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把旅游比做放飛心靈,那麼游記就是心靈飛翔留下的足跡。或深或淺,都是經歷的見證。就像泰翁說的,天空沒有留下痕跡,但鳥兒飛過。所以,我珍惜每一次旅途的體驗和感悟,並用心記錄,以求留給未來的回憶。經過不懈的努力,我的又一次旅程拉開了序幕。很多人都喜歡旅游,但腳步從未動過。最常見的理由是沒有時間。我也一樣不是天馬行空,也要為生存而奔波操勞。但不同的是,我把每次旅行當成事業來安排。因為,生命的精彩不在延續它的長度,而在於拓展它的寬度。在一個地方生活幾十年,你也只是活一輩子。走過不同地域,體驗別樣人生,你就等於活了幾世幾代。所以,我不會讓自由的心靈在窄小的空間裡枯萎,飛翔是我畢生的願望。
北京西客站,沒有因昔日的質量誹文而影響它的喧鬧嘈雜。每個檢票口仍像一張張碩大無比的嘴,不停地吞吐著南來北往的人流。我和我那同樣喜歡漂箔的行李,也被席卷當中,湧進了列車裡。記不得多久沒坐火車旅行了,這種貼近大地的真實是飛在天空感覺不到的。而且這次的旅程又比以往的長得多,要跨越河北、山西、陝西、河南、進入四川。這是從北京發往攀枝花的快車。我們會在途經的成都下車開始此次的川蜀之旅。
和我們共同度過這近三十二個小時旅途的人中,有帶小孩來看丈夫的河南女子;有在北京闖蕩的黑龍江女孩;和北大即將畢業的學生;還有一個川藏鐵路工人的兒子,也是孫子。應該講人員構成夠豐富的。
和不同階層,不同職業的人,在一個相對寬松的環境下聊天,以排解旅途的枯燥,從而了解平時無暇關注的人群的生存狀態,也是旅行中的一種心靈體驗。
在我以往的印像中,夫妻離別應該是很凄苦的感覺。可對面的女子,泰然處之的神情讓我很好奇。攀談中知道,她和丈夫有孩子後就不在一個城市工作。所以,聚少離多已經習慣了。但看著她平靜的表情,和跑進跑出的小女孩,我怎麼都覺得現代生活除了讓人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也淡化了愛情應有的濃度。好懷念舞台上山伯英台相送的纏綿。是快節奏磨滅了情感的細節,還是人們本身的情感觀受到了價值觀的挑戰。總之,我為他們婚姻的未來擔憂。畢竟愛是需要有激情的。
終於,火車緩緩地駛出站台。新的旅途開始了。列車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飛馳。大片的玉米田在眼前略過。這裡的土地比江南的廣闊,但沒有東北的肥沃。盡管保定、定洲、石家莊、邢台、邯鄲一路都是這樣的景色,可重溫久違的乘火車旅行的感覺,還是讓我一直保持著很快樂,興奮的心情。只是到處的煙筒,噴雲吐霧,真的讓人為環境擔憂。車到安陽,我跑到站台上,買來這裡著名的道口燒雞,和地產的金星啤酒,就算准備好在車上的晚餐了。這些年每到一個地方,即使是路過,我也喜歡品嘗當地的特產。即使很多朋友都勸我,說那些全是騙外地人的,我還是樂此不倦,也沒感覺有什麼虧可吃,道是混了個口福。
黑天前和北大的學子聊他們的像牙塔生活,哪知這孩子出口驚人,他說,學校注定是清靜的聖地,那是你們外人的看法。其實,我們身在其中,卻面臨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壓力。北大每年都有二十幾個學生從某樓跳下,結束他人認為輝煌,自己痛苦無比的生命。我聽的瞪大眼睛,萬分驚訝。可他還是用平靜的語氣說,其實我們都習慣了,人在樓上掉下,物理系的看到會算物體下落速度;政治系的趕上,會討論存在與消亡的必然性。但絕對不會有人驚慌失措,更沒人痛哭流涕。只要不在未名湖自殺,你的死就不會引起任何反響。我大為不解的問,為什麼不跳未名湖?他認真的說,因為那是北大的像征,沒人敢玷污它的純潔。天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的人,竟然會顧及一湖水的名聲。這太不可思儀了。是這代孩子心理太脆弱,還是我們的社會太缺少寬容。但無論如何,每個生命都承載著一份無可推卸的責任,它的尊嚴是不容踐踏的。那些飄泊的靈魂能懂得這個更古不變的真理麼?這個沉重的話題,讓我本來輕松的心情變得無比壓抑。車過洛陽,我強迫自己忘掉不快,等回來就此專門寫篇文章,這才和他換成英文猜謎,共談牡丹花的傳奇。慢慢地,我和列車一起駛入夢境,等待全新的一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