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天 武漢至成都當我加班完回到家時,已經過了晚上12點鐘,距離我登上飛機的時間還不到8個小時了。這時候有個杭州的電話打了過來,我知道就是凌子。凌子在電話裡怯怯地問:"明天沒什麼改變吧"。凌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我會突然反悔明天不出發一樣,我笑著說:"改變?改變什麼?不要多想了,睡覺,明天見"。
安定好凌子,這時我開始為出行打包。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喜歡臨時抱佛腳的人,恰恰相反,我是一個無論什麼事都喜歡做在前面的人,但是在出行准備行囊上卻是例外,我喜歡出游時有一種緊迫感,而且還非常享受這樣的一種緊迫感,會讓我很有出游的感覺。
凌晨2點,終於打好了包。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小山一樣的大包,把包拿到地秤上稱了稱,快40斤了,又試背了一下,盡管有准備,但還是差點閃了我的老腰。沒辦法,只有再減點東西,最後以35斤的重量結束了打包。在我這10天的行程裡就靠這包了。
打包完後暫時沒什麼睡意,但本著對明天負責的精神還是上床睡了,在以後的行程裡,我多次問自己,我是個負責的人嗎?
睡覺時看見床頭放著這次出行寫的攻略,但這次沒有翻閱,因為就要出發。
早上5點半一個人背著大包出了家門,月亮還在天上掛著,微風吹來,竟有些涼意。街上冷冷清清,沒有什麼車輛和行人,和白天的車水馬龍就像兩個世界。我想,有些人為什麼要去無人區穿越呢?晚上背上包出來穿越這無人的街道不也是一樣嗎?可能環境不一樣,但心情一樣。
機場的候機大廳裡也是空蕩蕩的,我找了個角落默默地坐著。無數次的一個人出行,我都是這樣。我一直都認為一個人出門不叫旅游,應該叫流浪或是叫在路上,因為當你看到了震撼你的美景時,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述說,可以分享。那時心中會突然湧出一種強烈的孤獨感。但是這5年來,我還是一個人出門。不過這次例外,我要在成都和我的隊友們彙合。
下了飛機後進入了成都市區,找到了星輝西路上的"川驢青年旅舍"。放下包進入了房間沒一會,就住進來一個外國女驢,交談中得知,她是新西蘭人,一個人來中國半個月了,這次准備明天去西藏。望著她那比我的包還大的包,想著她一句中文都不會講,竟然在中國闖蕩了半個月,不由的暗暗佩服。接著她問了我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事,天呀!她怎麼問這麼高深的問題,不是因為這問題我不知道,而是詫異她的興趣和研究方向。最後我只能告訴她,去西藏後在拉薩的瑪吉阿米酒吧去坐一坐吧,那酒吧在拉薩很有名,傳說中是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約會情人的地方,她聽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帶著相機出門逛成都去了。
拉薩的瑪吉阿米酒吧
中午在街上隨便吃完了午飯,然後去新南門汽車站買好了四張明天一早去康定的車票,回到房間看著那老外比我的包還大的包,不由地想著怎樣才能用英語解釋六世達賴的那首詩,那一世 /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啊 /不為修來世 /只為在途中與你遇見。正在思想雲游之時,米西和桑桑到來了。熱情的和我打著招呼。米西我很熟了,這兩個月我們一直在聯系,商討著路線和行動的細節,而他的新婚桑桑這還是第一次打交道,桑桑很漂亮,個子有一米七。他們兩人來自廣東,米西是廣州一家外企搞軟件開發的,桑桑是廣州一家韓國企業的部門經理。他們兩人是我們這次四人隊伍的一半,還有浙江女孩凌子要在晚些時候到。初看到米西桑桑兩人的一瞬間,他們兩人的行頭給人一種強烈的反差。米西的登山背包到處是污垢,像是經歷了N次多的旅行。從背包後面看得出,裡面的物品是胡亂塞進去的。髒兮兮的防潮墊大洞小眼,歪斜地捆在背包旁邊,帳篷吊在背包的下面,走起來一甩一甩的。藍色棒球帽的帽沿已經破損的很嚴重,露出很明顯的白邊和線頭。接近一米八的魁梧的身軀上斜挎一個背帶收得很短的破舊軍用水壺,一雙登山鞋上滿是泥吧。在我跟前一站,一副剛從墨脫趕回來的老驢樣子,令人肅然起敬。而桑桑則是嶄新的登山背包,嶄新的登山鞋,一副第一次出門的模樣。但是在成都只有我知道,他們都是新驢。晚飯時米西偷偷地告訴我,他那身行頭是花了一餐很腐敗的飯,從他朋友的朋友那借的,為的是裝一頭老驢,我心裡暗笑,真是和我想的一樣。
快吃晚飯的時候,杭州的凌子到來了,這也是一個很神奇的女孩,從她加我QQ算起,到定完機票,前後總共才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用這點時間就決定了和一群陌生人相處十多天的旅行,讓我感到相當費解的。不過後來在中甸她告訴了我原因。我問過她的驢歷,她只參加過一個在杭州郊區的露營一晚的活動,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新驢。她的包明顯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好不容易才卸下肩,真是難為她了,第一次自助游就要參加如此辛苦的路線。
一會房間裡又住進一滿身塵土的驢,特別是他的眼鏡,那一圈一圈的,不知道是多少瓦的,而且眼睛太大,臉色被曬的很黑,臉不知道是胖還是浮腫,冷不丁一看有點像動畫片裡的黑貓警長。
黑貓警長掏完了包內潮濕的衣物,很大方的一屁股坐在米西的鋪位上,很是健談,不一會米西就覺得和他頗投緣。他是剛從青海進藏從川藏路返回,網名叫流浪的藏獒,名字很是威猛,就是和他瘦小的身材不相稱。我知道米西他們的計劃是在行程完後從麗江直飛拉薩的,所以他對西藏特感興趣。晚飯時米西請客邀請我們和藏獒一起吃四川火鍋。在酒桌上他們端杯換盞善談至夜,席間藏獒興奮地講述著途中的奇遇、偶爾感慨著路遇的美女和美景,把米西和桑桑聽的是如醉如痴,藏獒的神侃和米西不時的提問使藏獒一時間唾沫星子飛濺。
我和凌子都沒有說話,都只在默默地喝著啤酒,想著心事。我發現凌子真是能喝,竟然喝的比我還快。在藏獒講到激動處,我和凌子都不由地舉起了杯,然後兩人相似一笑,極默契地兩人輕輕地碰了一下杯,干杯後兩人又開始默默地吃菜。
回到住處那老外女驢已經睡了,大家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然後各自睡去。不一會,藏獒那極大的憨聲就傳變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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