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歷程(05.10)

作者: 龍在v天涯

導讀我沒有很好的文筆,我只是在紀錄過去的經歷! —— 天涯 准備篇——曲高和寡這個計劃一直到九月初才開始做,只因mindy還沒有確定下來究竟有幾天的假期,我一直在矛盾中徘徊,是繼續等mindy還是我自行做我的計劃。 去哪裡?最近幾年裡把江浙皖都走的差不多了,一千多米的山再也提不起我的興趣,如果去西部,我的時間也不夠,畢竟只有6、7天的假期。況且我還沒有准 ...

我沒有很好的文筆,我只是在紀錄過去的經歷! —— 天涯

准備篇——曲高和寡這個計劃一直到九月初才開始做,只因mindy還沒有確定下來究竟有幾天的假期,我一直在矛盾中徘徊,是繼續等mindy還是我自行做我的計劃。

去哪裡?最近幾年裡把江浙皖都走的差不多了,一千多米的山再也提不起我的興趣,如果去西部,我的時間也不夠,畢竟只有6、7天的假期。況且我還沒有准備好來回的機票錢,我的經濟能力確實很有限,只能根據自己的經濟實力來決定自己的計劃,否則弄出太大的私房虧空,我有點受不了。

連續幾天不停地在網上查詢資料,看其他驢友以前的旅游攻略,終於一個目標進入我的眼簾,位於華中地區的最高峰秦嶺主峰太白山海拔3767M,對於沒有高原經驗的人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從海拔上已經上了3500M,難度上也是連續三天不停的穿越,路程將近90KM,也算是極度自虐了。

當我把計劃做好給mindy考慮的時候,發現龍行天下居然也是這個計劃,也是從鐵甲樹上,湯峪下。只是他們走南線的都督門線路,相比之下,路途更遙遠,路況更糟糕。長時間連續的降雨使得秦嶺山脈的山體滑坡非常嚴重,洪水衝毀了道路,還造成了一個女大學生小祁死亡,這個是後話。

在網上發出登山計劃以後開始招募隊員,除了漫長的等待就是在繼續尋找太白攻略,看其他山友的登山報告,直到把路程中每個地名、地貌、水源、營地、海拔情況爛熟於胸。同時還不停地在和mindy交換情況,她向我報告她的鍛煉計劃和堅持情況,讓我還很感動的,這個屬雞的女孩從參加我的牯牛降活動以後就一直跟隨著我,真成了我的死黨了。有時候工作很忙,很久沒有做計劃的時候她會給我的QQ發個消息提醒我,你一直在忙很久了,是不是應該組織個活動放松一下啊?然後她會說她想去哪裡。

就這樣現在到成了我的每次活動都成了為她組織的,這個性情溫馴隨和但意志堅強的女孩子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旅伴。弄到現在只要一組織活動就有圈子裡的朋友問:你又把mindy帶著了?

不停地有人在跟帖,但是沒有人決定跟我去,我知道也許我的性格讓不少人退步,我的節奏比較快,曾經多次把同行的隊員拖垮過,也許是以前的年輕氣盛,或者自己不作為領隊,所以按照自己的節奏走路,結果跟著我或者想跟著我走的很多人都不同程度的虛脫。

一天在同事聚會的飯局上,在他們不停的詢問下,我說了我的計劃,沒想到一個同事的妻子感了興趣。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我接到小吳的電話。由於對她並不了解,在電話裡我找了很多理由來拒絕她,但是她堅持要見面談一次。我讓她去阿倫故事,這個在揚州剛開的只出售浪漫、不預約愛情的交友酒吧氣氛不錯,老板娘馬蹄蓮也是也是個喜歡戶外旅行的朋友。在這裡我跟小吳講了很多關於戶外的風險、困難等等,她沒多說什麼,只是很平淡地說著沒問題、行、我能行。畢竟是個7歲孩子的母親,理智的沉著讓我開始動搖,我不知道能不能帶她,這個地方從攻略上看還是比較凶險的,很多人會有高原反應,近年中國民間登山活動開始進入一個活躍時期,每年在太白都多少要出點事情,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很難交代。況且現在已經是9月中旬了,一個報名的人還沒有,如果真的這樣去,我一個人帶兩個女的走,心理壓力確實很大。

從阿倫故事裡出來以後,看到小吳開始擺弄她的125踏板摩托車,瘦瘦的胳膊上筋脈條紋非常明顯,手指上看出來非常有力量。曾經練過冬泳和長跑的小吳已經讓我決定帶上她。

接下來的幾天就忙著幫她買裝備,鞋、背包、防潮墊、睡袋,我的采購宗旨一定是高性價比的,我不崇拜裝備,去哪裡我很清楚,需要什麼我也很明白,雖然很多人都在罵ACME,但是我還是幫小吳選擇了這個品牌。算下來裝備總共花費了小吳750左右。可以算是很實惠了。後來她在天下那又買了件雪狼紅色的三層壓膠衝鋒衣,那天我陪她去的,天下越來越像個生意人了,推銷他的東西真有一套。

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臨近了,還是沒有人報名,按耐不住的我開始打電話給以前一起走過的驢友,新城居士、911、暮日之星。但是大家的時間都無法安排,真的很無奈,真的要帶兩個女的一起走了。

出發篇——激動夾雜著些許無聊

到定車票的時間了,911打電話給我,極地俱樂部的一個領隊小蔣將跟我一起去,聽到這個消息真是一陣亢奮,這個退伍兵真的很強,雖然沒有走過,但是據說跟我有一拼。可惜後來被他老婆拿下了!遺憾啊!

前段時間得知龍行天下俱樂部的一個老隊員龍嘯九天和龍舞月光現在西安開著一個服裝店,小夫妻倆在古城西安過著浪漫的生活。

請他幫我定回程車票,小兩口到是非常熱心,簡直就是幫忙的很,我說過到西安一定要請他們吃飯的,可惜一路上的變故,讓我的心願成了遺憾。

出發的那天,揚州的天氣非常熱,穿著短褲,負重的我大汗淋漓。背包足有55斤重,差點沒把我壓的背過氣去,真的很久不運動了,mindy提醒的及時啊,否則又想待在家裡加班度過這個長假了。

911的計劃是歙縣、西遞和宏村。我路過他的俱樂部,拿了兩個扁罐,轉車到火車站後發現還有一個小時才發車,我平時約會什麼的都提前的,從不遲到。進站的時候被保安攔下檢查行李,包裡的東西被一件件的翻出來放在地上,圍觀了很多人,也許是他們沒見過我這個行頭,我可長的不惡啊。和小吳約好在火車站見的,一直等到還有10分鐘就要檢票了人還沒出現,我開始按耐不住,打電話給她,得到的回復是在路上,這個家伙可真夠沉得住氣,心裡有一絲不滿。

終於在開始檢票的時候一個背大包的MM出現了,說慌慌張張真是一點不過分。

國慶黃金周出行的人真多,火車上連過道裡站的都是人,就別說車廂的接頭的地方了,上個廁所就跟趕集一樣,別人累自己也累。干脆把自己帶的保溫水瓶拿出來,一次可以打來2升水,夠我們倆多喝會了。21個小時的火車確實很無聊,由於也不很熟悉,也沒什麼可聊的話題,更多的時候是閉上眼睛在休息,腦子裡在想天下的隊到哪了,mindy到哪了,她吃的什麼晚飯,或者就把手機拿出來發發消息。

靠在座位的後背上睡覺確實不舒服,人習慣是倚著還要靠著才睡的舒服,小吳是個女的,又不能倚在她身上,就這樣躺一下坐起來,又躺下,不行,得商量一下。我叫醒小吳,讓她坐三個座位的中間,我坐進去靠窗戶,這樣我倚著窗戶,讓她倚著我的肩膀,這樣兩個人都會舒服點,確實從男女角度,這樣確實是比較曖昧的,但是在野外生存,很多時候是顧不了授受不清的。

決策篇——天氣在跟我們開著玩笑,我把執拗用在了天下身上

火車上一直在跟月光聯系著,沒想到西安已經連續15天的陰雨天氣了,現在西安還在下著不緊不慢的小雨,我開始擔心我的衝鋒衣,當時圖便宜,在天下那買了件廉價的狼爪衝鋒衣,後來穿了以後發現根本就不能防雨,稍大點的雨很快就會把裡面的衣服全部弄濕。

這個鬼天氣,讓我怎麼辦?

mindy已經抵達西安了,我讓她先去美院含光路龍嘯九天和月光小夫妻倆那去拿回程火車票,沒想到今天他們沒開門,去鄉下農家樂去了,真夠舒坦的,又讓她去車站買去周至的車票,到了汽車站mindy又發消息來說山體滑坡,去周至的國道已經被阻斷了。怎麼辦?我打電話向天下求援,這個時候他已經抵達西安,並在綠螞蟻的安排下進行中午的休整。

天下也已經知道了這個情況,路不通了,要去只能反方向上了,要繞道到湯峪,從旅游景區上,我考慮了一下讓mindy先去綠螞蟻和天下他們會合,我們下火車後立即也過去搭他們的車一起到湯峪。

出了西安站,發現這個雨還真夠黏糊的,不急不慢,不依不饒,它就是沒個停字,西安綠螞蟻戶外俱樂部在博物館的東門,從火車站出發饒過大雁塔很快就到了。

天下他們還在吃飯,我決定買一件衝鋒褲,上衣濕了可以換,內褲全濕透了下身很難受的,況且跟兩個女的在一起也很不方便的。最後以350元買了件雪狼的衝鋒褲。換上,果然感覺舒服,其實身上的速干褲已經全濕了。

下午三點半,我們仨坐上西安綠螞蟻幫天下租的旅游客車上。汽車上天下的隊員情緒很好,的確他們有激動和高興的理由,由於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面,自我介紹開始了,對歌開始了,氣氛開始熱烈,情緒也開始高漲。我緊張的心情開始有了點松弛。其實一路上我都在擔心,聽到耳朵裡的消息全都是路斷了,封山了,山洪爆發了,等等諸如此類的消息,我實在不知道兩個女的能不能走過去,我的心很野的,決定的事情不到危急到生命決不放棄,哪怕苦到斷骨頭也不言放棄,她們能退卻?還有危險有時候是看不見的,跟你來了個突然襲擊怎麼辦?

湯峪本來是我們這次穿越的終點,但是老天讓我們改變了計劃,起點變成了終點,本來回程的溫泉是不是要提前享受一下?太白山森林公園的景區大門就設在半山坡上。到了鎮上就聽見了洪水衝下山的轟鳴,後來走到河道邊上,那個氣勢還真是磅礡,洪水夾雜著樹枝、泥沙激動地跳躍著,在歡迎我們還是警告我們?

在西安的時候,綠螞蟻就因為天氣原因取消了今年太白穿越的計劃,我們這群外鄉人卻因為花費了這麼多時間和金錢不得不堅持著向前,不確定的因數太多了,剛到湯峪就聽見當地人說這裡進山的路也斷了,當地政府和旅游部門正在通宵清理路障,這個時候天下決定讓車開進湯峪的一個度假山莊,並要了兩個房間。

我卻在車上考慮著我的計劃,我決定不住在這裡,我對當地的環境並不熟悉,到第一個營地下板寺的路明天究竟能不能通車?什麼車能上去,最早幾點發車?車費多少?大概有多少支隊伍已經到了這個小鎮上,明天車位緊張不緊張?我一定要折回到鎮上去,把情況打聽清楚後找個旅館住下來。這麼多人住在一起不會休息得很好,還有這麼多人起床,收拾裝備、洗漱、吃早餐要花很多時間,這樣反而給我們添麻煩。況且根據我所知道的,天下作為領隊也經常帶頭在活動過程中喝很多的酒,這樣也會影響體能和第二天的計劃。

綜合以上的因素,我決定離開他們,自己到鎮上去,把情況打聽清楚再做下一步的決定,但是當我提出這個想法後,天下卻堅決不同意,也許他認為我是跟隨他到這裡來的,就已經納入俱樂部統一安排了,我的行為讓他很不理解,俱樂部另一個領隊石頭也在一邊勸說著,但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最後變成了爭吵,我不知道天下為什麼最後跟我丟下一句:“以後再也不帶你出來了!”

我真的很奇怪,我的火氣也騰的衝了上來:“誰願意跟你一起來啊?”真的是多年的朋友了,誰都不希望出現這個狀況,我不知道當時小吳和mindy是怎麼想的,怎麼認為我這個人的。姑且不去管他了,後面的路程還很長。

南北分界嶺——讓人痛不欲生

順著洪水咆哮的聲音,我們上溯到太白國家森林公園的牌坊,給兩個美女照了張相片留戀,終於問到了明天上午六點就能通車,真是天大的喜訊,真正的旅程開始了,天下,我們山上見,由於剛剛爭吵過,我真希望他們今天晚上能喝個爛醉,明天不能繼續他們的計劃,但是又罵自己,我這是在干嘛,怎麼能有這樣的心態?咱出來也不能給揚州人丟臉,本來揚州的戶外運動開展的就不是很成熟,參與熱情不高,既然走出來了,也應該做個表率的。

順著河道向下走去,看著奔騰的洪水放肆地衝擊著河道中突兀的巨石,雨也開始邊小了,現在是晚上7點,山裡天黑的很早,昏黃的燈光無力地照著寂寞的盤山公路,路上只有我們仨和三個影子,時長時短地不停變幻著。走到第一個旅館就看見一群浙江的驢,邊打著招呼邊問老板房價,40元一個房間,獨立衛生間,還真不錯啊,就住這裡吧,整個一天一夜的坐車把我們真的折騰的夠嗆了,登記身份證,交房費和押金,打開房門放下背包的感覺真的好舒服,終於可以歇歇了。

從昨天下午5點上火車到現在,整整26個小時的奔波,為了太白山巔,為了秦嶺主峰,我們開始進入角色了。

山裡的天氣到了晚上非常的陰涼,放下背包輕裝的我們明顯感到一絲寒衣,不禁打了個寒顫,把衝鋒衣的拉鏈向上拉一點,衝進雨裡,去找飯館吃晚飯,去找找泡饃和涼皮吧,天氣跟我們在開著玩笑,計劃也一直在改變,還不知道後面是什麼情況呢,來西安不吃這個回去要遺憾的。

在路邊的一個小吃店裡,店裡的老倆口忙碌著,雨淋在門口的遮雨蓬上滴答在響。兩個美女的心情很好,胃口也不錯,涼皮吃的不少,泡饃卻很不入口。做好的泡饃都浪費了,但是考慮到明天路上的干糧並不充足,兩個人還是買了幾個現在讓我很不感興趣後來卻當成寶貝直往嘴裡塞的命根子。

路過一個水果攤,聽說太白山的野生獼猴桃很不錯,好吃又便宜的,買點吧,奇怪的是湯峪這個地方居然不收硬幣,包括信用社這些國家金融機構,真的很奇怪,問原因,都說不明白,在我心裡到成了一個迷。

在水果攤旁邊給她們倆合影的時候,小吳的右手做了個小學生課桌上舉手發言的姿勢,好像再說:“報告領隊,這裡不讓用硬幣!”回來以後翻看照片的時候,這張給我的印像非常深刻,7歲孩子的母親在戶外也可以很天真的,回歸大自然,回歸人的本性!這就是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熱衷於戶外驢行呢!

在回旅館的路上,一個穿著不整齊黃軍服的光頭男子跟我們搭訕,這是出來以後第一個跟我們主動打招呼的人,由於這位老兄長的實在是有點邪氣,馬馬虎虎應付一下就過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的警惕性絲毫不能放松。

旅館的自來水放出來居然是黑的,也許都是連續的下雨惹的禍,也許太勞累了,鑽進睡袋,很快就進入夢鄉了,平時就很少做夢,今天也不例外,睡眠質量非常的好,清晨5點半就聽見外面有車開始上山,趕緊起床洗漱,做了鍋稀飯,打好背包出門攔車上山,從這裡可以搭車可以抵達大本營下板寺。

攔下一輛西安一所高校學生的包車,按照慣例上車後問是他們全包還是分包的,一般情況下如果是整包,我就要把錢給包車的人,如果是分包,司機在路上就可以帶客人,也就可以繼續收錢了。由於車上只有兩個車位了,所以我成了多余的乘客,山路彎道多,路險,景區管理委員會派出專人在進山路口上檢查車輛的載人情況,好說歹說,終於讓穿制服的MM同意我們可以多載一人,真是開恩。只是門票卻一分不能少,他們采取分開售票的形式,在進入景區前一公裡的地方設置售票點,你要是跟他們商量說便宜點吧,他直接回答票價是額定的,一張票就要收回一張票的錢來,你可以少買幾張票,但是到景區門口能不能進去你自己想辦法。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想因為這裡省了幾張票,到了景區門口進不去還要折回來一公裡買票再上去,確實劃不來,所以也就咬牙,五十就五十吧,不找麻煩。這個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管理方法,最起碼在門票的管理上很難讓內部人員有文章可做。不像有的景點,門票100,你可以跟他商量我給你40,不要票,這樣也能讓你進去,你說這個40會被上交嗎?

一路上的盤山公路,一路上的之字形上山,發動機底檔位高油門地轟鳴著,顯得很吃力,司機的水品很高,在每個上坡轉彎路口,換檔,轉向,加減油門因熟練而連貫,讓人感覺很放心,這條線上的司機都是當地旅游部門挑選出來經驗非常豐富的老司機,一路上不時能看到被鏟車推掉的因下雨山上滑下來的石頭和大量泥土,還有一些小的石頭沒來得及清走,可以想像得出來昨天這裡是什麼樣子,我們還要感謝當地政府,感謝旅游局對這裡的關心。

海拔在一路上升著,地表地貌和植被不停地變換著,蒼綠變成淡黃再變成金黃,仿佛秋天已經真的來臨,到處都是收獲的色彩,杉樹的金黃為主色調,輔佐以石頭的土灰,蕨類的淡綠,泥土的暗黃,蒼茫中顯示著一種精神,一種讓你信服的說不出理由的感動,也許是剛剛進山激動的情緒感染著我,真有點語無倫次了。

途中有一處非常大的瀑布,落差總有30米吧,因為降雨充沛,瀑布非常豐滿,我把相機的快門速度調快兩檔,希望能拍出絲狀綢帶的樣子,結果很是不得要領,以後有機會還是要跟東尼多學習。合影合影再合影,高校的學生歡樂的情緒嚴重感染著我們,天空中飄著小雨,真心疼自己的相機,趕緊收吧,不拍了。真後悔沒把相機做防水保護處理,睡袋倒是用垃圾袋包裹好了,可以保證晚上有個溫暖的被窩,優質的睡眠在野外可比什麼都強啊。

海拔2500M,忽然發現窗外飄起了小雪,山下的雨在這裡演變成了雪,來時研究攻略的時候早就聽說了太白六月飛雪了,當自己親自看見十月太白雪的時候,激動之情在絲毫沒有准備中爆發出來,Hi,mindy,Hi,吳,看,飄雪了!Hi,朋友們,外面在下雪。車廂裡一片哄然,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我聽不見大家在交流著什麼,我只是在認真地看著外面,我起頭調動了氣氛,剩下的我自己去體會。

海拔2800M,下板寺,大本營,可以停20輛中巴車的停車場,裝潢得很好的衛生間,整齊的大理石板路面,比中山陵還要好的台階。這個大本營對驢來說真的是太豪華了。我們沒時間享受,下車後把背包重新檢查一遍,天下他們包的車在我們之前到了大本營,見面打過招呼,我們就像昨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小吳和mindy不會綁雪套,天下很熱心地幫助她們,看在眼裡,心中抹過一絲歉意,也許天下昨天也是為我們好,人生地不熟的,人多有人多的好處,分散開來確實風險要大一些,特別在這個季節,這個地點,這個除了13朝古都外還是小偷巨猖獗的西安,進入西部的關隘。算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下面還有很多未知事情在等著我們。

轉過大約100級的石階,上到纜車平台,纜車可以把游客帶到3000M左右的高度,費用大約是60元每人,因為本來就沒有纜車的計劃,所以也就沒去關心價格。我們三個帶頭在向上走,不停的找路,沿著纜車右側的方向,向上向上,天下的隊伍,杭州的隊伍,還有一些散客跟在隊伍中間,場景也可謂浩浩蕩蕩,一路攀行,我們走的道是雨水衝刷出來的小路,

雖然天在下雪,但是氣溫還是不低,很快落下的雪就融化了,水順著我們走的小路往下淌,鞋子防水性能還不錯,一路上走下來基本上沒濕,但是身上的衣服就如我前面說的,嚴重的水貨,隨叫自己舍不得花錢呢,到了索道的盡頭,一旦停下來,濕透了的衣服貼在身上,冷的我只打哆嗦,已經是中午的11點了,早晨只吃了兩碗稀飯,肚子早已經餓的咕咕叫,巧克力和牛肉干在肚子餓的情況下吃再多都沒有用,胃始終感覺很空,昨天晚上買的饃居然被摸了出來,就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沒吃出什麼味來就沒有了。

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濕冷,我准備換上身的內衣,幾只相機居然對准著我,雖然海拔不算太高,但是在這裡我居然也半裸了一把。

中午12點,上板寺,從大本營過來後第一個可以接待游客的營地,有熱的東西吃,有大帳篷可以住宿,只是價格有點離譜,跟黃山都有得一比,我們借用大帳篷外面的桌子,放下背包,一起喝點熱水,吃點東西,補充能量,天實在太冷了,雪越下越大,已經堆積起來,有的地方足有15公分厚,風也很大,特別是每當轉過一個山口的時候,風吼叫著向我們撲來,咆哮著,大聲質問我們,想通過這裡,你們准備好了嗎?

已經有隊員開始退卻,路上一個湖北的驢被兩個朋友攙扶著下去了,只因石頭路上積雪融化後打滑扭傷了腳踝,真的替他感到惋惜,大家來一次都不容易啊。還有的隊員明顯感到體力在透支,包都給了當地雇請的向導,其中一個向導一個人背了兩個包,趕緊抓起相機抓拍了這張照片,真是強人啊!天下的隊伍還沒有上來,我們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真的很高興她們兩個狀態非常的好,只是感到有點冷,其他狀態一切正常,在前面的一段路上,小吳還幫我背了段時間背包,因為所有的公用裝備都在我的背包裡,所以這次我的背包重量達到了以前從沒有過的55斤重,前面一段路走的快了點,確實感覺很吃力,小吳換我背了段時間,讓我很快就度過了疲勞期。

由於這段路上標識很多,有明顯的路標,所以我沒有雇請向導,不能再休息了,越休息越冷,趕緊走,天下的隊伍還是沒有上來,後來聽說他們到了這裡也遇見了困難,石頭開始有了明顯的高山反應,當天晚上就住在這裡休整了。

我們繼續往前走,路上非常濕滑,兩邊都是陡坡,滑下去可抓的東西都沒有,也無法做保護,沒有任何植被,都是散碎的怪石,不被石頭撞死骨頭也斷光了。三個人摸索著向前走去,山裡全是大霧,能見度很低,風、雨、雪交加著,把衝鋒衣再裹緊一點,沒有一句話,不想說也說不出來,我只想加快速度來使得身上能暖和點,可是一點都不頂用,我冷的牙齒在打顫,又把背包的腰帶再扣緊一點,希望背包能更貼近點身體,保證後背的熱量能散失得少一點。這個感覺只有在大別山的白馬尖有過一次,我是一個人去衝頂的,同樣也是風雨交加,但是那是夏天,穿的短袖,可現在裡面還穿著抓絨衣和衝鋒衣。

過中華神州南北分界嶺的時候,拿出相機給兩個MM拍照片,我能感覺到她們的痛苦,只是誰都在咬牙堅持著,其實這個時候說苦又有什麼用呢?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們今天的目標是下下個營地大文公廟。在大文公廟前面還有一個接待站,叫小文公廟。過了神州分水嶺,那邊一個山頭上的鐵皮房子在霧裡時隱時現,越來越近了,看到了,一個有農村裡三間屋子大小的接待站。躲在接待站外面的草棚下面,抖抖縮縮從包裡拿出爐頭和瓦斯罐擋風板,熱水在路上已經全部喝完了,我們需要熱水,風從草棚的縫隙裡鑽進來,這裡的海拔3500M,爐頭的自動打火已經失效,我的打火機也不知道藏在背包的哪裡了,真是失誤,低級失誤。mindy找接待站的人借了個打火機來,終於有熱水了,吃東西,但是渾身濕透的我們仍然沒有一絲暖意,寒冷依然在刺激著我們的每根神經。我忽然抬頭和小吳的目光對視,天,她的嘴唇,烏青烏青的,呈現一種深紫色,我知道這個也是高山反應的一種症狀之一。距離下一個營地還有2個半小時的路程,這個鬼天氣,我在咒罵,也一直在咒罵它。我需要進接待站休息,需要溫暖的被窩,需要在沒有風雪的房子裡閉上眼睛,忘掉剛才的惡夢吧。

mindy去找接待站的管理人員,40元住一晚每人。跟攻略裡的價格是一樣的,其實就是跟我要100,我也認了,沒有選擇的,再繼續走下去我們會垮掉的。

小文公廟接待站——我們進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接待站的大鐵皮房子裡跟集體宿舍一樣放著8張架子床,已經有四個人在裡面住下了,其中一個人鑽在睡袋裡,看不清楚什麼模樣,另外一個穿著K2藍色衝鋒衣的大個子在房子的木地板上不停地燒水,煮方便面,以前對方便面狂過敏的我這個時候也感覺舌頭下面有液體在分泌。

另一個穿紅衣服的,個頭不高,但是比較魁梧,拿一架中焦距單反尼康相機不停在屋子裡走進走出,剛開始沒發現,有人說話了才知道裡面的床上還睡著一個人,聽他們的談話裡是這個三個人的向導,在路上感冒了,有點發燒。

小吳是揚州市區一家大醫院的護士,出發前我交給她的任務是帶其所有的藥品,由於揚州沒有紅景天賣,我讓她帶了不少百服靈,怕有高原反應的時候用來緩解頭痛。還有葡萄糖衝劑,補充身體能量的。我讓小吳拿點感冒藥給他們,算是打個招呼。

在斷斷續續的交談中知道他們是湖北荊門K2俱樂部的,在路上遇見的那個崴了腳的就是跟他們一起的,大個子的叫K2,是領隊,在睡袋裡的那個家伙就是在湯峪我們吃過晚飯回旅館跟我們打招呼的光頭,還真是有緣分。可能是昨天晚上泡溫泉的時候著涼了,有點感冒。早早就睡了。

K2的話很少,房間裡一直沉默著,我們燒水,做飯,該死的,我怎麼也找不到我出門帶出來的香腸了,mindy是最喜歡吃香腸飯的,每次出來我都會做香腸飯給她吃。不停的燒水,做飯,做湯,泡咖啡,奶茶,吃成了主流,沒有交流,K2的軍靴在地板上走過發出咚咚的聲音,顯得空洞而沉悶。我印像中的湖北人是比較豪爽,性格暴躁,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個描寫武漢公交車司機的文章,那個水平叫高啊,但是在野外,由於帶的是兩個女子,防備之心一點都沒有放松,刀一直隨身帶著,睡覺的時候都是放在枕頭下面。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但是我的第一感覺卻是防備。真說不出來的感覺!

杭州的隊伍也上來了,沒有看見天下的隊伍,不好意思發消息問他們,怕讓他們有感覺我們在取笑他們。真不知道什麼人啊,什麼心態,又不是競賽,大家都盡力去走,能走多遠不是人所能決定的。

杭州隊住在我們隔壁,因為他們人太多,K2以前來過一次這裡,和接待站的人比較熟,怕影響我們休息,安排他們住在了隔壁,雖然是隔壁,但是木板牆的隔音真的太差了,對面說的每句話都能聽的很清楚,一會唱歌,一會說俏皮話,一會又玩起了殺人游戲,真夠鬧的,他們這樣一直持續到夜裡11點多,K2實在忍不住過去踹了幾腳他們的門,並警告他們。但是好像收效甚微。

就在天要黑的時候,門幾乎是被撞開的,進來兩個40左右的背包人,身上全是雪,一看就知道路上也吃了不少苦頭。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不停地在嘀咕著,大致是說明天的路怎麼走?天一冷,雪化掉後又被凍上,石頭上一旦結冰,普通的登山鞋是沒用的,冰爪又用不上,其實這個路才是最難走的。他一說我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我們在我們的床邊上小聲的討論著。也許是我們這裡是我帶著兩個女的緣故,經常能發現屋子裡的人目光掃向這裡,特別是剛才進來的兩個人,年紀大的從進來後香煙就沒有熄滅過,一支接著一支,在他們燒水做飯的時候時不時瞟過來看一眼,並且頻率越來越高,看的我心裡直發毛,別起壞主意啊!

終於過來搭訕了,我知道這個遲早的事情,不例外的先問你們哪裡來的?江蘇,我們回答道,江蘇哪裡?看來這個家伙對江蘇還很熟嘛。揚州,我還是如實回答著。我們鎮江的,啊呦,算是老鄉了!立刻氣氛開始熱烈起來,總感覺,三個湖北佬,我們可是五個江蘇人啊!哈哈,心情一陣放松。

又回到了正題上來了,因為小吳和mindy一直在跟他說我能力很強,他開始游說我,明天要是實在不行,把她們先留在這裡,他的朋友到現在我也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姓什麼。他的朋友也留下在這裡,我跟他兩個人現在就編草鞋,去衝頂,然後原路返回接他們一起下山。我的哥哥,要我把兩個女的放在這裡,說實在的就是放棄攀登我也不干,但是問題是明天即使不去衝頂,下山的路也不能走的,全是石頭路,滑得你心裡直恐懼。

但是我知道天氣預報說明天會變晴,但是老天真的會晴嗎?天知道,K2也在旁邊發表意見,說明天天氣應該會好的,因為起了大風,雲今天晚上會被刮走的。但願這樣吧,早早休息,睡夢中祈禱吧。

今天該談的差不多了, 心思也了了, 聽天由命吧,躺下的時候居然感覺太陽穴有點往外鼓脹鼓脹的感覺,是不是高原反應,我在平時工作忙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感覺,以前不光太陽穴,還有後腦勺也會疼,小吳說她以前在美容院保健的時候服務員經常給她做穴位按摩,今天她按照以前別人幫她做的步驟和方法也幫我做了一回,真不知道是效果來了還是享受了美女的按摩,居然不疼了。可讓K2和鎮江老蔡他們眼讒啊!

半夜裡,mindy居然說她想去埋地雷,讓我去陪她,靠,外面這麼冷,膽子夠小的。

爬起來,穿好羽絨服,衝鋒衣由於全濕了,涼在床架上,一摸,一點干的樣子都沒有,外面的風依舊很大,干脆把衣服涼出去吧。

外面的月光分外皎潔,滿天的星星爭相閃耀,可以肯定明天是個好天氣,把頭燈給mindy,我拿把電筒,往山坡上走去,尋到合適的地點,我避開又向前走了十多米,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看星星,看月亮,想著明天要不要做草鞋,想著山那邊的路通了嗎?是登頂後返回還是翻越過去,嗨!還是別想了,明天走到哪算哪吧!

回頭路過涼衝鋒衣的地方,衣服已經凍得僵硬,就跟一個木板掛在繩子上,我沒敢動,怕把衣服折斷掉,雖然不好,但好歹也是錢買的撒!

拔仙台—— 一路歡歌一路行

早晨5點多鐘的時候外面有開始有人在說話,應該是起來拍照片的驢,隱約中聽見有人在說太陽要出來了,由於昨天晚上跟老蔡聊得很晚,半夜和Mindy出去埋完地雷後回鐵皮房子還睡不著,而鐵皮房子裡面的呼嚕聲和隔壁杭州驢游戲聲交雜在一起,想要睡著不容易,好不容易閉上眼睛迷糊了沒多長時間卻被太陽叫起來了。

果然不錯,天氣晴朗了,我也跟著起來,拍了幾張小文公廟日出的照片,因為沒有三腳架,快門速度慢下來手抖動的厲害,始終不能拍出清晰的圖片,干脆找來一塊大石頭,把相機放在石頭上,居然還是不出清晰圖片,奇怪了。把鏡頭翻過來一看,uv鏡裡全是水霧,哎呀,真是心疼,腰包不防水,水汽已經進入到相機裡面了。uv鏡拆開擦干淨,幫湖北的三頭野驢拍了合影,現在才看清楚那個在湯峪和我們打招呼的光頭長的什麼德性!

天氣好了,大家討論的話題自然就離不開下面的路怎麼走的問題了。等待是很漫長的,等的人心裡沒譜,太陽和雲在捉迷藏,一會兒你找我,一會二我找你,相互交替著掩掩藏藏,氣溫沒有明顯的升高,只是風停了。從五點起床,做早飯,收拾背包。七點,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屋子外面徘徊,有幾個人去探路,回來說前面的路面依然是石頭路面,上面都結了冰,想通過很難。既然好走,難就難點吧,走慢點就成,不走白天的時間浪費了,晚上夜路又不好走,干脆豁出去走吧。

老蔡他們在這裡重新雇了一個背夫,畢竟年齡他最大,又是有錢的主,理由還是挺充分的。就這樣,我們一行八個人前後緊跟著,相互提醒保護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在結了冰的大石頭上,向導也在後面慢慢地跟著我們。

走這個路開始感覺很難,關鍵是怕,路的有邊是山坡,山上的石頭還是比較牢固的,不會滾下來,石頭路面只有三十公分寬,左側就是懸崖,如果滾下去一定就OVER了。山上沒有植被,連抓手的東西都沒有。小心、當心、慢點,相互提醒聲此起彼伏。走了二十多分鐘後,大家開始找到了感覺,腳不能踩在大石頭的表面,一定要找石頭和石頭接縫的地方落腳,這樣把腳卡在裡面,一點都不滑,反而跳躍著走還很有樂趣哎!只要把握好身體的平衡,因為有個大包在後面的。防止崴腳。一切都會過去的。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了一個半小時了,天空中的太陽是如此的耀眼,晴空如洗,這一切我們都沒來得及去欣賞,只是腳下的冰開始漸漸融化,路面從大塊的巨石變成了碎的石子路面,不由自主大家的速度都在加快,通過昨天一天的適應,負重的疲勞期都已經過去,用健步如飛來形容也很恰當。真想唱歌,只是考慮昨天少走了2個小時的路,今天還要趕回來,所以只能埋頭往前走。

轉過一道山梁,遠處的拔仙台已經遙遙可望,站下來開始拍照,我的相機UV鏡裡全是水霧,昨天晚上擦干淨了今天又有了,並且壓跟都沒注意,結果今天的照片全部是在蒙朧的狀態下拍出來的,其實天空真的很晴朗!

遠處幾頂帳篷吸引著我們的視線,我知道是大文公廟營地到了,看著一頂頂的帳篷扎在雪地裡,我慶幸昨天的選擇在前面的營地休整,而不是選擇這裡,如果真的到這裡,我們真的會哭出來,由於長假期間,來登山的背包客很多,營地的接待大帳篷也不夠用了,趕上來的人只好選擇在外面露天的雪地裡扎營,這裡的雪地還不像雪山上的雪地,泥土和碎石混雜的地面有一個一個的凹坑,雪融化了以後,水就積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小凹坑裡,帳篷搭在上面等於是搭在水裡,裝備如果稍稍次一點,第二天的結果可想而知。

到達這個接待站的時候是中午12點左右,由於早晨只吃了點泡飯,路上的牛肉干和巧克力等等食品並不能抵擋飢餓的襲擊,在這裡,我們一起走過來的八個人開始休息和吃東西,同時也在商量下面的路怎麼走,這個時候我知道了湖北隊的領隊叫K2,是荊門戶外俱樂部的領隊,他要走跑馬梁下山,這樣就要比我們多走30KM的路程,由於我們的時間有限,並且明天晚上一定要走出去才能准時趕上我們的火車票。要不是考慮到時間緊迫我還真想跟著一起走一走,哈哈,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是沒跟兩個美女說出來,怕他們說我意志不堅定,既定的方案經常人為在變,這樣是非常不好的,戶外一定要堅持的一個原則就是不能心大!

這裡說一個笑話,也是要提醒要走一天路的驢友的。早晨離開接待站的時候,我看天氣不錯,雖然前一天下了一天的雪,而且氣溫也如此的低,但是我看外面的天氣,知道這個季節的雪一定是站不住的,太陽一出來氣溫馬上就要上升,所以我把衣服都精簡了,下身只穿了內褲和衝鋒褲,上身一件內衣加抓絨衣和衝鋒衣,這樣如果走熱了就把抓絨衣脫了,實在不行就穿一件內衣也行。

可惜我沒把這個經驗告訴兩個美女,走過緊張的巨石路後,隨著速度的加快,兩個美眉可受不了了,直叫熱,可憐的是一路上沒有一處可以遮擋的地方,這裡最高的生物就是人。

想在這個地方脫衣服可還真要點勇氣哈哈。我也在幫他們找合適的地點,問題是下面還不停有驢友趕上來,上面有驢友前一天完成了衝頂下撤的。可真難為他們了,看著他們香汗淋漓,滿臉漲紅,真是不忍啊。

終於在一個山拐角處,有凹進去一塊的地方,前面還有一塊巨石擋住上面和下面的視線,我就坐在拐角的最前面給他們站崗,上面的給我站住下面的原地休息一下,當大家知道石頭後面有美女在換衣服的時候,居然一起喊起號子來,可把兩個美眉急的,從我這個角度直看到太陽照出的影子慌亂地躁動著!

笑話到此,K2他們仨要走跑馬梁,老蔡倆人決定在這裡休整,我們由於時間的關系只能繼續往前走,由於前面的路攻略上講有許多的岔路,況且連續降雨造成的山體滑坡以及洪水有沒有把路衝毀?這些我都沒把握繼續把這個由兩個美眉和我這個小個子組成的隊伍繼續行走下去,於是我決定在這裡找一個向導。

很巧的是有個向導一直在這個營地打聽有沒有從揚州來的俱樂部,很自然有人就把他帶到了我們面前,經過詢問發現,原來是天下他們預約的向導,從南坡上來接他們的,由於前一天石頭的輕微高反,天下的俱樂部取消了全部登頂的計劃,只有空客和其他四個人選擇了單獨衝頂原路返回的方式結束了這次探險活動。

老李就住在厚珍子鄉,在這裡已經等了一天了,沒接到人,在與他經過對下山線路情況的細致詢問後,我決定從南坡下山,老李上山的時候路是通的,只是後來又不間斷地發生滑坡和滾石情況,結果路又斷了,好在陝西的公路管理部門一直在現場進行路面的修復和清理。總的來說,一天以後,也就是我們到達那裡的時候應該能夠通行的,畢竟雨已經停止不下了。

跟老李談好的向導費是100元一天,如果請他背包是再加120元一天,但是我知道我的隊員,如果不是受傷等特殊原因,是不會要求他背包的。由於是一天半的路程,我到時候只要付給他150元RMB就可以了。

簡單的休整以後,我們四個人就上路了,從這裡到頂峰基本上都是上坡路,由於山體龐大,整個坡面看不出圓弧扇形的樣子,因為都是在石頭上跳躍,很少能留下腳印等痕跡,所以特別容易迷路,但是這個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通向山頂的路被行人有意識地在路兩邊用小石頭磊起來,形成非常明顯的路標,後來爬到上面向下面看的時候,感覺還有點像長城,兩邊突起的和凹下去的就是城牆的牆體,個別特別高的就像烽火台。

在山腰上一圈圈繞行,與頂峰漸行漸近,我知道前面還有一個大爺海沒到,頂峰不會突然矗立在我面前的。果然在一段黃泥地過後,大爺海到了,這個披著神秘面紗的海子,充滿著神秘色彩,傳說有過老外潛水下去就沒有上來,國家勘測部門也組織過深度測量,但是就是沒有測量出具體的深度來。水裡沒有魚類,估計是海拔高了以後水溫太低的緣故,魚類不容易存活。

在大爺海的旁邊,拔仙台就矗立在她身旁,仿佛是海子的保護神。山體上沒有任何植被,全部由巨石組成,很多隊伍前一天在這裡扎營,我們到的時候,陽光燦爛,他們剛剛在收帳篷,在海子邊嬉鬧,好不自在。我在海子邊的空地上發現了一些鐵瓦,去宣城鐵瓦寺的時候感覺珍貴的鐵瓦在這裡隨意地堆放著,很多的散落在周圍,我仔細看了鐵瓦上的字跡,依稀有“道府”兩個字,不知道有什麼具體的含義。

重新整理一下背包,從這裡到南坡可以不用負重衝頂的,把背包放在海子旁邊,輕裝上,然後原路下以後拿裝備從山側面橫穿過去也可以。但是我決定負重上,兩個美女的狀態真的是好極了,情緒也不錯!而且前面上去的人中我們沒見到負重上的,於是我們決定在這裡找一下虛榮。

巨石砌成的石階有是很有規則,有時卻沒了蹤影,讓你台起頭來尋找一番,因為整個山體是黃色的,眼睛真的要變色盲了,通體看上去都是黃色的,黃色的石頭,黃色的石階,黃色的衝鋒衣,黃色的天空,山下的帳篷都變成了黃色的。這不是真的吧?吳姐像羚羊般跳躍著上去了,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和他同行的是徐州俱樂部的一個驢子,我陪著mindy慢慢往上走,mindy走的很慢,我才知道她居然有恐高症,我的天,我在她身旁,不敢離開她半步。這個時候我發覺照顧一個人真的是一種幸福和自豪。

原路下山的朋友們跟我們交彙的時候都會伸出大拇指說聲強啊!心裡真自豪啊!埋頭苦干了一個多鐘頭,終於來到了頂峰那巨大平台的廟前,可是我卻看不見吳姐。從這裡我開始叫她吳姐,其實她本來就比我大,但是從認識以來我一直以老驢自居,所以就叫她小吳,因為她不上網,沒有網名。但是現在我改口了,這裡面有我對她的認可和尊重。我發現帶她來一點沒錯,她具備一個強驢所擁有的一切。

堅持冬泳和長跑的吳姐在這裡發揮得極好,從沒有拉隊伍的後退,她的表現超出了一個女隊員所能表現的極端。讓路上一起走過的驢子駐足欣賞和崇拜。可是她又是任性和倔強的,這很矛盾,讓我在以後的活動中無法取舍,既想邀請她但是又懼怕她。這段最陡峭的山路,羚羊般的她可以跳躍而過,在山頂等著我們,但是當我找遍破廟,尋遍圍牆根,就是不見吳姐的蹤影,我無形之中開始失控和失態,mindy後來告訴我當時我的形像的。把背包摔在地上,瘋狂地在山頂亂跑,四個方向的懸崖,各個角落,破廟幾進幾出,我想哭,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山頂沒有一個人,除了我的喊聲沒有任何聲響,靜得讓人可怕和恐怖,雖然太陽如此炙熱地炙烤著大地,炙烤著這3767M的大平台。

mindy從後面趕過來,也詢問我吳姐人在哪裡?我不相信她會獨自下山,她一定在山頂,在哪裡?當我從失態中重新找回理智的時候,吳姐從破廟旁邊的一個夾縫裡走了出來,居然她還在笑,我是幸喜交加,但是我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也沒有把剛才的形像形容給她聽,其實每一個跟我一起走過的女子我都會很喜歡他們,喜歡他們各自與眾不同的性格脾氣,還有在戶外自然表現出來的人格魅力。

這種喜歡在戶外會升華到人感情的最高境界,如同母親和姐妹的感覺。但是我從不會從思想上去攙雜任何的雜念來褻瀆他們。我也很奇怪為什麼每次活動招募帖子發出去以後,報名的成員中總是女性多於男性,有時候甚至全部是女性而沒有男性,造成活動的流產,居士曾經問過我有沒有去算過命,是不是命該如此?其實命我到沒去算過,也許我從來的思想都是照顧弱者,給需要幫助的人以盡可能的幫助的緣故吧。

在山頂我們拍了一張左擁右抱的照片,一路上都被別人說幸福,帶著兩個美女來登山,對我來說登上山頂才是最幸福的,而幸福則是用左擁右抱來體現出來的。一路上思想來回鬥爭過多少次,猶豫過多少次,但是最後站上來了,幸福總是來得這麼突然。

匆忙的下山路——像是在逃亡

南坡的景色真的跟北坡完全不一樣,植被開始成多樣性分布,下山依次路過二爺海和三爺海,海子就是高山上湖泊的別稱,山裡人沒見過大海,山裡的稍大點的水池就被稱為海子。海子就是山上的雨水會積而成,沒有風的情況下,水面如鏡子一樣,山的倒影也如此清晰。在大山裡,這樣的海子顯得幽靜而神秘,因為沒有魚,就想死海一樣,一個人獨自在海子旁會不會有恐懼的狀況發生?不知道,我不想繼續再往下想,反正我今天不呆在這裡。

玉皇池是四個海子中面積最大的一個,傳說玉皇大帝曾經在這裡修煉過,哈哈,誰知道是真是假?騙誰呢?遠處一座破房子和落葉松倒影在湖泊裡,真的是美景色,我都想在這個房子裡住上幾天,把自己也好好修煉修煉,把我這個臭脾氣超度掉!

老李指著我們背後的山梁告訴我們,04年的山難就發生在那裡,一個獨行驢迷路後丟下背包去找路,結果又找不到放背包的地方後凍死在山裡,我不能過去給這個哥們敬杯酒,只能默默告慰兄弟的靈魂,安息吧,來生我們還會進山。

我的計劃是能趕到南天門營地,這樣明天的路將會減少許多壓力,下山的路是最累的,一路上都在聆聽膝蓋的聲音,mindy走的很慢,鎮江老蔡和他的伙伴已經趕了上來,吳姐跟著他們的步伐在前面走了,我守候在mindy身旁,陪著她慢慢走,mindy的爆發力不太好,但是耐力不錯,只要這樣走下去,一定就能堅持下去,但是不能改變他的節奏。

攻略上的冰川遺跡沒能看到,馬場其實是一大片沼澤地,走不好真的會往下陷,一路緊張,照片都沒敢拍。看來今天只能趕到藥王廟了,過了沼澤地就到了藥王廟營地,孫思邈就是在這裡采藥和進行中醫藥研究的。

今天上山下山的路走了大約有40KM,到了營地我把帳篷拿出來後扔在地上,讓他們倆搭帳篷,我則躺在地上休息,我就是要看她倆怎麼才能把帳篷搭起來。呵呵,是不是思想大大的壞了?

看著她們笨手笨腳的擺弄我那頂三人大帳篷,還真難為她們了。算了,還是自己來吧,她們去打水准備做飯。找來幾塊大石頭,把防風繩綁好,別夜裡起大風把帳篷刮倒掉。

這個帶前後廳門的帳篷正好夠我們三個人使用,一個廳門放背包,另外一個則用來做飯燒水,躺在帳篷裡頭下枕著睡袋,看著杯中咖啡直線向上冒著熱氣,到一定高度後開始向四周分散,是何等舒適。

原來准備在大爺海休整的老蔡也跟著撤了下來,我們可以說基本上是一起抵達藥王廟營地的,老蔡不愧是腐敗專家,進接待站的大帳篷點了菜,和他的同伴基本上屬於海吃了一頓,然後老蔡居然不住帳篷,睡在了接待站的大帳篷裡了。真奇怪他吃苦受罪背那麼個帳篷出來干嗎?還請了背夫,背夫可是120元一天啊。後來我才知道老蔡原來是鎮江大港區招商辦公室主任,跟我工作單位隔江相望。絕對是有錢的主,花的錢不是自己的也不心疼。哈哈,希望老蔡看到這裡不要罵我!

一天的勞累,我們三個睡的都很香,一直到杭州的俱樂部都開始收拾營地了我們才醒來,趕緊把早飯安排了,今天的路雖然全是下山路,但是特別的遠,而且我知道的,走一天的下山路對人絕對是個考驗,人的腿和膝蓋能夠承受一整天的上升攀登,但是沒有經過鍛煉,一天的下山路會把人走垮的,所以我們通常把下山稱為聆聽膝蓋的聲音。

起來收拾營地和向導老李會合准備出發,這個營地扎帳篷需要交20元的費用,不知道有什麼依據,但是跟攻略裡一樣,,也在我的計劃之內,就沒有什麼想法了,交就交吧。

在這裡要插說兩個事情,一是早晨我看見了霞光,太陽還隱藏在山巒的峽谷裡面,但是西側的山頭上卻形成了一條足有1000M長10M寬的紅彤彤的光帶,絕對刺激大家的眼球,整個營地在歡呼雀躍,不知道謀殺了多少膠卷!其二是杭州樂山樂水戶外俱樂部的領隊壯壯清晨走出他的帳篷,回頭跟一個與他混賬的MM說了一句話讓我記憶深刻:“男人很髒,但是心靈很干淨。”這不正是體現了一種戶外的原則,一種約束。

臨出發前還是把昨天用來壓帳篷的那塊破了的鐵鼎的碎片裝進了背包,好家伙,有10斤重,照上面的文字推斷應該是清代的東西,就不知道是不是後來仿制的。管他有沒有價值,帶回來再說吧,這個西秦大地上可謂文物廣博,也許你隨便動一動地下的土地就會有奇跡發生,雖不是秦磚漢瓦,但也能夠讓你受用幾輩子了。由於這種行為不屬於正當行為,所以我基本沒伸張,屬於偷一般的動作。

一個喜歡攝影的老頭也加入了我們的行列,老李居然在我離開大約半個小時後才告訴我藥王廟營地附近有人參說的,昨天咋不說?靠,怎麼沒有攻略上記載這個事情啊,否則昨天晚上我不睡覺了,專挖人參去。後來聽了個傳說,長白山的人參還是這裡跑過去的呢,具體是怎麼回事忘記了,大家可以去百度搜索看。由於老頭經常停下來拍照,所以我們走的並不快,還是跟昨天一樣,mindy走的還是不快,吳姐在前面跟著老蔡一起走了,我和mindy邊走邊聊,東西南北中,想到什麼聊什麼,以至於現在全都忘記聊的什麼了,老爺子坐在前面的石頭上,滿臉的血絲,原來拍照片的時候沒注意滾下了山崖,幸好南坡的山和北坡的山不一樣,植被繁茂,抓住了樹枝後又爬了上來,估計那萬把塊的小炮是要報廢了。正是應了那句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啊。

南坡的路基本都是在原始次森林裡穿越,按照地圖上的標示我們要經過一個熊貓棲息地,但是當我們抵達的時候發現竹子基本上都已經枯死,所以熊貓都已經遷移了居住地點。森林的樹干上有許多的野生木耳,我用登山仗夠著采了一些,准備帶回來,後來嫌麻煩又全部扔掉了。

中午到達的南清關,在一個小溪旁邊,吳姐和老蔡他們已經做好了飯,燒好了開水和熱湯,想來他們的速度還真快,居然超過了我們許多。

別看老蔡上過四姑娘大峰,在我看來其實也還是新驢一個,這次太白他居然帶了8個氣罐,理由是在大峰的時候兩個人6個罐子不夠用,哎,也不比較比較兩個活動的難度級別和野外周期。只要有路過的驢友老蔡都會非常熱情友好地問要不要熱水,他要把氣罐在這裡消耗掉,因為這裡是野外最後一餐了,他實在不想把這些再背回去要逃脫安檢還要繼續受罪下去。不如在這裡奉獻掉吧!

mindy越走越慢,我慢慢地跟隨著她,mindy很少說話,我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mindy有些懊惱,我找些話題轉移她的思想,我想說些有趣的笑話,mindy不許我跟她說葷段子。

其實下山最後的路非常好走,絕對的林陰小道,小河邊,槐樹下,如果在日常生活中是何其的浪漫,但是mindy好像就到了透支的狀態。蠟燭要燃盡的時候,火花還要跳躍一下的,mindy就是這樣的小碎步幾乎是在往前挪,我提出我來背她的包,我跑出去很遠,放下我的背包來接她,嘴唇上咬出齒痕的她倔強地搖頭。杭州隊一個歪了腳的跟在她後面,旁邊的隊友攙扶著他,也許這樣讓mindy的心裡好受些,但是我除了鼓勵和幫他數電線杆外,並不能做些什麼。

根據電線杆的標號規律,還有26個電線杆就要到輸出電房了,每個電線杆相距大約60M,但是這個60M mindy要花費6-8分鐘左右,由於連續的下山路,鞋子空隙大了以後腳在鞋子裡會前後串動,就是這樣的原因使得mindy的兩只腳外側各有一個長約5CM的血泡,每走一步都會鑽心的疼,這個我能感覺出來,但是後來到達周至賓館後親眼看見那兩個血泡,我的眼睛有些濕潤,真的難為了她。

吳姐在山下打來電話問還有多少路,我說1KM,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來,老蔡已經在山下聯系了車輛,大家等的都有點著急,因為前面的路還是不通,只有摩托車能通過,於是我們5輛摩托10個人浩蕩地殺出了厚珍子鄉,離開了我們歷盡三天艱苦的目的地。

告別,向老李告別,向壯壯告別,向杭州的驢子告別。我們先走一步,由於杭州的驢友眾多,他們只能等待路通了以後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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