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清風(之五)大理野菜集2007年4月14日至22日昆大麗紀行18日下午三點,我從麗江到大理。麗江至大理一帶風景優美,剛出麗江時,公路兩邊大都是茂盛的莊稼,不種莊稼的山坡上總是開著一種丁香一樣粉紫色的野花,一個個漂亮的納西村落不時出現在我的眼前,那些高高大大的桐樹正開著紫色的花朵簇擁在納西民居四周。公路坡陡彎多,向人們展示著橫斷山脈的雄渾。進入大理的鶴慶縣境內後,沿途有許多正在修建的大理至麗江鐵路的工地。在鶴慶境內一段距離不遠的公路上,我先後看見了兩個箭頭指向公路右邊的指示牌,一個寫著“絞家院”,另一個寫著“寸家院”。這兩個姓氏我可是頭一次見。大大的指示牌昭示給路人,這兩個院子可曾有過特別的故事?也不知《中國國家地理》雜志在收集姓氏的活動中收入這兩個姓沒有?以後我是不是找個機會單獨去探訪一下這兩個院子?1992年,西南區長途電信線路競賽活動兩年一次的會議在大理召開,我那時還在貴州工作,貴州全部與會人員乘一輛桑塔那轎車和一輛吉普車從貴陽——安順——六盤水——曲靖——昆明,在昆明報到後住了一夜,第二天西南三省參加會議的人員又乘車從昆明到大理,在大理開完會後,貴州一行人又去了滇西南的瑞麗畹町,還到與畹町接壤的緬甸木街去玩了一趟。返回昆明後,我又獨自去了西雙版納休當年的工齡假。那次行程夠長的,我拍了一大撂漂亮的照片。這次本來不打算到大理的,不過我覺得既然從麗江到昆明要經過大理,那麼在大理住一夜,看看大理的新變化,比起一口氣從麗江趕到昆明就更休閑一些。傍晚到了大理下關。非常令人遺憾,這裡的賓館飯店服務比較差。我先住進了下關賓館,到房間後發現馬桶不能抽水,找服務員換了一間,我以為換的房間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於是就出去吃晚飯,飯後回到房間發現幾個窗子都關不了,找服務總台,說派人來修,我一聽就很生氣,要求退房。背著行李,我到前面的下關飯店去住。可沒想到,竟然房間裡所有的燈都無法打開,我非常氣憤地再次退房。住進了下關對面的林都酒店,幸好這個酒店還不錯,雖然價格貴一點。19日早上吃了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八點我就出門了。首先過了洱河上的黑龍橋,洱河水不如以前清了。過了橋就是龍尾街,看到有很多當地人在賣各種各樣價廉物美的早點,我真後悔吃了酒店那質量不高的免費早餐。1992年那次在大理開會期間,一天傍晚,我獨自逛到這裡,發現龍尾街坡度較大,街兩邊的住房風格比較一致,多是典型的白族民居。龍尾街上面就是中丞街,民居更規整一些,一條古色古香的小街。這次我所看到的龍尾街和中丞街,那種典型的白族民居少了很多,電線、光纜等架掛得有點雜亂。在紅土坡那些小巷裡閑竄,看那些已經衰敗的高門大院,想它們曾經的興旺發達,一路走著看著就來到了普濟寺。一位道士上來要求買門票,我有點疑惑:這裡不是佛寺嗎?1992年我獨自發現了這裡後,第二天曾帶領開會的同行們到此一游,那時上到這裡就為止了,後面山上就是荒野了,記得我們一大幫人當時還在這裡抽了簽,從來只在寺廟看對聯的我被大家逼著也在這裡抽了一個讓我郁悶了好久的下簽,我現在還清清楚楚地記得簽號是第97號。當時這個寺好像香火很旺的,我還拍了兩張好照片。現在怎麼變成了道觀了?那位道士說,普濟寺在後面的高山上。本來沒什麼宗教情緒的我轉身就出門了。後面的高山就是蒼山,如今能建房的坡地全部建滿了民房,遺憾的是規劃欠佳稍顯雜亂,有些修成了獨幢的白族民居,讓人看著舒服,雖然也是粉牆黛瓦,卻與江南民居明顯不同。這些房主對自己生活在蒼山之下洱海之濱有著深深的滿足,因為他們把這種感覺提煉成四個字——“蒼洱毓秀”,並以最美麗的書法用鬥大的字號寫在了外牆上,內牆上還有許多詩詞和繪畫全面地抒發他們的幸福情感。在紅土坡,一幢叫“斜陽居”的白族民居,就是那樣一幢讓我羨慕不已的建築。記得當年在黑龍橋附近有個菜市場,我決定去逛一逛。但現在黑龍橋附近都修建了高樓,哪裡是菜市場呢?在橋頭我向一位老人打聽,他指著橋邊的啟文街頭說,上那裡的二樓就是菜市場。我立即上了二樓,看見了一個很大的農貿市場,准確的名稱叫做“大通子河菜場“。市場按買賣品種分成了幾個區域,在粉面區,除了面條,有大量米粉做的雪白的餌絲、餌塊。我最喜歡逛的是蔬菜區,這裡有很多我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多種野菜,比如香椿,小時候我家院子裡就有一棵香椿樹,初春時節,光禿禿的樹枝尖上長出紅色的新芽,等這新芽長到兩三寸長時,我們就摘下來炒雞蛋,有一種特別的清香。又比如折耳根,又叫魚腥草,雲貴川三省的人都愛吃,可是這折耳根在三個省區長得有稍有不同,吃法也有區別。先說我的家鄉四川,折耳根多長在田坎上,根長得不粗也不長,采摘時又不能在田坎上深挖,只能用手拔出連苗帶根三寸左右,一般用糖醋涼拌著吃。再說貴州,那裡山地多,折耳根長在那些山地較松軟的表層,幾乎全是粗粗壯壯長長的根,農民把它挽成一把一把的賣,既可涼拌也可以炒香腸或腊肉。這大理的折耳根是四川和貴州的綜合,苗也嫩根也長,翠綠的葉子紅艷艷的根,看著十分養眼。不過,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雲南典型的吃法。我看到了熟知的薄荷(雲南把薄荷作菜吃噢)、灰灰菜、藜蒿、蘆筍等等。雲南的氣候條件好,農作物豐盛,野菜長得比人工種植的蔬菜還要好。這大理的菠菜,菜葉真叫做綠油油,而菜根又是那樣的紅艷艷,看見這“紅嘴角綠鸚哥”,真有購買的衝動。更多的野菜我是不認識的,我虛心地向賣菜人請教。不一會兒,我認識了樹頭菜、蘭柳、香香菜、洱海海菜,還有一種小果子,說是叫木瓜,是做菜吃的,形似水果木瓜。逛到一個角落,我看見有人賣食用玫瑰,用背簍、竹藍裝著,啊,那個芬芳啊!我請求主人送了我一朵。啊,那邊還有金銀花。中午,在關平路上尋到一家“永昌飯店”,店很小,食客卻多。看見菜譜上兩個有趣的菜名:一個叫“鬼火綠”,另一個叫“兩畝地”。我好奇地問老板兩個菜是什麼做的,老板說,“兩畝地”是嫩玉米炒青豆,我一聽就笑著說,啊,一畝地種青豆,一畝地種玉米就叫兩畝地了。老板接著說,“鬼火綠”你不能吃,是小米辣炒的,一般人都受不了。我又笑了,心想,這“鬼火綠”是像形說法,可能是說吃了那個菜後,人被辣得眼睛都冒出鬼火一般的綠光了吧。我雖然愛吃辣椒,但已多日出門在外,尤其是雲南本來就風大干燥,還真想吃點清淡的。於是點了香椿炒雞蛋和洱海海菜湯。可惜,香椿太老了,沒有我童年記憶中的清香。倒是洱海海菜湯很是可口,海菜中有一種物質讓湯稠稠的、滑滑的,有些像江南人喜愛的蓴菜湯。也難怪,洱海海菜和江南的蓴菜都是水生植物,所以味道也類似。吃完午飯後,我便收拾好行李離開大理去昆明。

(竹籃裝著玫瑰)

(洱海海菜)

(香椿)

(則耳根)

(藜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