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北海潿洲親子游
想去北海很久了，數次在網上看游記，數次計算出行的時間。今年，生日當晚，我攜石榴成行，作為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一、北海瑣記
廣州到北海，可從窖口或省站乘車。晚上10點，我們在省站上車，全票180元，石榴超過1.1米買半票。乘車的人很少，也就十來人，乘務員給每人發一條浴巾御寒、再送礦泉水、餅干、八寶粥。夜車平穩，石榴進入夢鄉，其他人也歪歪斜斜地靠在座位上。我很困，但沒法睡著，迷迷糊糊地給石榴順一下毛巾。兩小時後，司機和乘務員都來勸我下車，說到服務區了，例行要休息20分鐘，要關車門。我看看黑咕隆咚的窗外，再看看像小豬一樣酣睡的石榴，堅持留在座位。車上沒廁所，後來也沒再停車，石榴尿濕了兩個座位。我給她挪了座，把自己身上的浴巾蓋在石榴身上，換下的衣服扔在座下。
第二天6點，天微明，車到北海。趁司機加油，我下車搓洗石榴的衣服。轉了幾個彎，抵達北海汽車站，我拖著石榴下車取行李。我們茫然地立在街邊，幾輛空出租車等著載客。我問一位女司機去酒店要多少錢，她說10元；我說這裡到酒店很近啊，她說那也得10元。幾分鐘後，我們到達在攜程網預訂的利源大酒店（188元含雙早）。前台很快辦好入住手續，6點半，我與石榴躺在床上補睡覺。石榴其實不太想睡，我說我整晚沒睡，不准吵我。
11點多，石榴忍不住叫醒我，說她已經醒來很久了，現在肚子餓了。我說洗完衣服就出去，讓她先喝八寶粥。衛生間貼著“晾曬衣服請找服務員”的提示語，我讓石榴打電話問總台，得到答復“五樓天台可以晾衣服”。我又打發石榴去找具體地點。石榴很樂意做媽媽的小幫手，我們兩人抬著柳條衣筐，吭哧吭哧地上了五樓。12點，我們頂著烈日出門，走到北京路上。先到一家東北菜館，感覺不太好；再進一家本地菜館，食客也不多，不過我們還是坐了下來。這家本地菜館的招牌是豬肚包雞打邊爐，這麼熱的天，我們才兩人，還是點菜吧。
可能真是餓了，石榴戴著塑料手套啃了兩三塊微辣的椒鹽排骨，吃了兩小碗乳鴿煲仔飯，塞下幾筷子炒藕片。雖然覺得菜、飯都很油膩，我還是吃了不少，同時猛喝涼茶。我問服務員去潿洲島的船票好不好買，膚色黝黑的她笑說自己只去過一次潿洲島，船票是別人買的，附近有個超市代訂票。新進來三四位食客，說普通話，嘆著啤酒，圍著熱騰騰的豬肚包雞邊爐，不時瞄瞄我們。原來他們想我們走後移過來坐，離空調近一點。我結賬叫石榴走，午餐70元。
明晃晃的太陽，曬得人要化掉，去哪裡好呢？想到服務員說的，附近超市裡有船票代售點，我們往前走，尋找大型超市。在攜程網預訂酒店時，我看網友對利源大酒店評價不錯，考慮它靠近火車站、離市中心不遠、提供早餐、價位適中就下定了。想不到，酒店周邊好像是新開發商品房區，賣建材的店特多，難尋超市和餐廳。我們在一個路邊售貨亭停下，買了一張北海地圖。有2路車經過，路牌上的站名，看上去很陌生。剛過一輛車，下一班不知間隔多久，我讓石榴繼續往前走。沒走多遠，看到一個貌似超市的“大潤發”，石榴說服務員說的就是“大潤發”，於是我們穿過馬路。
原來，“大潤發”一樓有家旅行社，兼營票務。營業員說只賣快船票，乘慢船需跟團，並說團費如何優惠。我們當然不跟團。看看牆上的列車時刻表和汽車時刻表，我在想是否預訂返程火車票（坐夜班汽車回廣州並接著上班，我可受不了）。北海沒有到廣州的火車，要經南寧轉――大概晚上7點多從南寧發車，第二天早晨到廣州。我算了一下，加上北海到南寧的車程，如果既想在潿洲島住兩晚又想趕上火車臥鋪，我們得在8月4日中午回到北海。網上攻略有說快船易暈，我不敢貿然訂往返快船票；攻略又說潿洲島返北海的慢船常在15：30開，中午回到北海似乎有點懸。旁邊有對年輕人訂汽車票和火車票，我以為他們是廣州人，問過才知道他們打算乘汽車到廣州，再從廣州乘火車回沈陽。男孩說廣西沒有火車到沈陽，我暗嘆：這麼漫長的旅途，也只有年輕人不以為苦。聽營業員說不能即時出火車票、訂火車票和汽車票要另加手續費，我決定自己去買票，走一步看一步。
附近有個長青公園，沿路是茂密的細葉榕樹，我們不必撐傘了。石榴奔到湖邊看人垂釣，我坐在涼亭裡研究地圖。石榴不時過來報告垂釣進展，當他們在進行友誼賽。北海的公交線路及站名都印在地圖上，我很快弄明白如何換車，叫石榴走。石榴饒有興趣地邊走邊說那些魚如何如何，我敷衍地聽著，留意找公交站牌。北海的公交車真空啊，可以隨意挑座位，當地人多騎電動自行車和摩托車。北京路的盡頭有一棵碩大的樹立在路中央，遠看像是一面綠城牆，近看則如一位威風凜凜的武士把守路口，我招呼石榴看大樹――哈哈，車子不得不繞開兩邊行駛，這棵樹充當了綠化隔離帶。筆直街道、濃綠樹蔭、空而快的公交車，休閑北海、開心之旅。
北部灣廣場設3路車始發站，全程2元。我們先到國際客運站買8月2日去潿洲島的船票，售票員說慢船票都賣完了，快船票只有11:15以後的。那潿洲島返北海的船票呢？在島上買。我別無選擇地買了11:15的飛逸號（加）船票，B艙全票120元，石榴半票。多數網友推薦8:30的船，我對石榴說晚一點也好，不用趕早起床退房。我們再乘3路車到總站銀灘，石榴關心哪裡有QQ糖賣，找了幾家小賣店都沒有，只能吃雪糕代替。
銀灘公園的人可比3路車上的人多無數倍，我不禁奇怪他們是什麼時候、怎麼過來的。下午3點，太陽沒了，開始下雨，大人孩子一波波湧向海灘，很有不玩痛快誓不罷休的勁。還好，雨很快停了，我讓石榴去玩沙，再給潿洲島的人發手機短信落實住宿，然後坐在草地上細看地圖。石榴湊到一個小女孩身邊，很自來熟地用她的工具挖沙。我遠遠地看著石榴。小女孩和她爸爸離開了，石榴和小女孩的媽媽玩；過了一會兒，小女孩的媽媽離開了，石榴在和小女孩的爸爸說話。再抬頭，石榴和小女孩都不見了。我急忙跑到海邊，小女孩和她爸爸抱著泳圈泡在水裡，我問和他們一起玩的女孩呢？那位男士幫我叫站在更遠處的石榴，石榴轉身應我，打了個趔趄坐了下來，水沒過脖子。我叫石榴過來，問她怎麼不和我打招呼就下水，剛才坐在水裡多危險。石榴說那位爸爸和小女孩也在水裡，我說他們抱著游泳圈呢；再說一個大人管不了兩個小孩，你站得那麼遠，真要被淹了別人都看不見。想想真是可怕，石榴平時還算警醒，在陌生地方不敢亂跑，竟然獨自撲到海水裡去了。
大海漲潮，水位漸漸升高。我要石榴在我眼皮底下泡水，她屢屢試圖走得遠一點，都被我叫回來。看來，到北海不帶泳衣是不智之舉，那麼多人泡在水裡，石榴不泡海水是不可能的――她撲進水裡時，哪會想到衣褲濕透可能沒得換。雖然她還沒學會游泳，但總自稱會游泳，根本想像不到被海浪吞沒的危險。銀灘的水與沙都是淺黃色的，襯著密密匝匝的黃皮膚人――不像亞龍灣，去和停留的成本高得多，人少一些，水、沙顯得干淨些（饒是如此，年初再見亞龍灣我仍覺得不如三年前美）。浪一陣陣打向海灘，石榴很享受地泡在水裡，笑容洋溢體會浪潮推湧；我不讓她往深水去，她就在水裡翻轉爬行或是抓沙子往遠處扔，百玩不厭。天色漸暗，我催她起來衝淡，石榴嘟噥：玩這麼一下子就不玩了？我說：你都玩了三個小時了，還這麼一下子？
銀灘公園不收門票，太陽傘和沙灘椅由私人出租，好像可以議價。我站著看石榴泡水，也不覺得累。上廁所1元、衝涼10元、洗腳2元，是統一定價。不玩水、玩沙，石榴又想起要QQ糖了。我們沿著路邊的超市走，石榴問糖，我問海灘公園的音樂噴泉幾時開。有位店主很肯定地告訴我：開音樂噴泉一次要七八千，現在很少開了，除非市裡有接待任務。我說造音樂噴泉的成本不是更高嗎，不開不是浪費？店主笑笑，不再答話。石榴問我為什麼問音樂噴泉的開放時間，我說如果晚上看音樂噴泉，我們就在這附近吃飯，否則回市區吃飯。銀灘的餐廳、酒店一家挨一家，比我們住的北京路喧鬧繁華多了。大部分來北海的游客首選住銀灘吧，我們乘3路車返回市區時一直沒坐滿。
3路車的終點站是人民劇場，我生發看電影的念頭。站在人民劇場門口問電影院在哪裡，人家一指路面，只在幾米外。6月初我帶石榴去梅州，雨大沒法游玩，我提議去看電影，電影院布告當日停映。這次，我們的運氣也不好，建軍節當天放招待電影，同樣不對外開放。石榴不懂什麼是招待電影，我簡單回答就是贈票給軍人、軍屬，我們沒有票不能看。石榴還想蹭票進去，我說算了，去吃飯逛街吧。走幾分鐘到國通商城，有餐廳有商場有書店，石榴說先去書店再吃飯，我們徑上三樓學府書店。石榴撲向兒童部，抓起一本書就地看；我關心書店的布局、裝飾、書目，拍了些相片。書店的店面很大，不過顧客不多，只有一個收銀員坐在出入口。我挑了兩本書，結賬時與收銀員聊了幾句，她問我拍什麼，我說拍下你們店的環境布置――這麼大的店面，租金貴不貴？收銀員推說老板不在，不太清楚。我又說書目不太好，尤其是兒童部，大多是教輔書，對孩子沒什麼吸引力。收銀員說書店新開，正組織書源。好為人師的石榴媽有心指教，收銀員婉拒我念經，作罷。石榴專心地看拼音版伊索寓言，我幾次催她，才下樓吃飯。
晚餐在商場一樓的多美麗快餐店，裝修得很雅致。廣州也有多美麗快餐店，但店面沒這麼大，裝修沒這麼漂亮，菜式也沒這麼多，招牌菜是炸雞。我們要了五寶飯套餐、奶茶（送兩個小蛋糕），不到30元吃得飽飽。乘2路車回酒店（全程1元），我想去火車站問車票情況，打算先坐到終點站再坐回來。還沒到火車站，司機讓我們下車，說晚上的公交車不到火車站總站。我們往前走，一位女士牽著一只漂亮的小花狗散步，石榴屁顛顛跟著小狗跑，女士把牽狗繩子讓給石榴。石榴拉著“花花”樂開了花，“花花”總想跑到草叢裡，石榴使勁拉才能把它拽回路面。到火車站了，石榴不舍地向“花花”道別。
晚上8點多了，火車站售票窗已經鎖門，我問旁邊酒店的服務員，她說早晨7:40開售票窗。北海火車站廣場一片漆黑、行人寥寥，只聽見蟲鳴蛙叫，與廣州火車站的嘈雜迥異其趣。我與石榴慢慢往酒店方向走，議論是否還有公交車。我在站牌下張望，看不清楚收車時間，有行人說還有車的，也有人乘三輪車走了。我留意著有沒三輪車再經過，對石榴說就兩三個站，走回去也沒關系。我們在人行道上說笑，有位男士也在往前走，說前面那個站應該會有公交車停。果然，2路車掉頭開過來了，陌生男士招呼我們快跑上車。只差一個站了，走路只需幾分鐘，不忍拂陌生人的好意，我們上車。一群男女急急進酒店，拎著大包食品和飲料，我恍然大悟：他們在酒店K房開周末party呢。到五樓收了衣服，又洗了一批衣服，我們睡下。為避免石榴尿床，我在手機上校鬧鈴，三次起來給她把尿。
二、潿洲雜寫
悠閑地起床，在酒店一樓用中式自助早餐。有一種鹹菜很好吃，我為此灌下幾碗白粥。慢慢收拾完行李，乘2路車轉3路車去到國際客運站，還不到10點。候船的人真多，我們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塞給石榴一本書，我與別人閑聊。一位靚女說她從南寧來，在北海忙完公事，與同事們會合去北海度周末；過了一陣她的同事來了，好幾位帥哥，我不由多看別人幾眼。一位拖家帶口的婦女說才從廣州到北海的汽車下來，窖口發車，臥鋪上有廁所，不過床位很擠，價錢比省站便宜。將近11點了，閘口仍沒有打開的跡像，我在候船室悶得難受，去了通道。旁邊幾位舉小旗子的小姑娘，招呼人出來排隊，是北海地陪。
11:15的船，過11:30才開。雖是加班船，座位全滿。我與石榴的座位號是連著的，卻要一前一後分兩排坐。旁邊的人都說要和同伴在一起，石榴只能坐著我後面――我怕暈船，石榴說頭痛，不敢抱著她。看著電視，中途我吐了一點酸水，快船不像傳說中那麼顛簸，或是我們運氣好趕上風平浪靜。一個小時後，我們到潿洲島，有人舉著牌子接我們，同車的還有南寧的兩家人。初上潿洲島，完全搞不清東南西北，只覺得摩托車開了好一陣都不見人煙，全是蕉林和雜草。有人查票，大人買島上門票50元，小孩不用票。到老楊家，女司機收車費，每個大人分攤5元。
出發前看攻略，不同網友推薦不同人家，據說老楊家有許多果樹，因此我和他聯系。我預訂的是普通房，50元一天，空調房是100元一天。房內家具比較簡陋，有風扇、蚊帳和獨立衛生間。實際上，我們晚上沒有用蚊帳，風扇也很少用。我聽老楊說，這個農莊原來是小學，島上的小學合並了，他們租下舊校舍改作農莊（怪不得一進房間我就感覺像教室）。正是旅游旺季，老楊這兒住了不少人，集體宿舍一般熱鬧。有的只住一晚，有的住一星期。早來的，遲來的，圍著圓桌先後開飯，輪流爬上吊床。比果樹上的吊床更吸引石榴的，是老楊家的四條狗。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人閑聊，只問來地，不問名字。我請老楊代訂8月4日上午返北海的船票，沒有上午的就買下午的，無論如何，8月5日我得在廣州上班。問老楊如何去市場買菜，他說要走挺遠的。想想我們也吃不了多少，不去了。有幾家想過海鮮癮，租摩托車去市場買菜；租車費要三四十元，買菜少就不合算了。
我和石榴本來愛吃魚，在島上，我們連吃了幾頓魚、扇貝，搭配冬瓜、通菜、土豆等，我就開始想念豬肉了（回廣州後再去市場直奔豬肉攤，過幾天又開始買魚）。島上的供應很不豐富，早餐我們吃粥，沒啥零食可選，石榴念叨吃這吃那全是白搭。石盤河村裡有一商店，貨架上沒啥東西，據說日用百貨都要從北海運來，成本較高，一般人家也不買啥。老楊家的龍眼、芒果還未成熟，已被摘下不少，我挑著吃了一點；番石榴剩的比較多，我不喜歡那氣味；黃皮和香蕉的味道不錯，可惜沒得摘了。石榴和狗、小朋友混得爛熟，吃完飯就跟著小朋友在院子裡亂竄，一遍遍告訴我那幾只狗的輩分排序，申請帶小狗回家。
8月2日下午，我讓石榴等我午睡起來再出去玩。我在床上躺了一個小時，沒睡著，起來帶石榴去海邊。原來，從老楊家出來，穿過石盤河村，就可以到海邊。村裡的住家不算多，對比碼頭邊的一片荒蕪，這零散的住家顯得格外親切。村頭，有人用麻袋捆扎香蕉，再把麻袋搬上車，也許是批發到島外。老人和小孩、男人或是女人，都淳樸憨厚地微笑著，靜靜看我們走過。每家都有一個小院子，晾漁網，種芒果樹、柚子樹，養幾只雞。典型的漁村，房屋多用打磨過的火山岩砌成，平平整整的磚刷上粉牆就是富裕人家了。我在島邊坐下，石榴和衣衝進海浪。村裡的男孩女孩在浪間穿梭，石榴和他們玩在一起。我招呼他們吃餅干，他們羞澀地笑笑，都不肯拿。島上的孩子伴著海浪長大，越玩越起勁，越走越遠；石榴不會游泳，我叫她上來換衣服。晚上，洗完衣服，我與石榴坐在院子裡，仰望星空，講以前看星星的事。繁星、蟲鳴，明天一定是大晴天。半夜，喧嘩陣陣，老楊招呼客人去海邊捉螃蟹，我繼續睡。
8月3日上午，約了一輛邊三輪（三輪摩托車邊上帶座位）環島游，講好車費50元。我們不到9點就出發了，先游天主教堂，太陽不猛，晨風和煦。我念天主教堂的說明文字給石榴聽，讓她按順序看一誡到十誡――宗教給島民文化教育、道德啟蒙，至今仍影響著島民的生活。經過豬仔嶺，我指點石榴看豬嘴。西海濱浴場較多游客，提供住宿的人家也多，擺賣的海產品漸漸攜帶旅游點氣息。10點多鐘，明顯感覺熱，我們在鱷魚火山公園玩興正濃。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在這裡碰見了廣州的同事，他們與親戚自駕車到北海旅游。有人說鱷魚火山公園是潿洲島的精華所在，深以為然――海水特別清，游人三三兩兩，黑色的火山岩形狀各異等著腳趾親撫。原始而美麗的小島，未被污染的火山岩和海水，清靜的天地，讓人樂不思返。
我在岩洞裡乘涼，聽一位北京婦女曬命：北海物價真貴，青菜都要幾塊錢一斤；北京物價真便宜，帶刺的小黃瓜、紅彤彤的番茄、新鮮久保桃，不超過一塊錢一斤。我應著：廣州的物價也很貴啊，今年青菜特別貴，也要幾塊錢一斤。她驚奇：可北京的工資是北海的幾倍啊。她看著遠處的丈夫，說她家那口子是某集團老總（沒聽清楚公司名），他們來島上看看能搞什麼開發。她嘆口氣：這裡太窮，難搞。我倒沒覺得繁華大城市有多好，忍不住說：北京物價便宜是因為有優惠政策吧？如果完全由市場調節，一元錢一斤的蔬菜可能買不到吧？女士勉強同意我的觀點，繼續說：今年迎奧運，北京弄得可漂亮，空氣可好了。北京城市建設的錢不也是全國人民供應的麼？石榴不高興我和人聊天，催我去海邊，我沒有說出最後這句，陪石榴玩去了。
11點多，太陽熱烈得不得了，給石榴買了雪糕，我用一元錢買了一大把香蕉。請司機吃香蕉，他笑笑不動手，我說你是吃厭了吧。在滴水丹屏，一位女士穿著長而厚的婚紗禮服在海邊拍照，追求浪漫效果的男士汗流浹背地擺弄大炮筒相機，我趁機教育石榴：你看看別人拍照多認真，哪像你沒照兩張就不耐煩。12點多，在司機推薦的大排檔吃午餐（在滴水丹屏附近），石榴沒吃幾口走開了，我把飯菜吃干淨（午餐55元）。然後，我們看國家地質公園博物館的展覽，再往東游芝麻灘。芝麻灘上有幾個圓洞，頗像澡盆，石榴真坐在裡面泡了一下，換上我的紅絲綢短衫，如浴後披紅袍。不巧，石榴靠著岩石照相，把我的紅衫拉了長長一道口子，紅袍報銷了。
回到住處，下午2點，院子裡很安靜。老楊告訴我船票已經訂好，是8月4日上午9:45的船，與來時一樣，飛逸號（加），B艙120元。狗在睡午覺，我和石榴躺在吊床上看書。一位男孩想看石榴的書，石榴借給他了，她則來搶我的書。傍晚，我帶石榴沿著大路散步。先往左邊走了一段，很久都沒有房子，有點怕，折向右邊。經過石盤河村，是另一個村子。有路牌指示賣鮑魚，石榴說沒見過鮑魚，我帶她去找――沿著土路走了好一段，吃了閉門羹。路邊聽到強勁的舞曲，我們到別人家門前張望，原來是錄音機，沒有人跳舞。中年男人掉了幾個芒果，跳下車來撿，石榴撿起來遞給他，他又轉送給石榴。地裡種了花生和玉米，植株幼嫩，我們想偷吃也沒的吃；不見種水稻，可能與當地水土有關；最多的是香蕉，我那一元錢買的香蕉還沒吃完，費事去偷了。天將黑，我們到老楊家，等候吃晚飯。想看日出要五點鐘起來，我們要坐長途車回去，還是保存體力多點睡覺吧。
8月4日早晨，吃過早餐，收拾好行李，與老楊結賬（三正餐兩早餐128元，房費100元，船費120元）。老楊叫了車子，是昨天載我們旅游的摩托車，他囑咐司機幫我取船票。8:30，我們啟程去碼頭，車費20元。新建的碼頭未完工，只能坐在棚子裡候車；歸心似箭的人們早早靠近碼頭，曬了一陣太陽，船來了。真巧，上船時又碰見我的同事和她的親戚，她說要沿路再玩一天，比我晚一天上班。沒人要我補石榴的船票，還有空位給她坐。船顛簸了幾下，我和石榴沒有感覺不適。10:50，船停在了北海這邊，但靠不了岸。耽擱了40分鐘，船終於靠岸，我們急忙下船，趕乘13:00開往廣州的長途汽車。我許諾：如果趕不上中午的汽車回廣州，下午我們再去銀灘玩。12:20，我們到北海總站――我松了一口氣，可以回家睡覺了，石榴卻悵然若失。
候車時，北海開始下雨。晚上，大雨滂沱，汽車司機減速行駛，大概9:35到廣州省汽車站。我對石榴說：還好我們離開了潿洲島，下大雨就沒法玩了，船也有可能停開。看電視報道，“北冕”來襲，廣東、廣西暴雨；但願潿洲島的居民和游客平安，願他們每天都有好心情。
寫於2008.8.8.7－8.12 北海回廣州一周後
附：石榴的日記
去北海度假
8月5日星期二晴
前幾天，媽媽帶我去北海度假。我們是坐長tu大巴去北海的。在北海dai了一天，上午去了公園，下午去了銀tan。銀tan可好玩了，那兒的水很鹹，那兒的沙子好白。我在水邊搭起了城寶（堡）。因為沙子很硬，所以怎麼衝也衝不倒。玩了一會兒，我又去泡水，浪很大，但是最大的也只能到我的xi蓋。玩了三個小時，我們走了。
第二天，我們坐船到了潿洲島。這是一個美麗的小島。我們看見這裡的水很清，而且這是一個火山型成的島，所以有很多岩石，而且它們都是黑的。我們去了景點，比如說：海濱、滴水丹ping、火山公園、博物館等等。我們住在農莊，那兒有四只狗，它們的大小順序是：旺財、黑niu、小黑、小白。而且它們有母女關系。我還和一個小名叫丫丫的小女孩交了朋友。但是時間過得很快，我玩了幾天就走了。
注：石榴寫草稿時寫得很短，我說要寫詳細點，啟發她回憶。於是，她改寫如上。石榴有寫拼音聲調，在電腦輸入麻煩，我省略了。石榴的錯別字不少，斜體字是她寫錯的字，漏寫或者多寫了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