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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日,從T27下來,我們就在西安火車站,直接奔向去華山的汽車,但是等待大巴的隊伍實在太長,在等待大約大半小時後,我們一行四人包了輛出租車,四百元.
上車後,一路擁堵.司機明白的告訴我們,得帶我們去兩個賣玉的地方,因為帶了我們去就可以領到5張汽票(西安的士都是用天然氣).我們唯有答應,但其中我們看到的大多都是人工上色的B貨,即使在貴賓廳裡也沒什麼好東西.以我對玉的一點愚見,實在覺得那些掏錢的人可憐!
昏昏沉沉一路,交通一直不太好,灞橋垂柳早已不復唐詩裡的風範.
到了華陰市,因為我們決定從玉泉院步行上山,司機居然提出停在東門,讓我們再坐三塊錢的車過去!自然被我嚴辭拒絕,因為還沒付錢,他也就只有將我們送到玉泉院門口.
一進院門,就是一處道觀,香火鼎盛,我們無瑕多顧,意氣風發地前行.卻一直納悶,為什麼還沒人讓我們買票呢?大約向上行進500米,才終於到達了山底售票處.
每人100元.票上有小小的華山地圖,其實大可不必在車站買那2塊一份的大地圖.—再多說一句,地圖上的景點距離有點不靠譜.
中午12點20分,我們的登山之路,正式開始.
進門不久,先在路邊一處解決了溫飽,也是在為背上行囊減負.這一路都是坡路,大多是上坡,階梯較少.一路也有許多賣水與食物的小攤,不算貴,礦泉水一般為十元四瓶.正是正午當陽,好在有許多陰涼處歇腳,走走停停.熬了兩三小時,終於到了青柯坪.從這開始其實考驗才真正開始.長長陡峭的階梯,兩邊都裝上了鐵鏈,越是往上,鐵鏈也越是光滑,沒有鏽跡.在此要感謝攜程裡的游記,讓我買了手套.但山上的手套實在劣質,不僅繩眼稀疏,還脫出來許多毛絮,癢癢容易過敏.至此,我們從走十五分種歇十分鐘,變成了歇十五分鐘走十分鐘,也從單獨的下肢用力,變成上肢輔助前行.
千尺幢,百盡峽,大多都是狹長逼仄的險道,反正就是一路埋頭向上,毫無退路.
直到登上了老牛犁溝,眼前才一片開朗,心中也是一震,熱血才又注上幾分!然後一路在這樣振奮的心情下到蒼龍嶺下再歇歇腳.這時物價上漲了.路上有見到從千尺幢,挑一擔水上山的大叔,說再往山上就沒有好水,只有蓄的雨水了.七八十斤的兩桶水,灑掉一點都是可惜珍貴.
回望蒼龍嶺,真有爬過龍脊的慨嘆,即使游人多如過江之鯽,但我仍覺得自己勇猛過人.呵!
至此,進入身體的平台期,好像沒有那麼累了,但長路漫漫,仍是離我們的目的地,東峰,相去甚遠.
在分叉口,有了去北峰的指示牌.天色漸暗,山風四起.我加緊了腳步.山頂的住宿,據說是早到好談價的.
有人穿上了外衣,甚至有人穿上了羽絨服,沿路了有了出租的軍大衣.
經過一個旅館,僅剩一個四人間,450元.周圍有了支起的賬篷.我還是向前,向前,向前,我得在東峰看日出!
前面立著的是雲梯,90度的垂直,中途還有塊凸出的地方.旁邊有人工搭的鐵梯.我雖然不會輕功,可我還是想試試排雲梯喲!實際上,這與輕功無關,只是考驗上肢力量.在這裡有人說看見了松鼠,但是不是我.
東峰賓館終於在我小跑中到了,山風凜冽,大大的松柏都在風中晃動,涮涮響個不停.
我們剛問到剩最後一個四人間,根本無瑕與之談價,後面蜂湧的人流,嚇得我們趕緊掏錢,1120元,280元每人!
歷時七小時二十分鐘,我們終於到了目的地,華山東峰!
一夜沒有電,光禿禿的房間.四張床,兩張桌子,一台電視.真是辛苦背電視機上山的人,只是,誰會良辰美景虛設,在華山之顛看電視呀!
洗了把臉就睡在床上.被子很暖和,房間還算保溫,聽著外面的烈烈風聲,想著外面沒有屋子,沒有賬篷,蓋著軍大衣在走道上相擁取暖的一兩百號人,更是覺得這一切彌足珍貴.即使沒有電,滿身臭汗,也是幸福.
“起床看日出了,起床看日出了”在飯店人員嘹亮的呼喊聲中,清晨四點多,我們從同伴呼嚕相伴的淺層睡眠中起來.
周遭依舊漆黑,風止樹靜,在黑色中可見山峰更深層的黑色輪廓.
順著人流,爬上了觀景石.石上已有許多人就坐,部分是守了一夜的軍大衣.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天上的一彎新月,漸漸隱退.華山變成了藍色.
四,五月的日出時間是五點二十至五點四十,在等待中,急性子的人開始退出,而我們也在肚腸的抗議中按捺不住.
吃完了方便面,喝了山頂賣的豆漿.上山的人越來越多,而在人群的叫喊中,我們才明白—太陽,
出來了!
我跑到了離我們最近的平台,也就是廁所前面的空地,舉起相機錄下:那雲層中輕褪羅衫的小小太陽,鮮嫩嬌羞啊~~那麼一點點,那麼欲拒還迎.(請見華山日出視頻第一幕)
前面的人頭越來越多,我毅然轉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上了觀景石.而此時太陽,只是化作更亮的一抹雲霞罷了,與我們越行越遠.去風中沐浴了(華山日出視頻第二幕).
一直期待下棋亭,據說那才是華山賞景第一處.但無人理會我.那得翻過華山險中險之一的鷂子翻身.而工作人員說沒有安全帶,不讓去了.--但在去南峰的路上,見到了其中有人影,很是向往.西安的朋友說,那每年都會死人.
南峰才是華山的第一高峰,2160米.
從東峰下來沒多遠,我們放棄了去中峰的迎陽洞.直接奔向南天門.南天門上有另一險中險的長空棧道.
只有十幾分鐘就上了南天門,時間雖短,但卻不容易.南天門有一處雷神殿,我想神仙也是願來這高妙之處吧.
即然到了南天門,我們也不想再去擾仙人清夢,畢意下山之路,還漫漫迢迢.
昂首闊步,開始下山,一路風光又不與昨日同.所幸,不是夜晚上山,或許可以埋頭苦行,提高速度,但昨日裡的落霞長天,自是無緣相見了.
一小時左右,我們過金鎖關,飛魚嶺,來到了北峰的纜車處.長長的隊伍,更是確立了我們走智取華山道下山的決心.
3999級台階,一段復一段的垂直絕壁,自古華山一條道,現在,我們卻選了最難的一條!
腿越來越不聽使喚,對擦身而過向上行進的人們,心中充滿了同情.
歷時三小時,我們終於到了索道下站處,與坐纜車的同伴會合.10元一張的車票,經黃甫峪進山公路,回到東山門.沿公路有步行的人群,還有人招手,但管理嚴格的旅游車是不能中途載客的,若需急救,看來只能拔打120了.7.66公裡,暴曬於日光下,步行的大都都是頑強的學生仔.然後再是30元的大巴直接西安火車站.我在路上累得昏睡了,只隱約記得,交通還是不太好,旅游的人太多,堵了許久的車.
坐在東峰頂的山石上,多少年的疑惑終於明朗:令狐衝的執著,為什麼小師妹才是他的朱砂痣,明月光.
天地渺闊,在那樣的晨昏日暮,比肩過的過往,生命中美麗版圖中自然烙下其位置,任是琴瑟合諧,笑傲江湖,也無法抹煞.
華山之顛,青山在我腳下,紅日在我掌中,孤絕蒼茫,吐納天地.
站在懸崖邊上,俯看腳下青山頑石,不懼怕,自己也甘願化做這一木一石溶化在這靈秀清奇中.
爬龍脊,攀雲梯,登上南天門,四個字:直通天庭.
的確需要這樣的壯懷激拓,給我戰勝肉體苦痛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