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的風花雪月

作者: 天王星

導讀亞環終於來到,從大門裡出來,笑若桃花。她戴著眼鏡,身著白色T恤,斜挎小包,和我走在她們春意盎然的校園裡。她很單純的樣子,初識就可看著她從來沒經歷過男人,屬於從小被父母管著的乖乖女。作為第一次見面的朋友,她已經使用了她最大的熱情,難能可貴.陳嘉庚大樓前有一水塘,台階明淨,周圍青草萋萋,是小憩的好地方,可以看著那藏在一樹繁花後的紅色宿舍樓。 ...

亞環終於來到,從大門裡出來,笑若桃花。她戴著眼鏡,身著白色T恤,斜挎小包,和我走在她們春意盎然的校園裡。她很單純的樣子,初識就可看著她從來沒經歷過男人,屬於從小被父母管著的乖乖女。作為第一次見面的朋友,她已經使用了她最大的熱情,難能可貴.陳嘉庚大樓前有一水塘,台階明淨,周圍青草萋萋,是小憩的好地方,可以看著那藏在一樹繁花後的紅色宿舍樓。這時,丹兒說和彩霞在一起,讓我們認識一下,我只好別 過亞環,回到碼頭那邊。結果途中耽擱太久,我僅僅看到了彩霞美眉上車的靚影,未謀其面,我和丹兒一起坐車去角美。車子出市區,上了一個高架,其實是海滄大橋,中國最 大的單拱跨海大橋。橋那頭就是漳州地界了。途中見到成群接隊的人們,開著各式車輛,浩浩蕩蕩地開進,鞭炮一路放著,這是當地的風俗,廈門這邊幾乎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守護神,每年三四月的時候,四面八方的人們回到家鄉,拜祀某某神仙某某大帝,場面熱鬧,到時還有歌仔戲表演來著。著名的媽祖則是個共同的海上保佑神。丹兒熱情地介紹著,她的馬尾辮在我的肩膀上蹭來蹭去.車子越往前越偏僻了,有一段路邊全是燦坤公司的廠房,綿延數裡,可見這個企業的實力雄厚。

一個小時後,到了角美鎮,介於農村與城市之間的地方。小鎮上有個服裝店廣告醒目:“七匹狼”。跟著丹兒穿過雜亂的集市,她的那個雜貨店在中間的位置,甚至沒取店名,她的爸爸媽媽正在忙活。見此情景,我自己逛開了。在這個集鎮上,實在沒有什麼新發現,走了一會,滿面灰塵。

中午,吃完飯,丹兒駕駛著摩托車出現在路口,活脫脫一個男孩架勢,她說要帶我去見美女,我坐在後座,抱著她。她車技不錯,一會就上了省道,停在路邊一個超市旁,那是她姐姐家,嫁給了一個中學老師,整日守店。當她姐姐起身的時候,我有一種驚艷的感覺,紅色上衣,毫無瑕疵的臉,像極了徐靜蕾。不禁驚訝,原來親姐妹可以相差這麼大,丹兒真的是被家裡當成男孩養成這樣的。她拿出可樂招呼我,電視裡正播放著影碟,是部香港武俠劇。她說,真羨慕我可以到處跑,說話的時候,眼神倒很平靜。我憂傷地記起,丹兒提起過,她姐姐是被家裡逼著結婚的,她曾經離家出走一個多星期,最後還是無奈地回來了。小超市生意並不好,半天才來一個顧客,姐姐介紹說,來光顧的主要是對面工地上的民工。她坐在櫃台前的樣子,如溫順的羊羔,我心裡激起一個詭秘的想法,要是把這個美女拐走多好,嘿嘿~想想而已,丹兒都催促著要走了,我騎上摩托車,回頭正看見她姐姐揮手,邊說:“下次再來玩”!恩,下次吧,也許在一千年以後。

晚上,在車站碰見一個千裡迢迢從南平過來看望丹兒的朋友,他彬彬有禮的在那等候,結果丹兒幾句話就把人家打發了,剛下車就又上了長途汽車。我也該回廈門了,在夜風中搭上中巴,趕回了鼓浪嶼,手上有那個林中小屋的鑰匙,今晚就我一個人了.她們都回了角美.

在角美,我用農行的卡取款,竟然無法連接,晚上在廈門,照樣不能使用.那張銀聯卡,在武漢可以用,在北京可以用,在西安也可以用.難道廈門的農行沒有入網?這下我可急了,手上的現金不足3元了.去年春節在麗江也碰到了相似麻煩,銀行卡和手機在一起消磁了,當時是麥兜接濟了五百才回的武漢.這次,誰來搭救我?

幸好,晚上輪渡過海不用買票,我筋疲力盡地走到那個租賃屋,只想好好睡個 覺,什麼也不想了,盡管在氣墊床上地夢到天明.當我感到背下硬硬的時候,天已大亮,不知怎的,那充滿氣的床現在癟了!丹兒那個同學想得真周到,為我准備了餅干、方便面,還有一大罐蒙牛牛奶~我於是有了一頓還行的早餐。

今天打算把鼓浪嶼逛了遍,這座與鄭成功、殖民者、通商口岸、革命者聯系到了一起的島。從這邊看廈門,那邊猶如繁華的塵世,那海關大樓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洗刷?那些建築裡面,哪裡是“紅樓”?賴昌星可算是當代富豪的典型人物,是中國經濟的鮮活標本。多少人都不是和他一樣,靠走私掘了第一桶金,然後逐漸洗白,儼然正派的大實業家。賴昌星只不過是把走私發揮到了極致,他身上藏著多少中國政治、經濟改革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明白,也只有賴在加拿大才能安然度過余生。

我從碼頭出發,沿著海岸線一直往前走,看到了鄭成功的石像、海灘浴場、20世紀初某富賈建造的觀海別墅,後來又經過菽園、日光岩、某個隧洞,還到了那個工藝美術學校大門口,面向的大海,巨浪滔天。我在海邊吹著海風,望著那飄渺的遠處,都忘了東南西北,不知另外一個世界-金門島在哪裡?接著,我進了島上的居民區,在巷子間轉來轉去,總算在360度後回到出發點。我還趕上了一場哥仔戲的落幕,真羨慕這些島上的居民。擁此良景,天上人間。傍晚時分,在老碼頭的礁石之間,我看到了一對拍攝婚紗的新人,新娘總是那麼美麗。比旁邊藝術攝影的旗袍模特漂亮多了.我的晚餐是用2.5元買了兩個蔥油餅加一碗湯,終於身無分文了.7點多我回到小屋的時候,看到了丹兒那個同學她的美麗妹妹,以及小小男朋友,今天她生日.關鍵是,我得到了金錢支援,雖然只有300元,但雪中送炭,感激不盡~

我迅速過海,對岸,亞環在那裡等著我.她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本來已經很大,她還瞪著眼睛看著我說話,以至於路過的一群男生說:“不會吧,那麼陶醉”,不知道亞環聽到沒有。我自然有些得意,和亞環在海邊散步,真的喜歡起廈門的生活。

不過,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該去買票了。她陪我去火車站,從車站出來,我們一起走在夜色中的街市,一刻鐘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個軍事管理區,那邊有個廠房。亞環他爸爸的工廠,我被安排在經理宿舍過一宿,還好有蚊帳,我得以安穩地睡一覺。在此之前,我先把他送回了他叔叔家,女孩子晚上不安全,回去途中,她給我說起,有個研究生剛認識她,就直接要求和她那個,把她嚇壞了。嘿嘿,我是不是也該嚇嚇她?

第二天醒來,日上三竿,我出門就碰到了過來的亞環,今天她換了件粉色上衣,沒變的是那條水洗牛仔褲。我們在附近一家店裡用了早餐,一碗花生羹,加肉包子。然後,她帶我去一座名山,我都做好了登山的心理准備,哪知僅僅是一個石丘,裡面有個洞,相傳是千年之前某落榜的賢人所居。上山下山不過五分鐘,有意思。

我提議再去廈大,我們坐上公汽,不刻即到。那天逛的只是這個大學十分之一,今天才見識它的其余。花園式的校園,中國沒幾個大學能與之媲美了。我在教育超市買了信封郵票,給娟子寄點什麼呢?待會決定。這回,娟子將得到我中國之旅的所有郵戳了。希望她喜歡。

從東門出來,我終於體會到了海子為什麼寫到: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外面就是藍色的天空,遼闊的大海。十六年前那個春天,詩人在哪個角度,靈機一動?我站在門口,感到幸福的溫暖。從天橋到對面,我們來到干淨的海灘,白色、柔軟的沙子誘惑著人,我和亞環並肩踏沙而過,一陣海浪襲來,我們躲閃不及,水濕了鞋子。沙灘上有巨大的石頭鼠標,我們就靠在上面,脫鞋整理腳底的沙礫。從海上來的風,恰似亞環的溫柔,她的微笑在風中飄散。她從沙子裡為我拾了幾枚貝殼,我也找了幾個,留作這次廈門之行的紀念。我們又坐上公汽17路,是個環島線路,我就靠在窗邊,一路看著外面的海景,沿海許多人或徒步、或自行車,享受著迷人的海濱。我們在國際會展中心站停下,有人在海邊垂釣,令我羨慕,上次釣魚,那是在童年裡了。

會展中心正在舉行化妝品展覽和絲綢服飾展銷會,我們從會場中穿過,時間快到12點,我想,該去火車站了。還好廈門是個島,從邊緣到中心總有捷徑,公汽也很快就到了。我和亞環在大廈二樓的麥當勞快速午餐,她從包包裡變魔術似的一下子拿出一疊優惠券,我笑了,為這可愛的女孩。

我已經在火車上,亞環發來短信:忘了給你一個紀念品,你還在哪裡?我回到:下次吧,等我再來廈門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好東西?她說,你猜吧,想讓你記住我。我給出了我的博客地址。傍晚車在山嶺間穿梭的時候,收到她的短信:看了你寫的東西,認識你是種福。謝謝你,亞環,認識你也是我的幸運。

對面坐著一位女士,一看氣質就是白領階層的後備軍。慢慢交談,她原來是湖北潛江人,在廈門讀的大學,留在那邊一個公司上班。她給我談起了16號廈門的抗日游行,是網上一伙發貼邀集的,一百來號人在日本領事館那條路走了圈,平靜的很。呵呵,如今的全國性運動很少見了,還只能等到周末一個大家都有空的時候。

窗外夜茫茫,火車太慢了。25日中午,抵達武漢。晚上,在中南財大見到了虎子,一年多不見,他沒有大改變,他馬上就畢業了,已經和蘇寧電器簽約,7月去南京工作。吃完飯,來到夜色中的長江大橋下,兩個男人吃著冰激凌,前面一江春水向東流。希望我們的未來都心遂所願,都有空的時候,一起去旅行。記憶總是具有選擇性,這次游記的寫作再也沒有陽朔日記那麼瀟灑,那是因為旅行本身再也沒有那麼灑脫了 。記述的就是歷史,因其不可逆轉而美麗,而珍貴,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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