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快開,從烏魯木齊到庫爾勒去

作者: 那個簡古古

導讀這是我到烏魯木齊的第三個晚上! 候車室裡人越來越多,一開始大家還盡量離遠些坐著,漫漫的那些空隙都又塞進來了人。我坐著又開始寫我的旅行日記,一路行來,一路寫來,還畫了地圖,彎七彎八圖文並茂的還真有點樣子。 阿藝買了本由馬驊他們寫的關於新疆游歷的書,我在昆明的時候看報紙知道馬驊在中甸(就是如今的香格裡拉,以前是叫中甸,由於那本消失的地 ...

這是我到烏魯木齊的第三個晚上!

候車室裡人越來越多,一開始大家還盡量離遠些坐著,漫漫的那些空隙都又塞進來了人。我坐著又開始寫我的旅行日記,一路行來,一路寫來,還畫了地圖,彎七彎八圖文並茂的還真有點樣子。

阿藝買了本由馬驊他們寫的關於新疆游歷的書,我在昆明的時候看報紙知道馬驊在中甸(就是如今的香格裡拉,以前是叫中甸,由於那本消失的地平線和旅游效應的緣故,現在改稱香格裡拉了)支教,不久前在回學校途中遇車禍掉進金沙江犧牲了!

如今人都死了,我來新疆卻看到他和他的朋友們在激情燃燒的歲月走過的足跡寫下的書,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書裡對南疆各個去處都做了比較詳細的介紹,特別是喀什啊帕米爾啊,再怎麼人跡罕至的地方他們都去過了。

這樣詳盡的身體力行過然後寫成的介紹對於大多數人也就是一個介紹,可是對於阿藝,每一條去路,每一個關於美麗風景的描述都擁有著巨大的魔力,鼓動著誘惑著他去一步步靠近。

紅其拉莆在遠方召喚

爭論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阿藝希望從喀什騎單車上塔縣,然後我們徒步走上紅其拉莆!

說真的我很激動,按理說我已經工作了的人平時也還是比較平靜,縱然有什麼異想天開也早被周圍這些正常人立馬扼殺在搖籃中了!

可是,怎麼一想到要騎車上帕米爾,還要走上紅其拉莆,我激動得簡直想哭,你可知道帕米爾他是群山之父,是這塊大地上地勢最高峻的地方,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我再也不能靜靜寫什麼字了。我說我也要去,我也去!

我必須坦白我容易過敏,是的我基本是強壯,可是過敏好像和健康狀況沒有太直接的關系;在既往病史裡我必須承認我對酒精對紫外線對沒有脫敏的槭類植物,都過敏!

我們爭論去還是不去!為什麼去為什麼不去,四個人,在決策的時候,是很平衡的。我們考慮我們的條件,我們將要面臨的困難甚至危險。阿藝是最主戰的一方,其次是我,可是阿藝還是很理智,說我有紫外線過敏史!

你一定也知道,過敏是一種多麼可怕的症狀!現在我回憶自己過敏的經歷,我真的不敢想像要是再讓我承受那樣一次過敏反應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挨過來。再堅強的意志要是不盡地折磨再折磨,到最後人就只有崩潰的份。

在雲南有許多地方的人們喜歡食用槭油,是一種非常滋補的食用植物油,現在已經有脫敏後的高科技產品問世了。我第一次吃就飽嘗了其中的痛苦和折磨,第二次是在朋友家裡,不小心碰了他們用過槭油的灶!

整整七天七夜,一種帶著低燒的奇癢像魔鬼般啃噬著我讓我坐立不安欲罷不能,為什麼要這麼樣折磨我,我真的受不了真的我受不了!家人看著我受折磨,求醫問藥對我根本沒有作用,我只是等待著要麼死去,要麼七天快過去!

我也不相信七天的說法,可是真的七天過了,那些微微發燙的紅腫消失,剩下我像干枯的樹一樣一層一層蛻皮!家裡再也沒有槭油了,媽媽說是仙丹也不要了,有時候這世界上好像誰也救不了我們,只有自己。

許是我心裡沒有免疫了,過敏反應有時候變得異常強烈,有時候別人喝酒我也過敏,晴好的日子我先聽紫外線強度預報,50倍的SPF,也只有我這樣瘋狂對抗太陽。

有什麼辦法,人生來世間,是為著什麼來的,是為著受苦受難然後微笑,是為著微笑著去受苦受難。

此行南疆,我最擔心的是生病和過敏,要是那樣我真的會束手無策。

不能因為我很勇敢我就要去到帕米爾高原去找麻煩,給自己給阿藝他們還有我後面好多好多人,還有媽媽他們知也不知道他姑娘瞞天過海到新疆去了!

雲南也是高原,可是那裡是我的家,帕米爾是最偉大的高原,可是遠離著我的家。家是什麼概念!在家和偉大的遠方之間,我如此惶惑如此矛盾如此矛盾!

寫到這裡我開始激動了心裡開始隱隱痛,活著很矛盾,如果我自己平衡了別人就要失衡,我得把另外的50%留著,不能游離得太遠了。

阿藝說了今日之她非明日之她,她是要騎車去塔縣去了!我說我也要去,我贊成,可是她又提出我這個過敏症,我啞了!

張清和龍考慮得穩重些。於是我也開始折回頭來考慮還是不要去了。那一分鐘的衝動開始接受推敲。我們沒有任何准備就要去單騎上帕米爾,我們的裝備,我們的體力,我們的時間,我們這是要去冒險,你知不知道!

是的,不去冒險看不到美麗的風景,永遠看不到!

可是好多情況似乎在阻止我們那樣做。我也冷靜多了,開始露出多年以前至公堂裡的四辯手最後關頭以性格的優勢要去結束論辯的假模樣,又說得阿藝暈頭轉向,去呢還是不去呢不去呢還是去呢,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張清和龍就說阿藝你看看我們理科生,考慮問題就是這麼周到冷靜,橫橫!

火車快開

來不及搞笑拉,其實我勸說了老半天我也不知道我是去呢還是不去呢,真是愁死人了。我老是愛詭辯說是我的觀點有時候並不代表我的自我,現在我才真的覺得真的是這樣了,我不能笑阿藝,我是理科生文憑,我更像文科生!

正當我們爭論不休我還矛盾不休的時候,那邊那邊,那個剛剛進來把包包放下來的老太太,還有還有那個老頭我認識啊!

是一起爬上天山天池,一起玩了一天的周老師和是老師,是他們,把我高興死了,也不論周圍多少的人都詫異著,放浪形骸說個不停,怎麼我們又見面了呀,還一起去庫爾勒呀,啊哈哈!

才接上頭,說是時間到了,讓我們上車,上就上,上了車我們再商量不遲! 7月24號晚上9點,火車從烏魯木齊駛出去朝向越來越廣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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