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2日14點28分,國家地震台測定,中國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縣,北緯31度、東經103.4度,發生裡氏7.8級地震……”
MSN群裡的人們還在議論著周圍人群的騷動,而這則簡短而又懾人的消息卻從1800公裡外莽撞地跌入視線
“你不是去過四川嗎?汶川在什麼地方啊?”網絡上立刻出現了這樣的問話,但是我對這個名字毫無印像。
“四川省西北部,距離成都159公裡……”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那不是都江堰、邛徠山那個位置嗎!
“7.8級地震算厲害嗎?”網絡上的問話依然不間斷地襲來,雖然這個城市沒有過多的震感,但我仍然覺得一陣眩暈——7.8級,和唐山大地震的震級是一樣的
我干脆翻出了地圖看了起來,但是下一刻我便發現,這一看可看出了太多的東西
汶川處在岷江和雜腦谷河的交彙處——我沒有去過阿壩州,但是看到過岷江,那僅僅只在半年之前;當時對於岷江、大渡河上的多個電站,我深感憂慮
汶川是從成都進入阿壩州的門戶——雖然簡單的地圖上沒有標注,但是我看到了附近太多的、還沒涉足過的勝地:九寨黃龍、卡龍溝牟尼溝、米亞羅紅葉區、臥龍保護區、四姑娘山、若爾蓋草原、黃河第一灣……
汶川的位置處於北緯31度、東經103.4度——雖然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城鎮,但如果你把地圖對折兩次後打開就會發現,這個位置竟是處於中國版圖的幾乎正中心
風雪在咆哮、大地在震怒——僅在半個月前,我還在雲南歸來的游記中寫道,在造物主的面前,我們人類是顯得如此脆弱而無力
物價在上漲、市場在傾覆——不僅是自然災害,小人物們在面對這些人為災害的時候,似乎更加無能為力,只有默默承受
病毒在散播、恐怖在蠢動——脆弱的小人物只祈求著平靜的生活,然而卻如欲靜的樹在不止的風中蕭瑟
祥雲在流轉、五環旗在飄揚——在距離2008年8月8日還有88天的時刻,不知道大地母親的這個舉動是不經意的玩笑,或是對多災多難的華夏民族的又一次考驗
國家民族和個人一樣,在經受了如此多的災難和磨難之後,只會有兩種結果——要麼一蹶不振、要麼越發堅強
我能夠體會國家民族此時此刻那種無以名狀的切膚之痛,因為自己曾經歷過同樣多的磨難
但是正如溫總理所說的那樣,面對災難,最重要的是鎮靜、信心、勇氣、和強有力的指揮,一個真正偉大的國家民族或個人,並不在於他或她創造了多少奇跡,而是他或她戰勝了多少看似無解的災難
大自然的災害、人生的磨難,並不會以我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我們無法選擇是否會遇到,但我們能選擇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
當災難降臨,既無法逃避、也不能掩飾,只有去直面、戰勝它
鏡頭中不時閃現著像被炮擊過一樣的城市殘垣斷壁、被400顆廣島原子彈級的能量扭曲得如麻花一樣的公路,我的心情難以言表
老天是公平的,我們讓孕育了自己的大地背負上了多少的枷鎖、鐫刻了多少傷痕,它就會如數奉還給我們
老天亦是不公平的,它不會分辨善良與邪惡,只會讓所有的人一起承擔後果,甚至於那些還在含苞待放的年輕生命
士兵們在徒手刨著廢墟、成都市民在排隊無償鮮血、醫護人員在忙碌、全國人民在捐助——時窮節乃見,關鍵時刻,撐起一片天的依舊是這些普通的平凡人
作為一個失業者,我很難過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既沒有錢去捐助、也去不了那麼遠參加志願者
唯一能做的,除了發一條捐助2元錢的短信到紅十字會之外,竟只能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不去惹什麼麻煩……
臨睡前我對著不久前才擺放在房間裡的、卡瓦格博的相片祈禱,這是我第一次向她祈願,為了那些此時此刻仍被埋在廢墟之下、渴望著一線生機的人們
這也是我第一次在沒有去過一個地方的情況下寫一篇‘游記’,因為對於四川我有著特殊的感情
面對著這個充滿靈氣的、僅在半年之前才涉足過的、留下美好回憶的省份遭受如此災難,又怎能無動於衷?
汶川、理縣、茂縣,這些地名原本並不為我所熟知,也不在旅行計劃的名單之列,但經過這次事件,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如果有可能,將來的某一天我有機會重返四川,一定會去這些地震受災區走一走、看一看,為當地的人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但是現在,我只能眼睜睜地旁觀,祈禱著遭受災難的人們能度過這個難關
至為慚愧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在這次地震災害中的遇難者、負傷者、受害者及家屬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奮戰在抗震救災第一線的解放軍、武警官兵,醫護工作者、救援人員、新聞工作者、志願者以及其他各個行業的工作人員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為災區、及受災群眾做出貢獻的人們
超越苦難,就是最大的奇跡
共渡難關,定能夠重建家園

(地震前的汶川城區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