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西塘篇原來這就是烏鎮?!——Mar.30.2002
我和MM住在俞園旅店臨街的一間標房裡,什麼都好,就是太吵。早上七點未到就被吵得翻來覆去,眼睛悃得睜不開,可大腦卻被擾得極其清醒。如此痛苦地熬到八九點,被逼無奈起了床。今天是星期六,是個好天氣,太陽早已爬了上來,等我們從旅店出門,西塘的老街及橋上已擁滿了游客。正尋思去哪裡解決溫飽問題,在昨天看夕陽的橋下,見到一左一右的兩副擔子,一邊是賣豆腐花的,一邊是賣小餛飩的,擔子的主人是兩個年齡相仿的老人。我們各要了一份,豆腐花白且爽口,沒有一點豆腥味;小餛飩確實小,皮是縐紗的且很薄,薄得幾乎透明,薄得不忍下口,算了,不咬了,“啊嗚”一口吞了吧。
我們不甘心這樣的好天氣打道回府,野心勃勃的想要把烏鎮也一網打盡。坐上了由西塘開往嘉興的中巴,在嘉興汽車站啃著甜蜜蜜的菠蘿,被告知最近一班發車去烏鎮的票已售完,想也沒想立即買了去桐鄉的車票,再由桐鄉轉車去烏鎮,一路顛簸,酷熱難耐。車在公路上開,一路看到許多指示牌,指向湖州、南潯等地,心癢癢的,能趕得及去那個、那個、那個地方嗎?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車到烏鎮正是太陽直射最強烈的時候,熱,已經脫到沒法再脫。累、熱、餓迫使我們上了一輛小三輪,從汽車站到烏鎮古鎮入口短短三、四百米的距離,黑心的車夫將我們痛斬,無力與他辯駁,塞了錢了事。人如潮湧,用這四個字形容我眼前的烏鎮最合適不過了。正對著廣場的古戲台據稱建於清乾隆十四年,年代久遠已。古戲台前是街,街臨著河,河邊的建築也是灰灰古古的老木房子,看似與西塘差不多的風格,左邊也是同樣,只是規模大了些,各條小街出入口全由當地工作人員把守,無票免入!我倆因為經過一路折騰,已失去了對節儉的堅持,不想再費神尋找無人設防的入口,當即買了門票彙入人潮中。
石橋、河水、古宅、石板街、人流,在烏鎮的街上往前行進的很緩慢,感覺像國慶觀燈時的南京路。街邊的特色店倒是不少,賣藍印花布做的各式旅游紀念品;賣羊牛角木梳的,還可以當場依照要求現做的;還有一家賣蠶絲的,能親見老婆婆坐在門口把一個很小的蠶繭拉呀拉,一會兒的功夫就毫無破損地把它拉成薄薄地一層,真是奇妙。走到一個小回廊處,竟然沒什麼人,回廊壁上全是明清時的碑文,回廊圍著一小潭河,河裡有兩艘破舊不堪的木船,船頭昂然立著三、四只鸕鶿,鸕鶿的毛色不是很美,放棄與之合影的念頭。烏鎮的河水不清,甚至比西塘還要濁,且河道窄。河上有一藍一黃兩船擂鼓表演,轟轟作響剎似熱鬧,為古鎮添了亮麗的一道風景,可還有載游客的烏蓬船擠在窄小的河道裡,一艘連著一艘,看著像一串螃蟹。唉,無奈。
看到逢源雙橋,就是這邊的街到了盡頭,要過橋到對岸去了。所謂“逢源雙橋”,即橋是左右兩邊,當中由花牆隔開,寓意“左右逢源”,乍一看,還以為那橋與西塘的那一座是孿生兄弟呢。想在橋上留影,可人實在太多了,我和MM放下背包,一個站在橋上擺pose,一個在橋頭端著相機等待時機,趁機乘涼小歇,在與耐心鬥爭了近半個小時後,得償所願。
橋的對岸讓我很失望,臨河的是房子、房子、還是房子,不能沿著臨街的河逛是很大的遺憾。橋對岸的第一家鋪子,是一家門面很大的中藥鋪,寬大結實的櫃台,櫃台後面是一大排中藥櫃,倚著整堵牆,幼時曾經在中藥裡苦泡了8年的我對中藥鋪有著特殊的懷舊感,浮現出爸爸一手牽著我,一手提著十幾貼中藥的情景,歷歷在目。
在兩排古鎮老房中穿梭,有很多連票景點可以參觀,如木雕館、百床館、公生槽坊、藍印花布染坊等等,我們大多沒什麼興趣,直衝著藍印花布染坊而去。記得去年上海國際電影節時,法國影星Sophie Marceau當時在烏鎮的藍印花布染坊裡的一張靚照,占據了很多報紙的矚目位置。染坊的大院裡支著橫橫豎豎的竹竿,藍印花布長條的由上面掛了下來,布許是很久沒換了,經歷了很多風吹日曬的,藍色都發了白,加之染坊裡依舊是散不盡的人群,站在隨風微拂的晾布架下,找不到一絲興奮和激動。穿梭在藍布條間,假假的露出笑容,留了影。MM對著滄桑的染坊和肮髒的藍布條,仍然能擺出妖媚無比的pose和笑容,I 服了her。
感覺不佳,於是去屋裡看現場秀如何上樣。白色的布平鋪在桌上,用模板扣在布上,然後塗上一層由黃豆粉與石灰粉按比例調合的漿水,塗完後,拿走模板,布上已留有板上的小樣,整塊步上完樣,要花兩個星期晾干,才可拿去染色,塗到漿水的花樣因為黃豆粉與石灰粉的關系,將上不了色,於是就成了我們看到的藍底白花的藍印花布。
看完染坊,好像了卻了一個心願似的,一下子覺得人又累又餓。和MM在一間茶館落座,坐在臨街的竹藤椅上,品品茶,看看河上及對岸的景致,養神。對岸好像有專業的攝影師在給烏鎮拍宣傳冊,帶著個小徒弟,大炮筒小炮筒地抗了許多,支起鏡頭直向茶館這邊射來,還不時地吆喝兩句,氣勢非凡。
從茶館裡出來,太陽已經往下落,小鎮裡的游客頓減,好長一段時間,街上無任何人走過。聽當地人說黃磊和劉若英這幾日在烏鎮拍戲,卻不知去哪裡找他們的蹤影。回到古戲台的廣場上,森嚴的守衛們也撤離得很快,早沒了影。MM不甘空手而歸,在藍印花布鋪裡搗鼓了一番,選了塊頭布扎了起來,怎麼看就是一個鳳梨頭造型,活脫脫一個道明寺的翻版!天泛著灰白,河邊的老房子顯得愈加地灰暗,烏鎮仿佛又恢復了古鎮的沉靜,在夕陽的映射下吐納著古老的氣息。
中午還熱鬧非凡的汽車站隨著古鎮的沉睡也變得空無一車,和MM在路邊攔了私人的車子回桐鄉。一路上回想那渾濁的河水、如織的人流、滿目的藍印花布、黑心的車夫,這就是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