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撾第一次聽說“老老”是在Vang Vieng又一次碰到丸珠的時候。說起日本小伙子丸珠,還真是有意思,在越南順化的時候,我們就住在同一家旅館的多人間,當時滿屋的歐美人和日本人,雖然彼此沒有說一句話,但我對他的印像很深。他的臉集合了日本人的不少特點,瘦長而略顯冷酷的線條,高鼻梁,單眼皮,面頰留著稀疏的胡須;第二次遇見他,是在老撾與越南相鄰的邊境小鎮上,我正在一小攤上隨便吃點東西,剛從越南過境的他跑過來問我是不是日本人;而這一次,我從萬像趕來,背著NEVE的背包,走在Vang Vieng幽靜的小路上,又一次看到他,獨自一人,坐在路邊的一家餐館中發呆,眼神依舊有那麼一點魂不守舍。我朝他叫道:“Maluju。”
他驚喜地望著我:“Haibo,又碰到你了!你還沒有找到旅館吧,和我分享一個房間吧?”
我爽快地答應了,能夠與這頭這麼有緣份且志同道合的日本驢一起分攤房費,求之不得。丸珠自然也高興的不得了,既找到了游伴,原本他一個人負擔的每日2萬5千老幣的房費,現在每個人只用花費1萬5了。
點了一份丸珠也在喝的果汁,剛喝了一口,感到味道怪怪的,有點苦澀,忙問丸珠怎麼會這樣,他說他也覺得這果汁的味道不對頭。拿來菜單一看,這個果汁叫做“Apple Juice with Lao Lao” (蘋果老老果汁)。“什麼是老老?”我們好奇地問餐館老板,老板微笑著說:“這老老啊,就是我們老撾人自己家釀的一種米酒,加在果汁裡面呢,就成了老老果汁。” 原來是這樣,我們恍然大悟。再看看丸珠紅紅的面龐和朦朧的雙眼,他已經被“老老”迷住了。
在Vang Vieng度過了幾日神仙般的日子,我們來到了老撾著名的古都琅勃拉市。老撾的城市(包括首都萬像在內)與其叫做城市,還不如叫做小城鎮,租一輛單車,很快就可以將整個市區逛遍。琅勃拉也不例外,這裡名勝古跡、佛教寺廟眾多,民風淳樸,湄公河橫跨市區,不愧為聯合國命名的世界文化遺產。去了神奇的考安西瀑布和一些有名的景點,余下的日子便是打水仗、閑逛、在湄公河裡游泳,還有最最愜意的就是一幫驢閑坐在湄公河邊喝酒賞景。
這湄公河邊的露天酒吧不同與國內麗江陽朔的酒吧,在國內,你也可以在酒吧外悠閑地品著美酒,但你看到的永遠是來來往往的游人與狹小的視野,而在這裡,有寬廣的河流、原始的綠色、如夢如幻的煙雨與你相伴,即使是孤身一人,你也不會寂寞或孤獨,這裡的整個世界都是你的,還有什麼可以使你黯然神傷的呢。我總喜歡在黃昏時分來到這裡,點一瓶Beer Lao(“老撾”牌啤酒,它是最受老撾的驢歡迎的一個牌子,一瓶大約5、6元人民幣,酒精度較高),一邊喝著Beer Lao,一邊凝視著湄公河對岸的太陽在白霧繚繞的天空中緩緩落下,這裡的落日雖然沒有在Savannakhet和萬像看到的那樣光彩奪目,但她依舊溫暖著我的內心,直到我的靈魂深處。
4月10日的午後,丸珠、健志(在Vang Vieng碰到的另一日本驢)、我、還有維拉得薩客棧的伙計KANG四個人不約而同地坐到了湄公河邊,此時老撾的天氣雖然炎熱,但琅勃拉靠北邊,且河邊綠樹成蔭,也並不感到燥熱。每人照例是一瓶老撾啤酒,很快一瓶酒就下肚,KANG提議:“咱們來點老老怎麼樣?” 一聽老老,我和丸珠來了精神,“好哇,老老就老老!” 不一會兒,KANG提著“老老”回來了,它居然是用一大袋塑料袋裝著,每個人很快各分了一大杯。“祝大家玩的開心!”我舉起了酒杯,剛把酒杯送到嘴邊,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精的味道。這是米酒咧,度數應該不會很高,喝吧,我心想。一大口喝下去,感覺這老老還行,雖然酒精味太濃,但還不至於難以入口。入鄉隨俗吧,人生就是要不斷地嘗試新的事物。
酒一喝多,幾個人的話就更多了,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談到旅游,丸珠說,現在是他的悠長假日,是神賜予他的禮物,他要好好享受。我問他是在工作還是在讀書,他說他高中畢業有好幾年了,一直在玩,看著他的醉態,也不知是真是假。問健志,他竟然也是一樣,由於現在日本經濟不太景氣,工作難找,大學畢業後就他一直在國外旅游,已經去了泰國、柬埔寨及越南,准備在老撾呆一段時間後,再去中國、尼泊爾、印度、巴基斯坦、伊朗。一次去這麼多個國家,且孤身一人,我不由地對他既佩服又羨慕,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荷包裡有足夠的鈔票,叫我周游世界永不回頭我也願意。記得在一本旅游雜志上曾看到一位酷愛旅游的日本年青人曾說:“我不願意通過書本上的文字或圖片來看這個世界,我要用我自己的雙眼看世界!”第一次看到這句話,我已很感動,而此時,再次回味,並與同道中人在美景中共醉,是心動。
幾個人的心情是相當之好,老老喝了一杯又一杯,一下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這時KANG又提議到他的一位女朋友家吃飯喝老老,我們3個已喝的迷迷糊糊,也沒有多想,去就去吧。
老撾的女孩看上去非常健康、自然、清新,她們沒有濃妝艷抹,有的膚色較黑,但她們的眼睛卻又大又亮,清澈明淨,最讓人料想不到的是她們竟和男人們一樣大口大口地喝酒。老撾人聚在一起喝酒的方式也很特別,但絕對公平,由一人專門倒酒,第一個人喝完後,倒酒人再倒相同份量的酒給第二個人,依此順延下去到最後一人,然後再開始第二輪,循環下去。看到席中幾位老撾女孩都如此能喝酒(當然那酒依舊是老老),我們幾個繼續堅持奮戰,直到KANG找個借口拉著我們落荒而逃。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頭依然昏沉沉的,竟只記得昨晚逃跑以後的幾個片段,好像丸珠在不停地拍打著我的臉並叫著:“Haibo, 醒醒, Haibo, 醒醒......”
回國以後,買了一小杯酒精度只有30度的仙泉牌特釀米酒,小嘗一口,味道怎麼像水似的? ! GOD, 那老撾的“老老”至少有50度!!!
其實,如果能夠在老撾那種到目前為止還保持原始的地方,看著日落,喝著老老,醉倒在湄公河邊,那麼今後的人生也一定充滿了浪漫的詩意與不絕的原始動力。
別了,我最親愛的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