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聲名遠播、游客如織的蘭溪諸葛八卦村再往西行一公裡,就到了長樂古村。傳說中,“長樂”之名源於朱元璋。它原來的名字叫上坑莊,元朝末年,朱元璋攻打浙江,率軍路經上坑莊,屯兵月余。他見此地村民淳樸厚道,勤於耕作,百姓其樂融融,於是由衷的感嘆道:“此實常樂之村也!”隨後,“常樂”之名得以流傳,最後演變為“長樂”。 早在1989年,長樂古村就被列為浙江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996年,長樂、諸葛古建築群被列為第四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盡管其古建築的文物價值和歷史、人文底蘊並不弱於諸葛八卦村,然而時至今日,與聲譽日隆的諸葛八卦村相比,相隔僅千米之遙的長樂古村卻仿如藏在深閨的少女,少有人知曉。近日,筆者走進了這座歷史悠久的古村落。
在這裡,朱元璋得到了以劉伯溫、宋濂為代表的一大批賢才的輔佐,邁出了構建大明王朝的關鍵一步;在這裡,朱元璋受到了浙東學派和理學的深刻影響,進而為他以後的治國理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裡是理學大師金履祥的後裔聚居地,宋明理學的光輝處處閃現;這裡留存著100多座從元至明清的精美古建築,是新中國第一批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古村落(早於安徽西遞、宏村)……然而,即使在金華,它的名字——長樂——也鮮為人知。
百世瞻依金履祥
在長樂,朱元璋得到了以劉伯溫、宋濂為代表的一批人才的輔佐,從而邁出了構建大明王朝的關鍵一步。同時,駐扎長樂的那段時間裡,朱元璋也收到了金履祥及其理學基本思想的影響,極大地豐富了他以後的治國方略。流傳的故事說,朱元璋在到達長樂的當晚,夢見自己碰到一條河過不去,金履祥帶著兩個翅膀走來,送給了他兩個翅膀,他由此飛到天上見到了婺女星。這“兩個翅膀”就是劉伯溫和宋濂。
元、明之際,襄助朱元璋成就帝業的儒士如“開國文臣之首”宋濂、胡翰、蘇伯衡、章溢等,多出自金華。劉伯溫說:“聖天子龍興江右,文學之士彬彬然為朝廷出者,金華之君子居多。”這些“金華君子”不僅對當時的政治舉措、文化教育、民風世習等有很大影響,而且更在學術思想、尤其是儒學發面起了重要作用。清代名儒阮元曾說“元明之間,守先啟後,在於金華。”學者們認為,在當時,金華理學的確堪稱洪武儒學的主流。
追根溯源,宋濂等人的理學思想都來自金履祥的教導。作為浙東學派的中堅人物,一代大儒金履祥在繼呂祖謙後,同何基、王柏、許謙一道,堅持和發展“浙東學派”,使其成為宋代理學的一個重要分支。而其二傳弟子宋濂等人進一步傳承發展,崇尚經世致用之學,剛好適應了元末明初的社會需要。長樂村是金履祥後裔的聚居地(長樂村的始祖是金履祥的第五代世孫),後人為紀念先祖而建的金大宗祠、像賢廳,如今依然閃耀著宋明理學的光芒。
金大宗祠建於明萬歷三十三年,有近400年的歷史,供奉金氏始祖與歷代祖先及族內有名望者,也是執行家法之地。祠內懸掛著金履祥的畫像。門樓氣勢恢宏,上懸“百世瞻依”匾額一塊,其含義是提醒人們要做後代楷模,不要成為後人指罵的孬種。大宗祠正門設置了一對青石抱鼓,體大質優,光照宜人,極為少見。
元明“江南黃金屋”
我省著名古建築研究專家張書恆、楊新平在他們所著的《江南古村落——長樂》一書中認為,長樂是一塊福地,它處於盆地之中,四周環山。“圍合成邊界清楚、藏風聚氣的理想空間,是古人心目中最適宜居住的地方”。“如今,人們踏進這個村落,大片的傳統建築便映入人眼簾:幽深的小巷、斑駁的古道,一座座古宅、宗祠、牌坊、照壁、街亭、石橋……這些飽經滄桑的歷史遺跡恰是我們這個古老國度無數傳統村落發育、發展的縮影。”
據統計,長樂現在保留著127座古建築,厚重的歷史,有一幢幢精美的古建築承載、記錄了下來,每一座建築後面都有述說不盡的故事。比如嘉會堂中的地磚,一眼看去全是破碎的。原來,當年青磚斜格鋪地只能為皇室專用,而修建嘉會堂的金濂偷偷地把它用上去了,結果被人告發。得知這一消息,在朝的金濂馬上派人趕回長樂,連夜把地磚敲碎,僅在牆角偷偷保留了一塊,成了這段故事的見證;建於清末的滋澍堂內,大哥為了在弟弟面前爭口氣,把所有頂梁柱故意設計成歪七斜八,卻獨特地展現了能工巧匠的高超手藝……
在長樂的古建築中,特別讓人震撼的是建於元代至正年間(1341~1368)的望雲樓,整幢樓雕梁畫柱,高浮雕飛禽走獸和牡丹雲彩等圖案,精致逼真,非常華麗,梁架用材碩大,如今後進兩層廳仍保存完好。我市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延福寺和天寧寺都是元代建築,但因是寺廟,保存下來相對容易,而望雲樓作為元代民居能保存至今,極為罕見,有專家稱之為“江南黃金屋”、“一樓值千村”。漫步屋中,只見許多石柱礎在歷經風吹雨打之後都已,而木柱卻依然堅硬如鐵。東牆上,兩扇炮釘門貼磚的防火大門更讓人耳目一新,觸摸大門,不得不嘆服古人的智慧。
牌坊和照壁也是長樂古建築群的亮點,明成化年間的進士坊、清雍正八年(1730)建的節孝石坊、清雍正年間的照牆,在像賢街口和日字形水塘前一次排列,古意盎然……由這裡開始穿梭於長樂的古建築群中,仿佛領略一幅宏大的宋、元、明、清及民國各個時期政治、經濟、文化發展演變的歷史畫卷。
古風民俗自從容
長樂的民俗文化也相當豐富,其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飲酒禮”。傳說中,1359年正月十五,朱元璋來到長樂,當時長樂正在舉行傳統的民俗活動“飲酒禮”。年最長者為正賓,擇年高有德者為賓,其次為介,又次為三賓,又次為眾賓。程序為贊禮、贊引、讀律等,內容為敘長幼,論賢良,別奸頑,異罪人。朱元璋參加完飲酒禮之後,感觸頗深。後來他用《御制大誥》號令向全國推廣,時間定在朱元璋部攻打金華和朱元璋離開金華的日子,即十月初一和正月十五。“飲酒禮”在明朝延續了很久。
雖然有“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的俗語,雖然有金大宗祠和嘉會堂,與諸葛八卦村毗鄰的長樂卻被冷落了許久。這個古老的村子,在歷經千百年的滄桑後,如今依然保持著它的厚重樸實。與諸葛八卦村相比,它少了一份喧嘩,只是默默守護著那份古樸和寧靜。金大宗祠裡有一座戲台,匾額上書“人生鏡”。數百年來,古戲台上演的是同一群古人,唱的是同一出古戲,而台下卻換了一代又一代的觀眾。或許,現在的人到了長樂,除了慢慢品味古民居獨特的韻致外,或許更能體驗到一番人生的灑脫與從容
浙江省蘭溪市諸葛鎮長樂村
交通路線:
D車組兩小時二十分到金華,再坐二十分鐘的巴士到蘭溪
門票:56元
附近有地下長河,諸葛八卦村等,可以一同游玩

(古村一景)

(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