於此,天下水患平息。後來,巫支祁逃走,但他再也不敢興風作浪了。據說,現在還能在舜井裡看見當年大禹鎖鎮巫支祁的鐵索。

也有文載,往日的舜井邊立著“龍虎護法”石碑,供有“聖井龍泉通海淵之神”木牌。更帶有神話色彩的是,井下1米深處大石板下壓著絲扣手腕粗的鐵鏈,據傳,井裡正鎖著一條往日居住在濟南地底下的黑色蛟龍。

也許“曲徑通幽”更適合濟南的老街。不經意間的一轉身,便是又一條胡同或三五人家,使人仿佛置身於歷史的根系裡,神秘而悠遠。只是威嚴也罷,平凡也罷,老屋一律消褪了顏色,老街也就成了往昔歲月最後的紀念。其實,歷史難有永不變更的傳承,曾經的尊貴輝煌早已隨風而逝,生活於其中的人們也不過是老街匆匆的房客,只有日漸衰微的老街才是真正的主人,是整個城市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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