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新疆

作者: josephinechen

導讀在上海的一場瓢潑大雨的送行中,飛機不得不延誤起飛時間,抵達烏市已經將近八點,烏市的天空依然燦爛如日午;懷揣一份對新疆的好奇之心去感受它的人文風貌,它的獨特歷史背景。 踏上那片土地,第一印像:Taxi司機好差勁,故意繞遠路,硬是把17公裡的路程演變為29公裡,苦笑哀嘆:在此時此刻此地對他而言,我已被歸類為少數民族,只好任宰。入宿吉祥酒店,匆匆放 ...

在上海的一場瓢潑大雨的送行中,飛機不得不延誤起飛時間,抵達烏市已經將近八點,烏市的天空依然燦爛如日午;懷揣一份對新疆的好奇之心去感受它的人文風貌,它的獨特歷史背景。

踏上那片土地,第一印像:Taxi司機好差勁,故意繞遠路,硬是把17公裡的路程演變為29公裡,苦笑哀嘆:在此時此刻此地對他而言,我已被歸類為少數民族,只好任宰。入宿吉祥酒店,匆匆放下行李趕往我之向往的五一夜市,品嘗了不同於上海的西瓜,碩大如冬瓜,鮮甜汁多;聞名已久的酸奶;被人津津樂道的羊肉串—此味只有五一夜市有;集脆,麻,辣,香於一身的椒麻雞;我的胃已經向我抗議了,依依不舍的打道回酒店。歸來的日子裡,五一夜市的羊肉串依然讓我回味久遠。

塞裡木湖號稱塞外江南,烏市距離塞裡木湖560公裡,全程高速,大巴行駛了將近六小時;讓我驚訝的是我竟然沒有暈車(原因是紅綠燈太罕見了,交通太舒暢了)。透過窗外領略綿綿不絕的天山山脈,那一片廣袤的荒地,寂廖無人煙;胸中充斥著荒涼之感以及對大自然造物的感慨。塞裡木湖系冰川之水融化流淌而下自然彙聚而成,藍,清澈,涼爽,祥和寧靜是它的主題;它不同於海的波瀾壯闊,但湖水的美麗與靈動造就了它特有的氛圍使人駐足逗留,拍照留戀;哈薩克族不愧為馬背上長大的,不停地在你面前炫耀馬術,導致大家都不敢班門弄斧了。至今耿耿於懷的遺憾:沒有看到日出映照下那五彩繽紛,流光異彩的湖面(因為賴床了)。

人們對大自然饋贈的自然美景往往不懂珍惜,今日的果子溝早已不復當日畫面中的美景了,破壞無遺,無數的修路工人及放牧者的肆意采摘,果子溝的美景早已如昨日曇花,果子溝裡無果子是當今的真實寫照。

前往伊寧的途中,原本的行程還安排了霍爾果斯口岸,重點參觀國門,但由於現在是奧運非常時期,經過了一路的顛簸,最終我只能遠眺國徽,國門在奧運結束前是不會開放了,而我也就無緣得見遠方的哈薩克斯坦。百無聊賴中歇下來品嘗了在新疆比較流行的飲料—卡瓦斯,參合了蜂蜜以及些微口感類似於啤酒的原料,非我所愛,淺嘗輒止。

伊寧似乎比烏市更像一座城市,但是伊寧人對漢人的冷漠同樣更勝烏市,經歷了一連串的冷漠相對後,伊寧路邊攤的冰淇淋是受挫的心靈最好的慰藉,檸檬色的,奶味剛好,值得一嘗。據說最好吃的冰淇淋(紫色的)在大巴扎附近的小巷中,但對我這個路盲來說要搜尋到此物難度極高,不得已作罷。

如果說在經過了果子溝和國門的雙重殘景打擊後,伊犁河的一番嬉戲游玩則顯得尤為珍貴。站在伊犁河一片狼藉的舊橋上,卻有著無限風光:左邊是河中綠洲風光宜人,右邊是戲艇流水,右中間更有時斷時續的淺灘呈現,遠方新橋聳立。閑庭信步怎及下水戲玩有趣呢,在我的鼓動慫恿下,損友終於決定舍命陪我粗魯一番,卷起褲管,脫掉鞋襪,真實地接觸到了涼爽的河水及凹凸不平的石子,那刻由衷地興奮及滿足是無法形容的。無奈的是當我想走向更遠處的綠洲時還是被同學的謹慎攔阻了。據旅友反映,晚上十點後他們更是觀看到了路經此地的哈薩克婚禮及日落下的伊犁河,人生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我體會到了戲水的樂趣卻與日落的風光差之毫釐(因為我提前半小時坐公車逛當地的超市采購新鮮水果);而旅友則反之。

又是嶄新的一天來臨,每天清晨8點准時吃早飯,早餐深得我心,有小米粥還有甜甜的糕點上面點綴著些許葡萄干還有淡淡的奶香味,對甜食的偏愛使我欲罷不能。新疆之大在短短的兩天中我已經深有體會,早已准備今日繼續在大巴上開始我一天的征程。錯過了6月紫色的薰衣草,但預料之外的驚喜不期而遇,那一望無際的黃燦燦怒放著的向日葵映入眼簾,司機大叔識趣的停下讓我們盡情觀賞,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撲上前去,遠景近景盡情拍個夠,哇噢,那一片激蕩人心的向日葵!相機中截取的是片刻的風光,心中將留下永恆的回憶。短暫的停留後抵達八卦城,但由於時間緊湊,實在沒有時間去領悟八卦城內藏的建築設計的玄機及古人的智慧結晶。中飯時間只有半小時匆匆吃了點手抓飯,羊肉和胡蘿蔔很香,但顯然不是最地道的,當然有可能我的嘴比較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昭蘇大草原,所見並非是碧綠的草地,亦非牛羊成群,廣闊無邊際的草原上只有寥寥幾人,稀落的馬匹,三兩氈房。荒涼及悲哀不由而生。氈房內的一床一布都使草原上原始的生活狀態展露無遺。放棄了騎馬馳騁步入草原石人景區,人物被形像地雕刻於花崗岩上,作為草原的守護者,人們賦予了它更多的精彩故事及無邊的想像,也吸引著眾多的考古專家試圖解密。因為明天還將去那拉提大草原,今天就打道回府養精蓄銳。

那拉提草原平均海拔1800米,故稱“空中草原”。可惜天公不作美,天氣是灰暗的,草原的魅力被銳減。為了彌補昨日未能馳騁草原的遺憾,今日終於讓我一償所願,跨上我一眼瞄中的棕色坐騎,整裝進軍大小觀景台,前途並非是平坦大道,曲折蜿蜒的陡峭懸崖在等著我;

馬隊沿著懸崖小心翼翼緩緩前行,揚起的塵土漫天飛舞,撲面而來,暗自思忖反省:是否是我們自己在破壞草原的環境呢?看著同伴的小馬童僅僅十歲,但是迫於生計,不得不載客上草原,心中五味俱存;我的坐騎的主人非常愛惜它的愛馬,不舍得它負重太多,因而在懸崖上他就放我和馬單飛了,低頭望著崖下翠綠的大草原,美則美矣;抬頭看著前方,難免後怕;而小胖卻用羨慕的眼神瞅著我,對著他的爸爸嚷著“不是說危險嘛?為什麼她可以一個人騎?”我只得強顏歡笑故作得意得說“因為我比較厲害。” 美景總在險處,不枉我在馬上顛了45分鐘,2/3的那拉提盡入眼底;終於走過了曲折的陡坡,地勢稍稍趨平,我急忙催促我的馬童策馬狂奔,刺激過癮!但灰蒙蒙的空氣遮住了美麗的鞏乃斯河,無法窺見廬山真面目。在大觀景台逗留了半小時,不得不騎馬返回山下。山下充斥著濃厚的商業氣息,有人造的別墅及森林公園,早非原生態。晚餐是在賓館用餐的,菜很新鮮,但每個菜中都有蒜末,為了溫飽問題,勉為其難得接受吧。明天將是真正考驗人的一天:越野車,徒步,巴音布魯克。

一長排的越野車,有豐田,三菱,北京等,由於豐田已被人捷足先登,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沒想到還沒坐穩,就被趕下來,已是名花有主了,無奈只剩外表很破的北京吉普了,垂頭喪氣地打開車門,司機鄙視我們瞧不起他的車,接下來的旅程證實了他的風趣幽默與高超的車技,不得不令我們刮目相看,慶幸我們當初的無奈選擇成就了一路的愉快。閑聊中了解到司機已有16年的駕齡,可以懸著半個車輪從巴音布魯克平安穿越到庫車,閑著沒事時還愛挑戰極限,參加賽車。我們雖非伯樂,但是我們誤打誤撞中找到了千裡馬。特別是當頭車陷入泥潭,無力自拔,而我們一舉成功時,GE大哥由衷地贊揚了司機“我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們車隊長要把最破的車子給你開了,因為最破的車由你駕駛尤勝豐田的性能”。一天的好心情由此開始,亦由此帶來了新疆之旅最綺麗的一段風光“那拉提--巴音布魯克”,途中不知名的野花,野草,野狗,聳立的山脈,湛藍的天空,日見清晰的冰川,黑頭羊群,一次次的讓我們停車拍攝試圖留駐美景。再次感悟:無限風光總在不經意間。下午兩點左右到巴音布魯克天鵝棲居的沼澤地,懷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看到天鵝湖上飛翔的天鵝,許是季節不對,許是時間不對,在接受了長時間的紫外線消毒後,天鵝依然不願迎接我們的到來。而在來的途中看到的兩只悠哉游哉河中戲水的天鵝或是草鵝亦無從考證了,權且當作天鵝吧。為了不浪費時間,就不在那片沼澤地苦等天鵝出沒了,不能為了一顆樹而放棄整個森林啊。又趕去下一景點“九曲十八彎”欣賞落日,為了保護草原,不允許車輛前行,而騎馬那拉提已經過足癮了,只好徒步,制高點似乎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3公裡果然不是忽悠人的,氣喘吁吁地成功登頂,太陽依然耀眼的高懸空中,北京時間10點太陽才能下山,而距離日落還有三小時,失算了,在三小時裡經歷了暴曬,繼而又經歷了凜冽的狂風,也觀賞到了雄壯的山峰,望不到盡頭的十八彎,郁郁蔥蔥的草地,仿佛親臨了海市蜃樓的場景,痛並快樂著,只為落日的一剎那。天慢慢的變黑,風依然那麼猛烈,一件衝鋒衣似乎已經不能抵擋寒風,而我的腦袋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一部分的人已經打算放棄下山了,我依然固執地等待著,千呼萬喚中迎來了落日,而我也如願以償了。心滿意足地下山了,那一片草原卻是那麼地雷同,要不是前方有人影陸續在下山,我真擔心會迷路,在我專注地行走中,不期然地月亮慢慢地升起,是那麼地近,那麼的亮,直至滿滿的圓。一切都是值得的。正在我,損友,GE大哥急匆匆地下坡時,突然旁邊駛過吉普車“快上車”,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回頭一看,是司機大哥,我們歡天喜地的奔向前去,感謝司機大哥的善解人意,節約了我們剩余半小時的徒步,回酒店的路上沒有任何的指示牌,盤山公路上昏黃的燈光指引著車輛,在司機大哥的帶領下,其余吉普車尾隨其後(其中包含了讓我們為之捏一把汗的“母天鵝”--司機大哥的好朋友,在車燈壞了的情況下,依然平安到達入住的酒店)。到達酒店已是晚上11點多了,但酒店的服務人員就像等候歸來的親人一樣迎接我們為我們准備晚餐,真是太受寵若驚了,GE大哥不由發出感慨“我們每天都住不同的賓館酒店,雖然這家的住宿條件不是最好的,但服務態度無疑是無可挑剔的”,我頻頻點頭。這一晚睡得很香,不知是因為得償所願,抑或是因為吃了感冒藥,抑或因為徒步7公裡疲憊不堪。。。。。。

今天的目的地是南疆小鎮和靜,全程約440公裡,陪伴我們的依然是司機大哥,依然是他那輛破吉普,一路上播放的是富有當地特色的民族音樂,以及他那滔滔不絕的民俗趣事;在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已過中午用餐時間了,隨便找了家路邊的小飯館點上份拌面,味道真不錯,料好多,有蔬菜,有羊肉,而面很Q,在上海是難以品嘗到如此量足味美的拌面的。不知是哪位旅友買了個大西瓜,人多食量大,三下兩下就掃蕩完畢,瓜足面飽,繼續我們的旅途。和靜縣恰如其名,那一派的祥和安靜仿佛錯落時空一般,在酒店中小小的歇息了兩小時,出去尋覓我們的晚餐了,大盤雞,我和損友不約而同地意見一致,雖然我們更為期待血站李氏大盤雞,但考慮到未必能去血站,但決不能錯過眼前的。在慢慢的等待中,我們那龐大的兩盆大盤雞出爐了,也許這頓晚餐是我們在新疆吃的最早的晚餐了(而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一人干掉一盆,任務非常艱巨,但我們還是圓滿完成了—沒有浪費。

在去吐魯番之前奔赴了博斯騰湖,停留觀光,天氣有點霧蒙蒙,作為全國最大的內陸淡水湖,風光遠不如傳說中的秀麗,那一片連綿的“金沙灘”當然更不能與夏威夷媲美。早就聽說吐魯番的熱量逼人,今天就親赴體驗。體現一個民族的文化內涵莫過於它的建築遺址,“交河故城”是全國現存面積最大,保存最完整的生土建築遺址,位於吐魯番市西郊,它映射了先人無與倫比的智慧,在簡陋的生存條件下,創造良好的生存環境需要智慧,而人類的智慧是永遠不能被低估的。這一座故城現已是一片殘骸,再也經不起歲月的摧殘及眾多參觀者的觸碰了,很多地方都已被列為禁區,不得入內一窺究竟了,違者將被處以重罰,小女子我差點就被列為違規者,幸得城中看管員見我面善純良,一臉正氣,不忍為難之。在交河流失的水份,需要兩瓶礦水及一杯葡萄溝的冰葡萄汁補充回來,葡萄溝的葡萄不同於我在和靜購買的,同樣的品種,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前者是甜,後者帶酸。我們來到當地的維吾爾族家中做客,品著主人精心准備的水果(哈密瓜,西瓜,葡萄),欣賞維吾爾族姑娘翩翩起舞,不亦樂乎。晚上入住的是坎兒井賓館。(坎兒井是與萬裡長城,大運河齊名的我國古代三大工程之一),坎兒井是吐魯番的生命之源,再次成就了人類在逆境中求生存的讓人驚嘆的毅力精神。

來到新疆如果可不打的則不打為妙,因為損友的迷糊,旅程的最後一天竟然拿錯了行李,為把掉包的行李換回來,又被Taxi司機趁火打劫痛宰一頓,再次領教了烏市Taxi司機的無恥。以至於我和損友去博物館的時候再也不敢打的了,不得不坐公車前往。博物館門口浩蕩壯觀的隊伍,讓我為之一驚;原來周日是免費參觀,一小時只限400人,幸運的我們得以在5分鐘後進入。了解一個民族的文化起源始於博物館,重溫了交河故城的整體模型以及挖掘的文物。那裡呈現著新疆的過去,考古的文物歷經千年而無損,透過陳列品縱覽歷史的軌跡。

樓蘭美女干屍存放於二樓,輪廓清晰分明,反而是經科學復原的人物稍顯遜色,未體現其神韻,其實殘缺朦朧更是一種美。走馬觀花何嘗不是一種熏陶。

明天一早的飛機回歸上海。

在失落,驚嘆,震撼,感慨與驚喜的情緒交雜中結束了我首次的新疆之旅。

轉身離開新疆之時,沒有不舍,因為我知道我還會再次踏上這片蒼涼而悲壯的土地,彼時或許是南疆或許是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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