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言：本文僅適於有意以最少錢環游中國的人閱讀
二
我可以自負地說，假如沒有豐富的旅行經驗，假如不是從小就熱愛祖國的大好河山，假如缺乏對地圖的執著喜愛，普通人根本無法設計出這樣一條旅行線路。
最初的構想，只是將未去過的地方和值得再去一次的地方連成一線，計劃四萬五千元的預算，用六至八個月的時間，環游2/3個中國，起點定在河北承德，終點定在雲南獨龍江。我的如意算盤是，4月上旬出發，至10月下旬到達西南邊陲，趁著尚能進山的最後時機走完獨龍江，也就功德圓滿地完成旅行。在東北，出於強烈的愛國情懷，旅行線路基本定在沿國境一線，包括興凱湖、烏蘇鎮、漠河鄉，這只是為了滿足眺望一眼隔河相望的對岸故土的心願。進入內蒙古後，旅行的主要區域是呼倫貝爾。而在我熟悉的新疆、西藏，幾乎是沿著國道重復前兩次的旅行而已。實際上，在整個旅行計劃中只有兩個省區以前從未踏足過，它們是內蒙古和寧夏。
但這樣的構想無異於從前任何一次旅行，簡單地領略一下當地在全國範圍最負盛名的風光，充其量只是一次環中國“淺度游”。在出發之初的三個半月，我尚能恪守大致的日程安排；不過當我於2007年7月29日在青海省門源縣青石咀鎮遇到孫阿姨這位奇女子，此後我們同行了約一個月，去了幾個計劃外的地方之後，原本的“淺度游”計劃逐漸衍變為實際的“中度游”。與之相應所付出的代價是舍棄了原計劃內的不少地方，包括到達當地後發現早已封山無法步行進入的兩個最重要目的地：墨脫和獨龍江。到達怒江大峽谷所在的丙中洛鎮已是2008年的新春期間，之後我沒有如計劃立即返回廣州，而是用3個月時間加游了雲貴高原的部分地區（實際上，在接觸孫阿姨之後不久我便作出了加游黔東南州的決定）。遺憾的是，我最終沒有堅守住富於浪漫主義的旅行信念，沒有在旅行的最後階段到達徽州民居和江南六鎮：因忍受不住逐漸轉熱的天氣和承受不了華東令人乍舌的高昂門票，2008年5月11日如潰敗的逃兵般匆匆忙忙從桂林返回廣州家中。整個旅行費用為差一點不足三萬元。
為了能對這次歷經400天的長途旅行有個清晰的思路，我大致將整個旅行劃分為十個部分。以下是旅行的實際線路行程，奉勸在閱讀下文前准備好大小地圖，假如你能知道以下80%地名的具體位置，那麼你已經可以被稱為研究中國地圖的專家了。
第一部分 盛清氣像
廣州—（石家莊）—承德【普陀宗承之廟、避暑山莊】—清東陵—（遵化、興隆）—（承德）—（四合永、圍場）—紅山軍馬場【即內蒙古克什克騰旗烏蘭布統鄉，喇嘛山、將軍泡子】—（四合永）—古北口—長城徒步—司馬台—北京【故宮、什剎海】—山海關—興城【寧遠古城、興城海濱】
說明：
1．中括號內為我參觀的名勝與景點，但明顯每個地區值得去的勝跡遠不止這些，由於囊中羞澀，只能有挑選地去部分景點；小括號內僅為中轉站或經停之處
2．承德的普寧寺和須彌福壽之廟應該也值得去，無奈我買不起門票
3．山海關只是在外圍遠眺了一下，40元的門票不值得
4． 興城不值得專程前往，古城只剩下兩個牌坊和南門城樓，海濱更是不值一提
第二部分 白山黑水
興城—（大連）—旅順【旅順軍港、旅順火車站、白玉山】—大連【老虎灘海濱、星海廣場】—丹東【斷橋、鴨綠江沿岸、參加首屆丹東徒步節、虎山長城】—集安【好太王碑、將軍墳、貴族墓、丸都山城】—（通化）—長白山北坡景區—（延吉）—（牡丹江）—密山【興凱湖、密山國門】—（虎林）—饒河【烏蘇裡江畔】—撫遠【黑龍江畔】—烏蘇鎮【東方第一哨、黑龍江和烏蘇裡江兩河交彙口、遠眺黑瞎子島】—（撫遠）—（前進鎮）—哈爾濱【閑逛中央大街、太陽島】—（北安）—五大連池【老黑山、南北泉】—（嫩江）—（漠河縣）—漠河鄉【神州北極第一哨、眺望對岸故土】
說明：
1． 在白玉山上俯瞰旅順軍港令我心潮澎湃，這個國恥地令我幾近落淚
2． 大連有有軌電車，除大連外，中國內地好像只有長春還留存有軌電車
3． 丹東實在太離譜，像斷橋、抗美援朝紀念館這些愛國注意教育基地都要收取不菲的門票，斷橋20元，抗館50元，我都沒有進去，但現在抗館估計已經免費；丹東的戶外組織剛發端，因為參加由官方牽頭組織的首個丹東徒步節，所以走25公裡到達虎山長城，免去40元門票
4． 集安高句麗遺址每個景點都是30元，值得去的只有將軍墳，但其實規模不大，至少不像宣傳那麼宏偉。由於景點工作人員認不出我那個早已過期的導游證，所以四個景點都去了。據說集安的朝鮮菜最地道，小吃也很多，不過囊中羞澀，只吃了一個石鍋拌飯，沒有特別感覺
5． 五一期間長白山天池還是一片冰原的北國風光
6． 五月中旬，延吉以北，從凌晨四點不到就天亮
7． 延邊是朝鮮族自治州，所以延邊州的郵戳上都應該有朝鮮文，我在延吉蓋了一個帶朝鮮文的郵戳
8． 鏡泊湖盡管現在貴為世界地質公園，不過2000年寒假的賞雪之旅曾經到過，看不到有什麼印像深刻的美景，故沒有再去
9． 到達饒河只是為了中轉到撫遠，卻意外發現那裡的烏蘇裡江畔很美，值得用半天經停饒河游覽；縣城附近有一個四排赫哲族民族鄉，可惜出發之初本沒有打算特意觀摩少數民族風情，因此十分後悔在東北全部放棄掉該去而沒有去看的少數民族，如鄂倫春族和鄂溫克族
10. 前進鎮我特別提一下，那裡的火車站有一幅我從未見過的中國原13個鐵路局的管轄區域圖，當我拿起相機時，當地民警以為我是間諜，質問我在干什麼
11. 太陽島公園門票30元，沒有進，只在公園外面閑逛了半天。可能是因為我去得太早，中央大街也看不到傳說中的東北美女
12. 在漠河鄉最北端獨自眺望對岸故土時，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
第三部分 呼倫貝爾及遼國故土
漠河縣—滿歸鎮【電視塔山】—根河—莫爾道嘎鎮—室韋—（恩和）—七卡—額爾古納—黑山頭新鎮—（海拉爾）—滿洲裡【國門】—（新巴爾虎右旗）—（新巴爾虎左旗）—諾門汗戰爭遺址紀念館—七仙湖—阿爾山【好森溝、阿爾山世界地質公園】—（烏蘭浩特）—巴林左旗【召廟】—克什克騰旗【阿斯哈圖、達裡湖】—（集寧）—大同【上下華嚴寺、九龍壁、雲岡石窟】
說明：
1． 在滿歸鎮以北有敖魯古雅鄉，是鄂溫克獵人最後的家園，本打算前往，被當地人嚇唬說鄉裡沒有旅館，當時只是出發一個多月，經驗不足，有點擔心食宿問題，故沒有前往，至今後悔不已
2． 在滿歸鎮附近有傳說中比莫爾道嘎漂亮得多的伊克莎瑪國家森林公園，不過很多當地人都不知其具體位置所在，前往的話必須包車，故而沒有去
3． 室韋和七卡都是額爾古納河邊的鄉村，可眺望對岸的俄國村莊，其中前者入選央視評出的“中國十大魅力名鎮”，也是中國最美的鄉村之一，後者有大片草原
4． 到黑山頭新鎮主要是為了領略草原風光，在這裡也可以看到蜿蜒流淌的根河；而黑山頭口岸（我沒有前往）離黑山頭鎮還有一段距離
5． 我認為入選世界地質公園名錄的五大連池和阿爾山是中國最美的火山地貌所在，排第三的才是騰衝的火山
6． 大同下華嚴寺也就是大同市博物館所在。與1999年相比，寺內珍貴的遼代佛像彩塑已被嚴密保護起來，普通游客無從窺見。博物館藏有64件禁止出國展出的國寶之一的司馬金龍墓出土“彩繪人物故事漆屏”，不過當時未知它如此珍貴，竟未加留意。雲岡石窟的變化更大，連入口的位置都更改了，石雕佛像重新上彩，反而給我一種未免“修舊如新”的遺憾
第四部分 晉陝峽谷及塞上江南
大同—（臨縣）—磧口【西灣村、李家山】—（離石）—（綏德）—延川【黃河乾坤灣、小程村】—米脂【老城風貌】—榆林【鎮北台、紅石峽】—靖邊【統萬城】—銀川【寧夏博物館、西夏王陵】—中衛【高廟】—同心【清真大寺】—固原【須彌山石窟】—蘭州【黃河鐵橋、白塔山、甘肅省博物館】
說明：
1． 包括興縣、臨縣、離石（今呂梁市）等縣市在內的面積廣大的呂梁山區是中國最貧窮落後的地區之一。臨縣縣城的面貌估計比廣東最邊遠的鄉鎮還要落後。可能為生計所迫，臨縣的小偷在山西省很有名氣，我的手機就是在臨縣的小巴車上被盜的，所幸，這也是13個月以來唯一的財物損失
2． 陝北人並非想像中那麼淳樸善良：在陝北搭班車，車主看你是外地人模樣往往會報出一個比實際車費高一倍的價錢，必須問清楚當地人實際車費後再去壓價。在陝北旅行同樣應該注意防盜，2000年暑假我從韓城前往宜川的中巴車上就被打了荷包
3． 在目的地選擇上放棄了從前去過的懸空寺、五台山、平遙、壺口瀑布等地點。盡管當初平遙古城給我留下美好的深刻印像，但今日已商業氣息濃重的平遙豈能與昔日尚能保持原始風貌的古城相提並論？為了保持一種美好的印像，我寧願選擇不再重游
4． 寧夏同心，據說是中國唯一無法找到漢餐館的縣城，回族風情十分濃郁。無論是寧夏還是甘南，清真寺宏大張揚的建築風格還是和新疆常見的內斂厚重風格（如庫車大寺、艾提尕爾清真寺）有所差異的。第一次見到深綠色大洋蔥頭時，我還以為自己見到了俄式風格的東正教堂，問了很多人才確認那是他們日夜朝拜的清真寺
5． 位於蘭州的甘肅省博物館藏有頂級國寶——從雷台漢墓出土的銅奔馬，被郭沫若命名為“馬踏飛燕”，為中國旅游行業標志。就甘肅省博的藏品質量和數量，以及博物館本身的硬件設施而言，它在中國各個省博中應位居前列
第五部分 甘南川北及青海大地
蘭州—夏河【拉蔔楞寺】—瑪曲—尕海—郎木寺—若爾蓋【達扎寺】—索格藏寺【九曲黃河】—（紅原）—阿壩【哇爾瑪藏寨】—年保玉則—瑪沁—貴德—西寧【東關清真寺】—互助—（大通）—青石咀、門源【油菜花】—祁連【牛心山、卓爾山】
說明：
1． 原本以為在瑪曲縣城能看到很美的黃河，故專程前往，但其實只有一座黃河橋，大可不必去；相反倒是從夏河到郎木寺途中的尕海值得特意停留游玩
2． 經過《中國國家地理》的推介後，若爾蓋花湖門票漲至78元，這樣的價格我是不會進去的。若爾蓋本來只是從郎木寺到索格藏寺的經停之地，須停留半天等車。一位長我數歲以拍風景照投稿為生的大哥帶我到縣城外圍達扎寺山後的草甸上拍照，竟看到了意外的美景：在七月中旬，草甸之上盛開五顏六色的鮮花，花海之下是蜿蜒流淌的河流，好一幅美麗的景致
3 ． 阿壩縣是到年保玉則的必須經停之處。原本想到聞名的格爾登寺，卻錯將客運站旁的寺院誤認為是格爾登寺；好在也有意外收獲，順道去了客運站附近的哇爾瑪鄉：一處被大片新綠青稞田環繞的藏族村落
4． 之所以去互助，是以為在縣城就能看到土族風情，不過土族同胞的日常裝束打扮已與漢族一樣。至於北山國家森林公園，由於門票已漲至50元，故沒有前往
5． 祁連縣城八寶鎮景色不錯，有牛心山、丹霞地貌等景觀，堪稱中國最美的縣城之一
第六部分 絲綢之路
祁連—張掖【大佛寺、丹霞地貌地質公園】—高台【駱駝城】—嘉峪關【新城魏晉壁畫墓、在外圍觀望嘉峪關】—（酒泉）—額濟納旗【黑水城、二道橋胡楊林】—（酒泉）—敦煌【在外圍遠眺鳴沙山、莫高窟】—瓜州【鎖陽城】—（柳園）—哈密【回王陵】—巴裡坤【巴裡坤湖】—（哈密）—迪化
說明：
1． 若非與奇女子孫阿姨結伴同行這一段，包括張掖丹霞地貌、駱駝城、鎖陽城等地點我根本不知道更不會前往。與她同行，我收獲很大，至少知道什麼是“一萬元半個中國”（不同於某人某書的那個噱頭式標題）；經過她的指點，用傻瓜數碼相機拍出來的照片也比最初3個月好了不少。我也正是從此時起，決意不再按預定計劃趕行程，將“淺度游”變為“中度游”
2． 黑水城現在需要50元門票。相對於那五座新漆的佛塔和遍地的瓦片，更加難忘的是騎車來回的艱苦旅程和晚上仰望的美妙星空
3． 嘉峪關現已升格為5A級旅游區，門票漲到100元，鳴沙山月牙泉門票漲到120元；由於逃不了票，這麼高昂的門票我們寧願選擇不進入景區
4． 很多游人都有跟隨老外在莫高窟蹭進過特窟的經驗，但我不知道哪個是特窟，也就沒有這樣的機會。在莫高窟一整天，大概看了20個窟，盡管160元的門票有點離譜，但對比起其世界級文化寶藏的地位，還是物有所值的（假如能看到20個窟以上或者能蹭到特窟的話就更加物超所值了）。有人曾經這麼做過，先買一本介紹莫高窟的書籍翻閱，然後就守在特窟門前專等導游小姐來開門，一般花大價錢看特窟的老外是不會計較的，導游小姐就更不會介意多為一個游人講解了。另外，由於每個導游所擅長講解的重點不同，對於同一個窟，不同的導游小姐也有不同的解說詞，因此哪怕是同一個窟也不妨多看兩遍
5． 哈密回王陵只需20元門票，並配導游員講解，個人認為這當中有哈密對口援助地——廣州政府控制景點票價的功勞（因為大家知道廣州的公園和景點票價多麼便宜）。看過新疆三大名湖和藏區大小湖泊的話，大可不必特意前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巴裡坤湖
第七部分 天山南北
以迪化為樞紐，分別去了伊犁、吐魯番、喀納斯三個方向
迪化【新疆自治區博物館】—（奎屯）—賽裡木湖—（清水河）—霍爾果斯口岸—霍城【惠遠古城、伊犁將軍府】—（伊寧市）—昭蘇【聖佑廟、草原石人、格登碑、夏特溫泉】—（特克斯）—鞏留【庫爾德寧】—（新源）—（那拉提）—（零公裡）—巴音布魯克【天鵝湖】—（和靜）—迪化
迪化—鄯善【在景區外眺望庫木塔格沙漠】—（魯克沁）—吐峪溝—吐魯番【蘇公塔、坎兒井、交河故城】—迪化
迪化—（富蘊）—可可托海【三號礦脈、可可托海國家地質公園】—（富蘊、北屯、哈巴河）—白哈巴—喀納斯湖—（布爾津、奎屯）—迪化
迪化—喀什噶爾【老城風貌、高台民居、香妃墓、艾提尕爾清真寺】—塔什庫爾干【石頭城、紅其拉甫、提孜那甫】—喀喇庫勒湖—奧依塔克（沒有到達景區，只是到了從前鄉委會所在）—喀什噶爾—葉城
說明：
1． 這是我第三次到達新疆旅行，原計劃去哈密魔鬼城、奇台魔鬼城、五彩城、恐龍溝，但這些景點都位於荒漠之中，沒有班車前往，必須包車，故最終沒有去成。作為旅行半程過後最大一次休整，在迪化的兄弟家中很愉快地先後住了半個月，每天都做著同樣的事——上網、避暑休息。盡管住的很舒心，但因為這半個月的耽誤，已無法在帕米爾高原上進行深入旅行，否則的話我擔心大雪封山，連從葉城上阿裡都有困難
2． 原打算在喀什噶爾買一輛自行車，騎行於帕米爾高原之上進行深度旅行，包括前往中國最西端的伊爾克什坦口岸、瓦罕走廊、達布達爾、班迪爾等，甚至想過從塔縣騎行至莎車，不過最終由於自己的怯懦和時間不足，終究成了痴人說夢
3． 新疆美景眾多，不過位於迪化市區的自治區博物館也十分值得參觀。在2007年，博物館就極有人文關懷地於星期天免費開放（現在當然是全天候免費開放了）。展品有以“樓蘭美女”為首的出土自幾處著名考古遺址的干屍，展覽的內容包括新疆境內各考古遺址的概況和對各少數民族風情的介紹。鎮館之寶當屬64件禁止外展文物之首，出土於尼雅遺址的“五星出東方利中國”護膊錦，可惜館內完全禁止拍照
4．夏特古道因中國戶外界先驅董務新在此罹難而名震海內。只是到達夏特古道入口處溫泉的我，都已經覺得那裡景色迷人，不知徒步穿越的勇士們看到的是如何壯麗的景致！昭蘇是在迪化南門書店翻閱旅游書籍時臨時決定加游的，實乃意外收獲
5．包括昭蘇、鞏留在內的伊犁地區下轄縣，由於縣境內有數個新疆建設兵團團場，故餐飲消費指數很低。在鞏留縣城可以見到不少寫著“356小炒”的小餐館，在2007年8月底，一盤分量不少的土豆絲只需3元，一份西紅柿炒蛋5元，一份素菜炒肉片也不過6元而已
6．從那拉提鎮本想沿217國道到喬爾瑪，但數年來這一路段都被定性為“未經改造的危險路段”，禁行大型客貨車輛，因此並沒有長途客車在此營運，而5噸以上的超載貨車也只能借著夜色掩護偷偷運營。要想到喬爾瑪的話，就只能搭貨車。不過由於自己的懦弱，最後沒有去喬爾瑪，而是在喬爾瑪方向距零公裡（即G217和G218岔路口）約7公裡處的一個哈薩克牧民帳篷內頗無聊地住了三晚。沒有到達奇台、唐布拉草原、烏恰、塔什庫爾干境內各鄉村，實為本次新疆行至憾之處
7． 不知是不是游客日益增多的緣故，巴音布魯克的天鵝已不怎麼怕人，哪怕走到距離這些高傲的貴族只有十米之近，她們也只是像家養的肥鵝一樣在濕地上自由散漫地嬉游而已
8． 鄯善據說是世界上距沙漠最近的城市。庫木塔格沙漠巨大的沙山就位於縣城的外圍。沙漠景區門票現已升到60元，如此高價不進也罷——其實在景區外面遠觀已可大致了解內裡究竟，只是不能親密接觸柔細的沙子而已
9． 在吐魯番地區，由於氣候炎熱和風沙侵蝕，造就了大量奇形怪狀的雅丹地貌和如同火焰山千溝萬壑的山嶺。從鄯善到魯克沁的路上，可以看到很多類似的山嶺，雖說它們只是位於綠洲邊緣，但干燥難耐的氣溫令人難以靠近
10. 很多旅游書籍都曾經熱炒過吐峪溝這個埋葬著7個伊斯蘭教聖人，被稱為“東方的麥加”或是“中國的麥加”的地方。就我個人感受而言，假如沒有宗教上的追求，這裡大可不必前往。橫七豎八的黃土坯房代表了所謂的原生態，但這種“原生態”實在已經變味——就其古樸而言，比不上喀什噶爾老城；就人們的淳樸而言，經過旅游開發和市場經濟的熏陶，無論食宿都開出了比實際高一倍的價錢
11. 除了昭蘇之外，位於富蘊縣的可可托海國家地質公園是此次新疆行的第二大收獲。在九月中下旬，漫山或金黃或鮮紅的樹葉、清澈碧綠的額爾齊斯河源構成只有在童話世界才能看到的美景。可可托海鎮上有一處專產稀有金屬的礦坑“三號礦脈”，據說當年與蘇聯吵翻時，僅這個礦坑就為我們償還了三分之一外債
12. 幾乎所有的游客都認為禾木鄉比喀納斯景區更美，是世外桃源般的人間天堂，但這個“天堂”只是相對而言。由於大量游客蜂擁而入，禾木鄉吃住費用不菲。被經營商壟斷後，更是定出了180元的貴價門票（120元區間車費，60元門票）。遙想2001年暑假我們到達時的那種寧謐安詳，我決定還是省錢保留一個美好印像算了
13. 對比起幾年前，喀什噶爾老城又被拆了不少，甚至連艾提尕爾清真寺旁的街巷都不見了蹤影。早幾年，老城的街道內還不時可見馬車、驢車與汽車競馳的盛況，但現在幾乎銷聲匿跡，難得再現了。不過好在生活在帕米爾高原上的塔吉克人仍如早前一樣淳樸好客
第八部分 新藏天路及聖城拉薩
葉城—庫地—康西瓦烈士陵園—多瑪—獅泉河—大金（或譯“塔欽”）—普蘭—拉薩—桑耶寺（含青樸）—澤當【雍布拉康】—（加查）—朗縣
說明：
1． 從葉城至獅泉河鎮的新藏線全長1060公裡，這是我繼2004年之後第二次乘車經由此路旅行。假如不是乘坐晝夜開行的藏羚羊客運或貨車的話，一般會在路上留宿一到兩個夜晚，視乎頭天出發是在早上還是下午而定。由於我們是在傍晚時分駛離葉城，因此第一晚選擇在庫地邊防檢查站住宿；第二天進入海拔四千米至五千余米的“天堂路段”。司機大哥極不情願在海拔5000米以上且意頭不好的地名諸如“死人溝”之類留宿，勉為其難地開行了十四五小時到達日土縣多瑪鄉住宿。如此一來，在天已全黑的20：20才到達傳說中的界山達阪。在十月底，只要太陽一下山，氣溫便急劇下降。我們打開越野車門衝到紀念碑的短短幾分鐘，感覺呼嘯狂風仿佛要把頭吹斷，嚴寒仿佛要把手凍掉，體感氣溫降到-20℃左有。不過盡管已是氣候趨於惡劣的初冬季節，仍有數隊國內外勇士騎行於這條天路之上，不得不令人敬服萬分
2． 我們的司機大哥堅稱，在麻扎是望不到喬戈裡峰的，只有在從葉城上來的第一個達阪（他稱之為“庫地達阪”）——在地圖上標示為“阿卡孜達阪”，於天氣清朗之時，方有機會遠眺這座神秘的喬戈裡峰。我們傍晚六點才離開葉城零公裡，到達阿卡孜達阪時月亮已然升至半空，無從考究他的說法。不過從地圖看，麻扎才是新藏線上距喬戈裡峰最近的地方，而阿卡孜達阪離喬戈裡峰至少還有150公裡的直線距離
3． 司機大哥稱，新藏線上海拔最高的地點不在名聞遐邇的界山達阪，而在界山達阪與多瑪鄉之間的紅土達阪（該達阪地圖上沒有標示）。我用自己的卡西歐表測量（在葉城零公裡處以1350米校准），界山達阪5105米，紅土達阪為5275米，部分驗證了他的說法。順帶一提，界山達阪並不是疆藏分界線，而是完整地在西藏界內
4． 在謄抄上文時，我翻閱了1976年印刷的第三版《中國地圖冊》，竟然驚人地發現新藏線曾經改道。從前的新藏線在新疆境內阿克塞欽湖以西的名叫“鐵隆灘（剛查網頁，據說這裡才是真正的死人溝而非一般認為的泉水溝就是死人溝）”的地方向西拐行，西繞薩利吉勒干南庫勒湖，直至多瑪附近才彙入今日之正路；而今日的正路則是在薩利吉勒干南庫勒湖以東很遠的地方，怪不得當時我們死保阿克塞欽地區！由此我有點擔心，薩利吉勒干南庫勒湖以西地區是否還屬於我們實控，希望我的擔心是多余的
5． 康西瓦烈士陵園現已重新修葺。除了高大的紀念碑仍然矗立在陵園的中央外，每位烈士都有了屬於自己的黑色大理石墓碑。我們的司機大哥十分愛國，每次經過都會特意開車拐進陵園，用香煙、干馕和燒酒祭奠一番。問他為什麼這樣做，他回答道“縱使不是出於敬仰，他們的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我們一路平安”。這裡也許是那場1962年對印自衛反擊戰西線戰場唯一紀念場所。一想到這些保家衛國的英雄所做的功績與他們所得到的待遇多麼不匹配——沒有他們，我們也許就失去了阿克塞欽地區，也就失去了新藏線；但他們最終只是默默長眠於海拔四千米的無人區——我的心中充滿愴然，跟著司機大哥平生第一次自覺地向著英雄們的紀念碑鞠了三躬
6． 這是我第二次到達獅泉河鎮。與2004年相比，這裡的建築和城鎮面貌沒有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改變。稍為大一點的建築都是由外省援建的，印像尤深的獅泉河（森格藏布）畔的一所醫院由內蒙古援建，其他建築的援建單位多為河北省和陝西省。數年前“神山旅游節”的巨型戶外廣告仍然保留在鎮內顯眼的位置。盡管這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鎮，但加蓋郵戳時我發現它卻有著兩套體制：獅泉河（森格藏布）北岸屬於阿裡地區首府獅泉河鎮的地域，南岸則屬於噶爾縣城的地域，由噶爾縣管理
7． 與幾年前相比，唯一發生巨大變化的是搭車費用。扎達離獅泉河鎮不過320公裡（新路），2004年4月的車費不過70元至100元，當地人說這已是一個偏貴的價錢（四月份打工者尚未上山，車少所以車費貴），然而現在從獅泉河鎮到扎達車費動輒需要200元以上，阿裡客運站不定期班車更是開價250元。我由於患了肺炎，沒有再去扎達，急忙到海拔稍低（3700米）的普蘭縣城養病。普蘭是一個雪山環抱的優美小鎮，由於患了大病，沒有到傳說中的“普蘭國際貿易市場”（當時也不知道具體位置）；更不敢抓住封山前的最後時機去轉神山，想來很有必要第三次去阿裡地區旅行
8． 現在的大昭寺不再像從前那般好混進去了。我在早上混進去了一次，傍晚那次則被維持排隊秩序的保安員從朝聖藏胞中撿了出來。在哲蚌寺被封鎖的敏感時期，我和一個捷克老外偷混了進去，被抓獲後又被好心的藏族民警禮送出來，真是一次難忘的經歷
9． 我最早的計劃包含了從甘丹寺至桑耶寺的路線。由於淡季的緣故，已不知如何找伴，故此直接從拉薩乘車再渡船去了桑耶寺。選擇從澤當到朗縣，則是希望能在加查找到便車或者藏胞集體朝拜的大貨車進入拉姆拉錯。不過在加查縣城停留片刻，看不到找便車的希望，便干脆回班車上直接去了朗縣
第九部分 西康故地及成都平原
朗縣—米林—派鎮—直白村【遠眺南迦巴瓦峰、沿途觀賞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入口處】—加拉村【大峽谷入口處最後一個村莊】—（直白村）—（派鎮）—八一鎮—通麥—易貢鄉—（通麥）—崗鄉—波密—然烏鎮【然烏湖】—昌都【強巴林寺】—（類烏齊）—囊謙—玉樹【文城公主廟、結古寺、新寨瑪尼石城】—色須寺—石渠—馬尼干戈【新路海】—德格【印經院及更慶寺】—甘孜【甘孜寺】—（道孚）—瓦澤鄉【遠眺貢嘎山】—康定—磨西—燕子溝徒步—（磨西）—瀘定【瀘定橋】—丹巴【布科村、中路鄉、梭坡鄉、黨嶺村】—馬爾康【松崗碉樓、西索民居】—（小金）—日隆【長坪溝徒步】—（都江堰市）—九寨溝—（文縣）—（碧口鎮）—（寶輪鎮）—昭化古城【即三國葭萌關】—（普安鎮）—閬中【閬中古城】—成都—三星堆—（成都）—西昌【邛海】
說明：
1． 這部分行程歷經兩個余月，包括西藏林芝地區、昌都地區、四川甘孜地區在內的廣大地區均是昔日故西康省轄地範圍，故以“西康故地”作為本部分行程之標題，雖未免不准確，亦可大致概括我旅行的地域
2． 之所以到派鎮，無非奔著墨脫而去。無奈到達之時已是11月中旬，多雄拉山口已被大雪覆蓋封山，連墨脫當地人都無法從多雄拉這邊走出來，只好退而求其次步行完成從派鎮到加拉村觀大峽谷入口和南迦巴瓦峰的旅程
3． 易貢鄉是易貢國家地質公園的核心景區所在。之所以到易貢鄉，是受到一幅絢爛圖片的誘惑（參見《中國國家地理》2006年4月刊第150至151頁）：在天高雲淡的藍天之下，雪峰、森林和湖畔濕地在朝陽之下交相輝映，馬兒正在悠閑地低頭享用牧草，好一派西藏江南的詩意田園之景。可惜實地所見並非如此優美。易貢湖實非如同喀納斯湖、然烏湖般的大面積過水湖，大片裸露的沙灘占據了湖盆中很大一部分面積，越野車甚至能在沙灘上飛馳，只有幾條若即若離的脈絡狀河汊表明此處尚有流水氣息。易貢國家地質公園是一個以保護地質災害景觀為主的自然公園，區內有大量泥石流災害遺址和2000年湖堤崩潰時的遺跡。在易貢鄉公所旁的巴玉村，有一系列發育完好的冰川群，其中的卡欽冰川（或譯“恰青冰川”）是中國第三大冰川，由於沒有錢雇請當地村民充當向導且沒有帶備露營裝備，我不敢貿然前往
4． 出於氣候惡劣（陰雪天氣）及自身怯懦（不敢獨自一人去走冰川）的緣故，在藏東南先後錯失了米堆冰川和來古冰川。當然，它們已經收取門票也是我決定不去的一個因素。連同之前沒有去成的奧依塔克冰川和之後舍不得買門票的海螺溝冰川，本次旅行竟然沒有看過一條真正意義上的冰川
5． 2002年初次入藏旅行經驗令我知道，從青海囊謙到西藏類烏齊是一段充滿艱辛但風景殊勝的旅程，因此我選擇了從昌都繞行玉樹折返石渠這樣一條迂回的旅行路線。與五年前相比，景還是那樣的景，路卻早已鋪好。或許是沒有了那種旅途艱辛的體會，或許是當初那種初次入藏緊張興奮的心情不再，或許是這幾年又多看了不少美景，又或許是冬季萬物枯黃根本無法與夏季滿目蔥籠相提並論，總之在經過這個路段的時候竟沒有預期那般令我興奮。實際上，今天從昌都到囊謙，經班車轉搭私人面包車，不過一天時間便可到達；而從前，我們要花兩天半時間才從囊謙到達昌都
6． 當我到達黨嶺的時候，我的旅行已經跨越了年度。路上遇到很多旅行者在了解我的旅行經歷後都會好奇地詢問“旅行這麼久不感到厭倦嗎”之類的問題，盡管我口頭上不願意承認審美疲勞，但事實上在欣賞過深秋北疆如幻似真的美景後，直至在直白村遠觀南迦巴瓦峰心底才湧起一陣“終於看到美景了”的激動。在萬物荒蕪的季節旅行於廣袤的川西地區，難以看到令人欣喜的美景，更多的卻是收獲與預期所見不相符的失望。不必說黨嶺，就算在號稱“攝影家天堂”的新都橋地區——具體說是瓦澤鄉，滿目盡是咖啡色調的褐土，鮮見亮麗的顏色。在四姑娘山長坪溝，除了枝頭垂滿果實的千年沙棘林外，萬木凋零，由於此兩年都是干冬，除了主峰尚且覆雪外，大峰、二峰、三峰的峰頂難見積雪的痕跡。“難怪是個健康人就可以去攀大峰、二峰了”，我心裡不免如是想
7． 這是我第一次到九寨溝旅行。之所以去九寨溝，是因為看中了相對低廉的淡季門票，只需要80元。我沒有購車票，在景區內悠閑地徒步旅行了四天。毫無疑問，九寨溝是中國所有已開發的成熟景區中最美最令人神往的地方。冬季九寨溝景色自然比不上其他季節，不過勝在能明目張膽地住在景區內而不擔心被景區管理人員抓出景區。後來我跟一些朋友討論過，最差季節陰雪連綿的九寨溝景色尚且與最佳季節天朗氣清之時的喀納斯難分伯仲，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九寨溝是中國最美的景點？
8． 昭化古城，就是《三國演義》第六十五回中描述猛張飛挑燈夜戰錦馬超的葭萌關。這是一個位於四川廣元尚未大規模旅游開發的小鎮，盡管在古城外圍的停車場旁已建起了一個旅游接待中心。小鎮附近有蜀漢丞相費祎墓和蜀道遺跡。看慣了煩囂甚於塵上、夜夜鶯歌燕舞、外地人數倍於本地人的諸如麗江、鳳凰者，再看看這樣一個存在了一千多年寧靜雅致的古鎮，心中不免湧起特別的親切感。鎮上的居民很真實地將他們的安居樂業展現在我的眼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晚上，白天繁華熱鬧的街市變得空蕩寧靜，想找一家仍在營業的店面都難
9． 四川閬中古城，與山西平遙、雲南麗江、安徽歙縣一起並稱中國四大古城。論知名度，閬中或許在四個古城中是最低的；但卻是我最喜歡的古城。在這裡，花很少錢就可以享受到地道的市井小民生活：刮去留了一整月的滿面胡須只需2元，吃一碗閬中特有的糊狀的張飛牛肉面只需3元，吃一碗足夠撐飽肚子的大碗手擀面或刀削面只需4元，在普通的明清民居客棧住一晚只需20-30元不等。古城街中絕大多數都是做街坊生意的經商者，只有為數不多的店面面向游客專賣張飛牛肉、保寧醋等當地特產。古城內的四川貢院也許是中國規模最大展品最豐富的科舉考試制度博物館，值得一去；至於張桓侯廟，就如同長江邊上的雲陽張飛廟，四個字可以概括：不去也罷
第十部分 雲貴高原的部分地區及尾聲
西昌—瀘沽湖—麗江【麗江古城】—大理【大理古城、騎行環游洱海】—六庫【登埂澡堂會】—丙中洛【怒江景色】—秋那桶—伍裡寨—（丙中洛）—（六庫）—騰衝及和順【國殤墓園、疊水河瀑布、下綺羅村、來鳳山、火山公園、櫻花谷、和順】—盈江【允燕佛塔、銅壁關中國榕樹王】—瑞麗【弄島芒丙口岸、大等喊奘寺】—潞西【樹包塔、菩提寺、猛西娜巴奇珍園】—（保山）—（下關）—（楚雄）—元謀【班果土林、浪巴鋪土林】—昆明【雲南省博物館】—石屏【孔廟、鄭營村】—紅河【撒瑪壩梯田】—老元陽【龍樹壩、多依書、壩達、箐口梯田】—建水【孔廟、團山村、雙龍橋、古水井】—（開遠）—丘北【普者黑】—羅平【金雞峰林】—貴陽—（六枝特區）—梭嘎【長角苗】—（六枝特區）—（安順）—紫雲【格凸河穿洞】—（安順）—（貴陽）—（凱裡）—朗德上寨—西江—（凱裡）—鎮遠【古城風貌、舞陽河】—（銅仁）—（江口）—梵淨山—（江口、銅仁）—鳳凰【鳳凰古城】—（懷化）—芷江【抗戰受降紀念館】—（懷化、靖州）—黎平【隆裡古城】—車江侗寨—大利侗寨—（榕江）—空申苗寨—（平陽鄉、凱裡）—施洞鎮、台江縣城【台江姊妹節】—榕江【增衝鼓樓】—從江【小黃侗寨】—肇興—地坪風雨橋—三江【程陽八寨及風雨橋】—南寧—桂林—漓江徒步【從冠岩經半邊渡、楊堤至興坪】—陽朔—廣州
說明：
1． 最後這一段旅程用了三個半月去完成，也就是從2008年1月28日離開西昌起直到5月12日（正是汶川特大地震當日）回到廣州為止。正如前述，在2月中旬新春期間到達丙中洛後才確認因早已大雪封山無法進入獨龍江，此後三個月的旅行都是出發前所未擬定的，因此在路線上未免有點隨性而為之，並非最佳之線路設計。我一直強調自己囊中羞澀，因此很多著名風景點或者以前曾經去過，或者因為門票過貴而放棄，在此不再一一說明。在這最後的行程中，最初的雄心壯志日漸消磨，且大部分所到之處並非如想像般美，未免泄氣；不過當我想打道回府之時，好在下一站的美景或風情亦往往會恰時地令人精神為之一振，於是旅行得以堅持下去
2． 瀘沽湖可從西昌經鹽源或麗江經寧蒗兩路進入，均可乘班車到達。在必經之路上修一關卡，拿不出瀘沽湖當地居民身份證或車票顯示不是瀘沽湖以遠的乘客，請下車購買80大元的景區門票。從雲南進入尚且有學生票優惠，而四川那邊則沒有，令同班車的幾個寒假出游的大學生非常沮喪，這真是“有中國特色的攔路搶劫”啊。關於瀘沽湖的風景，四字以蔽之“名過其實”，好在我的過期導游證被認可，免了高額門票
3． 麗江、鳳凰早已墮化成喧囂的外來人口遠大於本地土著的旅游小城，酒吧街上徹夜笙歌，臨街店面直至晚上十一二點仍開門營業。盡管商業化如此嚴重，但我仍然認為就小城本身風景而言，麗江和鳳凰的確是美麗的，這從一撥又一撥手持畫板臨街寫生的美院學生就可以揣估。也正是這種高度商業化，大量外地人湧入做生意，造就了低廉的房價，15元就可以住一個床位（我是15元在麗江罷了一個房間），縱算呆坐在四方街或沱江邊一整天看看如織的游人，也是頗有趣的事情。事實上我也是幾乎如此地在兩個小城各自呆了三天
4． 六庫的登埂澡堂會已越發保守。只有上了年紀的婦女和部分少婦裸露上身入浴，而大部分女子均是穿泳衣入浴，這不免令我這樣的刻意獵奇者失望
5． 平時的怒江景色平常，只有小雨凄迷雲霧飄渺的怒江才仿如披著面紗的西施般迷人，可惜我只是在回程的班車上看到此番美景，無法下車拍照留念，殊為遺憾
6． 騰衝有很多可以游覽的地方，不過火山地貌遠不及五大連池精彩，熱海門票太貴所以選擇了櫻花谷，高黎貢山更不知該如何前往；但國殤墓園還是很令人震撼的，在此我平生第二次自覺地向著英烈們的墓碑鞠躬。而被央視評為“中國十大魅力名鎮”之首榮獲特別大獎的和順鎮更是一顆高黎貢山下的璀璨明珠，這裡多書香門第，婦女洗菜浣衣仍然使用池塘或河水，鄉民們過著寧靜富足的生活。和順離縣城只有7公裡，因此我選擇住在和順鎮。正如在大理必須品嘗烤乳扇一樣，在騰衝也不得不吃“大救駕”——也就是炒餌塊。餌塊在雲南各地都有，但騰衝的炒餌塊是最聞名的，當地人告訴我騰衝米質好，所以做出來的餌塊勁道而松軟入口
7． 德宏州是瑞麗江——大盈江國家級風景名勝區所在，這一名勝區並不特指某個收取門票的景點，而是泛指大半個德宏州。比較令人失望的是，這裡既沒有濃郁的民族風情——我只在盈江縣城偶爾看見纏著紅白繡花土布頭巾和穿著竹筒裙的景頗族婦女，也沒有壯麗的山河勝景。唯一令人稱道的是生長於銅壁關自然保護區內的中國榕樹王，這是一棵氣根繁茂，獨樹成林的千年榕樹，令人嘆為觀止
8． 元謀的浪巴鋪土林和元陽的哈尼族梯田堪稱位於雲南的兩處令人震撼的世界級景觀，所不同的是前者體現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後者歷經千年數十代人工築成。當我站在土林壩上俯瞰夕陽余暉照耀下金光燦燦的土林時，心想世上最壯觀的美景也不過如此了；當我久立觀景台苦等雲霧繚繞的壩達梯田終露崢嶸一角時，竟然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熱淚：千級梯田實在太壯觀太震撼，完全超乎了想像
9． 雲南省博物館現在主要展出滇國青銅器和大理國禮佛器物，屬於比較值得參觀的博物館
10. 如果只是去城內早已名聞遐邇的朱家花園和文廟，未免會令游客失望，“這就是建水古城嗎？”實際上，我認為建水城內最聞名的是開鑿於古街舊巷中的水井，城外則非位於城西13公裡處入選世界性建築遺產名錄的團山村莫屬。建水古井聞名於水質好，造型從一眼井到四眼井皆而有之，直至今天仍是城內居民主要的飲用水來源。建水的黨政機關並不都享用洋氣十足的高樓大廈，而是喜歡選擇古樸典雅的四合院建築，比如縣政府的外門就是一個如同中南海新華門那樣的大紅門，令人思疑那裡是否正是古時縣衙門所在；教育機構則往往一脈相承，古時的文廟、書院演化為今朝的中學、小學。朱家花園的門票現在升到60元，令人瞠目結舌，我沒有進去。位於建水一中內號稱全國第二大的文廟我是在傍晚混進去的，除了大成殿前的幾棵古柏外，也沒有深刻的印像
11. 早在甘肅的時候，由於受到孫阿姨的極力推薦，我就打定主意加游黔東南。所以在貴州這個我最後踏足的西部省份，除了到梭嘎鄉探訪長角苗，游覽紫雲的格突河穿洞，觀光江口的梵淨山外，其余的旅程都局限於黔東南州內。旅行到這個程度，再沒有什麼風景能令我驚嘆——當然這也緣於黔東南是一個以觀賞人文風情為主的地域——惟有苗侗老鄉的熱情好客令我感動。在格突河景區，山路上遇到一個喝到七八分的苗族老人硬是把我拉到他女婿家，然後再找來一班正在干農活的晚輩，要大家陪我喝一些。盡管家裡很窮，盡管下酒菜只有我難以下咽的肥腊肉和玉米飯，但是大家圍坐在火塘旁喝酒聊天其樂融融。臨別，男主人還畫了一幅詳細的地圖給我，以便讓我找到聞名的洞中苗寨。在車江侗寨，只是緣於我把大背包放在小賣部委托老板照看一下，中午返回時老板就熱情地拉著我說今天多做了幾個菜，不妨吃了午飯再走，於是我得以享用一頓豐盛的免費午餐——這種淳樸的熱情我只有幾年前在帕米爾高原上的塔吉克人家經歷過。凡此種種，我相信並非絕無僅有，我能遇到，其他旅行者同樣會經歷過
12. 景色美麗的地方每個人都向往，但門票的價格實在已超乎我能接受的水平，比如黃果樹瀑布的門票現已高漲至180元（含天星橋、陡塘坡）。因之諸如黃果樹瀑布、龍宮、織金洞這些貴州在全國最有人氣的景點我一概沒有去。至於荔波，最初的確動過去的念頭，不過網上傳言小七孔難與九寨溝相提並論，已列入世界自然遺產的茂蘭喀斯特森林地貌因尚未大規模開發，難於單獨深入旅行，遂放棄此念
13 .如果說整個旅行中有什麼場景令我最難忘的話，那麼台江姊妹節頭天晚上的火龍會必定是反復回放於腦海中的精彩畫面之一。入夜時分，幾條紙扎的披彩長龍從各個角落齊聚於縣城中心最大的十字路口處，這裡早已堆放了上百個用碗口粗的竹筒自制的噴火筒，於是早已摩拳擦掌的自願者點燃竹筒向龍頭、龍身和赤裸上身的舞龍者噴灑絢爛的火花。噴火者不怕炙手的噴火筒，舞龍者亦無畏滾燙的火花。攝影者在火焰下左衝右突，但求拍出完美震撼的畫面。圍觀者興高采烈，舞龍者豪氣衝天。這一刻，大家都成了無懼火海的浴火勇士。最令人緊張的還是噴火筒燃盡的一刻，因為是用土法自制，竹筒內的火藥燒完後，有些制作不好的竹筒就會發生爆炸，人們就在惶恐與期待中等待著那一聲驚天巨響。當所有噴火筒用完後，這場狂歡才會結束，歷時約兩個小時。誰說中國人只會循規蹈矩，我們也有難得展現瘋狂的一面，這樣的當街舞火龍堪稱“中國式的狂歡夜”
14 .與2003年初次到達相比，位於廣西三江的程陽八寨及風雨橋已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風景區，需要30元門票。風景區內物價很貴，包括日本人在內的外國游客眾多（順帶提一句，在黔東南見到的老外人數之多，超過了我的預期，比麗江、元陽還要多。中國確實越來越開放了，老外也不只再滿足於幾大古都了），總之最初留下的美好印像已然消失殆盡
(古北口長城的標志——二十四眼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