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別的日子與你相逢(三)--湘西本色

作者: 雅婷公主

導讀下午,我們又是一路顛簸來到了老洞苗寨。 這是一個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才通了電通了路的苗寨。由於對外開放得很晚,所以整個苗寨還保留著很濃的民族特色。整個寨子依山而建,全村的房屋全部是石砌的。在上百年的歷史中,這個苗寨先後只來過七次土匪。游走在苗寨的小巷中:遇到了一群正圍著村干部等著核工分、發工錢的村民; 村民家的豬守著自家的門口和黃狗一起 ...

下午,我們又是一路顛簸來到了老洞苗寨。

這是一個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才通了電通了路的苗寨。由於對外開放得很晚,所以整個苗寨還保留著很濃的民族特色。整個寨子依山而建,全村的房屋全部是石砌的。在上百年的歷史中,這個苗寨先後只來過七次土匪。游走在苗寨的小巷中:遇到了一群正圍著村干部等著核工分、發工錢的村民;

村民家的豬守著自家的門口和黃狗一起做伴打著瞌睡;

一位叼著長長煙袋鍋的老者悠閑地靠著牆根,看著我們這群少見多怪的外來客;看著我們舉起相機就樂,聽到“哢嚓”聲撒腿就跑的小姑娘;見到了已經八十多歲、依然精神矍鑠的苗王夫人。實在想像不出,當年的她是何等的花容月貌……走出村口時,看到一群孩子在鈴聲的呼喚下,衝進一間破舊的教室。我不由得跟著他們的腳步,走進了低矮破牆圍繞的校園。校園的操場上升著一面五星紅旗,地面雖經紅土夯過但還是高高低低並不平整。一間不大的教室裡坐著三、四十個孩子。一位年輕的男老師看到我便從教室中走了出來。跟他聊了幾句知道:這個小學裡容納了周邊村子約四十個孩子。如果他們能夠完成學業就有可能到縣裡去上中學。那位老師原來就是這個寨子裡的孩子,在城裡師範學院畢業後主動要求回到家鄉來的。看著他干瘦矮小的身材、並不干淨的衣褲,趿拉著拖鞋的帶著泥巴的腳丫子,憨憨笑容中露出的黃牙,我卻由衷地覺得他是高大的。回來的路上,堵車在趕場的集市上,司機和另一個同行的同鄉跳下車就沒有蹤影。我無聊中拉開車窗和賣豬娃兒的中年人聊起了天:“大哥,這豬娃多大了?”“三個月了。”“能賣多少錢呀?”“六百多塊吧。”“這麼多?”“這是現在,以前可賣不了這麼多。以前只能賣兩百來塊。”“是因為最近全國的豬生病嗎?”“對呀,那是那個什麼、什麼藍耳病,我們這兒的豬少了很多,豬娃兒就值錢了。”“你們打哪來的?” “北京。”“北京?好地方呀!首都!大城市!要開奧運會了。”“您也關心奧運會?!”“關心,電視裡天天講。這是咱國家的大事。”“歡迎有空來北京玩!”“太遠了,沒那麼多閑錢喲,有錢還給娃兒子們上學呢!”路通了,司機終於回來了。我們正要抱怨,司機已經發動車開了出去。原來,他和同鄉去前面維持秩序了。看著同鄉滿臉是土是汗地跳上車,司機扔給他根煙,什麼也沒說。到鳳凰古城已是傍晚。在虹橋邊路西的苗家土家菜館用餐,由於我們沒說清楚,小伙計多給我們上了個菜。看到他那手足無措的樣子,我絲毫無法把他和奸商二字聯系起來。女老板衝過來,看了一眼我們的菜,然後大氣地說了句:“算了,算了,就當我送個菜給你們吧!”我們再次以為鳳凰人民做貢獻的想法決定全單付費。看著小伙計釋然的樣子,我和先生同樣感到了輕松。夜色沉沉中,我們再次徜徉在沱江邊,看江水中吊腳樓的倒影,看燈影中來來往往的人群,眼前的一片變得迷蒙,真正的湘西本色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我的眼前: 湘西的當年是靜謐的,天然的交通不暢卻給這裡的莘莘學子創造了潛心研讀的條件:在沱江邊,有多少學子像七十年前的爺爺一樣(沈紅的稱呼),每日裡都是黎明即起,聞雞讀書,挑燈夜讀,習文鬧詩的;在沱江邊,近現代著名畫家陳師曾把自己沉浸於湘西鳳凰的山水美景間,用手中的筆描摹記載著湘西的苗家風情、湘西美景。湘西的當年是崇尚知識與學術的:看沱江邊的萬名塔至少還屹立於此。湘西人的風俗至今還保留著讀書之人要把每日所習文字、書畫的用紙均需在此敬香焚燒的習俗,其中的恭敬自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得清的。湘西的當年是湧動著創新與夢想的:百年前的陳寶箴老先生就一直遵循著孔老夫人“應材施教”的原則,潛心研習教書育人的良方,創辦了湖南第一師範,為後世偉人毛澤東的求學之路奠定了基礎。湘西的當年是充滿著愛國激情的:最後一位古典詩壇泰鬥陳三立雖從“倜儻有大志”的“義寧公子”變成心中隱痛難消的“散原老人”,但在他的筆下,仍然抒寫著“九州人物燈前淚,一舸風波劫外魂”的“國家之痛”;湘西的志願軍將士們更是把一腔熱血散在了保家衛國的前沿陣地上。湘西的景色與江南有某種相似之處,山水間都融入了濃濃的鄉情。江南的情是一片吳儂軟語,但湘西的情更多的是純樸大氣。他們曾與“匪”結緣,但卻有著特殊的意義:平時,他們一樣是普通耕作的農民,只是在生活困苦時才被迫偶以“匪”而為之。君不見,百年的老洞苗寨只遭受過七次洗劫。正是這所謂的“匪”氣,使湘西百姓身上帶有濃重的吃苦耐勞的韌勁,不論是在河灘邊背石塊砌石房的山寨男女,還是在山道上攔車的苗家老婆婆,亦或是趕場上賣豬娃的中年漢,還是土菜館裡的女老板,他們的身上總有著一種寬容大氣與執著。就連早上跟我們提出要換車的那位司機也絲毫沒有遮掩的感覺,也許在別人看來那是一種霸氣,但在我看來那更是一種坦誠。在鳳凰的幾天是短暫的,恰逢“5·12”地震,全國人民都參與了抗震救災工作,我所在的公司和我本人也為此付出了自己的綿薄之力。可能正是因為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刻游歷了鳳凰,人的心態也在發生著這樣或那樣的微妙變化,也許變得更寬容、更和善了吧,所以人生的感悟也就越發豐富了許多。



(已有經營頭腦的老阿婆)



(悠閑的苗家老漢)



(算工分的隊員們)



(八十歲的苗寨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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