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那麼我一定更願意生活在江蘇,准確的說是蘇南一帶,比如無錫,揚州,蘇州;出生在浙江也是好的,那得是浙北,我想應該是嘉興、湖州、紹興,沒有山丘,一眼望去都是小橋流水,柳綠花紅,但出生在溫州,多少還是好的,這幾年建設鐵路機場,交通便利,總強過出生在貧瘠枯寒的內陸,比如湖北,河北,總強過出生在燈紅酒綠的經濟開發區,比如廣州,那樣的話,會離我喜愛的城市有多麼遠!也許,我根本會不知道有這麼一些鐘靈毓秀的好地方。對無錫的感情是很復雜的,從第一次去到現在,累積了這麼五年多,去年去過,又擱置了一年,回憶起來,仍然是些許惆悵,些許美好,總覺得有很多話如哽在喉,於是總要紀念一下。寫些什麼呢,我早早就寫不出什麼文章來,那就把想說的串一串,權作留念給已久的無錫。
五年前,不對,是六年前了,是2001年和2002年的新舊之交,溫州禁煙火,瑞安的新年之夜安靜的不得了,有人在無錫,打著電話中,我聽到無錫陣陣的炮竹聲,不絕於耳。我多麼好奇,我在瑞安,卻聽到了另一個城市的聲音,這個叫無錫的城市,注定和我結緣。
第一次去無錫是在2002年的四月,大學班裡說要集體去旅游,地點是紹興或無錫,不知出於怎樣的私心,我大力鼓吹無錫是如何美不勝收,結果力挫要去紹興的風頭,同學們約好旅行社一起去黿頭渚。記得是早晨五點集合,我們寢室四點半就起床了(宿舍樓裡白天是沒電的),烏漆嗎黑的不得了,那時候的我愛漂亮,非要戴隱形眼鏡,偏偏技術又不熟練,戴著戴著,就掉了一只,可恨寢室裡黑一片,怎麼找也找不到,只好忿忿的戴了眼鏡去。後來晚上回來發現掉的一只靜靜的躺在桌角下,早已變做了堅硬的玻璃片,看來我是作定眼鏡妹了。
即便早去,卻很不巧的車在半路拋錨了,一群人只好在路邊干等,等到陽光燦爛地和另一輛旅行車緩緩的開來。
到了黿頭渚,全班同學分成幾個小組,我和室友們結伴而行,漫步過長長的廊橋,順著聞名遐爾的太湖邊,愉快的走著,笑容倒影在湖光山色,映襯著櫻花綠柳,這春日游,多麼愛煞這春日游!我的室友給我拍了一張照片,我站在太湖邊,笑的很好,後來我把這張照片放在書架上,我可以想像當時的心情,肯定是妙不可言吧?那是我最好的時候了,我很珍愛那時的自己,不多的一點好時光,珍愛那時自己的每一份心情。很希望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長一些,或者永遠定格在那樣的一段時光,我不想長大。回憶讓人惆悵,即便是如此美好的,因為它太短了,因為它已成過去,我再也回不去的過去啊。
已經忘了黿頭渚有些什麼景點了,只記得在很多廟裡都投了硬幣,尋簽問命,還記得有一個很高很大的佛像,我們虔誠的一層一層的繞上去,才看到佛祖的全身。我們拜了又拜,貪心的許了很多願望。實不實現,已經沒法驗證它的靈驗了。
後來看到路邊有賣景德鎮的紫砂壺,要價一千元,真令人咋舌,後來我們班的幾個女孩子,七嘴八舌的竟然還到了十五元一套,這才知道肯定是假的,可還是貪圖便宜的買了。人手一套,後來不知是誰說假紫砂裡含有有害物質,放在寢室裡,誰都沒真敢拿紫砂壺來喝茶,做做擺設罷了。
最後是到了竹林,我們拍了許多寢室的大合照。當時的相機很傻,和我們一樣傻,也不知拍的好不好,更不知道還有幾張好拍。我們拍的很認真,凡對著鏡頭一定是甜甜的笑。直到膠卷沒了為止。
後來回到了學校,差不多已經是晚上七點了,餓極。興奮夾雜著一些疲倦。青春一去。
這一別,好久。再去無錫,是今年十二月了,趁著當時去讀書的機會。我不明白我非得去江蘇省的初衷是什麼?我就有那麼喜歡一個省,喜歡它的每一個地方。非要拿自己的足跡去遍布這個省才好。
十二月的無錫冷到極致。這種感覺在蠡湖新城感受的最明顯。真是風如刀割。這麼大的一個湖啊,湖周居然鮮有飯店可以御寒御飢,我們繞湖一周,早已是手冰面寒。立刻去了崇安寺步行街,在路邊喝了一大碗的鴨血粉絲湯,佐料加足,好吃啊,熱到心窩裡去。晚飯是去了著名的狀元樓,吃了慕名已久的大閘蟹,感覺平平,於是覺得狀元樓是虛有其名了。無錫的永和豆漿也和浙江的很不相同,怪怪的在豆漿裡加了很多餅干片,價格小貴。但是在寒冷的夜裡,一杯暖暖的豆漿是多麼美味。
去東林書院玩,實在是乏善可陳,雖然去之前就料到會是很無趣的,但作為無錫城裡最具人文氣質的一塊書香門第,總是要去看一下的,哪怕已沒有再看到一冊書了。很有意思的是,我們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個劇組在拍戲,有一個打扮的很儒秀的帥哥,身著清裝,正空閑著,與我們碰了個正著,我問道:“在拍什麼戲呢?”
他忙向我推薦起來:“是《媳婦的眼淚》,是中國媳婦系列的第三部”
我搖了搖頭:“沒聽說過”,心想這肯定是名不經傳的小電視,騙騙奶奶媽媽的。後來直 到浙江衛視在播放這一劇,我才激動起來,很多布景果然就是我們曾見的,而那個和我們打了個照片的帥哥,赫然就是其中的一號男配角,真人可比電視上高多、也帥多了。
無錫的錫惠公園,因為一個寄暢園的關系,終於讓我感到了不虛此行。秋樹紅葉,綠湖石橋,走在廊橋上,坐在小亭裡休息,看湖面泛著飄零的落葉,很有點蘇州園林的味道了。人並不多,以無錫本地人居多。大約是因為無錫本地人看似是毋需買票的原因罷。公園很大,還有一個索道,我們饒有興致的坐上去,直到制高點,才頓悟,樂趣只在這索道的一程,這制高點,除了一覽無錫小的視角可貴外,決無其他風景可言,擺了一個小攤,賣著茶葉蛋和香干。
在無錫的感覺是無錫城很大,可我一直最想知道的是,無錫有鄉下嗎?據說是有的,那麼無錫的鄉下在哪裡呢?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終我一生,也是沒有機會到無錫的鄉下去玩了。無錫,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