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我“什末地方最好玩”,我會向她推薦美國的舊金山或者加拿大的蒙特利爾,如果有人問我“什末地方最有文化”,我會向她推薦法國的巴黎,那裡有世界上最美麗的教堂和藝術宮殿,如果有人問我“什末地方最讓人震撼”,我可能會想一想,向她推薦柬埔寨的吳哥窟了。提到柬埔寨,我們首先想到的是什末呢?戰火紛飛的年代,恐怖的紅色高棉,還是不辭勞苦,奔波一生的西哈努克總統?當我理清了思路,才發現柬埔寨留給人們的印像原來只是停留在了滿是戰爭瘡痍的戰場和布滿地雷的人間地獄。然而,正是這片土地,卻擁有最宏偉的佛教建築,令人嘆為觀止的吳哥窟,甚至比釋迦摩尼還要古老,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建立起來的,仿佛它本身就是一個佛胝,無需向人們訴說什末,我就在那裡了,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我已經在那裡幾千年,我看到了人世間幾個世紀的滄桑,所有的因緣結果早已在我的輪回之中,你如果有一天突然醒悟,過來看我了,嗯,那就過來,讓我來給你講一講比印度教還要古老的神話。
在五一的黃金周,作為一個忙碌了大半年的都市打工族,本來的打算時要到巴釐島這樣的地方享受一下陽光沙灘的(誰說美女來著?我沒說)。可能掰著手指頭都不會想到要去柬埔寨的。因為工作在上海,一切國外的旅行簽證要在北京辦,拖來拖去假期馬上就要到了,正好北京的兩位新結識的很有品位的mm約好了要去柬埔寨,手續和行程都已經基本安排好了,問我要不要加盟。像我這樣並不是很想費腦筋的人來講,的確很具有吸引力,而且還有同齡女士為伴,好像天上掉下了大錢包。自詡有去年游歷埃及金字塔的經歷,我就果敢的加盟了,也是因為隨著游歷的增多,對古老的建築以及其文化越來越感興趣。兩位姐姐(Dino和Ivy)一個拿著“柬埔寨攻略”,一個拿著“五月的勝放(卡門女士關於吳哥窟的介紹)”,很有點信誓旦旦的信心。我於是也就抱著觀賞世界七大奇跡之一的心情,義無反顧地加入了。
到了目的地之後,才發現柬埔寨出奇的炎熱和酷曬,我們只好趕在清晨四點的時候起床,趕早驅車到吳哥寺,去看日出。還在睡眼惺惺的狀態下,司機導游已經用標准的英式英語說到“we have arrived”。我的腳,當踏上了暗黃的土地上,第一縷黎明的曙光,越過吳哥寺三座寶塔,便已經拂過了我的肩頭。在五月晨曦掩映下的,是一片被稱為世界七大奇跡之一的吳哥寺,幾百年前才被法國探險家埃裡斯發現的神秘土地,由巨石壘成的一條長長的石階,把我們引到寺廟的入口。石階的兩旁,挺立著些斑駁的佛像,默默地面向我們,雖然很多已經由於歲月的侵蝕,面目全非,肢體不全,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建造者的輝煌的技藝,用心和血造就的極品。也許,這些佛像並不需要完整,他們的殘缺,斑駁,本身就說明了他們的價值,“大巧若拙”,真正燦爛的文化難道一定就是光鮮的嗎?
幾十年以來,趨之若鶩的非法入侵者,都以能拿到些許的這些雕塑的殘片而欣喜若狂,而在國際的文物交易市場上大發橫財。這裡的柬埔寨人民,也是采取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更有甚者,甚至幫助這些入侵者盜取,運輸文物,來獲得很少的報酬謀生。為什末所有偉大文化的國度,他們的子民都要飽受磨難呢?為什末他們的土地都曾經被別人侵占瓜分?為什末他們不能得到和其他國家人們相等的待遇,過富足的生活?難道真正信奉神靈的人們反而要遭受不平的待遇?難道正因為他們承受了太偉大的文化,才要歷經滄桑,體會到佛曰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們三個人,漸漸的走進寺廟裡面。陽光,慢慢地為我們展現了一幅完整的吳哥寺的畫面。四壁雕刻的是姿態各異的舞者,每個人都是栩栩如生,經過了幾千年,仿佛還在向我們訴說著當年的種種傳說。甚至在每一條石柱,每一扇石門的角落,都有他們的身影,很有些像我們的敦煌石窟,他們的神態,他們的舞姿,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也打動了每一位游客。“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穿過了歲月的長河,他們仍然孜孜不倦,好像還要再跳幾千年一樣。寺廟中,供奉的是被奉為主神的“梵天”,他開天辟地,創造了大地,高山和深海。他用自己的憤怒和肋骨,衍生出了“濕婆”和“婢士奴”,也就是古老宗教中所說的三位主神。梵天有四面四臂,濕婆神通廣大,婢士奴乃萬神之主,主宰著天地萬物。為了汲取長生不老的神水,他們和魔界的“阿修羅”合作,一起攪拌乳海,以巨蛇為棒,歷經幾百年,終於成功。但是魔界的阿修羅為了爭奪神水,和主神鬧翻,於是便有了常年的爭鬥。魔界的神猴阿德奴變成神,偷喝神水,但是被太陽神和月亮神識破,抓住砍頭。但是神猴已經將神水喝到了喉嚨,雖然肢體跌落人間,但是頭顱卻留在天上,時時追逐咬噬太陽神和月神,這也就是日蝕和月蝕的傳說。以後,主神始終控制著天地,人間,也就是我們說的“六道輪回”。
“六道輪回”指的是天堂,人間,煉獄,地獄,畜牲和阿修羅,人類在人間,死亡之後淪入煉獄和地域,被阿修羅所管控,如果罪孽深重,就會淪為畜牲,如果廣積善德,就會升為天堂。古老的宗教,就是用這末樸素的道理,向我們娓娓講訴著善有善報,天道輪回。難道,在冥冥之中,真的有誰在主宰著我們的命運?我們的前生和來世,又將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我只能看到佛像在向我似笑非笑。
當我們仔細的觀察佛像的時候,的確會發現他們在向我們微笑著,有很多的書籍都有相關的描述,來試圖闡述佛像微笑的含義。這種微笑,我仿佛在杭州靈隱寺的大佛上見過,也仿佛在巴黎盧浮宮裡的蒙娜麗莎臉上遇見,是一種安詳,神秘的表情,好像在靜靜的看著我們,看著世間的百轉千回,人們的種種苦難,這種微笑,好像是一種巨大的力量,支持者我們堅定的活下去,畢竟我們的悲歡離合,在他看來,也許只是過眼雲煙吧。所以有人說“吳哥的微笑”是天下最慈悲的,也是天下最殘忍的。