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曾見到過那一抹豆綠的江水,如鏡的水面飄過翠翠窈窕的身影,阿黃搖著尾巴緊隨著。我終於來了,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似曾相識,又是如此的陌生。城門依舊肅穆地矗立,不知道它是否看見過夕陽下翠翠望眼欲穿的背影,又或許只有它等到了遲暮歸來兩鬢霜斑的二老。艄公漢子光著頭,虎背熊腰,依稀中有幾分爺爺年輕時的模樣。船在豆綠的江水中順流而下,岸邊碼頭苔痕依舊,唯獨不見了那日日守候的擺渡人。清晨的江面籠著淡淡的煙雲,艄公劃船起勁,放開了嗓子,嘹亮的歌聲在寂靜的江面四散開來,驚起岸邊樹梢上的幾只小鳥,唧唧喳喳叫著飛開了。不由想起二老半夜登高而歌,假如大老沒有傾船而亡大概也用不了放歌三年六個月,翠翠已經披上了紅蓋頭,坐進了她二老的大花轎。前方一道低壩,落差激起大片白色水花,艄公不敢大意,小心地撐著船篙,只覺船頭一沉,浪花已經翻滾著進了船艙,不由雙手緊緊抓住船幫,船如箭一般從浪花之上飛過。當年龍舟船賽想來更加驚心動魄,二老又是何等的少年英雄,難怪就在那不經意的一個照面,注定了如此的愛恨纏綿。

(邊城浪子)

(古城肅穆)

(一葉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