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指時間計量。包括時間間隔和時刻兩方面。——《辭海》
2008.6.4
是不是在雲層之上,就不會有黑夜?
在飛往三亞的飛機上,我睡著了。沒有睡踏實,徘徊在半酣與清醒之間,做著灰色的夢。醒來時,覺得身上粘嗒嗒潮乎乎,還是累。此時是08年的6月4號,離開某段灰色的日子已經快3個月了。在這段日子裡,忙著答辯,答辯結束的20余天,我去急診上班,休息時學車、准備旅行,像陀螺一樣地轉。可是忙碌依然揮不去某些事給我的陰影。
我知道這是在走懸空鋼絲,掉下去會死,走過去也是虛無。但金牛座的女子常常會一根筋地死鑽牛角尖。好友說:“時間會改變一切的。”我費力地看著時間在我身上以極慢的速度一寸一寸地挪動著,仿若看著自己一點點陷入流沙中。
此時快晚上8點了,窗外還是看得到太陽倦怠的余暉和曖昧的雲霞。
是不是在雲層之上,就不會有黑夜?那麼如何迎來新的早晨?
側過身和慶和佳佳說說話,衝淡心中的落寞。我們交流著這些天如何准備旅游,眼角不停地瞟那個笑容靦腆的俊美空哥。旅行是令人期待的,可以置身陌生無助的環境、穿奇裝異服、吃奇怪的小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對於孩子來說,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在旅行;而我的心已經開始麻木了,需要用漂泊來喚醒對生活的好奇與喜悅。
雨季不再來
近三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慢慢貼近地面。我從窗口望見椰樹綽約的剪影襯在橘紅的燈光下,心裡生出些許期盼。
走出機艙,空氣溫熱潮濕。
取完行李,等了一會兒,伯伯開車來接我們。車行一路,左邊是酒店旅館,右邊是椰林海灘。我搖下窗,貪婪地望著沿途的海景。
天空飄零了幾滴雨。伯伯說六月是海南的雨季、七八月是台風季。
雨季?海南也有雨季麼?是疾風驟雨還是如梅雨季般濕熱綿長?
突然,無由頭地想到三毛的書名《雨季不再來》。我不知道是雨季不會再來,還是我不會在雨季再來;就好像和某人說“再見”,是會再見,還是再也不見?我害怕思緒又糾纏了,告訴自己不管如何,今夜無法復制,這個雨季屬於我。
車子在三亞灣的某幢高層下停下。我們的房間在26樓,一室一廳,各帶一個面朝大海的陽台。三亞灣的大轉角展現在眼前,黑色寂靜的大海,椰夢長廊的橘色燈光像是一串閃亮的項鏈。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吃水果。伯伯把我們送到不遠處的小超市下。我們買了明天早餐,又要了三個紅椰。
原來,這就是椰汁的味道啊,不甜,也沒有奶味。三個女孩各自捧了個比腦袋還大的椰子,好重,雙手托舉,像是捧著聖壇的雅典娜。三個雅典娜走到海邊,迎著浪頭奔去,剛剛觸到海水溫柔的臂膀,又尖叫著嬉笑著逃開。和大海玩著挑逗,追逐,躲貓貓的游戲。
十點半了,褲管被打濕了,拖鞋裡夾雜著細砂。早點回去休息吧。回到住處,新奇地捧著椰子拍了一會照。椰汁喝得肚子鼓鼓,倒出椰汁也有500ml,算下來一個椰子有1L的汁水。椰肉也嫩嫩的微甜。
打開行李箱收拾了一下,臨睡時已經12點半了。
佳佳想離群索居睡客廳,慶說:“感覺她睡在一堆垃圾裡啊!”(我們已經把客廳折騰了一番)然後,我倆就放肆地壞笑,笑到引著佳佳從客廳裡抱了被子來和我們擠床睡。
2008.6.5
假如世界末日
夢裡聽到有人作詩——
啊遠處有山
腳下有海
山是黑黑的
海是綠綠藍藍的
沙灘是土黃色的……
睜開眼睛,發現不是夢,是佳佳站在窗口,拉開窗簾,面朝大海,吟詩。一看手表,六點半。心裡氣得我直想用枕頭砸她,可腳神不爭氣地下床著地,邁到窗前。惺忪的雙眼睜開了,好大好大的一望無際的大海啊!
梳洗穿戴,吃早飯,准備出行。八點,佳佳和我在陽台欣賞遠處海景,不經意見天空烏雲密布。
突如其來,措手不及,瞬間傾盆大雨伴著狂風迎面灑下來!幾秒鐘前我和佳佳還站在陽台門口邊拍照,突然門被風吹著砸向我們,我們下意識的合力推門,卻被門硬生生推到屋裡。另一個屋子裡慶在呼叫,跑去一看,窗子大開,窗簾被風揉作一團拋到窗外,雨劈裡啪啦地落進來。合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拉回窗簾,關上窗。
此時,窗外天色昏暗,狂風亂作,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異鄉的早晨,被困在26樓。雨下了一陣又一陣,天色持續昏暗,澆涼了奔向大海的熱情。慶說,我們不會一直被困在26樓了吧?有些世界末日的感覺。5.12地震給我們最大的影響,或許是開始珍惜身邊的情感。如果世界末日,你會想到誰?2年前,我會瞞著爸媽去西部亂逛,現在的我不會了。
三個人爬回到床上,一起練習奧運加油手勢,聽音樂等待著,持續等待著。我想唱給她們聽《南海姑娘》,抄錄下了歌詞,卻忘記了曲調。生活常常這樣和我們開著小玩笑,對著熱情的火焰潑一頭涼水,讓該忘記的被記下,讓該記下的被忘卻。
所幸不是世界末日,還來得及。
南山花園行
九點半時,雨勢小了些,轟頂的雷鳴漸漸遠去。我們決定冒雨出行。
等來藍色新國線,後排選擇了視野最開闊的位置,讓眼睛視錐細胞遭受巨大的刺激。天色漸亮,海雖然還是灰色的,但遠遠近近地顯出深淺的輪廓來,沿岸婆娑的熱帶植物在風中豐姿綽約,艷麗的三葉型的三亞市花垂在籬笆、樓台上,蒙絡搖綴,參差披拂。
十點四十左右,到了南山寺,雨已停歇。
享受了學生票入園,沒有買電車票,左腳伴右腳走天下。
沒有多關注景點,隨性而走,走走停停,在花花草草,亭台樓閣前拍拍照。一路有鹿園,孔雀園,邂逅小松鼠。見到一棵大樹,樹下躺著很多紅色的蓮花狀果子,佳佳說:“是蓮霧!”不知道是啥玩意兒,抬頭看到樹上掛了好多,采下一枚,脆脆的,微甜,蠻吃耶!
快十一點半,肚子餓餓。走到南山素齋,無奈素齋自助不接納散客,只好到對面的的飯廳裡落座。點了一份糖醋排骨、霉干菜扣肉、番茄炒蛋,叫小弟上三碗“盛得滿滿的飯”。菜上來了,糖醋排骨色澤誘人,咬一口,佳佳驚奇地說:“還有拔絲耶!”慶說:“是藕做的啊!藕絲~”霉干菜扣肉,肉竟然還有肉皮、肥肉、精肉之分,薄薄的一片片,面或者是豆制品,色香味俱全。我懷疑番茄炒蛋也有貓膩,小妹說蛋可以算素的,這才解惑。窗外是綠意盎然的熱帶植物,環境優雅;三個菜量足,把我們三個吃到撐。人均花費30元,比對面48元的千人大食堂合算很多。
飯後踱步,照著指示牌沿這小徑到榕樹屋。由於電車開不到,人跡罕至。三四棵巨大的榕樹濃密枝葉錯落交織,樹干上有著幾間屋子,以木梯相互聯系,中間空地上蕩著個秋千。循梯而上,平台外就是沙灘,碧藍的大海近在咫尺。世外桃源啊,能住在這裡豈不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出了榕樹屋,停停走走,一點左右,太陽開始發威了,灼得刺眼。拐一個小彎竟到剛剛看到的大海邊。原來南山也有這樣美麗的海灘,淺黃的沙灘,碧藍的海,浪頭一個接著一個湧上海灘,打在碣石上,化作白色花朵,碎玉般的泡沫衝向半空。不遠處佇立著108M高的南海觀音像,俯瞰眾生,神態端莊安詳。沙子裡有很多碎貝殼,硌腳又燙腳,我們把包扔在樹下,奔向大海。
佳佳總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來起興,然後詞窮。而我面對大海,竟張口結舌,不能吐露一言。就好像是見到了個絕代佳人,既然是絕代了,就不能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比較,用盡細致的白描卻不能描繪她嬌媚的神情,用盡美艷姽婳的詞也不足以形容媚人的眼神,只好把千言萬語的感嘆統統咽回肚子裡。“驚艷”了,是這個詞麼?好像桔子說的“大愛無言”,愛到極至是言語不可以表達的。
在海邊嬉水,慶的拖鞋不小心被浪花卷走。快2點了,收拾下心情和鞋襪,重新上路。
不遠處就是南山寺。她們對佛教不感興趣,我就只身拜佛。照例說景區是以南山寺為重點,可是不知是不是下午的關系,香火不是很盛。小小逛了一圈。
太陽光越來越艷,烘烤得人發暈,我們走在沒有樹蔭的大道上更是焚曬。意興闌珊,不想走去觀音腳下,遠處留影,就走向回程。
在門口買了一個冰青椰,三個女孩一飲而盡。不知是口干舌燥,還是集體力量大,明顯覺得不如昨日紅椰量足。
天涯海角,落俗或脫俗
搭乘新國線去天涯海角,恰巧是早上乘的那輛。售票員小妹說:“怎麼感覺你們比上午要靚?”是麼?相互打量了一下,唯一的區別是慶把襯衫脫了,單穿露肩吊帶。
話說我們在上海時感覺海南就是一熾熱炎炎的火爐,帶來的衣服都是馬夾吊帶,這些衣服在平時真是不敢穿。到了海南發現最高溫度才32度,而且雲淡風清,很宜爽。搞得我們穿得比當地人民都要面料少。算了,豁出去了,反正也沒有人認識。這也是旅行的魅力吧?偶爾嘗試出軌放肆。以至於最後幾天,佳佳說:“我們回去不會變成暴露狂吧?”這是後話了。
到了天涯海角,大約三點三刻。我被曬得不能耐受,躲在樹蔭下打著傘戴著帽子休息。佳佳和慶去玩了一會兒水,大約四點半,開始沿著花徑朝天涯海角走去。
天涯海角和別處海灘的不同是多了很多巨石。雖然,道破天機說“不過是看兩塊寫字的石頭”有些令人索然無味,但人常常不得不趨於大同,落一下俗套。
下到海灘,脫去鞋子,慢慢走著。潮汐起落重復軌跡,不斷洶湧上前,在岩石上拍打出白色花朵,又緩慢倒退,留出衝刷之後起伏不定的沙灘。此處的沙子細幼地像灘塗,一腳踏下去油油滑滑,竟留不下腳印。我回頭望走過的路,覺得這樣很好,不留痕跡的來去,忘記或記起全由著我的心。
海灘邊熙熙攘攘很多游客。我們迎著夕陽走,一只小螃蟹堂而皇之地在我們面前橫行霸道。三人決心讓它留下買身錢,一擁而上,慶眼明手疾,手到擒來。轉手給我,卻被它的大螯夾到了,紅了手指,連著心,紅了眼眶。
在刻有“天涯”“海角”的大石前留影。古人一定沒有想到有攝影留念這檔子事,不然,不會把字寫地那麼小、那麼高,無意在大石前排隊擺pose,遠處留影。
和慶爬到海角背面的巨石上,望海上夕陽西墜。邊上是一對親密的戀人,男孩吹開女孩額上的散發,輕輕印上一吻時。我到他們的側面,兩張年輕美好的臉,讓人忍不住想要嘆息。“天涯海角”——該是天的盡頭了吧?不自禁想到某人某事,卻逼迫自己忘記。
《彼岸花》裡有這麼一首小詩——
我不會再輕易流淚,它讓我看不清美麗的夜景,
看不清青山碧水的可親可愛,
看不清迎面而來的笑臉,
也看不清我們的愛究竟走了有多遠。看見的,熄滅了
消失的,記住了
夕陽落下去,彩霞西隱,大海從明澈到鍍金,到重新墜入昏暗,快七點了。我們搭了新國線回三亞灣住處。
太累了,晚上8點還去市區逛超市,買水果、干糧等生活必須品。人快酥得不想動。回到住處已經10點了。吃了一盒泡面和菠蘿蜜,11:47睡覺。
2008.6.6
南田池暖水生煙
半夜做了很多惡夢,揮之不去的陰影縈繞在夢裡,說夢話,一直把自己說醒。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南海邊。是我把心裡的陰影過多地投射到現實生活中麼?佳佳和慶在身邊安靜地熟睡著。既然是在南海,就要把東海的事情忘記。
再醒來時被8:10的鬧鈴吵醒。
昨天曬了一天,皮膚紅黑,兩頰出紅疹來,洗臉時微微刺痛。
准備了一下。9:20等在樓下,攜程的藍色瑞風准時到達。車子飛馳在開往亞龍灣的路上,一個小時後從天域和萬豪接了5位同行的客人。
車子繼續上路,飛馳上田間公路。路旁水稻田裡,黑色牛群悠哉游哉地啃食,一群群的白鵝點綴在綠田間。
10:45車行至南田溫泉。下車,約定 2:30集合發車。
更衣室寬敞明亮,設施人性化,我們三個女孩合用一個更衣箱都不嫌小。裹著一塊大浴巾跑去溫泉區。
這是個很大的度假區,包括別墅、會所、溫泉等。共有大大小小25個溫泉池子。泉水是地熱礦泉水,最高57度(真有些燙)。我們懷揣著好奇,一一泡過來,小小石徑通幽,引導我們找到隱匿在婆娑熱帶植物中的一個又一個池子:有清香撲鼻的茶泉、透白幼滑的椰汁泉、醇香的咖啡泉、落英繽紛的鮮花泉、中藥泉、酥酥麻麻的小魚泉,和各種形狀、水溫、衝力的蛟龍泉、狀元泉、衝浪泉等。熱帶植物枝繁葉茂,洋溢著旺盛的生命力,花朵襯著油綠的樹葉更顯嬌艷欲滴,我喜歡這般張揚個性的植物,生,當如夏花,花開荼靡又何妨?
這是何等愜意,身體軟軟地癱在溫泉水裡,身陷綠樹從中,抬頭可以看到椰子掛在頭頂,聽得到鳥鳴,聞得到泉水的咖啡香或茶香,觸覺、視覺、聽覺、嗅覺都得到極大的歡娛,唯一可憐了嘴巴。泡在咖啡泉中,慶說,要是來一杯咖啡該有多好。有點流觴曲水的雅興。
園中還有吊床、躺椅、秋千容我們歇息,玩耍。泡了一圈後,我們決定去小魚池。一下池,小魚就湧上來啄腳丫,那個麻啊,簡直像通電了一樣。忍受了十分鐘,我的癢閾上調,才放松下來。觀察了小魚,大的身長10cm,呈黑褐色,小的有嫩黃色,略透明。小魚總盯著我的腳踝啄,過了一會兒,竟被啄得有些疼,就握著腳踝保護;佳佳天生怕癢,小魚一啄她腳,她就癢得花枝亂顫,也只好握著腳踝固定。半躺著看一群群小魚往來翕忽,很是怡情。冷不妨看到一條大魚吞食小魚,心裡蹦出一個巨大的駭人的驚嘆號,原來是肉食動物!莫非我在這群魚的眼裡是人肉大餐?從頭皮發麻到腳底,快速起身離池。
一邊是個大游泳池,池裡的水藍得無法用日常生活中的物什比擬,唯有實驗室裡的硫酸銅結晶才有這樣的藍。池水稍稍有些溫,有籃球、救生圈在池邊供取用。泳池裡的人很少,除了我們三,還有兩個老外在打水上籃球。這還是我來三亞第一次游泳,水溫而軟,沒有漂白粉的味道。我喜歡在水裡的感覺,隔絕了空氣,不花一絲力氣去支撐身體重量,不需要任何思想,擯棄生存的基本元素,退到人最本能初始的狀態,靈魂像是隨著幽幽的水波蛻出軀殼。地球太危險,人心太險惡。包繞在溫暖的水裡,有種歸屬的安全感。
和慶把救生圈當做小船來坐,在水面上飄飄蕩蕩一會兒,此時約1:30了。她們說再泡一會兒溫泉去。上岸,途經一洋帥哥,胸肌和腹肌線條清晰,勻稱,正點,贊一個!
回到椰汁泉,剛下水不多時,突然天空被捅破了,瞬間傾盆大雨潑下來。經過昨天的歷練,我已處事不驚,茶泉邊巨型茶壺凸出泉池上,正好提供了一個躲雨的屋檐,我們就躲在壺下,泡著暖暖的溫泉。雨水如一根根銀針插落入池,飛濺起一攢小水花,水溫驟然降了幾度。池邊的其他游客,裹著浴巾,眼巴巴地望著風雨,我們在暖暖的池子裡,冰火兩重天啊。雨勢漸小,雨水落在池面上挑起一個個可愛的半球形小圓泡泡。
2點多,出池往回走。真是舍不得這美麗的花園溫泉。領毛巾、沐浴、更衣,走到門口喝一杯熱騰騰的姜羅茶。
2:30打道回府。路上這才感到飢餓,3:30點到三亞灣吃了很多零食。
收到班主任發的消息,說讓我去找她。我忐忑不安起來,求她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她說,沒有什麼,只希望我開心起來。幾乎已經忘記了,又憂從中來。
5點,伯伯接我們去他的住處吃晚飯。伯伯為我們准備了很多水果,那個芒果真的甜啊,像是浸過蜜一般。伯伯燒了幾個野生海魚、蟹,食指大動。
6點半伯伯送我們回去,順路找了個復印店拷貝照片。黑店,忍怒不提。
回到住處,7點多了。佳佳帶領我們去品茗閣買特產,問詢下來12路直達,根據攻略精准無誤找到該店。買了一小箱糖果,拎回住處途中,見到有賣黃椰,一廣告椰肉白質嫩,足有2cm厚,讓小妹切了一個。小妹鬼斧神工,將巨大的椰子砍刀能置於手掌之中;又切了一個青椰,三人在黑瞿瞿的路邊,圍作一團,腦袋湊著腦袋,額角貼額角,一飲而盡,路人側目。
回到住處,已10:00。11:20睡覺。
2008.6.7
蜈之洲潛水記
7:00起床。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泡溫泉受涼,咽部很疼。
8:20等在樓下,司機遲到片刻。我們等得有些生厭,但司機解釋說昨天接機,因大雨航班延遲,4點才睡,睡了幾個小時又開工。我們聽了備生憐惜。
在車上聽聽老歌,到亞龍灣接了4位客人,我們順道瞻仰了一下希爾頓和萬豪的大堂,果然器宇非凡,改日來參觀。
10點左右到碼頭,上船。客船很干淨,座位舒適。由於連日大雨,海面顯得有些灰,漂浮著很令人討厭的水草(我在黃浦江裡也見過,是從南美洲來的有害植物)。
船行20分鐘,10:30上島,搭乘小電車到水上活動大廳。這裡有岸潛、船潛、珊瑚潛、橡膠船、摩托艇等各項水上活動。我們選擇了岸潛。
換好泳衣,挑好合適的潛水服和潛水鞋。潛水服是泡沫面料的連體緊身衣,浸水之後很重,花了大力氣穿上後,氣都透不過來。然後進行簡單的潛水教練課程,ms就幾個手勢。
搭乘小電車到岸潛區域。被教練在腰上扣上了約10斤重的石塊串,走下梯子,背上氧氣瓶,下水啦!帶我的教練是個看上去很厚道的中年伯伯,教我戴好目鏡,吹吸氧氣。
我很是興奮。平時我可以屏氣90s,泳池裡徒潛4M,現在一下水就手腳亂舞,開始游泳。教練把我拎回水面,告訴我不許游泳,不許亂動。我點頭,打了OK的手勢。再下水。
透過一陣略混的水,耳朵有些鼓脹,突然,我看到了白色的珊瑚,近了,還有巴掌大小的熱帶魚,晃動著熒光色條紋身體,就在手邊,一伸手,它卻火箭般彈了出去,然後又停在那裡悠哉游哉。“佁然不動,俶爾遠逝”。這些漂亮的魚只有在魚缸裡見過呀!耳朵鼓脹了一會兒,漸漸適應了水壓。現在,開始好好享受這水下奇幻的世界。
這是個安靜又奇妙的旅行,我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教練在我身後托著我的腰前行,我們依靠簡單的手勢交流。他把我帶向海底深處,那裡有鬼斧神工般雕琢的珊瑚遺骸,他讓我伸手觸摸珊瑚堅硬的骨骼,給我一團軟綿綿粘乎乎的海參,嚇得我一觸手就扔得老遠。我伸手向前,教練就推著我漸漸前行。我開始信任並依賴教練,交付生死的信任。
為什麼在黑暗的海底會有如此絢爛繽紛的色彩?珊瑚群像是一個大花園,雖然大多數的殘骸是白色的,但也有瑩光藍紫色的珊瑚,紅色的海膽,棕色的水草,黑色的海參,五彩繽紛的熱帶魚。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但認識躲在珊瑚裡的《海底總動員》主角小醜魚。我追著它們前行,瞬間的逼近,伸手握住的,卻是一世的空茫。它們或一個彈射游得老遠,或一縱身鑽進了珊瑚中,或揚起海底的白沙,不見身影。生活有時如海底的珍饋,處處懸念,觸手可及,又遙不可及。如果可以,我願變成海底的一只蚌殼,縱使內心長久積累下來的陰影從未被消釋,可以分泌出黏液,用血肉包裹消磨最初的新鮮創口,時時刻刻,最終把過往凝固成一枚堅硬而隱秘的內核,小心隱藏起來。這樣也好,作一個海底生物,可以像此刻一樣,看到好大一群透明的藍色熱帶魚再我面前組成隊列,如藍色綢帶般在海水中飄蕩,魔幻般揮舞彩練。
水下的半小時,短暫得成了瞬間。但我會永遠記得這個照耀眼目的瞬間,那耀眼的光芒將我記憶的底片曝光,腦中的遞質如鹵化銀般固定地記錄下某個顏色形狀。教練給我從海底撿了一枚淺棕色的貝殼,光亮得像上了釉色,映出光澤來,表面細細的黑色橫紋,像海的波紋。教練說,不能從海底帶東西上去,除非偷偷藏在袖管中。我如獲至寶,將海的饋贈帖身藏好。
12點搭小電車回水上活動大廳,沐浴更衣。天氣還是陰沉沉的,有些冷。
蜈之洲的角落
搭車回到夏季碼頭,途中又下起了雨,在游客大廳裡吃了些干糧。
雨停了,往情人橋處走。橋長長地伸向海面,盡頭是個亭子。海天一色,海是天的的情人,天是海的情人,我在情人橋倚著海天作背景,也算合情合景。
蜈之洲的沙灘極白,像貝殼的顏色,棉棉軟軟,綢緞般幼滑,提著拖鞋沿著海岸線走下去。參差浮沉的礁石,犬牙交錯,綿延散落在海岸線上,尖銳,堅硬,冰冷冷地扳起面孔。天色漸漸又昏暗,海上風起,雷從海天交界車軸般滾滾碾來,遠處地天空被閃電劈成兩半,又要下一場大雨了。
我們提前跑到游泳區域的休息涼棚處,果不其然,片刻間烏雲壓下來,嘩地下起了暴雨,沙灘上的人群一哄而散。
令人惆悵的雨啊,下啊,下啊,整整半小時,不見有小的趨勢。躲雨的男孩們耐不住性子,在海邊跑步、打沙灘排球起來。我眼巴巴地望著海濱,望著沙灘上的男孩們,棚檐上落下的水還是像水幕般……
耐不住了,我對她倆說,我下水了,雨停了就走。說著就衝進雨幕中,跑去邊上的更衣室,換好游泳衣,跑到海邊。
不料,救生員卻阻止我說,說海上下雨會觸電,不讓下水。我討饒了一番,他讓我在水邊走走。來三亞三天了,卻第一次下水呀,我走著走著就走到水裡去了。我又記起了海水鹹澀的味道,記起了隨著海浪起伏飄蕩的感覺。
記起了4年前在金色的沙灘上那些漂亮的男孩女孩們,那個無憂無慮的海邊夏天,我們游泳、堆沙子、游戲、邊唱邊跳,在集市裡淘寶貝,通宵去蹦的,5個女孩塞在轎車後排,在凌晨追著朝霞到海邊迎日出。那天在海邊有個男孩跑來要和我合影。我說好,他卻突然把我抱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和男孩子這麼接近。他的朋友壞壞地,故意放慢速度拍了很多張照片。他把我放下來時,說:“Too heavy!”青春華麗的歲月,令人掩面不忍回想。她們還好麼?他還好麼?海這邊的我們中已有為人婦,為人父了的,再聚首時,感慨世界彈指間變化。在南海邊突然想起你們,謝謝你們。
在海中飄蕩著,沙灘上的男孩子們也跑下來游泳了。救生員就在岸邊大聲叫我們回來,我們笑著不理睬他。再一看,慶也在岸邊叫我。只好回去。
原來是司機說別的客人提前回去了,無奈之下也要匆匆告別。
雨還是在下,佳佳在海灘邊撿貝殼。雨點擊打著海面,泛起些許沉渣,將藍色漂染成了泥沙俱下的灰黃色。極其不忍心這麼快離開,淌著海水往回走。
2點到碼頭,乘船返回。回程時浪大,像是坐海盜船,一船的人“噢~“歡呼著笑著享受上下顛簸搖晃。
找到車子才2點半,和美麗的蜈之洲島只有匆匆4個小時的緣分。
幾米說:“所有的悲傷,總會留下一絲歡樂的線索。所有的遺憾,總會留下一處完美的角落。”奈何,回想起來,至少在海邊、海水裡還有一處美麗的角落。
夜宴——三亞海鮮大排擋
回到住處已經4點了。我嗓子疼地很,洗了熱水澡,換上干的裙子,窗外的天空竟然放晴了。
佳佳說有 2個網友今天要去吃海鮮,我們可以一起搭伙。5:20出門,8路到第一市場,人群中一眼就辯認出彼此。這對年輕漂亮的小夫妻已經把水果和海鮮買好了。打的去春園。
在攻略上對春園早有耳聞,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生活化的地方。一樓是平房,二樓是簡易的涼棚。大大小小的圓桌見縫插針地擺放,地板泛著油光,賣花的小姑娘很乖巧不粘人(可能是我們一桌就一位男士),賣唱的女郎竟然還戴著公放,每一首都極通俗,而且都走音成一個調子,可仍不斷有點唱的。誰管唱得是否好聽吶?相聚一場圖個熱鬧。
我們把海鮮交給店家加工,開始吃水果:蘋果芒甜似蜜、荔枝核小肉多,瓤肉瑩白如冰雪,漿液甘酸如醴酪。又點了一扎菠蘿汁和芒果汁,比上海酒店裡的要好很多倍。
海鮮上桌啦,小黃魚足有20cm長,帶子、蝦和不知名的貝殼、魚,和樂蟹,鮮美得很。夜幕來臨,一盞盞燈火亮起,照得菜肴色澤更誘人。由於千人大排擋場面實在太浩瀚宏大,上菜速度有些慢。這樣也好,慢慢地生活。我突然想用“油”來形容這樣市井的場面,物品菜肴泛著黃的油光,人們臉上油光光地滋潤,心裡油油蕩蕩地自在。我極喜歡這樣隨意的排擋,好像在西安時每夜和旅友們在回民街混吃混喝。佳佳搭識來的網友很友善隨性。
7:40吃完飯,40元/人。12路乘回去,順道在樓下買了2個青椰,2.5元/個。
早些睡了。
2008.6.8 端午閑暇一日
早上6:30醒來,嗓子還是疼,一咳,竟然痰中帶血!這可把我嚇到清醒,再也睡不著了。就躡手躡腳起床。今天看來是個好天氣,才7點多,海灘上就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下樓海灘邊漫步。連日來的風雨給海灘帶來很多小貝殼。海灘上一個個小窟窿,挖下去,總有只半透明的小螃蟹躲在裡面。撿起一枚小貝殼,也常常發現有小螃蟹住在裡面,只好把家還給它。
海灘上有游客們一路撿拾貝殼,有孩子在玩沙,有人在釣魚,魚鉤甩得老遠。白雲浮動地藍天下還飄著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錯落著地風箏。它們隨著風悠悠蕩蕩、舒服、愜意、閑散得令人羨慕。沿岸得椰夢長廊樹影婆娑。隨性而走,走走停停,撿了貝殼,見到更好的,又扔掉,再撿再扔。有人釣到了有毒的海豚,有幸見識了吹皮球的小家伙。
8點半,太陽有些灼人了,回去。佳佳和慶還在睡覺。
她們今天想去大東海和市區逛逛,我感冒了,頭暈眼花嗓子疼,留在旅館裡。10點和她們一起出門,去買明信片。
很多次旅行的積習,必定會喝當地的啤酒,必定會在明信片上寫寥寥幾筆心情或描繪風景來,寄回家、給朋友們。日後見到郵戳、明信片上的畫面,記得起路途中的心情;也把快樂和朋友們共享。三亞的郵局很少,我沿著機場路走下去,問問保潔阿姨,又走了很多路,才找到一家郵局。最後一套明信片,像是為我預留的。
沿著海邊走回來,已經11點半。頭暈,倒頭睡到1點半。2點佳佳和慶回來,一同到樓下的咖啡時間吃午飯。
因為是端午節,點了份荷葉糯米飯當粽子;要了一份不加冰的咖啡奶昔。佳佳和慶吃完飯後去大東海玩。外頭驕陽似火焰,我繼續躲太陽。
安靜地坐在咖啡館裡,望得見海灘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陽光黃或橙色地編織著,鏤花的玻璃窗隔開了陽光也隔開了熱鬧。天邊飄來一片雲,淡淡得,被海風吹散稀釋開,盤旋飄遠。我望著,不知怎麼想起菊花茶裡倏忽化開的冰糖。攤開紙筆,落了幾筆,又擱下了。旅行沒有帶MP3,不想聽搖滾,那種直著嗓子,暴著青筋,用力哄出內心憤怒的歌曲;拒絕小資的靡靡之音;拒絕了你儂我儂的情歌。我想要心身的安靜。執筆間,落下不再有溫度的清淚,寡淡的笑容。是心如止水,還是淡定了呢?
快5點了,有點累,回去繼續睡覺。醒來時,大約6點,夕陽透過窗簾,屋子裡彌漫著桔紅色的空氣。我拉開窗簾,看到海灘上人頭攢動,心就癢了。
換了泳衣,裹了床單,跑到海邊。第一次見到海灘上湧著那麼多人。三亞灣的水有些濁,但不影響心情。一個當地的小男孩在浪間教我怎麼應付大浪:見到一個大浪湧來,要背對著跳起,就不會被浪湮沒。很可愛的小男孩,十幾歲的樣子,卻裝作很老成,告訴我,今天是端午呀,所以浪大;不要去那裡呀,會有石頭的;不要游得太遠,要不回不來了(我游到離岸20多米遠的地方);我要走了,他說,我們才剛剛認識呀,交個朋友吧!我笑了,多大的小P孩啊,你知道姐姐我多大了啊?
快7點,回到房間,洗了澡,佳佳她們在海月廣場看完了日落。我火速更衣,一忙生亂,下了樓,犯強迫症又上樓檢查是否鎖門;忘記准備零錢,只好2站路走去海月廣場。
我的發隙塞了滿滿的夕陽光,走到海月廣場,已出了一身汗。和佳佳、慶漫步到傳說中的阿二八寶雞。點了份八寶雞和五指山野菜。我生來不喜歡雞肉,但這裡的雞肉還算酥,而且屬於藥膳,投身中醫的佳佳告訴我對感冒有好處。走回去,順道買了感冒藥,10點到住處。11點睡覺。
臨睡前給爸媽發了條消息,每逢佳節備思親,我想家了。
2008.6.9 亞龍灣游酒店
因為臨睡前喝了很多水,起夜無數次,把夢割地支離破碎,忘記夢見了什麼。
8:30鬧鈴喚醒我們。今天我們要轉宿亞龍灣。
收拾好行李,10點整,伯伯來接我們去金棕櫚。
到了金棕櫚才10:50,暫時不能入住。外面艷陽高照,開了一罐還冰鎮的啤酒,邊喝邊逛逛酒店的大堂、游泳池、平台、餐廳等。
11:50入住2樓的園景房。房間算寬敞,設施也比較新。計劃先睡覺躲太陽。
1點午睡,拉起窗簾,房間裡很有睡覺的氣氛。一覺竟睡到3點,趕忙起床穿戴好,打的直奔希爾頓。
我們不是酒店管理或景觀設計專業的,看不出內行門道;匆匆來去,驚鴻一瞥,也不能細細領略酒店的環境;逛酒店談不上風雅,是見識如何奢華,奢華但需不落俗套,與自然和諧統一。沒有人的發現與欣賞,海的美麗或許是荒涼而寂寞的,像是開在天邊的禮花。
眾多攻略上說希爾頓最佳。果不其然,希爾頓的大堂深色調,大氣豪華、氣宇軒昂。花園裡地每一棵植物都經過精心擺設,熱刺刺德盛開著,大蓬大蓬的花朵,似錦團簇,如同盛大的演出。翠綠的靜細的枝葉,像是手工剪枝般的巧妙形狀。繁枝茂葉、花團中,白色的涼亭可愛宜人,三四平方米大小,四面垂落下白色薄紗,風吹紗動,極具風韻。石砌路、小橋曲徑通幽,蜿蜒著,聚攏到花園中央,是一個圓形飲料吧。偌大的游泳池裡有兒童滑梯、籃球筐。再往外走,才是酒店的海灘。
花園裡很熱鬧,五彩的顏色,每一個視野裡盛滿了人、樹、花、水。倘徉期間,我卻有點逼仄感覺,那種害怕過分接近的抗拒感。
這種逼仄感在萬豪卻減退了。萬豪的大堂淡淡的柚木色,空空蕩蕩的沒有多余擺設,光線通透,視野開闊。我喜歡這樣的留白,只讓海風和天光來填塞。花園雖然比起希爾頓的粗糙了些,但也自然舒適了很多。提一句萬豪的石雕,門口的熱帶魚群雕像很好看。
最後,我們來到了喜來登,個個都蹶倒了。那個逼人的俗艷啊!大堂裡是深色的,圍繞了上千只烈火似的大紅燈籠,大廳中央泊著一部锃亮的大紅色法拉利跑車。不知道酒店設計人員是不是看多了張藝謀的電影,中俗+洋俗。如果說希爾頓是大家閨秀,萬豪是小家碧玉,喜來登就是肚皮舞娘。唯一可以稱道的是大堂前設計了的一池碧水,直直伸向海面,明鏡似地倒映天色。
已經5:40了,太陽光還有點灼人,我們一路走回金棕櫚。6點回到酒店,換好泳衣上酒店的海灘。
亞龍灣的傍晚,海的親密接觸
我們走到大堂裡,卻被門童勸阻說,海灘雖然開放到8點,但是6點救生員就下班了。
都已經換好泳裝了,還是去看看吧。在三亞灣既沒救生員也不開辟游泳區,也不照樣游泳——我又草根思想了……
夕陽雖然還燃著,卻已漸漸西移,投落下長長的斜斜的身影在細細的白沙上。空氣如此清新透明,眺望著,遠處島嶼的輪廓明晰可辯。酥酥暖暖的海風吹皺了蔚藍的綢緞,卷起密密匝匝的浪濤。近處,白色的浪花翻湧著奔向沙灘,迷失在起伏不定的海岸線。
來到亞龍灣,對著波光鱗鱗、碧藍的海,誰能不說一些贊美陶醉的話呢?可是,寄予多少情懷才能填滿著浩瀚的海洋?想到要擁有它,心就像水裡的荇草,隨波流啊,飄啊,蕩啊,沒著沒落,揣著、掂著,認定自己沒有擁有完美的命;於是,想要被它所擁有,急急忙忙往水裡鑽。
亞龍灣的海水清澈如此,我竟看到兩條巴掌大的淡黃色的扁扁的魚游在身邊。我逆著浪埋頭游,不知道浪來浪走,只看得到海底的沙揚沙沉。幾次換氣,離開岸十米,剛剛好能踩到底。
我喜歡和大海玩耍,眼見一個浪向我奔來,背對著,隨著它輕輕躍起,身後的浪頭把我高高托舉到半空中,搖晃了一下,失重,落下來。旁若無人般,這是我和海的游戲。於是,一個人咧嘴傻笑,陶醉地,尖叫著在浪尖上下。
慶和佳佳也下水了。在淺灘,三個女孩手拉著手一字排開,一次次地“哦,大浪,大浪!”、“一、二、三,跳!”,快樂的笑聲、尖叫聲回蕩在海灘上。
天邊的雲被染紅,微弱的殘陽光鋪陳在海面上,海上升起薄薄的紫紅的光霧。婆娑舞蹈的椰樹倦怠了,身姿變成模糊的剪影。亞龍灣見不到落日,我只在海濤的起伏中,望彩霞西隱。
上了岸,和佳佳、慶玩沙,先後埋在沙堆裡,搞成三個秦俑。
近八點,回酒店。又在酒店的游泳池裡玩水大半小時。因為皮膚被曬傷了,海水浸得有些刺痛,游池裡的淡水顯得格外柔和。
亞龍灣的環境優雅,但消費也高。冰箱裡的一罐啤酒30元,自備4元。
11:20睡覺。一夜酣睡無語。
2008.6.10 再見,會再見的。
昨日傍晚與亞龍灣的匆匆一照面,驚鴻一瞥,回眸時的巧笑倩兮,落在心頭,魂牽夢縈,一早6:15自然醒,微微掀開窗簾,外頭出太陽了,著急著想要見識晨曦中海的美麗容顏。
7點多,又上海灘。已有比我更趕早的人,悠閑地躺在躺椅上。
這是我的海,極愛的海啊。始終堅定地認為,命中和海結緣。如果有前生,我一定是繾綣的愛過,然後分離。空留悲傷,在幾世輪轉,依然眷愛。於是,終於歸來了。此時的離別前的相聚,是如此彌足珍貴。
一個縱身,躍進海裡,游啊,到遠處,跳著浪,再一動不動地漂浮著,被海浪推回岸邊。這半個多小時竟如此快,要作別了。親愛的海啊,再見了,會再見的。
回房衝淋更衣。去吃自助早餐。金棕櫚的早餐十分豐盛,中西餐主食、飲料、水果、沙拉、肉食一應俱全。從餐廳望得見不遠處的花園和海。飯後,在酒店的平台上留影幾張。
9:30退房,5分鐘就完成check out。打的回市區才10:10。伯伯開車帶我們去農貿市場買水果,木瓜才1元/斤,芒果2元/斤,一貪心買了太多,差點超重。去海亞吃飯,椰子飯,文昌雞等。不知因為早飯吃得太多,還是對雞肉感冒,吃得很少。
12:30到機場了。航班還要等很久,翻著相機,回想幾天的快樂的日子,嘴角抿不住的笑。積郁,曾經像是我心裡的老繭,卻在泡溫泉時起殼,如污垢般被去除;或是在潛水時深埋海底;或是被浪濤衝刷帶走。天藍得像水洗,海水碧藍透徹,陽光下我的笑是如此燦爛,沒有理由再悲傷。
夢中海水蔚藍
3:15 作別艷陽。
機上小睡,
夢見海水蔚藍,
似乎還有鹹濕的味道。
醒來時低頭微笑。
把海印進了夢鄉。
好友說:“時間會改變一切的。”人可以感受明暗、冷暖、香臭、遠近高低、卻沒一個器官來感受時間,我曾用心來度量時間,度日如年般煎熬。如今明白,原來時間包括了時間間隔和時刻兩方面。過去3個月來的失眠、厭食、淚水、傾訴、情緒的郁結、思緒的糾纏,都不及此時此刻的宣泄釋放。
走出機艙,
空氣微涼。
我回來了。
――南海姑娘
2008.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