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我唯一的行李

作者: 閑來沽酒

導讀 (一) 人生有兩樣東西你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就是慈母的音容和家鄉的記憶。 在外飄泊久了,撫慰自已疲憊身心的那股暖流往往都是母親的笑臉和生養自已的家鄉,當剛出道的萬丈豪情已煙消雲散,停下忙碌的腳步時才發現這些年來對家鄉的思念一直跟隨在身邊,不管你是春風得意時還是落魄失意時。它是你隨身攜帶的行李 去過許多名城古鎮它們都有非常悠久的歷史,文人薈 ...


(一)

人生有兩樣東西你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就是慈母的音容和家鄉的記憶。

在外飄泊久了,撫慰自已疲憊身心的那股暖流往往都是母親的笑臉和生養自已的家鄉,當剛出道的萬丈豪情已煙消雲散,停下忙碌的腳步時才發現這些年來對家鄉的思念一直跟隨在身邊,不管你是春風得意時還是落魄失意時。它是你隨身攜帶的行李 去過許多名城古鎮它們都有非常悠久的歷史,文人薈萃的很有底蘊,也很有內涵。但是這樣的旅游名勝在游人喧少了一分自然,少了一分悠閑。 而位於浙江東南沿海的臨海小城,卻能尋覓到那些古鎮名城所沒有的那分寧靜,那分訥樸,走進古城那完整的古城牆,古樸的明清街道,完整的民居宅院,還有濃重的古語韻味,如果把古鎮名城比作歷史的隧道,在臨海你會走得更深。 兩千多年的歲月在靈江的碧波中流逝,而古城依舊在歷史與現實的張力之間,不緊不慢,不冷不熱,循規蹈矩的生活著,她以千年府城的資格,審視著每一位匆匆的過客。 從父母家出來順著廣文路往東走二百米,有一條明清老街。北宋時期,一個名叫張伯端的人在這裡出生,他長大後修道煉丹自號“紫陽”,並且精通三教典籍及刑法、書算、醫蔔、戰陣、天文、地理、吉凶死生之術。他致力於宣揚內丹修煉和道佛儒“三教一理”思想,被道教奉為南宗紫陽派的祖師,稱“紫陽真人”。後來家鄉人為記念他把他出生的那條街就叫作紫陽街。 老街筆直地躺在小城腹部,沉靜而有大氣。每次回到家總喜歡一個人在街上溜達,對於老街我似乎有著一種深深的迷戀,在這裡不會有比步行更好的選擇,每次踏上這青石板路聽著鞋底叩擊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點淡淡的憂傷,小心翼翼的怕是驚恐誰的夢,依稀可見童年的的光影,心靈回歸家園的感覺,享受亦珍惜著。 街很長,很老,但不寬,貫穿小城南北。沿著紫陽街兩邊有不少小巷呈魚骨狀梳開,每個小巷都有著自已的歷史與典故,同樣都有著不俗的名字:三大夫,瓦盞巷,三台坊,米篩巷,西廳巷、登瀛巷、櫻珠巷、友蘭巷……等,這些古老而精致的街巷縱橫在老城之中,就如同古稀的兒子伺候著百歲的爹。 看著沿街小店的排門板露出遒勁曲張的木筋,斑駁而青苔生鮮的牆面,雕花欄杆磚縫窗欞中感受到了老街它的知足,寧靜,恬淡,厚道和訥樸。 在紫陽街每步行百步都有座高大的牌坊,青磚砌成的拱形門高出兩旁民居數米,拱門的額頭刻著奉仙坊、清河坊、悟真坊、順政坊、廣文坊……等,這些坊可以分清你所處的位置,又是防風阻火的風火牆,由於老城內都是木結構房子,風火牆可以有效的控制了火勢的漫延。 如果把風火牆當作飽經風霜的老漢而分布在老街兩旁的水井則是他不離不棄的老嫗。這些水井年代都已相當久遠,從南宋至明清各朝代的古井至今還在使用,最年輕的也有數十年的了,他們同古城一起經歷了風雨滄桑,各眼古井富有江南水鄉特色,水味甘甜,水色明淨,冬暖夏涼,哺育了一代代人,古井在老城起到人們生活用水和防火雙重功能的作用。 其中最有特點的古井當屬千佛井,那是因為在巾山腳下唐代古剎龍興寺裡有一千佛塔,為陰陽相對在此開鑿一眼千佛井(在井壁內開鑿了千尊佛),後來又因巾山又蓋了文峰雙塔,因有“火神”不斷出現,為鎮住“火神”,在千佛井上加圈,成為“雙眼井”,達到以水克火保一方平安之意。 小時候住的老宅那條巷的名字叫井頭巷,臨海土話稱水井為:水井頭岸,顧名思義小巷裡有多少眼水井,小時候每當夏天來臨,我們就在水井旁洗澡打水仗,吃著浸入水井冷卻的西瓜,在清澈的井水中浸泡著幸福的童年,直至今日媽媽洗菜洗衣還是喜歡到水井邊,她說井水洗過的東西干淨。 記的舊時好 媽媽叫我去洗菜 井前磨螺殼 井後玩泥沙 …… 老街很安靜,很純正,來往的基本都是住在古街上的居民。所以保存著原有的建築風貌和人文原生態這也是老街的魅力所在,因為已經有不少江南的舊鎮老街在游人的腳步和喧嘩中失去了往日的寧靜和純樸。 漫步老街,沉浸與舊時光中,你會感覺進入另一個年代,那是一個黑白的年代,沉默的年代,記憶恍惚的年代。 勾留你視線的,喚起你記憶的可能那些手工作坊,在別的地方可能是招攬游客的景點,在這裡卻是他們幾輩子經營的老店,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 秤店裡帶著老花鏡的老爺子小心翼翼刻著秤花,棕棚作坊的師傅精心地穿梭著棕藤,佩鎖匠低頭不語而頭上蕩著成千上萬把的舊鎖告訴行人這是家老店,旁邊的中藥鋪裡彌漫著膏丸散丹的沁肺芳香,而不遠處花圈店的工匠們用平和的心態扎著花圈,經營著人生終點站所要用的一切所需,擇日館生意紅火,無論紅白喜事人們總是要來這裡選吉日,在西門街的鼓樓下“大小花眼”的招牌很是顯眼,老城的人在碰到人生無法解釋的困或時總要來這裡算下命(在臨海稱會算命的盲人為花眼),一句命中注定的的自我安慰,什麼坎都能邁過去。 街面的店鋪裡本地小吃雲集其中,有賣馬蹄酥,羊腳蹄,梅花糕等臨海特色糕點,稱上幾塊糕點,走到前面的茶樓,泡上一壺新采的羊岩勾青,聽著對面樂器店裡傳來悠揚的笛聲,如畫一樣的街道加上清馨悅耳的音樂,一下把人帶入了詩一樣的境界。 這裡最吸引我的還是幾家老字號飯店,其中當屬“白塔橋”飯店最為有名,這裡經營著地道的臨海本邦菜,其招牌菜的就是:醉腰,炒肉片,清湯肚,油淋肝,爆炒鱔絲,糖醋排骨和蛋清羊尾,當然還要溫上幾斤紅糖老酒,坐在二樓靠窗的八仙桌前淺斟慢飲,最後來碗肉絲坳面。在酒足飯飽後哼著: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慢慢踱回家。 喜歡這裡的家常,臨城的土著們從來不把街當街,習俗告訴他們街是鄰居相聚的場所,只要天氣允許人們就會擺上粗茶一壺,開始“白搭”傾聽戲文或嘮叨市井新聞,全然不顧行人的流盼,自有有一種飽和的悠閑,有一種極致的放松。

由於年輕人都搬到新城去住了,坐在家門口聊天或是獨自發呆的大都是老人,他們在這條街上生活了幾輩子,幾乎和牆門上的一磚一瓦已經成了一體,老太太們納著鞋底,陽光灑在滿是皺紋的額頭和白發上,時光的年輪刻在蒼老臉龐上,年青人看見的是老邁與寂莫,與她,或許是歷經滄桑後的幸福與平和吧。老爺子們手握著大茶壺,在古井邊紋枰坐對,孩童在青石板路上嘻戲玩耍,飽和的閑情全在這些街坊中傾注,駐足其間,感覺幸福就是這般簡單,雖來之不易,卻也可信手拈來。

我咪著眼睛望著眼前的景致,這古老的城市,這淳樸的街坊,嘻戲的孩童,想像著時光飛逝,而自已青春不在,帶著雁過無痕的感傷,才下眉頭,以上心頭。 曾經邂逅的人面桃花呢,曾經與我十指相扣的人呢,我凝望著那深深的小巷,仿佛看到那位著一身青袍,撐一把油紙傘,結著丁香一樣愁怨的姑娘,正款款踏上這條青石路,從容走來…… 十年前在老街南端的甕城下,有個女孩對男孩說自已喜歡上了小城,說小城就像認識的男孩一樣,初識時,你會覺到他的土氣,木訥而嫌棄他,但他的羞澀,他的內斂,他的安靜慢慢使她喜歡他…… 嘆當年年少春衫薄啊。 浮生歲月,小城光陰,看官若有閑,且來臨海稍坐。


(二)



(三)



(四)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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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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