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札記

作者: smartdolphin

導讀走出高崎機場,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南國風情,椰樹和棕櫚整齊的排列在行道的兩旁,澄淨的藍天飄過被海風吹來的獨特的雲。南國的天氣無疑是炎熱的,但這一種熱不同與853公裡開外的上海的潮濕悶熱,這一種熱讓人覺得酣暢淋漓。我們選擇了乘坐公交去市區,似乎這樣可以更快的融入當地普通百姓的生活,做3天廈門人,縱然時間是短暫的。來廈門前,同事告訴我,這裡的 ...

走出高崎機場,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南國風情,椰樹和棕櫚整齊的排列在行道的兩旁,澄淨的藍天飄過被海風吹來的獨特的雲。南國的天氣無疑是炎熱的,但這一種熱不同與853公裡開外的上海的潮濕悶熱,這一種熱讓人覺得酣暢淋漓。我們選擇了乘坐公交去市區,似乎這樣可以更快的融入當地普通百姓的生活,做3天廈門人,縱然時間是短暫的。來廈門前,同事告訴我,這裡的公交開的極其野蠻,可以和上海的572媲美,甚至更勝一籌。上車後我就下意識的拉緊了扶手,果不其然。然而在不斷的剎車前傾中欣賞沿途的美景倒也別有風味。除了椰樹和棕櫚,榕樹和鳳凰木也是南國的特有樹種,還有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那種枝頭開著花朵的樹木,在點點陽光下,或淡雅,或艷麗,茂盛的綻放。似乎整座城市都共鳴著盛夏的蟬聲,在經過的每一處。你不會覺得那聲音刺耳,反倒會自然的以為這是一曲特有的城市奏鳴。 南普陀寺這是一座居於名山五老峰前的閩南名剎。走進鐫刻“鷺島名山”四個金色大字的山門,抬頭盡是郁郁蔥蔥繁盛的綠樹枝葉,連綿在一起便成了天然遮陽棚,陽光從縫隙中透射到石板地上,光影斑駁。天王殿就在不遠處爍爍發光。寺廟的規模很大,但門票卻只要3元,很是親民。寺內的香火很旺,無論是游客還是當地民眾,張張臉孔虔誠。未來在此刻變的遙而可及,在佛的庇護與保佑下,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會有希望。是的,芸芸眾生在茫茫宇宙中是何其渺小,面對生活,有些時候,除了信念,還需精神寄托,我們的靈魂總是要有一個可以停下來歇腳的地方。


南普陀還以它的素齋聞名,素齋館坐落在一個幽靜的院落中。而我也在那裡和一只通體雪白的貓咪不期而遇了。除了渾身白毛外,這只貓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它的眼神和走路時的姿態卻很是不同,看似慵懶的步態卻是不急不緩,看我的眼神也是奇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莫非整日在寺中耳濡目染,貓咪也修身養性,得道感悟了?很有可能!對於我的相機和走近,它一概以眼神的對視一秒回應,下一秒仍舊做它自己的事情,境界已經不是一般的高啦。在接下去的2天內,我又陸續遇見好些貓咪,都很有個性,這就在之後詳述吧。



廈門大學從南普陀寺出來就是廈大的校門,這個有著“中國最美大學”美譽的學校。這所由陳嘉庚先生於1921年創辦的學校時至今日已經發展的頗具規模,紅磚牆的樓宇雖然外部都掛滿了空調,變得不倫不類,但骨子裡還是掩蓋不住歷史的印跡。徜徉在校園,看著路上三三兩兩的學生,突然很懷念起學生時代來,那段沒錢卻也無憂的時光。為什麼人總不能抓住現在所擁有的好好享受,而總是每每到失去以後才開始緬懷?可是又怎麼樣呢?縱然知道這個道理又如何呢?人生還是在“用力的浪費,再用力的後悔”裡繼續著。蜿蜒而上的小道兩旁是開的正旺的鳳凰花。這一南國特有的樹,第一次知道它的名字是11歲那年聽小虎隊的《驪歌》——“鳳凰花吐露著艷紅,相聚的光陰匆匆,親愛的朋友請不要難過,離別以後要各自珍重”。那一年,小虎隊解散了,成為了永遠的青春記憶,而那首驪歌也讓我對鳳凰花形成了最初的印像——離別之花。每年的5月到7月,是鳳凰花的花期,也正是學生畢業之時,而此時的我正身處六月末的校園,又是一年別離時啊。想想同窗4年的學子從此就要天涯海角,多年後再相見,卻又是另番景像。現在才知,承載我們青春歲月的校園,當年被我厭恨甚至想逃離的校園,多年後還是會深深懷念,那將成為一個驛站,永遠停在少年們的心中。



白城海灘-胡裡山炮台-椰風寨從廈大的白城校門拾級而下,不遠處的波光粼粼告訴我們——大海到了!很久沒有看到海的我興奮不已。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火辣辣,光著腳板走在沙上,不出幾秒就被燙的直跳,一路奔向海中,在腳和海水接觸的一霎那,清涼的感覺就沁進全身。海天交接的地方兩種顏色恰到好處的融合,純粹的天藍和柔和的碧藍,而這兩種藍形成的廣闊區域就像一幅巨大的畫布,上面有小島,有航船,有礁石,有沙灘,有水中游泳嬉戲的人,有樹蔭下擺放的零散衣物... ...我們就沿著海灘一直走,老爸一邊拿著相機狂拍,一邊不停的說: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美的海了。我知道,老爸對海有一種特殊的情感,他曾經跟我說過,年輕時他的願望是做一名海員,能在浩瀚無垠的大海中徜徉,走遍世界。然而,後來他沒成海員,成了一名教師,教學生地理,在三寸講台上繼續著暢游世界的夢想。作為老爸的女兒,對大海的熱愛也是與生俱來的吧,愛它的廣闊,愛它的包容,愛它的深邃。作為女兒,我也有一個願望,希望能帶著父母去地球上的其它地方,那是爸爸的夢想,現在也是我的。面向著你,我在心中默默許下的這個心願,大海,你聽到了嗎?走到胡裡山炮台,我們沒有進去,因而沒能見到傳聞中的克虜伯大炮。查看了地圖,發現到椰風寨還有一段挺長的路,實在耐不住炎日的考驗,我們上了一輛的士。司機帶我們沿著環島路行進,這段路可以說是廈門海景的精華,每年的廈門國際馬拉松賽都是在這裡進行。司機很熱情,操著一口閩南普通話給我們介紹沿途風光,包括賴昌星的“白樓”,呵呵。可惜啊,沒等我看清楚,車子已經一陣風似的過去了。一直聽聞他的“紅樓”,沒想到還有棟“白樓”與之呼應。說到閩南風味的普通話,我個人比較喜歡聽,特別是小孩子在叫“爸爸”的時候,發的是第二聲,很是可愛。閩南普通話和台灣國語相近,但又不若後者聽起來會讓人起雞皮疙瘩,在語氣和力道上都剛剛好。椰風寨的海灘果真更勝一籌,沙子很細,踩上去不硌腳。小王說可以和三亞的海灘一比高下,我因為還沒去過三亞,暫不做評論。自然的景致是不錯,可是濃郁的商業氣息多少給美景打了折扣,游樂場,商鋪,餐飲小店,開價都很堅決,毫不留情的就迎頭給上你一刀。既然這是旅游業不可避免的矛盾,那我們就忽略它吧,不要影響大好心情,畢竟海灘還是海灘。走不了多遠就能看見八個大字“一國兩制統一中國”,剛才在的士上司機說這和對面國民黨管轄島上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是遙相對應的,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見對面的那八個字。今天的天氣足夠好,可是我巴巴的盡我所能把視線放到極致,也未能搜索到。算了,畢竟我長的不是鷹眼。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第二天,我會在距其1km的海面上遠遠的眺望著。這些都是後話。



海上金門游老爸說:到了廈門,就去看一看金門吧。就這樣我們於第二日一早,坐上了“鄭成功六號”。碼頭的對岸就是鼓浪嶼,在等待開船的漫長時間裡,我們就靠仔細觀察對岸一切可以觀察的景物來打發時間。原定8:20出發的船一直到9點差5分的時候才姍姍起航,終於向著那片未知海域駛去。先說一說鄭成功——鄭成功(1624-1662年),明清之際民族英雄。漢族。本名森,又名福松,字明儼,號大木,福建省南安市石井鎮人。祖籍河南省固始縣汪棚鄉鄧大廟村。弘光時監生,隆武帝賜姓朱,並封忠孝伯,這也就是他俗稱“國姓爺”的由來。清兵入閩,其父鄭芝龍迎降,他哭諫不聽,起兵反清。後與張煌言聯師北伐,震動東南。康熙元年(1662年)率將士數萬人,自廈門出發,於台灣禾寮港登陸,擊敗荷蘭殖民者,收復了被侵占了38年之久的台灣,並寫下《復台》詩:“開辟荊榛逐荷夷,十年始克復先基;田橫尚有三千客,茹苦間關不忍離。”現在,皓月園中鄭成功的雕像就在面前,他兩眼直視著前方,那方向所在正是寶島台灣。還要經過多少年,兩岸才能打破這人為的屏障?我的思緒開始渙散——1949,時年,他們隨國民黨離開大陸的時候以為只是暫時的分離,於是只身前往,將妻兒留下,哪知這一別竟是永不再見,從此無數家庭就被這海峽生生隔斷了。兒子不記得父親的容貌,因為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小的嬰孩,記憶中父親只是一個稱謂,又或是一張照片,他和母親相依為命,但時刻都希望著有一天父親能回到他們身旁。而海峽另一邊的父親,他又過的怎麼樣?家回不去了,可生活還要繼續。他又建立了新的家庭,娶妻生子。“每逢佳節倍思親”,那一端的父親,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是否還會惦記著遠在家鄉的妻兒?是否會想像他們生活的模樣?看《台灣往事》的時候,我流淚了。就是這樣一條美麗的海峽,卻讓兒子和母親幾十年無法見面,思念在無盡的等待裡堆積,生命也在無盡的等待中老去。兒子走時,母親才三十多,幾經周折通過朋友安排在日本再見面時,母親已經八十好幾,老態龍鐘了。歲月無情,人呢?很多年後還能相見算是很幸運的,又有多少人連見都見不上一面就已抱憾離去了呢?《雲水謠》中的陳秋水和王碧雲,《五月之戀》中宣宣的爺爺奶奶--油桐花,早春發芽,接著滿樹白花簇簇,初夏抖落白花如下雪,所以,又叫五月雪。短暫花期的油桐在紛紛飄零的時候,散落的也是無窮盡的思念啊。政治很殘酷,所以不談政治。現如今,冰封多年的海峽漸漸開始冰消雪融,兩岸開始周末包機,大陸游客7月4日首發去台灣旅游。這一切希望能更多更好的推廣開來,畢竟,血脈無法割斷,誰都無法將它割斷。這時喇叭裡傳來講解員的聲音:“我們現在已經越過海上軍事警戒線,進入台灣當局所轄海域”。我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大擔、二擔及金門本島確實已經在不遠的前方了。“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八個大字已經清晰可見,昨日還在為找尋它四處張望,現在已經在距其1000米的地方了。很可惜,我們的船不能再靠近,只能隔著這1000米的距離向那一端眺望——八個大字,一面青天白日旗。那裡就是與我們分隔了五十余年的台灣領土,很近卻又那麼遠。希望,不久,我們可以踏上那片土地,將從小在教科書上學到的台灣在自己眼中一一印證。



鼓浪嶼——閑庭信步在琴島金門游結束後,我們直接在碼頭乘輪渡到對岸的鼓浪嶼。鼓浪嶼又稱“琴島”、“音樂之島”,島上的居民熱愛音樂,鋼琴擁有率居全國之最,先後出過多位名震海內外的鋼琴家,它的碼頭形狀就是一座巨大的三角鋼琴,琴島果然名副其實。待上了岸,首先躍入眼簾的是一顆參天榕樹。在廈門多見榕樹,但這一顆確是與眾不同,它的樹干盤根錯節,下垂的根須濃密,在風中輕舞,一旦根須接觸大地便會深深扎下根來,隨著時間流逝長出新的樹干,與原來合為一體,使得它的外圍直徑越來越大。頭頂的樹冠蓬勃如華蓋,向著四周盡情地延伸,棲身樹下,人就像小不點一般。大自然神奇造物,賦予了榕樹奇特的生命。

來鼓浪嶼之前,在網上看了他人的攻略,都說鼓浪嶼雖小,但很容易迷路,建議請一當地導游。我不認同,小島上的路標和路名的確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比如通往5個不同方向的路竟然都叫龍頭路;比如明明朝著路標指示的福建路方向走,但怎麼也找不到路之所在。索性,不要去看什麼路標路牌罷了,按著地址找景點,太具目的性,旅行的過程反而成了負擔,而我們應該享受的正是旅途中的風景。還是隨性的逛著,在不經意間倒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有了這樣的參悟後,腳下的路豁然開朗,途經每一處均有發現:在龍頭路的三岔口,遇見聞名遐邇的“葉氏麻糍”,正午時分,父子齊上陣,父親手腳煞是麻利,一個個小小的麻糍包裹著誘人的餡料,不出1秒就橫空出世了;兒子則負責裝袋收錢,二人分工到位,合作無間。第二日早晨再光顧,父子變成了母子,麻糍仍是一樣的美味。

在去菽園的途中,經過了這樣一條小路,它的右面是一排整齊的棕櫚,棕櫚之下是一排紅瓦小屋,小屋前面是綠色的花園,之所以是綠色,因為整個花園都被各種綠色植被覆蓋著,不知是久日無人打理還是渾然天成。小路的盡頭就是大海,我站的這一端地勢比較高,可以看到海天相連的盡頭,而天空又是出奇的湛藍,順著海風飄來的朵朵白雲也就天馬行空般自由伸展身姿了。

我想,如果此刻腳下是一片漫漫青草地該多好,那我就可以仰面躺著,讓草尖肆意穿過發叢,刺在我臉上癢癢酥酥的感覺;兩只腳對著小路的那一頭,就像指路牌一樣,若是光著腳丫可能更舒服些;茂密的榕樹枝葉正好避免了陽光對眼睛的直射,所以我可以毫無顧忌的望向天空,然後用相機哢嚓哢嚓的記錄每朵雲彩的模樣。哢嚓哢嚓的時候我想到金城武,他也曾經躺在天台上,做著我此刻正做的事,然後那些照片在很多年後才到了梁詠琪手上,背面寫著:這是每一個想念你的天空。對了,這部很多年前做學生時候看的電影叫什麼來著——《心動》?好像是!其他都淡忘了,獨獨那個男孩孤獨拍攝著天空的一幕牢牢印刻在了心頭。



可惜此刻沒有草地,我也沒有能肆無忌憚的躺下。這個小島給人充分的時間和空間去發散思維,我也樂得享受。“喵嗚”一聲,我注意到一只小貓從院子的柵欄裡探出了頭,之前說過我這一路遇見不少貓咪,這一只當然也算。然而它並不准備給我拍攝的機會,頭一轉便鑽進了草叢中,只留一條尾巴在外晃著,悠哉悠哉。 到達菽莊花園正是太陽熱辣時,看著立於海邊完全曝露在烈日之下的四十四橋,真沒膽量走上去。不遠處的海灘上仍有不怕炎日的人在嬉戲,個個皮膚黝黑;整個海域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刺的人睜不開眼,海灘上方就是全島最高點——日光岩,我們最終還是沒上去,實在沒有魄力在毫無遮掩的大岩石上當一回人干!彎彎折折的四十四橋也成了一個巨大的挑戰,最後還是老媽堅持走完,果然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轉,走過一段“沐浴陽光”之後,我們隨著橋身的折轉來到了陰涼處,這裡鮮有人聲。估計大多數的人都在之前望而卻步了,我們差點也是如此。而意外的風景總是在堅持之後出現。這幢白牆紅瓦的別墅就建在海邊,長長的回廊一直伸到海中,我透過鐵門往裡看,似乎無人居住,但冷不丁衝出一條大狗,對著我狂吠,看來是忠心耿耿的衛士,不禁好奇居住在此的到底是何人?在此,稱贊一下老媽!沒有她堅持我也無緣看到這幢淡雅清新不張揚的小樓。



接下去就是沿著海灘漫步了,這一段都處於陰涼地,走起來舒服不少。綠樹成蔭的好處就在於此,任憑艷陽高照,只要置身在層層綠葉的遮掩下就不會汗流浹背,這樣體力也不容易很快消耗。途中,我們經過中央音樂學院鼓浪嶼鋼琴學校,不斷傳出悅耳的鋼琴聲,門口的宣傳欄上張貼著將有一批學生參加音樂比賽的消息,想必這會兒他們都在琴房裡抓緊練習呢。我不禁嘖嘖稱贊,在這樣的環境中彈出的樂曲也應該更加純粹吧,旁聽的人也覺心情愉悅,無怪乎多位鋼琴大家先後從這裡走出。

不過這樣的好心情馬上就被幾個討厭的家伙給攪和了,我不得不說,鼓浪嶼上的蚊子武功蓋世,人被叮咬後又疼又癢,紅腫塊也比被一般的蚊子叮咬後要大上一圈,而且它們自身的防御能力又極佳,風油精,防蚊水甚至兩者相加雙管齊下也無法擊退它們。我將風油精灑滿全身,仍然防不勝防,更惱人的是你不知這些窮凶極惡的家伙下一秒攻擊何處,自然也無法防範。路人會看到我不時拍擊手掌或頓足或左顧右盼,猜不透的就只能一頭霧水了。人蚊大戰最後以我的完敗告終,帶著為數不少的蚊子塊,我們轉道福建路,這一帶是萬國建築群,也是當地居民住家所在,人多的地方蚊子們便收斂了很多,可能已經吹著勝利的號角打道回府了吧。稱其萬國建築群,倒也不假,很多房屋門前都掛著廈門市政府頒發的“重點歷史風貌建築”的銘牌,但僅此而已。若不是這些銘牌,我會以為自己走進了一片工地,大部分的建築都在修繕,也不知是政府行為還是私人易主後的二次裝修,一幢幢都被那種綠色的尼龍網布包圍著,門口黃沙水泥攪拌機,無法看到原來面目。民宅多顯陳舊,吐露著歷史的滄桑,黃昏時分室內明顯光線不足,古宅院落那一處處凌亂在颯颯風吹過會讓人產生走入恐怖片的錯覺。我和小王晚上又來過一次,此感更加強烈。夜幕降臨後,長長的石板路上每隔10米多才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兩旁的建築內幾乎沒有燈光透出,明明是民居,難道都已經入睡了?被改建成餐廳或酒吧的建築內部昏暗,桌上點著小小一根蠟燭,這種時下風行的所謂浪漫情調此刻卻讓我有些毛骨悚然,特別是它的外牆用猩紅色的光帶圍繞,在夜色裡更顯詭異。遠處傳來“噔噔”的響聲,雖然我知道那是高跟鞋敲在石板上的聲音,可是身處這樣的氛圍中,不見人影只聞鞋聲,各位自己想像一下吧。然後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一個小孩,過了10秒又走出孩子的媽媽,那一秒我以為這二人是穿牆而出,待走近再看,原來牆角那邊有一條小巷,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突然想,如果就這麼走進去,會不會出口通向另一個世界,或者穿越時空?很有趣吧,鼓浪嶼上的平常街道竟也能觸發起這麼多奇思怪想來。



走出由我們自己大腦假想出的“恐怖街道”後,前方就是燈火闌珊的鬧市——龍頭路了。還是遵循亂走亂逛的原則,不經意中就走進了當地人的生活。一直以為龍頭路是以吸引游客購物為主的商業街,其實在它的深處才是真真正正的小島人家,那裡有菜市,路邊叫賣海鮮的小販,水果攤,小吃店,音像店,理發店......同樣是海鮮,大排檔的價格便宜的讓人驚嘆,味道決不亞於中午在飯店吃的那一頓。有些後悔沒有早點發現這裡,因為之後我又陸續找到了在網上被驢友們津津樂道的幾家風格小店以及以“張三瘋”為名風靡全島的那只可愛貓咪。於是,關於我遇到的另一些貓咪由此浮出水面——一只是在逛國際青年旅店後堂時碰到的小貓,無名氏,但架子異常的大。發現它的時候它正埋頭奮戰在一堆貓糧之中,任憑我呼喚甚至推搡都沒有一絲一毫分神,注意力始終集中在美味之上,這讓我有很大的挫敗感。好像到廈門之後遇到的每一只貓咪對待我的態度都是空前的一致,難道我是空氣麼?很暈!我耐心的等待著,等待它吃飽喝足之後,或許會有興致和我娛樂一番,然而我的想法大錯特錯了。它飯畢,舔了下抓子,滿意地搖了下尾巴,仍舊看都不看我一眼,踱步到桌椅之間睡覺去了。我幾乎氣爆,從沒見過這麼拽的貓,繼續推搡,無效,它至多甩甩尾巴示意我別去煩它,然後繼續美夢。呵呵,我服氣了,拍張照片,然後識趣走人。國際青旅的旁邊就是Naya,我知道,在這裡可以找到“張三瘋”。張三瘋是一只貓,一只大名鼎鼎的貓,沒有來廈門前我已經對它的大名如雷貫耳,而且在被剛剛那只無情忽略之後,我想我有足夠的承受力去領教這只名貓的明星作風。很好運,一進門就看到它蹲在那邊,架勢似乎就是在等著我去覲見。我說:閣下想必就是張三瘋吧。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感動啊,至少它看了我一眼。我說:那小的鬥膽摸一摸閣下啊。它沒動,我的手就上它背上去了。哈哈,沒想到原本以為最會搭架子的卻是最親民的。這就叫做失望到極致便會收獲驚喜!小女子現在心情大好。我說:我給閣下照張相吧,然後哢嚓按下快門,隨即張三瘋大人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回房了(想來可能受閃光燈刺激了)。



我想下一次去廈門,應該去拜見更多的貓咪,這裡的貓兒們實在太有個性了!夜幕下的Naya很是溫馨,那段著名的文字這麼寫道:如果幸福不在路上,就在路的盡頭!很美鼓浪嶼,你可以在這裡生活一天,一個禮拜,一個月,一年,也可以是一輩子。在這裡,時間富裕的奢侈,在這裡,時間是用來浪費的。 集美學村第三天,告別了鼓浪嶼,我們向集美進發,這是我們廈門之行的最後一站。從廈門島乘坐汽車一路開過廈門大橋,過了高崎機場不久就看到一片紅色屋頂的建築群,規模龐大,氣勢恢宏。集美,是陳嘉庚先生的故鄉。這位有所作為的華僑將其畢生的心血全部傾注於此。集美學村,是陳嘉庚先生於1931年開始創辦的,前後耗資1億多元。我們乘坐的公交一路開進學村,驚嘆!這裡已經超出了僅僅是學校的範疇,儼然是一個成熟的居住社區,公共設施一應俱全。汽車要開上好一段路才能到達校園集中的中心腹地,若是選擇步行前往,估計至少要走上半小時左右。6月末,學生們應該已經考完試准備放假了,所以偌大的校園中竟看不到什麼人。單看那些承載歷史的教學樓,恢宏的建築群不禁讓人羨慕這裡的學生,在這樣的學堂裡求知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我想像,若是此時從教室裡走出三二個手捧書籍的同學,穿著藍布衫、黑裙、白襪、布鞋,再留一個學生式的童花頭,那簡直就是從歷史中走來,穿過時空來到現在。我站在它面前臆想,它就是集美中學的道南樓,旁邊不遠是集美最高的建築——南薰樓。它們早就超越了單純的校舍,而成為了集美的標志。



右邊是龍舟池,可惜端午已過,只剩幾艘小舟孤零零的在水面上胡亂泊著。再往前走就是鰲園,陳嘉庚先生的墓地所在。公園在維護中但門票卻漲了價,一位來自福州的大爺問門口檢票的人:多少錢一張?檢票人舉起2根手指,大爺道:2元?檢票員立馬顯露出看到外星生物的表情:2元,現在哪裡還有2元的門票?20!陳先生大概不曾想到,他生前出資“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死後仍在給當地帶來源源不斷的生財之道,並推動著集美的經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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